小白在空中不停他进行着高难度转体动作, 直到尹夫人的眼眸已经辨别不出方向时,它竟是将它自个儿那个肥硕的臀部直接贴在了尹夫人的脸上,随后,双手朝旁做展翅高飞状,气沉丹田,将身体内所有的气体运行一周天之后,从尾巴处的那个洞口放了出去。
“卟——”
一阵长而响亮的屁声响彻了苍山山巅。
当尹夫人的鼻端被一种怪异而奇臭无比的气体包裹时,她终于出离愤怒了,一整张脸变成了茄子一般的颜色,双手紧握成拳,大喊了一声:“腾蛇!”
在她张口大喊时,小白大人的肥臀已经离开了她的脸颊,但是,不可避免的灾难是,在尹夫人张口呼唤腾蛇时,小白经由体内排出的五谷轮回之气终是跑进了尹夫人的口腔之中,从而经过食道进入了她的胃中。
“呕——” 尹夫人在感受到那混浊的气体进入腹部后,难掩厌恶地俯身呕吐起来。
“咻——”
空中忽而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声音,小白大人本来在离开尹夫人后立在了一颗杉村之上观看自己的杰作。然,当它在听到这一种声音时,小白大人的脸上终是出现了凝重的色彩。
乖乖,原来在这个九州大陆,除了它小白大人以外,居然还有神兽?莫非,是它?两百年前那一场战争之后,莫非它还存活着?
当小白大人还未腹诽完时,却见空中竟是飞来了一个庞然大物,那东西的身子蜿蜒在空中,腰身比那碗口还要大上数倍,两只翅膀在身后扑腾着扇打开来。
小白在见到朝它飞来的腾蛇时,眼眸一瞪,从心底冒出了一个声音:小青!
“腾蛇,将那只貂给哀家抓下来,哀家要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尹夫人手指杉树上的那团白毛,对着腾蛇恶狠狠地命令起来。
腾蛇本是一直扑扇的翅膀在听到这个命令时,头部一撅,看向了尹夫人,随后又看向了小白大人,仿佛在思考着一些深层次的问题。
“腾蛇,你连哀家的命令都不听了么?”
腾蛇闻言,仍旧在犹豫,其实这个时候,腾蛇大人的心中也是在权衡利弊的,按道理说,尹夫人是它的主人,她的话,它自然要听,可是,立在杉树上那个小不点儿,可是它的大哥啊,它敢去抓大哥么?
其实,它抓是敢抓,只不过,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因为大哥会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于是乎,就在腾蛇犹豫的这半晌间,小白大人又一个团身前空翻,直接毛毛掌朝尹夫人扇了一下,然后尹夫人就这般地华丽丽地晕倒过去了。
小白大人拍了拍毛毛掌,随后神气地立在山门之下,腾蛇一个惊喜直接朝小白扑了过去。
由于腾蛇的体型太过庞大,又特别的笨重,于是乎,小白太人在被它扑倒时,差点压断了七筋八脉。
苍山的山门之下,上演了一出兄弟相认的狗血桥段,只不过,上演狗血桥段的主人翁是两只神兽而已。
这一段兄弟相认剧情很好的上演了,因为其实,畜生也是有感情的。
这厢,大胡子抱着凌萧若直接奔去了南华真人的竹屋,当他刚想跪在竹屋前请求师父救人时,却见南华真人已然立在了庭院之中。
许久未见,南华真人依旧穿着一袭蓝色的道袍,白色的拂尘握于手中,一幅仙风道骨的景象。
大胡子在见到南华真人立在院中时,露在外的那只眸中倏地一热,淡淡水帘蒙上了眼眸,他哽咽地唤道:“师父”
南华真人再度见到子渊时,早已看淡红尘的他却也喉间哽咽,他轻声道:“子渊,你何苦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这副模样,别说他的娘亲了,就算是他看见了,也会觉得疼痛难耐。
子渊抱着凌萧若跪在了南华真人的跟前儿,说道:“师父,请你救救子青吧。”
南华真人看着子渊怀中的女子,她的唇瓣已经有些苍白了,他摇摇头道: “终究是天命难违,真是孽缘,孽缘啊”
“师父,我求求你,救救她吧,她中了毒”
南华真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子渊,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说道:“子渊,我告诉你,这丫头是中了前世的血咒,本来找到聚魂器后,可以解除她身上的血咒,无奈,上官柔那丫头却忽然记起了前世的事,这一切都是命啊!”
从她将若儿那一半的灵魂唤回九州大陆后,一切的定数都不在他能够控制的范畴之内了。
“血咒?那是什么东西?”
当大胡子在说这句话时,窝在子渊怀中的凌萧若似乎有了一些意识,隐约中,她听到了血咒,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属于子渊的。
南华真人不答反问道:“子渊,现在救这丫头的方法,只有两种,其一,将她血中的毒素全部转移到她腹中的胎儿身上,然后落胎,她就可以存活下去,其二,找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将他的血与她对调,如此,她也可存活下去了。”
大胡子听闻,眼眸贬了眨,第一种方法怎么可以选择呢?要知道,若儿可是很爱肚子里的孩子的呀,如若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她该有多伤心呢?况且,这可是景轩留下的唯一血脉,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落胎呢?
景轩身上的情盅是自己的母亲落下的,他不能将母亲怎样,因为那是生养他的母亲,而今,也该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师父,用我的血换去她的血吧!“ 大胡子眼眸低垂,真诚的说出了这句话。
南华真人闻言,身躯震了震,他问道:“子渊,你可知,倘若你与她换了血,那么死去的人就会是你啊”
大胡子怀中的凌萧若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她心中一惊,原来,大胡子是子渊,她怎么傻到连子渊都认不出来了呢?而今,子渊为了救她,要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她要阻止!要阻止!
她不能害了子渊啊!
凌萧若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想要说话,无奈,她既不能睁开眼,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急迫之下,她竟是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大胡子在听见师父的话后,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女子,长满剥茧的大掌缓缓抬起,敷上了凌萧若娇美的容颜,本来,若儿不爱他,他的娘亲又害了他最好的兄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特别大的意义了。倘若,用他的性命可以换得若儿与孩子的平安,他认为,这是值得的,至少他这一生,也算是为她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了。况且,她用他的血一直生活下去,就算是死,他也是觉得幸福的了。
“师父,您知道么?我深深地爱着她,能用我的血换回她的生命,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这样,她就能永远记得我了,而我,也在她的心间留存了那么一个位置。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确可以一直生活在她的身旁,关怀着她,爱惜着她,保护着她,可是同时,他的心也会很痛的,因为,她的心里没有自己,连一点空隙都不会留给他,所以,他其实是有私心的,倘若他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那么,她的回忆里从此也就会有一个他了。
南华真人闻言,眼眸一垂,一滴晶莹的泪珠滑出他的眼眶,滴落在了泥土之中,子渊啊,他怎么跟自己一样的傻呢?他因为爱情而看破了红尘,子渊呢?却为了爱精,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其实,早在他说出那个选项时,他就知道子渊会选第二种,他应该为子渊感到骄傲才是呵,可是,那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这又让他情何以堪?
“子渊,你不要你的娘亲了么?”
子渊闻言,看向了南华真人,他说道:〃师父,有你照顾我的娘亲,我就安心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我想用我的血洗去娘亲这一生的罪 孽,只希望她的后半生能够改头换面,不要再活于算计之中了,希塑师父能将这些话转告给我的娘亲。”
南华真人沉沉地闭上了眼眸,两行清泪滑过刚毅的脸庞,为什么到了最后,得来的却是如此的结局呢?为什么?
凌萧若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十分暗沉了,她是在属于自己的那个院落里醒来的。
再次回到自已在苍山派时所住的小屋,凌萧若只觉感慨万千,犹记得刚刚穿越到九州大陆时,她与师兄们发生的一切,那些事情仿佛就在昨日,却不想,时间一晃,竟是已过了那么多年。
想到了苍山派的师兄,凌萧若的脑中滑过师兄们的脸庞,想起子然时,凌萧若的心隐隐的揪痛着,然而,当她想起子渊的脸庞时,昏厥时隐约间听到的那句话语让她陡然一下翻身下了床。
“子渊,子渊,你在哪里?”
恍惚中,她听到了师父与子渊的对话,子渊貌似想要用性命来救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她不要子渊出事,一点也不想要!
凌萧若焦急地下了床,穿上鞋子便朝门外飞奔而去,她直奔子渊所住的院落,推门跑了进去,院落中漆黑一片,她眼眸一瞪,跑过去推开了房门朝内呼唤道:“子渊,你在哪里?答应我一声,好么?”
急切地呼唤声后,回应她的是森然的寂静。
凌萧若的心一下子慌了,她倏地转身朝外跑去,又去了几位师兄的院落,发现并没有他们的身影,当她颓然的从子墨的院落中出来时,却发现南华真人立在了一拢月色之中。
此时的他没有拿拂尘,他见到慌乱中的子青时,脸色镇定如常,只听他道:“苍山比试就快到了,你的师兄前些日子都下了山,过两天便会回山了。”
凌萧若并不理会这句话,她直接奔至他的跟前儿跪了下去,她垂首道:“师父,你告诉我,子渊在哪里?我要见他”
南华真人压制住眸中的泪水与澎湃的心潮,他缓缓回道:“子渊他下山了,为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凌萧若一听,泪水倏然滚落,她哽咽道:“师父,早些时候,你与子渊的对括,我听见了一些,你告诉我,子渊他有没有为我换血?有没有?”
其实,当她醒来时,当她了解到自己的身体时,她就知道,此刻流淌在她体内的血是一种澎湃的热血,是一种带着深深爱意的血液,那些血,不是属与她的!
“子青,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你现在怀了身 孕,要注意养胎才是。”南华真人说完这话后,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竹屋。
然而,凌萧若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部,她哭泣道:“师父,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子渊在哪里,好不好?倘若你不告诉我,我怕我活不过今晚”
南华真人向前迈步的脚停滞了下来,他转回头,低声说道:“他可能去了澜沧江”
他为子渊与子青换好血后,子渊便拖着带毒的身子离开了苍山,他对自己说道,他初识子青时,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是在临邑城去往澜沧江的官道之上遇见她的,那一年,他的马车疾驰在官道之上,忽然之间,一名长相平庸的女子似一只翩飞的蝴蝶一般,衣衫破烂的出现在了他的马车之前。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他从来不知道,这样一名女子,会从此走入他冰冷的内心,成为他爱的源泉。
可是,这个他爱的女子,爱上的人却不是他。
凌萧若在听了南华真人的话后,转眼间便起身离开了石径小道,走出数步后,她深深地说道:“师父,谢谢你”
说罢,快步起身离开了苍山朝澜沧江奔驰而去。
南华真人缓缓转过身,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素 色身影,泪水再度浸湿了眼眶。
凌萧若到达澜沧江时,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立在江岸边,感受到江风徐徐而来,不禁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
一路行来,凌萧若都没有见到子渊的身影,她从来没有想到,大胡子原来就是子渊,记得在 斐济初见他时,她正在感慨说这个人为了什么会任人殴打而不还手,原来,那时的他心就已经死了。
想起他默默地守候在自己的身边,凌萧若的 整颗心都跟着痛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来到古代之后,她会与这几名男子发生如此揪痛人心魂的故事,而所有人中,她似乎对子渊最为苛刻。
“子渊,你千方不要有事,不然你让我怎么活?”
她不想欠他的呵,因为她已经欠他太多了。
凌萧若走在江岸边,眸光四处寻望,阳光撒在江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 ,浪沙淘尽,白浪层层叠叠翻卷而来,一眼望去,江面之上还有一些画舫在争相竞逐。
想起那年的端午龙舟会,她第一次见到子渊时,他脸上的微笑只让她如沐春风,如少女般懵懂的情怀也在那一刻灿烂绽放,只是,他却联合着云景轩将她当猴子玩耍,才让她对他有了一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