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晋阳,然后转道去湖溪!”叶千涵此时已敛起笑意,一脸正色的回答她。
“湖溪?那是哪里?”慕容雨不解。
“湖溪位于零星国!”
“零星国?”慕容雨诧异,如果自己没记错,零星国和日盛国应该是敌对国!曾经她就是被误以为成零星国的密探,而差点被送去充当军妓的。
为什么?为什么叶千涵此时想要去那里呢?
见她有些惊异,叶千涵淡淡开口解释道:“此去零星国,是因为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去处理!”
“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怎么给忘了,叶千涵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所以两国虽然处于对立,但是在经济贸易上,还是有诸多来往的。
“去湖溪必先经晋阳,然后再由那里出关,转两天山路便可进入零星国境内!我在晋阳有商铺,到时我们会在那里停顿数日,等过几天后再行出发!”叶千涵寥寥数语,便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只是事情真的如他说的那样简单吗?慕容雨心中打起鼓来。
船在江上已行走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驶进了一个峡谷。
这是一个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边日边来的青峡,慕容雨望着地平线冉冉升起的红日,心中一阵畅快,不由诗兴大发。
可就在她欲吟诵抒意一番的时候,不远处的江面上转出一条小船,正飘飘摇摇的向前驶着,船中不时传出阵阵萧声,那萧声清朗、明亮,透露出无限徜徉。
此时,原本在船舱中休憩的叶千涵也走了出来,他望着小船,面带浅笑的高声扬道:“多情不达春江意,归家何日洗客袍!”
就在此时,舱中萧声停止了,从里面传出一句舒爽的声音:“樱桃红了芭蕉绿,流光容易把人抛!”紧接着便是一阵舒朗的笑声。
慕容雨只见一面庭饱满的男子,满面含笑着从舱中走出。一身藏青色布袍,胸口微开,飘散的长发随意束扎在背后,衣带宽敞、飘逸,手摇折扇,赤露着双脚,整个人看上去,颇有魏晋南北之风姿,洒脱、豪放、不拘泥于世!
这个人,让慕容雨不禁联想起一个人,一个素有“竹林七闲”之首的人--嵇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美词气,有风仪,不自藻饰,土木形骸,虽放荡不羁于世人,亦孤傲远卓于灵魂!
男子站立在船头,对着叶千涵便是一阵朗笑:“叶千涵!想不到一别三年,你我今日居然有缘在此相遇,实在是妙极!妙极啊!”
慕容雨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洒脱不凡的男子,只见他星目俊朗,飘逸非常,虽比不上叶千涵与花无言之姿,但亦有种卓而不群,超凡脱俗的神韵!这是个不会被任何外事所拘的男子!
男子对着叶千涵,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他较好的容貌,此刻也因大笑而变得异常的抢眼!他仿佛天生就有一种魔力,使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能沉陷在他爽朗的笑声里,无法自拔。
这真是个奇人倍出的年代啊!慕容雨不禁感叹!而最另她吃惊的是,在听闻男子的笑言后,叶千涵居然破天荒的一改以往冰冷的态度,反而十分心情好的上前招呼道:“诚然!能够相遇在这烟波飘渺的江舟之上,你我缘分诚实不浅啊!”
男子闻言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叶千涵,这可不似你这大冰山说出来的话啊!”
叶千涵见男子如此调笑于他,也不动怒,反而面带微笑的说道:“当冰山偶遇火焰的时候,他就是再想冰,那也是徒然啊!你说是吗,易辰公子?”
“哈哈哈哈--妙极!妙极!叶千涵,许久不见,果然今时不同于往日啊!”
只见那名名唤易辰的男子,在听闻叶千涵一番话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个跃身,单脚点水,借力转起,最后稳当的落在了慕容雨的船上。
一个甩扇,易辰公子上前笑道:“叶千涵!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拿这些公子,兄台的虚名唬弄我!我易辰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也从不在乎称呼,大家怎么痛快怎么叫!”
叶千涵闻言,淡然一笑:“好!如你所说!”
“恩!这才投我所好嘛!”易辰洒脱的摇着扇子,一脸兴致。他环视了船舟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到了慕容雨的身上。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佳公子!”当他看到静立在一旁的慕容雨时,不由全身一怔,赞叹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他来到慕容雨身边,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末了“啪”的一合扇子,大手一拍道:“好个傲然出尘!妙极!妙极!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见易辰用像发现什么新奇事物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慕容雨心下觉的好笑,想着这位易辰公子还真是不拘泥世俗,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的盯着人家瞧的。
但话说回来,自己不也是不喜欢太过矫作吗?现在易辰这样也算是投自己所好了!于是当即浅笑的回答说:“慕容雨见过易辰!”
“恩?”见慕容雨如此称呼自己,易辰心下说不出的畅快,不由的一个劲的叹道:“哈哈哈--还是你对我胃口!”
“慕容雨?慕容雨?”易辰反复品位着慕容雨的名字,最后折扇一开,大声的赞叹道:“好名字!好名字!及时之雨,润物之雨,人如其名,人如其名!”
见易辰那洒脱不羁的举止以及一针见血的道出自己名字的寓意,慕容雨宛然的笑了笑,心中对之充满了好感,心想着能够与此种异人结识,也算是美事一件,毕竟茫茫人海,知心人者并不多见。
“还是老样子!”叶千涵此时也走了上来,对着易辰说道:“你这次又想去哪儿?”
“我?”易辰一脸的无所谓,随意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我还不是身若浮萍随处飘,飘到哪里算哪里!这不听说过两天晋阳要举办牡丹宴,所以就决定前去凑一凑热闹!”
“牡丹宴?那是什么?”慕容雨闻言,好奇的问道。
“怎么?你不知道?”易辰一脸像看怪胎的样子看着慕容雨,“这晋阳可是远近闻名的牡丹之都,现在又正值牡丹怒放的时节,很多附庸风雅之人都会慕名前去的,就比如我!”
易辰直白风趣的言语,引的慕容雨一阵轻笑:“哦?附庸风雅?易辰难道说的是如你这样明明临风而行,却便要执手扬扇!”
其实慕容雨知道,易辰根本就不可能是附庸风雅之人,不然在他身上也不会透露出如此浓烈的不羁气息,他之所以这么做,皆是因为率性而为,兴致使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哈!好个慕容雨!果然合我心意!叶千涵,你是从哪儿结识的这个这么出尘脱俗的小哥!”易辰此时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个酒壶,对着壶口大口饮了起来。
“出尘脱俗?你说的会不会太过了点?”叶千涵看着眼前牛饮的他,好笑的出言相驳。
“非也,非也!对于眼力,我易某人可是一向自信的很!”易辰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叶千涵,接着再转眼看了看慕容雨,笑的一脸神秘。
“哦?那你说说,他到底怎么个出尘脱俗法?”
慕容雨有些奇怪的看着叶千涵,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上与易辰多做纠缠,这根本不似他的风格,以往的他,是根本不屑与他人多做言论的,今天的他到底是怎么了?慕容雨暗暗的想着,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这话题的主角。
“未若柳絮因风起,漫随天外云卷舒!”易辰笑着念出这两句,接着摇头晃脑道:“只可会意,不可言传!”
叶千涵闻言,淡淡一笑:“只可会意,不可言传?这句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
“呵呵!凡事都有个意外!”易辰再次举酒仰饮到。
慕容雨心头翻涌,就在易辰说出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漫随天外云卷舒”时,她差点激动出声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贴切的诠释自己心中之意,而且说那么自然,将自己的心声一览无遗的全道了出来。
没错!自己要的就是那种柳絮飘扬,去留无意的生活!海德格尔说过:人--应当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对于自己,诗意的栖居就是,随风起居,花落花开;闲庭信步,云卷云舒。
“易辰当真好眼力,今日慕容雨可算是高山流水觅知音了!”此时的慕容雨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只好学着易辰的样子,盘腿坐于船头。
“哈哈!妙极!妙极!好一个高山流水觅知音!既然你唤我一声易辰,那今日这个知音,我们算交下了!痛快!痛快!”易辰爽朗的大笑起来,那笑声引的江面鸥鹭直起。
叶千涵见状无奈的对他们摇摇头,然后示意船家将两船并为一起,接着也随之坐了下来:“这次文英会怎么不见你身影?无言那小子为此还唠叨了一阵子!”
“我意不在此!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场面上的那些惺惺作态,尔虞我诈,看着简直另人作呕!我呀--但求醉梦人生,一晌贪欢足矣!”易辰边说,边一口接一口的毫无忌惮的喝着酒。
当真是个真性情的男儿!
慕容雨心中赞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易辰闻言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接着面色一松,哈哈大笑起来:“妙极!妙极!醉翁之意?哈哈!果然知我者,慕容雨也!叶千涵,你到底是从哪里结识的这样一个妙人,如此知我心意!”
“不是我,是无言!”叶千涵淡淡的说着,神情有着丝丝的不自然。
“哦?是他小子!”易辰闻言,放下手中的酒壶,一脸快意道:“京中四公子中,也就属他最能折腾!”
再次听闻京中四公子,慕容雨不禁来了兴致,自己虽一直有听说他们的大名,但除了叶千涵与花无言外,自己对于其他可算是一无所知。于是当下不好意思的打断道:“请问,这京中四公子,除了叶兄和花兄外,还有两位是谁?”
“你不知道?”易辰一脸诧异,再次用像看怪胎的眼神看着慕容雨,那神情直另慕容雨想发笑。
晕!这都已经是自己第几次被人这样问了?
这些天,她好象一直都在问一些世人皆知的傻问题,弄得自己好不尴尬。
见慕容雨有些语结,一旁的叶千涵此时也模棱两可的说道:“他啊,是来自一个很乡下的地方,所以这些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这是他自己说的。”为了使话更有说服力,叶千涵末了还很“好心”的加了一句。
“很乡下的地方?自己说的?”易辰起先听的一头雾水,但随即便恍悟过来,乐的直摇扇子:“妙极!妙极!今日我易辰,可真谓遇上了对手!痛快!痛快!”
第五十九章
易辰今日很畅怀,他颇有些玩味的说道:“原来乡野地方尽出奇人啊!改日,我可真要好好的游历一番了!”
慕容雨听他这么讲,知道他是存心打趣自己,也不多做纠缠,只一个劲的问道:“快点说嘛,这京中四公子到底还有谁?”
“还能有谁?不就近在眼前吗!”叶千涵见她如此,便直接点名道。
“原来易辰也是公子之一啊。”有些意外,没想到洒脱不羁的易辰也会位列其中。
见叶千涵点出自己,易辰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别整这些虚名,我向来不喜!这个京中四公子谁要当谁当,别给我扯什么关系!”
见他一脸率真的模样,慕容雨心里暗自窃笑:“封都封了,那还能怎么办啊?对了,你快告诉我,那剩下的一个是谁?”
一听这话,易辰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还有一个不就是当朝李尚书之子--李文修咯!不过看你这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估计说了你也不认识!”
当朝李尚书之子--李文修!
慕容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巧合吗?这只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李文修吗?
慕容雨有些怔怔的看着易辰,一脸不相信的问着:“不知朝中到底有几个李文修?”
“几个?”此时易辰已经完成相信了慕容雨是真的一点儿时势都不了解,看着她傻傻的问着自己,易辰颇感无奈的说道:“当今朝廷,也就只有礼部尚书李炯泽的独子叫李文修了!”
李文修--真的是他!
慕容雨强忍着心头不断翻腾的思绪,将目光挪向了一湖的波光,前尘往事尽现眼前。
“阿雨,你认识他?”易辰没有看出慕容雨的迟疑,只自顾的问道。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微微笑了笑,慕容雨摇摇头掩饰着自己的失常。
“原来如此!”
易辰略有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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