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妍看着薛傲的样子不像是骗她,而且前两天他确实神神秘秘地叫秦严他们准备什么来着,难不成真有什么好玩的,她心里惦记着,儿时那种爱玩的天性瞬间回来了,吃了个七分饱就扯薛傲的袖子:“我吃饱了。”
薛傲瞅瞅她碗里的菜,他夹过去的才吃掉一半而已:“都吃完我才带你出去玩。”
“吃不下。”柳初妍扁嘴,可是脑子似乎是刹那间捕捉到了两个字,“出去?”
薛傲点头:“嗯,出去。”
“可是还得守岁呢。”
“不远,就在你家后边,而且有墨儿在这儿镇守,你怕什么?”
柳初妍思忖片刻,颔首:“那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好。”
“那我们现在就走。”柳初妍说完便起身,松苓她们随之起来。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儿守着,我去去就回。”柳初妍阻止了她们。
秦严和秦肃是知道的,薛傲巴不得二人独处,才不要他们跟随,便头都没抬,自顾自喝酒。
薛傲从桌上拿了一串葡萄塞到柳初妍手中:“吃些葡萄垫垫肚子。”
吃葡萄垫肚子?松苓与青禾面面相觑,柳初妍也纳闷,却已经被薛傲拉着手腕出去,转过三道回廊,再过两个院子,就是后门。
柳初妍一只手攥着串葡萄,一只手握在他手心里,真真觉得自己跟个孩子似的。而且他说后门,还真就是后门,她跟着他从别人家的小门进去了。但是,为何他有别人家的钥匙?
“子盛哥哥,你带我来别人府上做什么?”》
“什么别人府上?这是咱们的府第。”
“咱们?”
“是,我把这儿买下来了。”
“你前天就叫秦严他们出来跑了两天,就为这个?”
“是,这户人家早年就搬到金陵去了,因为不舍得卖就一直闲置着。但是看我面子,卖给我了。”
“为何要看你面子?”
“因为原先的主人是我舅舅。”
“你舅舅?”原来他说的是金仲恒,金翎的父亲,可买卖合同从这儿送到金陵,都得半个多月,“才两日,你如何买得下来,你是要强抢人家祖宅吧?”
薛傲不置可否,只是领着她穿过水榭,就进了一个大院子,显而易见是原来主人的居处,还叫人打扫过了:“楚楚,你看看这儿,可还喜欢?”
“等等,子盛哥哥,我想,你大概是为了讨好我,你为人也向来霸道,但你不能强抢人家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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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强抢,是我舅舅送我的。只是我不要他送,给了他钱买下的。不过我们推着推着,最后那钱落入我外祖父手中了。即便如此,也算是我买的。”
“这是何时的事情?”反正不可能是这两日。
柳初妍打破砂锅问到底,薛傲有些扛不住,答道:“两个月前。”
“你两个月前就打算在杭州扎根了,却一直装作为难的样子,我还一直心里发虚,唯恐惹你不快。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你,你真是好样的薛傲”柳初妍发现她再次被骗,一颗心顿时如被打碎的琉璃盏,眼中噙泪。
薛傲哪里想到她会这样敏感,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不过确实是他错了,急忙安抚她:“楚楚,我不是故意的,我先前也只是给自己留条退路而已,如若事情顺利我是不会走着一步的。我真正做决定还是因为你的恳求,我也想让你高高兴兴,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所以我答应了你,将来随你到杭州。可我不能住在你府上,不然可就是倒插门的了。所以我叫秦严他们特地过来打扫了,就准备今日告诉你,好叫你高兴。可没想到,我话没说清,累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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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是故意看我愧疚,好让我巴着你对你好。薛傲,你个混球!”
“好,好,我是个混球,我错了,还不成?”
“不成,你个混球,尽会算计我,欺负我,我不理你了。”柳初妍是说到做到,转身便要走。
“楚楚。”薛傲见此,心里顿时便慌了,快跑几步到她跟前拦住,“楚楚,我真是前几日才做的决定,是因为你才留在杭州的。你看,这就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你看看可还喜欢?你若不喜欢,我们就换个地方,就是住你府上,也行”
这薛傲,也就只有看她生气时,才会低下他高傲的头颅,他敢气她,她也不叫他好过,柳初妍恨恨道,顺着他的台阶走下来:“那好,我不喜欢,你住我府上,做倒插门的女婿。”
可这儿哪儿是下台阶,根本就是顺着杆儿往上爬,还爬到天上去了,薛傲神情一滞,见她俏脸一沉,连忙抓住她的手:“好好,我做倒插门女婿,只是别让外边知道了。”
“不让外边的人知道,如何叫做倒插门女婿?”
“可是让人知道了,我多没面子,还有,信国公府的二爷倒插门,叫信国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搁呢?”
“是你自己说的。”柳初妍一跺脚,她今日还就尽情地欺负他了,哼。
这话头绕起来没玩没了了,薛傲挠挠头,按住柳初妍肩头:“楚楚,你随我看看这居处可好,我还没看过呢。”
“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吧,我是那么好诓骗的?”
“你当然不好骗,既然不好骗,随我看看这儿又不少块肉。走,进去看看。”薛傲这是要赶鸭子上架,推着她便往屋内去。
柳初妍拧不过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推门进去,但是就一眼,就一眼而已,她便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内容提要的亲们,不敢相信那句话是妍妍说的,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nozuonodie呀~
第99章
“表小姐。”
柳初妍兀自得乐;忽闻有人推门进来了,听这声儿,是老夫人身边的青绵。
青绵唤着她;掀帘进来,见柳初妍正诧异转身;微微福身做了个礼:“表小姐,赵家太太过来了,还携了赵家五姑娘。因着四姑娘伤着了;不能陪伴赵姑娘,大太太便让你去作陪。”
赵家太太姜氏;是赵攀宇的母亲;便是她送了柳初妍至九千岁床上。柳初妍听说她来了,心中的愤懑之气喷薄而出;虽然极力克制,还是不小心将绣架给带翻了。
一旁的婢子听得身后咚一声响,吓得连气也不敢出。这表小姐可从未发过脾气,今日这是怎的了?
青绵也被震住了,张口结舌:“表小姐,你怎的了?”
柳初妍侧头,吸了一口气,待心绪平复了才道:“我知道了,待我换件衣裳便过去。”
“好,奴婢到门口等。”
柳初妍管自进了里间,也不要人服侍,挑了件翠色的绣裙出来,配以浅碧襦衫,低调谨慎。她可是知道赵家那位姑娘的,最爱穿粉色的襦裙,且觉得这世上除了她,再无人能穿出粉色的鲜嫩和俏丽来。若有谁穿了,难看便就罢了,顶多损两句,若是比她好看,那眼刀子扔的叫一个锋利。
上一世,柳初妍第一次见她时,才九岁,便穿了一件粉色的娃娃装。柳初妍原本就长得好看,配上粉色更是像桃花一般娇俏。反观赵五姑娘,也是一套款式相近的襦裙,穿在身上却似村姑一般。赵五姑娘气得直跺脚,还将柳初妍的衣裳给扒了,那时候的柳初妍脾气也大,回手一抓,就将她额上抓了道血痕,至今只能以刘海遮盖。自此,两个人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赵五姑娘名为佳莉,还真当自己是佳丽了。从小到大,性子也无甚变化,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不敢捉弄韩淑微,只会明晃晃地嘲弄柳初妍,暗地里给她使绊子。不过,这种人好对付得很,柳初妍半点不担心。
倒是那位赵大太太,虚长韩大太太几岁,却素来与韩大太太面和心不合,偏偏在人前还装得跟闺中老友似的。她当时是去了鸡鸣寺的,就为告诉韩大太太武康伯在外养女人了。韩大太太道行浅,经不得人嘲笑,赵大太太说了几句,她就气得晕死过去了。
只是今日,赵大太太提前来了,且不是鸡鸣寺,而是来武康伯府。加上是这关键日子,定然还是来说韩若愚的事儿的。这些个太太,平日里无事就爱气着人玩儿,若看人真气着了就越发高兴,事后呢,还得作出“哎呀,我也是好心告诉你”的样儿来。柳初妍想想便觉滑稽。
这赵大太太,曾经害她陷于万劫不复之地,柳初妍是不可能释怀的。但如今,她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此时的赵大太太只是瞧不起她,却未当着大庭广众欺辱她。至于赵佳莉,则另说。
“表小姐。”松苓听闻赵家太太携女前来,便知晚膳不必备,匆匆换了件干净衣裳便过来了,“晚上在大太太处用膳吧。”
柳初妍颔首:“待会儿去了大太太那儿,你便低头屏气,什么话也别说,别人说什么话也当没听到,记好了。”
“是,奴婢明白。”松苓知晓大太太已摆了一整日的臭脸,回到府上也不见好,还没找着人出气呢。这会儿子赵大太太来了,定没什么好事。若她引了大太太注意,十有*会被当成出气筒,她才不做那冤枉鬼呢。
柳初妍便出门,穿垂花门,过抄手游廊,行至大太太处。殊不料,赵大太太已领了赵佳莉去探老夫人了,大太太和韩祯夫妇全都去了。
青绵也不知他们动作竟如此之快,只得重又领了她们去清心居。
柳初妍绕了弯路,到清心居时,好戏早开锣了,她到门前就听到赵大太太一声高一声低开始说武康伯的荒唐事。
“老夫人,今日,我本也不该来嚼舌根的。可是武康伯与我家老爷是同门师兄弟,虽然一个长一个幼,但那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家老爷也看不下去,又不能特地跑去骂他。而老夫人去了鸡鸣寺几日,定未听说这事。我便做这恶人,将话告诉了你,也提醒洪妹妹,等他回来了,可要好好劝劝,以后万万不可再犯了。毕竟他是出去剿匪,不是享福的。”
韩老夫人在路上便吃了些药丸,回到府上后,又喝了药,让云苓给她按了一炷香时间,头疼病缓解不少。眼前这赵大太太一直在提醒她,她将要说的事多么多么不堪,她便觉太阳穴又钝钝地疼起来。
但是,看她这架势,不让她说都不成,韩老夫人便点点头,示意她快说。
韩大太太就知道她来没好事,奈何拉不下脸来赶人啊,眼见着柳初妍掀帘进来了,急忙将她叫过去,表情热情得过分:“哎呀,初妍,你可来了。来来来,快领五姑娘出去玩会儿。祯哥儿与媳妇一道出去,别杵在这儿了。”
柳初妍闻言,颔首便欲领赵佳莉出去,突然韩祯说道:“母亲,赵大太太有话要说,事关父亲,我这个长子怎么能不在场。至于表妹,她也不是外人,如何听不得,何必巴巴地赶人。”
“我哪里是赶人,我只是怕你们这些小年轻闷在屋子里觉着无趣罢了。”韩大太太确实是怕武康伯的荒唐事被太多人听了去,自己丢了面子,巴不得将他们全撵了出去。偏生被韩祯看出来了,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还当着老夫人和赵大太太的面呢,尴尬得面红耳赤。
韩祯嗤一声,不以为然,却被荣氏狠狠地瞪了一眼,登时闭嘴不言。荣氏这些是很懂的,毕竟关乎武康伯府的名声问题。她虽然看不起这武康伯府,可她已嫁进来了,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她得顾好自己的面子。
赵佳莉正等着看韩府的笑话呢,哪里肯离去,瞟了面无表情的柳初妍一眼,动也未动分毫。
柳初妍看她不动,她便走到韩老夫人身侧,给她捧了杯热茶,静静地做聆听状。
韩大太太牙齿都快咬碎了,可最终也只恨恨憋出一句话:“姜姐姐,这些个小辈关心老爷,我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你,你便说罢。”
赵大太太就知会是这样,谁让他们嫡子继母不对付呢,假惺惺地笑了笑,转向韩老夫人:“老夫人,我说了,你可别气着,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韩老夫人越发不耐,抬了抬手:“素笙,就干干脆脆说吧,我这身子骨还熬得起。况且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什么事没见识过,说说说。”
赵大太太瞧她眉目紧皱,自己也拧了上挑的眉:“老夫人,武康伯可是外出剿匪三个月了,但是也没传回什么消息来,只说双方对峙,各有伤亡,不过比之前好些,再不能威胁金陵便是了,这还算个好消息。然而,我家老爷有人在山西那边,传回来消息说,武康伯在外纳了三个小妾了,哦不,还只是三个没名分的女人。”她说着用余光扫了一眼韩大太太,果然那擦了白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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