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舞蝶见寻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这个从来都是被所有的男人捧在最高处的女子更是失落到一颗心都快要碎了,一对妙目里又盈满了泪光,“公子果真就一点也看不上奴家吗?”
寻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并不答话,但是他冷漠的眼神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白舞蝶却是执拗的子,她定定看着寻,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公子是嫌弃奴家出身不洁吗?”
“不是!”寻显然没想到白舞蝶竟是如此锲而不舍,他知道若是他不彻底拒绝她,这个痴心的花魁恐怕是不会放弃。
白舞蝶眼神一亮,“那公子是”
“因为我已有所爱!”寻沉声道。
“我只想能待在公子身边,并不敢奢求名分!”白舞蝶忙道。
“可是我的心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寻的嗓音带了丝暗哑,却是深情无比。
浅墨心中一跳,原来寻早已有了爱人,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女子,是那个以舞惊艳他的人吗?而他后面一句话,更是令浅墨的心深深震动,他说他的心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一个人!
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是从夏侯楚煜口中说出呢?
浅墨一直背对着寻,是以并未发现寻在说这话的时候,深邃黑幽的眼眸一直都是定定凝着在她身上,可是白舞蝶却是看得无比真切,她咬了咬红唇,垂下了黯然的眼眸,边颊。
浅墨看了,心中顿生不忍,她能体会到这种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的痛苦,她上前一步,拉住白舞蝶的手,轻声安慰她。
白舞蝶却是抬起泪水涟涟的妙目,唇边绽开一抹美丽的笑容,像是雨后的百合,清新雅致,她从袖中取出一物,抿了抿唇道:“虽然舞蝶与公子命中无缘,但望公子姑娘能收下舞蝶的一点心意。”
浅墨看着她手中泛着绯色光晕的细绳,疑惑问道:“绳子?”
白舞蝶轻声道:“这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舞蝶偶然得来的一件宝贝,据说是被神女的血染过,若是被两个有戴上,这红绳便会消失,如今舞蝶便转赠公子与姑娘,望公子与姑娘能永远同心不相弃!”
浅墨见白舞蝶将她与寻当成了恋人,不由尴尬地摆手道:“你误会了!其实我们不是——”
“那就多谢了!”可是她话未说完,却被寻打断,浅墨愕然地看着寻,不知道寻为何要这么说。
而白舞蝶见浅墨不信,便浅浅一笑,自顾牵起浅墨玉手,将绯绳一端缠绕在她玉腕上,再拉起寻的大手,缠绕上另一端,缠出一个同心结。
浅墨还想要挣扎,可是她一低头,却发现那根连接着她和寻的,本来在月光下泛着绯色的绳子竟然真的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她犹自不信地想伸手去抓,可是她抓到的只是无形的空气。
浅墨不怀疑,难道这是月老的红线?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比起浅墨的惊愕,寻的眼眸却在那一刻亮如繁星。
君莫思归 楚腰纤细掌中轻(八)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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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红楼对面的酒楼上,一道玉色的身影久久凝立,似乎还没从方才那一袭玄衣掌中翩舞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深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滚滚情意的浪潮,其中却掺杂着一抹复杂的情愫。
“公子,方才那是——”侍立在他身后的弄竹也是震惊不已,他看着人群中高大的男子拉着玄衣少女离开,不由挑了挑眉,似乎有什么话要问洛音。
洛音却摆摆手,转身坐回桌前,拿起酒盅便大口饮了起来,脑海中骤然划过当年初见她时的情形。
那时,他将迷路的她带回青丘,她呈上天帝为他父亲祝寿的礼物,礼单上的礼物一共有十件,她却只呈上了九件,他以为她是将最后一件丢失在了北麓群山之中,却不曾想,那最后一件竟是她特意为青丘仙狐族长祝寿而编排的舞蹈。
那舞,便是掌中舞,当时托起她的便是他。
往事已不堪回首,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掌中舞依然震撼人心,可是托起她的那双大掌,却已不再是他。
他是自作自受吗?明明能够轻而易举得到的幸福,他却随手抛却,不懂得珍惜,偏偏在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她的倩影早已深深植入他的心。
而酒楼的另一间雅室内,有着一对妖异紫眸的华服男子正慵懒地倚着窗棂,当他看到花海中那一袭玄衣翩舞的倩影时,同样是猛然一震,妖异的紫眸中迸出耀眼的光芒。
而当他看见带着半面面具高大俊美的男子时,紫眸顿时眯紧,眸底划过一道精光,“是他?”
“王爷,要不要去查一下?”李迈也看到了令夏侯吉惊讶不已的俊美男子,眼眸同样一眯。
“不用!”夏侯吉却摆了摆手,眼眸紧盯着楼下奔出人群的两人,唇边噙起一记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她好像并不知道他是谁啊!”
彼时,浅墨眼睁睁看着系在她与寻手腕上的泛着绯色光芒的绳子慢慢消失在空气中,清眸中溢满了难以言喻的讶异,怎么会是这样?她首先想到的是白舞蝶会魔术,但是她抬眸看去,却是发现白舞蝶眼眸真诚中,带着浓烈的羡慕和嫉妒,根本就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可是她明明爱的是夏侯楚煜,她怎么会和寻心意相通?
难道说她竟是一个水杨花的女子,她早已对寻动了心?她竟是在爱着夏侯楚煜的同时也爱着寻?
浅墨清眸中顿时盈满了震惊,那样的话,她还有什么权利去恨夏侯楚煜?她怨他对她不够专心,可是她不也没有将整颗心完整地送给他吗?
相对于浅墨的震惊落寞,寻的双眸却是在那根绯绳消失的瞬间变得璀璨无比,他转眸,低声向白舞蝶道谢,握紧了浅墨玉手转身离开。
白舞蝶盈盈施了一礼,抬眸看着那道高大俊美的背影消失,眸中露出不舍。
寻一路拉着依然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浅墨,来到一处临湖的凉亭边,他停在一棵高大的垂柳,垂眸深深看着浅墨,眼眸中盈满了浓烈的情意。
可当他看到浅墨落寞茫然的眼神时,晶亮的黑眸中顿时划过一抹黯然,“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彼此对视,都在等对方先说,却又都不再开口。
浅墨想要解释,可是她却不知道此时她该说些什么,说她不相信白舞蝶的话吗?
寻看出浅墨疑惑,他握紧了浅墨玉手,勾起唇角,漾开一抹魅惑至极的笑容,“她说的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那些绯城的人,”他顿了顿方才接着说道,“绯城中居住着一个少数民族,叫做缘族,他们有一项习俗,便是若有人要缔结姻缘,便会去求上这样一根绯缘线,对着月神系上以检验是否是真心相爱。”
“可是——”浅墨咬紧了粉唇,她难道真的是爱寻的吗?
可是不等浅墨再说下去,寻温热的薄唇已然覆在她粉唇上,浅墨顿时浑身一震,清眸陡然瞪大,后背霎时蹿过一阵电流,眼前,刹那间像是有烟花绚烂绽放。
这种感觉,她是何曾熟悉!可是——
还没等浅墨捕捉到那抹乍然而逝的影像,寻的一吻已然结束,没有更深的探索,没有缠绵的,可是那一吻给浅墨带来的震撼却是难以用言语描述。
寻似乎也为自己方才的莽撞感到尴尬,看着浅墨惊疑不定的模样,他灿若晨星的黑眸中霎时掠过一丝紧张,“怎么了?”
浅墨抬眸,定定凝视着寻俊朗无比的俊颜,努力想将他与脑海里一道模糊的影子重合起来,可是就在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的时候,一阵骤然而至的晕厥猛然袭来,她忙扶住一旁的柳树,垂下头去,直感觉胃里直往上泛着酸水,心中难受无比,竟是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浅墨极力压低了声音,寻在她身后,只看到她突然扶住了柳树,却没看到浅墨一直捂着嘴巴干呕,他以为浅墨是方才跳舞时被风吹到,身体不适,便连忙扶住她香肩,柔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看大夫。”
“不用!”浅墨好不容易压制住那真突然而至的干呕,她忽然想起,她已连续好几天都有这种呕吐的症状了,而她的例假似乎也已推迟了将近有二十多天
难道——她竟是怀孕了?!
她——有了他的孩子!?
浅墨心中突地一跳,竟是猛然抓紧了寻的胳膊,咬紧了粉唇,双手都在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寻担忧不已地看着浅墨,双手捧起她玉脸,黑眸中盈满了关切。
“我没事!”浅墨抬起玉脸,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冷,我想回去了!”
寻深深凝视着她,良久才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说罢,他便搂紧了浅墨,健硕的铁臂有意识挡在她脸颊旁,为她遮住那夜风,纵身跃起。
浅墨伏在他胸口,听着那强健的心跳,心中没来由涌上一股悲伤。
君莫思归 暮霭沉沉楚天阔(一)洛音的怒火
207四,六,三,三,八,三,二,。
寻将浅墨送回了幻竹居时,已是月上中天。
临别前,他万分不舍地凝望着浅墨娇美的玉脸,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脑海,黑眸粲然,灼灼其华。
浅墨眼眸一弯,回他一个甜甜的笑,“今晚谢谢你了!”
寻看得一呆,意乱情迷,竟是俯身,迅速在浅墨玉脸上印下一吻,然后迅速转身跃出窗户,金石般清越的嗓音悠悠随风飘来,“明晚我会再来!”
浅墨愣了愣,玉脸登时又染上了红云,尤其是被寻亲过的脸颊,竟像是被火灼过一般滚烫,她的一颗心也在胸腔里嘭嘭跳个不停。
他说明晚还会再来,她竟然从此刻起便开始期待,但她与寻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为什么她会对寻有着如此特别的感觉?她喜欢他身上淡淡的竹香,喜欢他粲然深邃的黑眸,更喜欢他偶然展露的那抹魅惑至极的笑容,可是,她明知道这是不对的!
还是——她真的是见一个爱一个?
念及此处,浅墨心中不一凛,清眸中划过一丝赧然,她对洛音的感觉何尝不是也很奇怪,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他一般,即使与他同住在幻竹居,心中对他也是完全不设防范,对他的碰触,也并不会感到厌恶抵制。
还是,她真的是如此水杨花的“博爱”?
那么她岂不是连夏侯楚煜也比不上,他的心从来都是被一个秦莲馨占满,而她却——
浅墨咬紧了粉唇,跌坐在竹榻上,她只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心中竟是闷闷地压抑难受。
虽然她极力想要去否认,但是事实却依然摆在眼前,那么这样的她还有什么颜面去责怪夏侯楚煜的三心二意?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不过是轻勾慢捻的随意,但浅墨却听出那琴音中如小溪般潺潺蔓延不止的一缕悲伤与痛悔。
是洛音在抚琴,可是他为何会感到悲伤和痛悔?
浅墨起身,推开竹门,穿过回廊,便看见洛音坐在窗前,水银般的月光洒满了他周身,夜风徐来,一袭白衣看上去更显飘然,他没有束冠,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美丽的指勾起琴弦,美妙的音符淡然流淌,他的周身都像是盈满了玉的光泽,只是此刻,那原本令人感到如春风拂面般舒适的气息却带着丝冷冽。
“回来了?”洛音并未回眸,语气也是淡若清风。
“呃我是”浅墨玉脸一烧,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竟是感觉自己像是偷跑出去玩耍,回来迟了而担心会被大人责骂的小女孩,正忙不迭地想要编个借口好糊弄过去。
而该死的,她竟然觉得洛音这么问她是没有丝毫不妥,仿佛本来就该如此。
洛音双手按在琴上,止住最后一个音符,转眸看向浅墨,深蓝色的眼眸褪去了深沉,带了丝复杂难辨的情愫,他挑起了剑眉,冷声道:“不是恨他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见面?!”
“呃?”浅墨愣住,她此时是完全听不懂洛音在说什么,什么恨他?她恨谁?恨寻吗?可她什么时候说过她恨寻了?。
洛音见浅墨眸中盈满了疑惑,不由也讶异地眯紧了眼眸,眸底划过一道精光,他似乎是在揣测着什么,“你今晚不是又见他了?”
“他?”浅墨实在搞不清楚洛音到底指的是谁,她拧紧了黛眉疑惑道:“我今晚确实是和一个朋友出去了,你说的是他吗?”
洛音剑眉忽地挑高,深蓝色的眼眸中划过惊讶,“朋友?你说他是你的朋友?”
“是啊!”浅墨点头,随即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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