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不及收回思绪,慕容雨听到男子突然对自己这样说道,脸不禁微微一红,连声说道:“没、没有!”
惨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慕容雨心里暗自苦叫,直感到脸上阵阵热意传来,慌乱之下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慕容雨极不自在的开口说道:“额--这位兄台也是来观察情势,为明日的文英大会做准备的吗?”
“李庄!”正在慕容雨忙于发问的时候,男子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啊-?哦!我叫慕容雨!”恍然明白过来的她,在得知男子姓名后也自报了家门。
看着眼前满脸涨的通红,又显的有些慌乱的少年,李庄轻笑一声道:“原来是慕容公子!”
听到李庄询问自己,慕容雨将脸抬了抬,尴尬的微笑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叫我慕容雨就行了!看你年长我几岁,这样吧若你不嫌弃,我就称你为李兄好了!”
李庄微微一点头:“好!”
他的笑像轻风一样让人感觉到舒适,只是在这份恬然中又夹杂着郁然。这个像风一样的男子,他究竟是何人?
慕容雨在脑中不断分析思索着,此时李庄低低的开口道:“适才听你说,此番目的是为了明日的文英会,不知做何解啊?”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小弟我初来乍到,对京城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昨日在城门口听说明日在此将举办三年一次的文英大会,一时兴起也想来见识一下。这,不现在就是来看看情势,明日心里也好有个底啊!”
一口气讲完,慕容雨回望着李庄,只见他认真的看着自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莫非有什么不妥?此时慕容雨心中警钟大阵,戒备的看着他。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庄收回视线,轻咳了一下说道:“刚才你说话的神情,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所以一时失态,还请不要见怪!”
“哦?是很重要的朋友,让李兄这么在意?”慕容雨好奇的追问到。
“算是吧!”闻言,他轻轻的抚了下旁边的柳树杆,幽幽地道:“是一个我儿时的玩伴,想来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
“原来是这样!”慕容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想到自己神经质的戒备,好笑的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吗?”李庄温良的望着她。
“没,没有!”不知为什么,慕容雨从心里对眼前之人有种信任感。也许是因为他那与身俱来的淡雅气质,或是他那淡若清风却又夹杂着些许忧郁的神态,再或许是他与世无争的休闲气度。这种种的种种,都使慕容雨倍感柔和。
“雨弟你为什么想去参加文英会?”李庄回过头,淡淡一笑倒。
“这个嘛--小弟本也是念过几年书的,自然是向往着有天能够多结识些文客才子的,其次--是听说今年天下第一花魁的冰绡姑娘,届时也会参与亮相。小弟弟慕闻冰绡姑娘是日盛第一奇女子,所以也想借此番见识一下!不过只是纯粹的欣赏,并无其它非分之想!”怕李庄想歪,最后一句慕容雨急急的解释到。
听完她乱七八糟的话,李庄好笑的摇了摇头。
“怎么,李兄你不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去看一下,不会有其他想法的·”再说我也不可能会有其他想法!慕容雨在心中暗自补了一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雨弟你无需多作解释!”
温柔的话传来,听着李庄理解的话语,慕容雨整个人郁闷到不行!哎!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变成了个风流公子哥了呢!
无奈的望着李庄,夕阳下他削瘦的身影,如同淡泊的隐者,那么不谙尘事喧嚣。
大眼溜溜的转了一圈,慕容雨再次开口说道:“今日巧遇李兄实乃一幸事,不知李兄在此为何?是否同是为了明日文英之会?”
“文英会!”李庄喃喃的重复着,直起身子目光移向了别处,眼神既真切又空洞
许久,才用极尽哀伤的语气缓缓说道:“那是我永远也不可能去地方!”
第二十九章
“永远不可能去地方?”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李庄,慕容雨心中暗暗泛起了疑问:真的——是这样子吗?虽然他们相交不深,但她亦可以感觉到李庄对文英的关心,绝对不像他口中所讲的那样!
见慕容雨不吭声,李庄随即转过头,抿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我不会去参加,那为什么还会到这儿来呢?”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她,李庄迈开步子径自向前走去。
慕容雨慢慢的跟在他后面不发一言,只是细细的听他说着。
“每个人都有会自己的禁锢。在这个禁锢里,就必须每天过着一种虚伪的生活,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角色,演绎着一段空而不实的人生,一如生存的意义。在这个禁锢里,生存是目的,也是借口。为了这个目的,或是借口,就必须付出些代价。只是有时这个代价轻,有时这个代价重!轻的或另你感觉不到,重的则使你无法呼吸!”
停下了步子,李庄笑笑的对慕容雨说道:“讲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请不要见怪!”
慕容雨闻言只微笑的点点头,然后从他的身后走出,凝视着前方的柳枝,讲道:“生活是在赋予我们的东西,还是在夺走我们的本性?说不清楚得到?又或者失去!过去就像是一部未写完的书,述说的是一場总也下不完的雨,我们就像是那其中的雨滴,快速降落着,滴到水面上,形成了个个大大小小的圈,时间或长或短,然后匆匆消失不见。”
接着慕容雨顿了顿,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李庄,慢慢讲道:“天上到地上路程很长,时间却很短,形成的圈再大,滴出的声音再清脆洠в腥嘶嶙⒁獾牵词褂邢乱淮危颐且仓站炕嵫飞先ィ賮硪淮沃皇钦獯危M约旱纬龅娜Ω螅纬龅纳舾宕唷
“只希望这次,滴出的圈更大,声音更清脆”李庄直直的看着慕容雨,口中低低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久久,李庄抬起脚慢慢的走向了慕容雨,直视着她说道:“每一次的降落,都期待着下次的精彩,哪怕是洠в腥俗⒁猓 卑肷危恍Φ溃骸靶恍荒悖蛭亿故土苏饫衷谄渲械牡览恚钭芙塘耍
见状,慕容雨忙回道:“不敢当,不敢当!李兄这是折煞小弟呢!我只是随口说说,李兄不必如此!”
淡淡笑了笑,李庄说道:“雨弟何须自谦,你小小年纪,见解却如此精辟独到,明日在文英会上定有一番作为,为兄在此先向你恭贺了!”
见李庄如此夸赞自己,慕容雨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志不在表现,只是单纯的想去见识一下这举国闻明的文英盛况,以及一睹佳人风采!”
李庄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位身体瘦弱,却出奇俊气的少年,眼中多了一份欣赏、一种好奇,和一丝不解。最后赞许的点点头,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笺,递到慕容雨手中。
看着手中这封信笺,慕容雨脑中直冒问号,不禁发问到:“这是什么?”
闻言,李庄双手环胸,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去参加文英会吗?若没有它,看你还怎么去!”
慕容雨听着一头雾水,着实不解的追问到:“李兄,这究竟是何物?”
“邀请函!”
就在李庄含笑的说出它的用处后,慕容雨动手翻转起信笺,果然在正面上找到了几个墨黑大字“文英会”!并且在字的旁边,还印有朝廷的印章,从印章的字体来看约为“天煦十八年”。
“没想到去文英会还需要这东西!”慕容雨小声的嘟囔到。
看出慕容雨的不服,李庄微笑解释道:“这文英会,乃日盛最具代表性的才子选举大会,每三年才举行一次。目的是为招揽天下各路有学才俊,所以那些参会之人必是在其当地享有一定盛名,才会被邀请入内的,可不是什么人都可随意进出的!”
“可我不这样认为!”慕容雨忿忿的发表出自己的观点:“既然大会的主旨在于广招天下才俊,那就该真正做到大开门户,网罗群英。虽然广发邀请函的确能涵盖各地知名才子,但也不乏会有小部分怀才不遇,或有才难抒之士遗漏。我想这些人才的流失,对于日盛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说的好!雨弟果然很有见地!”李庄再次流露出赞许的目光,说道:“你的顾虑确很有道理!曾经有人也提出过这样的质疑,并且在他提出疑问之后,便又主动献策予以解决!”
“哦,他是谁?”慕容雨好奇的追问到。
“叶千涵!上届文英的头甲!当时他提出这个疑问时,场下哄然一片,文英按照旧有模式走了这么多年,谁也没真正在意过那些以外的东西,他的提出着实让大家震撼了!”
“那他的对策是什么呢?”慕容雨继续追问。
“经他建议,每年四月初,朝廷都将在京城举办为期七天的院试,那些埋没在民间的有才之士可自行前往报名,由上林院士对其进行考评,通过者可不必凭邀请函,直接获准与会资格!”
“原来是这样!”慕容雨听完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李庄见状,有些忍俊不禁:“我是看某人对文英规则不是很了解,便猜想他肯定没有这封邀请函,这才好心相让的。谁知某人还不领情!哎!”随即便摆出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
慕容雨连忙将信笺放入怀中,连声说道:“谁不领情拉!看,这不宝贝着呢嘛!”说完便定定的看着他,心中没好气感叹到:哎,原本就有着些忧郁气质,现在再加上这故做伤心,你这叫我如何抵御的了啊!真是没天理了!
“那些得胜者一定要做官吗?”慕容雨开口问到。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届时可要小心了,不能太招摇,尽量低调些!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李庄,对于慕容雨的问题报之浅浅一笑:“自古文英得胜者,可自行选择为国家效力,也可选择影隐于市,四海逍遥!”
李庄说到这里时的神情,是那么享受,那么向往,以至于慕容雨来不及思索,就已被吸引了进去。
“你——到底是谁?”不知觉的从口中蹦出一句话来。
李庄收起微笑,淡淡的看着慕容雨,像研究、又像在探索许久才慢慢将视线移开,轻叹了一声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
说罢,伸手折下了一枝杨柳,递到慕容雨面前:“今天我很开兴!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枝杨柳赠与你,它日有缘再相见!”说罢低下头凝视着她,低低的说了句:“会得离人无限意,千丝万絮惹春风。”
淡淡的声音,淡淡的笑容,眼前之人慢慢的从慕容雨视线里淡出。
“等一下!”紧握着手中的柳枝,慕容雨大声对他喊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虽然你说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但至少对于我,你却是给了我最大帮助的人!真的,谢谢你!”
背对着停住,李庄没有回头,他在听闻慕容雨那句“给了我最大帮助的人”后,手不觉紧紧的捏成了拳,微微的颤抖着,口中却轻快的说道:“不早了,快点回去吧,这里天黑可不好找路!”说罢,便再不作停留的远去。
第三十章
当慕容雨离开文英阁时,已夜幕临至。紧握着柳枝的她,独自走在有些昏暗的大街上,夜晚的市集与白天不同,少了份喧嚣、多了份宁静。白日里那些随处可见的小贩都已撤了回去,只剩下的月光里零星的几个馄顿面摊。
“老板,来碗面!”随便挑了个叫“二子阳春面”的小摊坐了下来。一天到现在,自己只在上午时喝了碗粥,现在的她早已辘轳饥肠,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好嘞~客观您稍等!马上就来!”摊主见有客上门,热情的一甩肩头的抹布招呼到。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便摆放在了慕容雨的面前,也顾不得形象,她快速拿起筷子,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很快满盛的面汤碗就见了底,慕容雨一边抹着嘴,一边忍不住的对摊主大加赞叹道:“老板,你家的面真好吃,简直是极品!”
听了慕容雨毫不掩饰的赞美,这一脸憨相的粗黑汉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回答道:“让客官见笑了!这阳春面本是我家密传之方,只可惜我生性太笨,学来学去也没能掌握到这其中的七成要领!真是惭愧,要是客官你尝过我爹做的,那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极品了!呵呵!”
“呵呵,各有千秋啦!我这人对极品要求不高,老板这样的手艺正好合我胃!”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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