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走,你留不住她的。连瑞王都拿她没有办法,难道你还能改变她?她就不是你能驯服的人。”段残月示意夏侯卓杰不要继续搅和。
“小子,回家找到你的鹿铃鸳好好过日子吧,和我凑一块,下场可都不会太好。哈哈哈”女子含泪转身,却发现手里突然多了个东西,那是刚才纠缠之间夏侯卓杰塞到她手里的,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她一直想要的解药。
“梅朵!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娶你!”夏侯卓杰没有在纠缠,对于她的传闻他听过不少,能够相识一场也算是他的幸运,这样传奇的人物终究不适合自己平淡的生活。
“傻小子,如若你知道你师傅是我杀的?你还会给我解药吗?”女子冷哼一声,心理默念着,终究在那豆大的雨点中走向了卫羽坤。
“可儿,好好照顾自己!”司徒宇在雨中大声的呼喊着,女子没有回头,命运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回头机会。男子仰天长啸,他曾经最爱的女人,最亲的妹妹,终究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走出了他的生命,他想起他三上昆仑为她寻药,虽然无果,却阴差阳错扭转命运的巨轮,将她们带入这个异世。千帆过尽,他们的故事真的结束了,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惊心动魄的未来。
马车一路向南急驰,半天之后就遇上了南朝接应的神卫营大军,三天之后众人顺利到达八部,此时的卫羽凌早就准备万全,恭候多时。
“姑娘三天没有说话了,米粒未进,不知道是被下了蛊还是怎么的?”鱼得水小心的对卫羽凌暗示。
“三哥呢?”
“在车里陪着,姑娘不吃不喝,殿下百般讨好,还是没有换来一个好脸色。”
“不怕,我有好消息,一定会让嫂子破涕为笑。”卫羽凌一脸的憨笑,就要上前去显宝。
“嫂子,弟弟我这次可是亲手抓了龙则文,一回了祁门关,我就让他亲自给你跪在面前!”男子大大咧咧的撩起马车的车帘,换来的却是卫羽坤一脸的怒色。那畏缩在马车角落的女子在听到龙则文三个字后居然瑟瑟的发起抖来。
“什么都别说!出去!”卫羽坤喝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人在脆弱的时候,神经也是很脆弱的,虽然他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那些敏感的字眼随时都在刺激她的神经。
“让孙先生先过来。”卫羽坤将女子打横抱起,两下就跃出了马车,然后不顾众将士的眼光,直接就将女子抱进了房内。
孙先生在房里呆了半天,想要和宓可说什么,但终究她不愿意开口,最后也只得无奈的退了出来。
“姑娘身体没有问题,也没有中什么蛊毒,不过情况却不见得好。”
“此话怎讲?”
“尊者曾经给我和师弟讲过几堂心理学的课,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姑娘一直都是有心结的人,但她的意志力超强,所以这么久以来她都在努力的排解她心中的郁结,她经历过异于常人的伤害、打击,但为了达到她心里的那个期许或者是目标,她一直在努力的活。虽然我不知道支撑她内心的东西是什么,但现在看来,那东西不存在了。她如同失去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排外、神情异常、绝食、拒绝与人沟通的症状。说直白点是姑娘如今丧失了生存的目标。”孙先生停了停,又想了半天,这药还真是不好开。
“这样的情况是心理上的毛病,通常是经受巨变之后觉得生存没有意义。严重的时候还会自残,自杀。”孙先生一边写着默案一边对卫羽坤轻轻道来。其实早在南都的时候他就发现此女子精神状态有所异常,但那时还没有这般严重,心想时间长了,心里的郁结也就结了,殊不知这次一见果然是病入膏肓。
“身体可以调养,心病还须心药医啊,这点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看殿下有不有耐心让姑娘从新对生活产生希望了。”孙先生说完走出屋子,吩咐侍卫记下需要喂服的几味药引后无奈的离去。
“心病?”卫羽凌盯着眉眼悲伤的女子,难道这就是这些天她反常的原因?
“这是怎么回事?”卫羽凌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卫羽坤,又看了眼床上一言不发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从大烷城出来就怪怪的了,也不知道他们对她说了什么。”卫羽坤坐在床沿,对于他们来说心理问题这个认知还比较抽象,所以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两个男人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女子突然站起身来,从腰间摸出个东西,递到卫羽坤的手里。“这是炽蛊的解药!”
“让飞虎的人都去重州等我,明日就出发,我要回北朝!”女子走到窗前,瘦削的背影此刻看起来更为单薄。
“不行,北朝如今乱成一团,你若是回去也没有办法扭转乾坤。”卫羽坤当即一下明白她的症结。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不对,我那么相信你,你却瞒着我?你若不是事先安排好了一切,羽凌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拿下龙则文的大军。箫如然也不会贸然攻打桑奇,天下虽大,但这样的事情难道瞒得住吗?还是这一切都是你和箫如然的约定?他破北朝?你分西疆?从此天下两国对立?”女子阴冷的转过头,两眼眨也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怎么会是他,她真的不希望会是他,她那么信任他,她把他当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还可以依靠的人,却从未想过他的心里也在谋算着北朝的天下。
“卫羽坤,你知道吗,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被人骗,而且还是自己信任的人。”
深夜,月上柳梢,被雨水侵袭了几天的空气,闻起来特别的清新。女子轰走了所有的人,傻傻的站在窗前,看着那北方天空上的星子,泪眼朦胧。终究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就算有超越千年的智慧与认知,依旧改变不了这国破家亡的命运。宓可仿佛看到一场宿命在拐了几个弯后,最终还是降落在了自己身上,什么大城崛起,什么让北朝的百姓都吃得饱穿得暖孩子都有书读?统统都成为了屁话,山河沦丧、国破家亡了还谈什么理想?
这夜宓可辗转难眠,每次一闭上眼睛她总能看见龙啸桀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质问她:“喃儿?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连你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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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陈伤旧痛 下
四月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天,大军一直在往祁门关的方向赶,女子再也没有与其他人多说什么,不过却不再绝食,只是无酒不欢,又开始了终日卖醉的生活。
孙先生偶尔会来看她,与她在马车里下上两局,却也不会多说什么,反倒是卫家的兄弟俩终日忙碌着,再也没有出现在女子面前。
卫羽坤其实一直跟在队伍的后面,他高坐在白驹之上,缓缓的跟着,每晚都会在夜深人静之后偷偷去看她,看她在梦中无声的哭泣,泪水打湿了身下的棉枕,紧闭的小嘴几乎咬破嫣红的双唇,如此痛苦!每每他为她拭去泪水,那冰冷的泪水却如同炙火烫得他发痛。
无声的苦笑,慢慢踱回,心底几许无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江山社稷、情爱痴缠终究无法两全。否则,她不会每晚如此痛苦的偷偷流泪。卫羽坤抬起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眼泪,她的泪水炙痛他的心,她紧咬的小嘴如同咬在他的身上。每晚那伤心的一幕深深的烙在他的记忆中,如此醒目。愚蠢的女人,明明与她丝毫没有关系的国家,为何要让自己去背负?承诺真的那么重要?她不是君王她不用一言九顶,龙啸桀未曾娶她,何苦她要为他抗下北朝的兴亡?
两日之后,大队人马赶到重州,路上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进了祁门关地界,没有飞虎、没有一个北朝的将领,除了沿途遇上一些因战乱被冲散的流民,一切都平静如初,仿佛在这片土地上从未发生过那些腥风血雨的过往。
女子时常久坐窗前,撩窗远望沿途的风景,她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卫羽坤压根就没有打算让她回北朝去。
进入祁门关之后大军停了下来,卫羽凌将他们安排到了一处山涧的行宫,说是要多住几日。进门一看,几乎都是脸熟的宫人,看来是提前就安排好了。
茱萸手里提着准备好的糕点和茶水兴奋的跨进女子的房间,却换来女子一脸的冷漠,好不心凉。
“姑娘回来了?”女子小心的唤着宓可,却不免心生奇怪,轻唤了两声仍不见她答话,忙向她走近,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袖子。
“姑娘?”
“别碰我!”那熟悉的声音如来自寒冰地狱的恶鬼一般惊得茱萸将手立马就缩了回去,慌忙跪到地上,一个劲的赔礼:“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自进我的房间。”
“姑娘,我”茱萸百口莫变,她不明白一向和蔼可亲的姑娘为什么一转眼就变了。她正想解释什么却见卫羽坤已站在身侧,看着宓可。
“你先下去吧!”女子发现他来了,立刻变了声调,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茱萸低身向他行礼,黯然离去,留下许久不曾照面的两人,此情此景,竟相对无语。
对卫羽坤而言,这些日子似乎是第一次在阳光下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似乎更白了许多,近乎透明感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仿如梦幻般的朦胧,好像一眨眼间,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男子的心底渗出一种恐惧,他似乎永远也抓不住这个女人,尽管她就在眼前,这种深深的挫败感比战场上的失败来得更加强烈,令他几欲发狂。
“十万担粮食已经全数送到司徒宇的手里了,西疆燃眉已解,你可以放心了。”他轻轻的开口,那苍凉落寞的嗓音让人莫名的悲哀。
“你果然知道我在算计你。”女子听他刻意的说完,瞬间就明白他看穿了自己的伎俩。
“不是算计,只要你认为高兴,而我又做得到,我甘之如饴。而且我很高兴,因为至少你清楚的知道用自己来威胁我是一定会成功的,那说明你也清楚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但你要明白很多事我一个人没有办法说了算,就像北朝。朵儿”他似乎心中很是委屈,却也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作。
女子疑惑地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惊讶地发现他瘦了一些,神情间也少了那种凌厉的煞气,难道这段时间里意气风发的瑞王殿下受到了什么磨难么?
宓可微微一笑:“殿下身负君国大任,事务繁忙,其实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的心思。”
“朵儿,不要和我怄气了,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开心一点好不好?”卫羽坤看向她透白的脸色,她的外表像是娇嫩的花朵,骨子里却比顽石还要坚硬。不再在继续方才的话题,话锋一转:“这是我第一次陪你过生日。如若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告诉我,我去安排。”虽然每天侍卫都会向他禀报她的情况,但他仍然忍不住亲自询问。
宓可再次施礼感谢:“承蒙殿下一直以来的照料,既然不能回北朝,那我还真想不有什么可做的,现在到是有点乏了,殿下请便,我就不送了。”
卫羽坤听着她温文有礼的逐客,看似恭谦的态度,却带着浓浓的疏离,令他回想起初见之时那样的客套,云泽时两人的和谐,战鹿草原上的合作无间,西疆密林里的生死与共,好不辛酸。
他已经错过了她这么多年,如若他这次在不采取强硬的手段将她留下,或许他真的永远都没有了再见她的机会,所以就算她恨他,他也要将她留下来,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想再错过。
“既然无事,那明日我就带你出去走走!”男子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这个时节重州城外边境上的叵罗山脉桃花开了,那可是天下闻名的绝色美景,回头让卫叔和鱼得水准备一下,明日一同上山游玩,你看如何?”
宓可先是一怔,心中停顿了几妙,随即居然笑中带泪道:“既然殿下有此雅兴,小女荣幸之至!”
“不过,我想先见见那名从西疆带回来的女子。”
“她住在后院,你随时都可以去,孙先生已经把她的伤治疗得差不多了。不过你要小心,她的功夫可在你之上。”卫羽坤强忍着内心的欢喜,不敢表现出分毫,生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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