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现在是何年何月啊?”
男子正捂着肚子大笑,听见谭欣的问话很显然的愣住了。他像审视外星人一般审视着谭欣,摸着没有一根胡子的下巴,皱眉严肃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喂!说话啊!哑巴了你?”
谭欣翻翻白眼,只是确定一下年份而已,用得着这么看着她么?
“元盛七年”
那男子收起了笑容,连着手中的折扇也一起收了。他不在嬉皮笑脸,可这反而使得谭欣浑身不自在。他越是认真的看她,她越是觉得做贼心虚可是,奇怪的是她心虚什么?
“元盛七年?”
谭欣一边重复他的话一边心虚的绕过他打量的眼光。这么说她不是死了,而是再次穿越了!而这次竟然穿到了遇到左涵颐之前的六年前!她仰头长啸,郁闷到了极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和那个荣面对面的争风吃醋?一想到这个她的脑袋就开始泛疼,天地旋转,天昏地暗
“有什么问题吗?”
那男子见谭欣老去揉太阳穴,担心的伸出手去抚摸她的额头。
“你干什么?”
谭欣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拍掉他的手。“啪”的一声,男人的手背就被打飞,下一秒那白皙细嫩的手背上就多了一道掌痕。生来就享受万千宠爱,从来没有受过一丁点伤害的他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男人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谭欣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内疚的垂下了脑袋,“吱吱唔唔”的想道歉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是在下无礼姑娘海涵”
沉默了许久,男人终于打破了寂静。他笑眯眯的摇着扇子,又是一副白面书生的儒雅模样。谭欣本就心怀内疚,见他这么说就更不好意思了。她干脆抓了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豁出去的大吼:
“摸吧摸吧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谭欣把双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男人先是一愣,接着“噗哧”一笑。他像安慰小孩子一般摸着她的脑袋,眼眸深邃的如同黑夜里的启明星。
“好像不是受寒”
他的声音温柔,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像是黑洞一般深深的吸引住她乱瞟的眸光。
第一百七十章 芳名是
见谭欣一脸委屈的模样,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言语里没有一丝的迟疑和玩笑。谭欣心里一慌,结结巴巴的脱口而出:
“对对不起啊我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
男子失落的垂眸,如黑幕般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如果起初他想靠近她是因为怜悯和玩心,那方才那股失落是怎么回事?
“你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因为吵吵闹闹的一个人突然安静下来不怎么习惯的缘故,谭欣踟躇了很久才怯懦的开口,小小声的问道:
“在下左涵泽,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
谭欣很像说实话,可是她不管怎么卷舌平舌就是吐不出“谭欣”二字。就好像冥冥中有谁扯住了她的舌头一般,她像个哑巴一样咕哝了半天终于败下阵来。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脑海中出现了荣的面容。
“向荣我叫向荣!欣欣向荣的向荣!”
向荣,像荣。她这么说也不算说谎吧。毕竟她是长得像极了恒儿的母亲荣后,不过这个左涵泽要是真的是六年前的赋翼国陛下的话,那他现在的皇后不就是她的情敌?一想到这谭欣就开始头疼,虽然她知道她现在是在六年之前,而六年之后的左涵颐并没有跟那个皇后在一起。那她现在要做的是什么?什么都不做,等待着回去的机会?还是去找左涵颐告诉他实情?不过,就算自己见到了左涵颐告诉了他全部的事实他也不会相信的吧说不定还会把她当作疯子给囚禁起来,到时候自己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向荣哈哈,姑娘的名字真特别啊”
“特别?”
谭欣愣了愣,他的皇后不就是叫荣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荣或者荣什么,可这名字他应该不会觉得特别才对啊!见谭欣迷茫,男子哈哈一笑。
“姑娘有所不知,赋翼国的荣字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思,故而在下说姑娘你特别”
“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谭欣差点变口吃,她这算不算大逆不道啊?要不要被拉去打屁股?要不要来个凌迟什么的?哇啊啊她不要英年早逝啊
“姑娘怎会掉入月湖之中呢?”
男子笑眯眯的摇着扇子,温情似水的看着谭欣的脸。谭欣正苦恼怎么回到六年后去和左涵颐团聚,可又好奇那个荣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两股势力折磨的她差点人格分裂。最后她还是败给了现实,毕竟现在的情况不是她想回去就能回的去的。
“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不信?”
谭欣眨眨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的可怜。
“信在下想也不可能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溺死可不是什么好看的死法,再说谭欣是个女人,是女人都爱漂亮。这次要不是他们恰巧经过,她恐怕早就见阎王去了,哪里还能和他闲话家常呢!
说她刺杀他,根本就说不通。看她这副刚从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的样子就不像那种会舞刀弄枪的人。可偏偏那些个老头说以免夜长梦多,自从他救起她后,进谏的奏折就不断的上奏又上奏。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灵山
一想到还要应付那些个迂腐的老头子,左涵泽的心就乱糟糟的。
“姑娘好好休息吧在下告辞了”
左涵泽皱着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缠绕眉间覆盖了他笑嘻嘻的面容。
“那个皇帝老大等一等”
谭欣张了张嘴巴,别别扭扭的从口中吐出这句话来。刚踏出门槛的左涵泽迷茫的回头,还无辜的歪了歪头来表示他对自个儿称呼的不解。
“皇帝老大?”
“啊哈哈那个就是左涵颐啊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谭欣尴尬的笑着,赶紧转移话题。
“怎么?姑娘你对在下的皇弟有兴趣?”
左涵泽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引来谭欣的面红耳赤。只见她小脸绯红,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他是我相公”
“什么?”
左涵泽收回了踏出门槛的脚,八卦的转身将耳朵竖了起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谭欣眨眨眼,天真无比的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
“我说左涵颐就是我的相公啊”
这下子左涵泽的嘴巴长得简直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他愣了半天终于回了神冲谭欣摇了摇头。
“不不不不对皇弟没有娶过王妃,这点本皇是最清楚的!”
又从“在下”变为“本皇”了?谭欣眨了眨眼觉得这个人真的好神奇,不是为他态度的转变之快而神奇,而是因为不解这样的人竟是赋翼国的一国之君而神奇!
“我是他的王妃啦!我是他六年之后的王妃”
谭欣刚说完这句话,“噼啪”一声,一道响雷就落了下来。谭欣一愣,赶紧伸手捂住了隐隐做痛的耳朵。难道是她泄漏了天机,才差点被天雷劈中吗?谭欣默默的吞了吞口水
“啊?姑娘你说你是皇弟的什么王妃?”
也许是因为刚才打雷的关系,左涵泽并没有听清楚谭欣说的后半句话。他八卦的将脸凑了过去,那只耳朵还招摇的动了动。
“我要去见左涵颐!”
“皇弟不在姑娘,你就别为他执着了,回头是岸啊”
左涵泽开始语重心长的开导谭欣,那语气就跟越光宝盒里的唐僧一样欠扁。
“左涵颐在哪里?”
谭欣以为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凡尘俗世都已经不重要了。可当她重新听见他的声音,重新感受到他的体温时,一切的信念都化为青烟。她好想看见他,哪怕只是默默的凝视,哪怕让她不能说话
“皇弟去灵山拜师去了”
终于左涵泽泄了气,天知道他最见不得女人落泪了。可这女人简直就是水娃娃啊,眼睛一闪,里面的泪水就在眼眶里乱转,转的他莫名的心疼,只好举双手投降
“什么?我明明明明在昏迷的时候还听见他的声音的!”
昏迷了还能听见讲话的声音?左涵泽露出钦佩的神情。
“那时候皇弟确实在,不过在你醒来之前,他就已经出发了这次外出本就是为他送行,姑娘你喂喂姑娘你要去哪儿?”
还未等左涵泽说完,谭欣就已经掀开被子,夺门而出了。
“姑娘姑娘唉灵山很危险的啊”
眼看着那道靓丽倩影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左涵泽的声音也随着她的影子越来越轻。
第一百七十二章 游船之上
谭欣刚从屋里出来就发现自己并不是回到了六年前这么简单。因为她正置身于龙头金身的游船之上,两边悬挂的红灯还微微泛着亮光。她呆愣的看着四周弥漫的烟雾,那从湖上袅袅升起的白烟显得诡异异常。这里是哪里?
“向荣姑娘你你动作太快了”
追谭欣追的气喘吁吁的左涵泽弯着腰斜靠在一旁挂灯笼用的木柱上,手里的扇子还在不停的扇着为自己驱热。因为运动,他那张白嫩的俊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书生的气质一览无遗。都说文弱书生,文弱书生谭欣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小白脸也太弱了吧?就他这样的也能当皇帝?谭欣看他的眼里多了一分鄙夷
“姑娘去灵山的路凶险万分要是姑娘不嫌弃,可以搭在下的船去”
“嗯就这么办吧!”
谭欣厚脸皮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占别人便宜的不自然,反倒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其实,在她得知自己身处游船之上的时候就打算搭乘他的船到达目的地了。岂料这赋翼国的皇帝倒是先提出送她一程了。
“姑娘,你是哪国人士?”
左涵泽热情的赔着笑脸,白净的脸上溢满了笑容。谭欣嘴角抽搐,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与其保持距离。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
谭欣半开玩笑似的答道,身子一斜靠在了船头的木质栏杆上
“什么?什么什么国?”
左涵泽眨了眨他那双看似无辜的大眼,停下了手中摇扇的动作
“好话不说第二遍”
谭欣板着脸没好气的朝左涵泽哼了哼,她真的难以想象眼前这人竟会是小家伙的父亲!虽然这人看上去十分友好,可她总觉得他笑的太过灿烂,灿烂的有些过分八卦了
“姑娘觉得本皇怎么样?”
左涵泽大概是看出了谭欣的不悦,直接收了这扇,笑眯眯的盯着谭欣看。谭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心里“咯噔”了一下就没了下文。
“我以为是左涵颐救了我”
许久,谭欣才闷闷的开口,那语气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怎么拍都蹦不起来。她的声音虽小,可却令她身旁的左涵泽浑身一颤。她猜的没错,救她的人的确是左涵颐可这份不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有遗憾的感觉
“皇弟可是将你交由本皇任意处置了呢”
或许是不甘谭欣对自己的冷落,左涵泽笑的越发阴险了。他秀气的脸上带了些霸道,仅这一点就让谭欣确定了他和左涵颐是兄弟的事实。他只要再霸道一点,邪恶一点,少一点笑容多一点冷漠就和左涵颐一模一样了
“是吗?”
谭欣听了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默默的低语掩饰自己的悲伤。他是六年前的左涵颐不认识她是早在意料之中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发闷缺氧,像被实行了鞭刑一样疼痛难忍这是她早就料到的不是吗?好不容易能和他过上安稳的生活,哪怕是以一个影子的身份,她都认了可现在这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型,老天这是在笑话她吗?笑话她的不诚实,笑话她不是他爱的那个女人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灵山夕暮
“姑娘你在想什么?”
见谭欣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左涵泽十分好奇的凑过脑袋去。茫然的双眸对上一张泪水萦绕的脸,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膛破碎。谭欣的小脸惨白,那双忧郁的眼睛正不断的冒着晶莹的泉水。谁能了解她此刻的哀伤?那种经历生离死别后又不能马上重逢的心情又有谁能够理解?
左涵泽沉默了,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九五之尊,在他身边的无非是贪图钱财权利的女人。他真的不曾见过一个一连忽视他好几次,甚至从清醒之后连正眼都没瞧过他的女人。如果说起初他只是对她的身世来历好奇的话,那现在这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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