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的宫人们见状都快速闪到一边,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一般。
“住手!”宓可拨开人群,看了一眼,不忍喊停。
领头的禁卫军虽然不认识宓可,却识得云来,见云来恭敬的跟在女子身后,顿时知道其女子身份不一般,慌忙停止了鞭打,不敢怠慢地躬身行礼道:“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云来正欲开口,被宓可挡了下来,她上前见那人伤势甚重,皱眉道:“后宫众地,何故在此鞭打此人?”
女子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那人的伤势,禁卫军下手极重,几处鞭伤都深可见骨,鲜血从伤口往外冒,染了一地,还沾到了她一身上好的雪缎。
“此人目无王法,居然公开在后宫散播永寿女侯的谣言,说她是祸水,给咱们东岳带来了灾难。今日被喜公公撞见,赏他五十鞭都是小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不要说他一人,他一家老小都得送命,还请姑娘不要多管闲事。”东岳军法甚严,宫中犯事者一律送至军部处理,能光天化日在御花园用刑的自然是受了上面的允许,而且目的一定是为了杀鸡敬猴,以儆效尤。
那领头的禁卫军不慌不忙的解释着,心想这些王公大臣们的小姐就是一天吃饱了没事做,同情心泛滥就喜欢来为这些所谓的奴才们出头,但还是必恭必敬的给她解释道。
“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一进宫老宫人都是教了你们的。切莫说那女侯究竟是个什么人,按其身份地位也不是我们这些奴才能够随便议论的。所以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乱说话的下场!别一天有恃无恐的仗着自己有什么身份后台的?在皇上面前都是个屁,谁得宠谁就是大爷,你们就得服。”那禁卫军故意提高了声音,摆明了是要说给大家听。
寒冷的锋芒从女子眼里恍过,她理了理裙摆,优雅的站起身来,挥手道:“罢了,这打也已经打了。只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喜欢吃的,你们也不见得就喜欢吃;我认为对的,别人也不一定认为就是对,既然只是观点不一样,又为什么不准别人说呢?言论自由,嘴巴天生就是用来说话吃饭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自然有自己的思想和考虑,见解不一样很正常,他不喜欢,不代表其他人就不喜欢,他喜欢也不代表其他人会喜欢。非要封人口舌,欲盖弥彰无疑是最为愚蠢的作法。云来,让人把他送去太医院去,好生治疗,伤好后给他点钱送出宫去。”
云来正手绢替女子擦着捃摆上的血污,见女子吩咐她慌忙起身,对着周边的宫人交代。
“那可不行!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姐郡主,但这事你还真是做不了主!如今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说关于女侯的是非,这人恐怕不是你想保就能保的。”那侍卫慌忙阻拦。
“是么?如若我非要保他,是不是也要一并受罚?”女子微微一笑,眼若秋水,看得周遭的众人目眩神迷。
“那是自然以连代罪论!”那侍卫豪不退让,一脸正气,仿佛非要来个秉公执法。
“大胆,女侯的话都敢不听,难道还想闹到皇上面前去!”云来慌忙挡在女子面前,生怕一个保护不周让人冲撞了女子。
“啊,你是永寿侯?”那侍卫骤时就变了脸色,一张脸吓得卡白,慌忙一愣,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直接就拉了其他人跪了下来。
“呵,你们也是按要求办事。”女子冷哼一声。
“不用跪我,都给我起来,别人一跪我,我就觉得头昏!”女子挥了挥手,但依旧没有人敢抬头。
“该干吗干吗去!我会去给皇上谈谈,以后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避讳,堵得了一人之嘴,难道还能堵天下幽幽众口?真话是比较难听,但忠言逆耳,大家终究也是为了东岳好。无论我是不是祸水,我的出现的确是引起了两国不小的风波,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女子说罢也不多留,转身就走,留下一地错愕胆颤的宫人和侍卫,他们胆怯的看着她的身影,那个传闻中风华绝代、叱咤风云的永寿女侯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和传闻中的那般还真是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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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绝代女侯 下
“你一定要这样吗?两国如今剑拔弩张,受罪的只会是百姓,你若主动让我和羽凌回去,我一定可以说服坤退回祁门关内。”宓可眯起眼睛眺望着御书房外面的湖面缓缓的说,此时的夏荷开得正好,随风吹来一阵特有的清香。
“那你为什么不去劝他?让他放手?”箫如然淡淡一丝冷笑,丝毫不理会女子的表情。
“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要你乖乖的回来,仅此而已。只要你人在天策,我保证我绝不再犯南朝国土半分。”男子板起脸望向女子,由不得她躲闪分毫,难道她还不明白,他所做的不过只是为她。
“你何必这样?!我是他明媒正娶妻子,南朝的王妃,我怎么可能留在东岳?就算我现在留在这里那也只是暂时,我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女子顿时深感无语,突然之间觉得面前的男子竟然像个孩子一般,还与自己叫起劲来?
“回去?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亲封东岳永寿女侯宓可,而不是南朝的瑞王妃梅朵。如果你硬是要与我对着干?那么我不会再给你保证卫羽凌的安全。你若想私下设法将他带走,我们可以试一试!回去?既然你跨出了这一步,我就没打算过要你回去!东岳才是你的家!”男子恨绝的收回了眼神,他内心此时很是矛盾,想必她一定又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了,可是如果他成全了她,也自然是失去了她。别的什么事情他都能允她许她,就这一件他绝对不能放手,否则之前的一切都百做了。
“箫如然,你真是个疯子,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不要,你干吗非要把我困在这里?我三十多岁了,你还指望我陪王伴驾不成?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神经病!靠!”女子顿时就火大了,好不容易培养起来几天的和睦又被再一次打破,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抽醒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自己回去呆着,别继续跑这里来和我闹,明日乖乖的随我上朝!”男子再一次强调,坚决中带着冷酷,迫切中似乎又带着一丝热烈,没有人能看得清他与她这些年的纠葛,也包括他自己。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走?”宓可瞬间就变了脸色,她也不是吓大的,铿锵的声音响落在园子之中,面前的男人闻言虎背微微一动,不由得轻轻的扬起眉头,沉声说道:“卫羽凌就住在宫里,我是打算明日过了就带你去见他的。我当然知道你有千百种鬼点子可以带他出宫,但你记住,你的计划一定不要失败,如果被我抓回来,你玩的就是他的命!你觉得玩得起,如然奉陪便是。”男子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异常平和,听起来没有一丝波动,但是潜藏在言语之中的杀机昭然若揭。
妈的,混蛋!女子在心里暗暗的咒骂着面前这个桀骜不逊,油盐不尽的男子,这分明就是在耍无赖嘛,摆明了就是用卫羽凌的性命在威胁她。如今还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卫羽坤不会让我呆在这里的,你的固执会害了成千上万的东岳百姓!”女子上前一步,站得离男子更近了,她故意抬高的声音,示意要让他听得更加清楚。
“他若杀来,我便应战,鱼和熊掌若不能兼得,这次我也定要将你留在身边!就算我功夫不如他,我也绝不放手。”男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处在跟前,对于女子的暴躁不为所动。
有些东西早就悄悄的在自己的心里生了根,那么多年的等待,他怎么可能再一次亲手错失?
“暴君!神经病!你这个莫名其妙的混蛋,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你凭什么要葬送别人的性命!你根本就不配当这东岳的皇上!”女子清厉的声音响起,猛的一拳锤打在男子的背心,惊动了一旁守侯的宫人。男子没有回头,连眉头都没有抖一下,只是看着一池的粉荷,缓缓的垂下头去。
“大胆!”远处的禁卫军厉喝一声,纷纷赶来。
箫如然淡淡的一摆手,示意众人退下,沉声说道:“除了我,任何人不准伤她。”
“云来,带你们家夫人回去,好生伺候,她若不开心,你就得领罚!路上给我机灵点,别又让人污了她的新衣裳!”说罢他也没有心情继续留在这个地方,转身拂袖而去。
园子里又一下安静了,天地间一片萧索。
辰星历四百九十四年八月初八,东岳,天策皇城,长门大殿。
“恭迎皇上班师回朝!”
宫阙深深,这一道道传报之声连连响起,传遍宫中各个角落。
一袭金丝红毯,延绵数里,从皇城正门一直铺展到长门大殿的玉阶之前。
朝中大臣、宫中之人,无论大小,皆华衣锦服俯首跪在道路两旁,等候迎接他们的皇上。玉宇金阙在夕晖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众人俯首以待,终于正式迎回了他们的一代狂君箫如然。其实他早已回宫二日,不过皆是秘密行事,这短短二日他处决了大批跟着皇叔箫旬谋反的逆臣,现在看来对于祁门十三州这一场虎头蛇尾的硬仗还真是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
在箫如然的要求之下,宓可今日穿得十分隆重。一身浅紫色雪纱广袖束腰朝裙,配着石榴色的罗纱长长的迤逦身后,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动无常则,以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用金线绣边,胸前的艳紫色抹胸之上是一只用七彩宝石镶绣而成的麒麟献瑞,及俱奢华,章显出其王侯身份的尊贵和分量。雪肤玉颈,明眉皓齿,眼如星月,雪白的耳垂上挂着两串闪耀无比的红宝石耳坠和那艳红的长裙交相辉映,显得别样的诱惑。满头乌黑秀,被云来以双刀髻的样式高高的从后脑盘至头前,眉心坠了奢华的巨型彩钻,髻底的一侧插了只精致无比的牡丹翡翠簪拖着长长的金色流苏,走路的时候左右摇晃,晃得周遭的人心发慌。箫如然从未见过如此盛装打扮的宓可,此刻无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样子,还颇有些局促不安了起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女子乖乖的跟在男子的身后,见他停了下来,抬头一看见他居然在回望自己,忍不住低声怒道。
男子朗朗一笑,站在她前面的台阶之上,伸出手来,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女子快速的一把打开。他尴尬的大袖一拂,将脸凑到她的面前,嘴唇几乎贴上她柔嫩的耳垂,颇有些放荡的轻声说道:“每次看到你都是一身不修边幅的狼狈样,我还从来不知道,宓儿也是可以这般倾国倾城的。”
女子的脸霎时绯红,低吼一声:“昏君!”然后自顾自的提起长长的迤逦慢步上前,不再理会他。
箫如然冷笑一声,不着痕迹的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还边洒然说道:“女侯不好意思了?你对我东岳有不世之功,朕扶你一把也是应当,不用拘谨。”
“皇上携女侯一同上殿,恐怕有些不妥吧?”有老臣跪在一旁嘀嘀咕咕。
箫如然顿时停下脚步,眼眸一转,锋芒迸现,冷言道:“永寿女侯解决了东岳半数百姓的吃饭问题,让陈仓一带变为鱼米之乡,你们下跪之人可有一人如她?若是不如,就不要在此丢人显眼,胡言乱语。”
那悄悄说话的大臣闻言登时一颤,吓得慌忙伏下身子去,连身子都在瑟瑟的发抖。喜公公可是对大家有言在先,今日的朝会皇上会带着亲封的永寿女侯上朝,让大家都三缄其口,谨慎说话,如今看来还真不是在吓唬大家。
箫如然示意宓可跟上,两人随之一前一后跨进长门大殿。
女子一踏进大殿,便如众心捧月一般成为所有人目光的凝聚点,而她跟在箫如然的身后走到洛子山、司马序等人的前面,与诸葛冥同排而立,那可是连丞相都没有资格站的王侯之位,一时风头无二,更是刺激了众人的眼眸。
即便没有任何人再胡乱发言,但是女子还是能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各种各样的揣测与疑惑,毕竟自己的身份太过微妙,今日一事无意又会成为千古奇谈被载入史册,演变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宓可自嘲的冷笑着昂首,全没有半点拘谨之色,坦然的面对各种揣测的目光,既来之,则安之,多年的磨练让她也变得颇为脸厚了起来,心想既然你箫如然敢封我,我难道还怕站不稳这位置吗?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