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后很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贤后很闲- 第5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人家是板正的亲王,他死去的爹妈一个是圣祖武德帝的亲弟弟,一个是西凉大国的郡主娘娘,身后靠山那可不是一般的硬。裴家交接了兵权,空有一身威名,其实就是个纸糊的老虎。他张秉正敢摸纸老虎屁股,可不代表着他能去捋真老虎脑袋。

    “微臣在说裴侯,与王爷无关。”他只能尽力将荣王给摘出去,避免与他正面交锋。

    谁知道荣王半点不领情,反而上前半步说:“怎么没关系,那老婆子骂的是本王先祖,若是本王在这儿骂你老祖宗,你会怎么办?”荣王眉毛一立,上下打量着他,“就看你这熊样,骂了估计也就骂了,你顶多在肚子里骂骂本王,绝不敢当面跟本王拼命的。”

    有那与张大人平素不睦的朝臣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荣王得意洋洋地说:“你不让本王揍她,难道是想让本王也学你这熊样,任凭祖宗被辱骂?我们李家人什么人都出,就是不出怂卵软蛋!”这话说得很是粗鄙,全然不符合他堂堂亲王的身份。

    没错,荣王就是故意的,他看着这道貌岸然的李御史,就跟见着那个皮白脸嫩的赵逢春一样,看着就一肚子火。

    张秉正脸都气青了,他明明在弹劾裴宜,这李恪非要凑什么热闹来?

    只是这人惹不得,惹不起,他只能绕过荣王,只望着皇帝主持公道。

    可是皇帝乌青着两眼,一脸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向着皇后的娘家?

    还是说,因为有荣王在,所以皇帝有了顾忌,不好开口?

    对了,裴宜与皇帝交情颇深,他方才一时脑热弹劾了裴侯,该不会是惹恼了皇帝?张大人一冷静下来,就发觉自己祸从口出,一时糊涂,把裴侯和荣王一起给得罪了。

    有那见机快的大臣,觑着荣王和裴侯的态度,又上前弹劾起赵逢春居官不正,狎妓闹事,德行有悖的事来,建议直接把赵逢春给罢了官了。

    这位也是够大胆的,要知道赵逢春可是皇后的亲爹。亲爹被罢了官,皇后的颜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这也是一种投机,非左即右,输赢便是两极,一为天一为地。

    朝堂上七八成的人都选择了中立,不敢贸然站队。

    本以为皇帝为了皇后会放赵家一马的人,此时却见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人的建议首肯了。

    裴宜偏在此时又放了一炮:“赵逢春此人亏德少行,宠妾灭妻,其母狂悖,妄议皇室,辱没皇亲,犯了大不敬之罪。按齐律,夫有罪,妻求去,可判义绝。臣为家姐求皇上令旨,发有司判义绝!”

    义绝!

    而非和离!

    裴家这是要跟赵家断得干净彻底,不留余地的节奏啊!

    裴宜可真够狠的。

    皇帝本来歪着的身子一震,人也坐直了,板着脸问:“裴侯,你可想清楚了,真要义绝?”

    裴宜点头:“不和离,定要判义绝!”

    皇帝揉着眉心,想了想说:“此事容后再议吧,裴侯,眼下还是南方灾情要紧。”

    裴宜倒也不逼着他表态,点了点头,就退回队伍里。

    荣王却是有些魂不守舍起来,一会看看皇帝的脸,一会又回头去瞅裴宜的脸色。

    裴宜依旧气定神闲,半闭着双目,脸上挂着生人勿近的冰霜。

    盘绕在他心头多年的愿望,今天终于宣诸于人前。

    若无自信,他定然不会开这口。

    莫不是,裴锦已经想通了?

    莫不是,宫里的皇后也给了肯定的答复?

    荣王咽了一口唾沫,突然患得患失起来。

    退了朝,皇帝坐在辇中揉着酸涩的双眼,本想着回德懋殿休息一下,行至半路,他突然在辇中跺了跺脚,对守在外头的德宝说:“去昭阳殿。”

    皇后的父母要义绝,这件事影响太大,他必须要得到皇后明确的说法。

    如果皇后不同意,就算提出此事的人是裴宜,他也不能让裴宜满意了。但若皇后支持,他定要遂了裴宜的愿,自然少不得也要花些大力气对可能来的麻烦进行弹压。

    李睿坐在辇车上长叹了一声,觉得头疼欲裂。

    前朝的消息总有种种渠道传到后宫里去,因为屁声嘹亮而缩在长乐宫不肯见人的章太后听到消息之后,萎靡已久的心情总算迎来的久违的晴日。

    她叫来端妃,姑侄两个将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赶出去,太后握着端妃的手兴奋地说:“孩子,你的机会终于到了。”

    端妃对皇后实在是怕了,见太后如此这般,知道她还没死心,便惴惴地问道:“太后,什么机会?”

    “当然是当皇后的机会!”太后憔悴多日的脸看起来容光焕发,“那贱|婢的舅舅提出了义绝,裴家要与赵家一刀两断,这还不是好机会?若是真判了义绝,便是板上敲钉,赵家是要定了罪的。试问一个罪人之女如何当得起这一国之母的位子?”

    太后越想越乐,赵嫣容这贱婢与她为敌,短短数月害了她受伤丢脸了多少回?这一次,她定要完完全全地将这些仇怨给讨回来。

    “这次咱们占着义理,看皇上还有什么借口推搪。只要废了赵氏的后位,放眼宫中,还有谁够资格当这个皇后?”太后信心满满,“朝中也有咱们的人在,这回裴家与赵家决裂,便再无帮着赵家女儿的道理。只要没了裴宜那小畜牲在后头撑着,皇帝断不会要那赵家的贱婢的。”

    太后说得理所当然,只是端妃并不这么看。

    “皇上对皇后感情很深,我觉得他应该不会”

    “深个屁!”太后打断端妃的话,狠狠啐了一口,“这后宫里美人无数,比她强的多得是,皇上怎么会单看上她?不过是这狡妇使了心眼,刚进宫那会子不知抽什么风,端着拿着,样样与皇帝对着干,让皇帝生了厌,现在又突然换了个样子,两下一比着,皇上就对她格外新鲜了。这些都是老娘玩儿剩的东西,她还嫩着呢。”

    “可是”端妃蹙起了双眉。

    “你放心吧,皇上就是觉得再新鲜,那也只是新鲜二字。”太后冷笑一声说,“既然是新鲜,这鲜味必有过去的一日。你别看着这两个人如胶似漆着,真到对他没半点助力,甚至动摇他基本的时候,你看着吧,翻脸无情说的便是这些男人。”

    端妃单手按着胸口,透过肌肤,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若真的如太后所言,一旦判了义绝,赵家与裴家彻底分开,那皇后这个位置,她说不定真有可能坐上去。

    端妃双目生辉,波光潋滟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来。

    “那咱们该怎么做?”

    “传信儿出去,让儿郎们都准备好了。赵氏无德无能,不堪皇后之位。这次咱们就借着裴家这股风,第一个将她给拖下来。”太后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拖下来,哀家定要狠狠踩她几脚!”

    而在寿康宫,魏太妃则是坐不住了,在殿里走来走去显得十分焦虑不安。

    魏安澜上去扶了两回都被魏太妃挥退回去。

    见姑妈满面愁容,魏安澜也不敢多问,只是悄悄让人去准备热水和换身衣服。这大热的天,太妃已经走出了一身的汗。

    “真是太荒唐,太荒唐了。”太妃憋了半天,终于走累了,坐在椅上便开口骂了出来。

    魏安澜想不出来这是谁惹恼了太妃,只能伺候她擦洗换衣。

    帮乎了一阵子之后,魏太妃将近侍们都遣出去,单单留下了魏安澜。

    魏安澜乖巧听话,知道太妃有体己话要对自己说,可是等了半天,只等来太妃仿佛要将魂魄也一起吐出来的叹息。

    “这次皇后怕是有难了。”魏太妃过了良久,以此话做为开头。

    魏安澜不明所以,只有沉默着听太妃分析给她听。

    “裴家有从龙之功,皇上能有今天,与裴宜的出谋划策,周旋策应分不开。所以当初皇上才会那样执意要迎裴宜的外甥女入宫为后。”魏太妃坐在椅子上,她没有儿子,康王李睿就是她的命,她的运。那些年宫里斗得最凶险时,天知道她每天过得是什么日子。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般,稍有不慎便要赔进去一家老少的性命。

    李睿一心想给她太后的尊号,她却觉得能平安地当上这个太妃,尽享荣华富贵,这已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归宿。

    章氏有的,是太后的尊荣,而她有的,是皇帝的心。

    她其实已经赢了。

    养了李睿这么多年,她自认对李睿的个性十分了解。

    他心够狠,眼够毒,能忍人所不能忍,所以他站到了最后,笑到了最后。

    但他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便是感情。

    自小父嫌母弃,魏太妃虽然养着他,但那与亲生父母到底是不同的。

    李睿是在缺少关爱的状况下长大的,看似薄情的他对感情的需求其实比常人更要强烈。

    虽然她回来没有多少日子,但魏太妃已经看出来,这回皇帝是动了真情了。

    若不是因为确定了这点,她也不会彻底死了心,要为安澜另择佳婿。

    李睿是个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会一直走到天荒地老的人。

    现在裴宜提出裴氏与赵逢春义绝,有心人必会以此大做文章,借以打击皇后。而依着李睿的性子,这时候必会坚守着赵嫣容,不做任何退让的。

    他初登大宝,内外交困之下,该当何以自处?

    而自己,又能帮上他些什么?

    魏太妃陷入了沉思之中。

    “义绝吗?”皇后笑着接过皇帝伸过来的手,引着他坐在桌前,亲手为他奉上一杯香茶,“妾身知道啊,舅舅昨儿已经派人来问过妾身的意思了。”

    李睿点点头,裴宜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今日他既然敢当殿提出义绝,必是做了多方考量的,这其中,皇后的首肯自然是重中之重。

    皇帝微垂着头,细细闻着掀开的茶杯中袅袅升腾出的香气,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朕明白皇后的意思了。”

    “妾身还什么都没说呢。”赵嫣容弯着明丽的眉眼,坐在李睿的身前,单手托着下巴,一脸的娇憨。

    “你若不点头,他今日不会在殿上提出这个要求来。”李睿放下茶杯,伸出手,摸了摸皇后滑嫩的面颊,“你知不知道,你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

    “我只知道,若是妾身有麻烦,舅舅不会看着不管,皇上您也不会。”赵嫣容抓住了李睿的手掌,将自己的脸放在上头蹭着。“有些事,不是因为怕麻烦就能不去做,家事、国事,事事皆然。”

    皇后抬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傲然之色:“妾身不怕麻烦,我要麻烦怕我!”


 第53章

    53【自作当自受】连遭打击的赵尚书+养不熟的白眼狼凉凉

    赵逢春的差事就算这么没了。

    南方的灾情紧要,也没管上头定下来的是暂管还是取代;总之新的户部尚书人前脚刚进户部衙门;赵大人的书桌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毛儿都不剩了。

    这位新来的也是员干将,大刀阔斧地毫不含糊。户部衙门的灯火自那时就通宵达旦地没熄过。

    被人占了窝的赵逢春此刻还在床上哭着。

    这回倒不是因为身上痛的;而是又惊又怕;心都快被扯碎了。

    老娘去冠军侯府绕了一圈;回来就瘫了,半边身子动不了,口歪眼斜,说话也含混不清。家里请来的大夫说这是受了惊吓;以致风邪入体,痰热阻滞;腑气不通,开了熄风定惊汤给灌下去。这边老太太药渣还没倒出去,那边宗人府就派人上门了。

    刚醒过来的老太太见凶神恶煞一样的官差站在面前,那个不知什么品级的官儿吊着书袋板着脸一口一个要抓她进大牢,老太太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下什么熄风定惊的汤药也不管用了,这一晕,嘴歪得更厉害,口涎控制不住往下流,原来她说话还能模模糊糊听个大概,现在是完全发不出声音来了。

    见这一屋子伤病,那官员也算通人情,便派了几个官差守着,以防目标对象逃离,然后回衙门去交差。

    段氏哭得肠子都要断了,一边是身上没几两好肉的夫君,一边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婆婆。她哪儿还能有半点主心骨儿?

    好在赵逢春养了这些天,身上虽还痛,但人已经清醒了许多。

    老母亲变成这样他自然心里又痛又恨,但他更关心的是裴家的反应。他了解裴锦,知道她是个特别能自己吞苦的女人,又跟她亡姐一样极好面子。裴宜能这样狠,必是得了什么消息,难道裴氏真的疯了,想与他和离不成?

    一想到一向柔弱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