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眼前一阵金星乱蹦,头也晕沉地可怕,但她依旧昂起头,怒视着夏侯楚煜,“是!我是下,这个王爷已经告诉妾身很多遍了,妾身就是一个人尽可夫,荡无耻,连青楼女也不如的妇!”。
“小姐”玲儿早就在夏侯楚煜发怒的时候吓得跪倒在地,她见浅墨胳膊被血染红,想过去看,又摄于夏侯楚煜的威严而不敢有任何动作,此时又听浅墨顶撞起王爷,一时急得额上冷汗往外直冒。
夏侯楚煜握紧了拳头,轩眉狠狠拧在一起,眸中的神色阴沉晦暗,他忽然捏住浅墨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寒声问道:“本王再问你一次,他是谁?是不是那个曾和你行过苟且之事的旧相好?”
一想到她的是被那个男人夺走的,他心中就是一阵酸痛难耐,手中气力也控制不当,浅墨几乎感觉下巴快要脱臼了,但她一听他说出这种话来,心中顿时又腾地冒出一簇怒火,她瞪圆了双眼,故意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是!”
夏侯楚煜闻言,眸中霎时划过一抹肃杀的光,薄唇紧抿成刀锋般的弧度,纵然早就知道她婚前便已失贞,但是此时听她亲口承认是与这样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他的胸口竟像是被大锤擂过,闷闷的感觉让他喉咙一阵发甜。
下巴处疼痛难忍,但浅墨依然倔强地强忍着不呼出痛来,一时两人脸色都是惨白如雪。
“说!他是谁?本王要去杀了他!”夏侯楚煜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冷声喝道,为了维护他的尊严和骄傲,他一定要找到这个男人并杀了他!
“我不会说的,王爷就先杀了我吧!”浅墨冷声道,清眸中满是冰霜。
“你——”夏侯楚煜气结,眸光一闪,他忽然俯身,一下子附上浅墨带着血丝的粉唇,毫不怜惜地啮咬起她的唇瓣,更是不经她允许,便伸舌探了进去,怒冲冲搅动起来,面具边缘蹭着浅墨娇嫩的,这野蛮的亲吻让她又痛又难受。
“唔”浅墨拼命挣扎,一掌推在夏侯楚煜胸前,想要抵住他压上来的重量,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掌推出,夏侯楚煜竟然闷哼了一声,眸中划过难耐的痛苦。
浅墨不由愣住,却见夏侯楚煜忽然往后倒了下去,唇齿也不再纠缠浅墨,而浅墨则惊吓过度,也不管两人唇齿依旧相触,连忙伸手扶住他,此时她口中却传来一阵腥甜的味道,浅墨双眸顿时瞪大,眼底盈满了恐惧、
那是——他的血,他竟然被她推得吐血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凭她的力气,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夏侯楚煜身子一软,两人的唇霎时分开,他捂着胸口,薄唇已被鲜血染红,浅墨的唇也是嫣红一片,看着他倒在她怀中,浅墨不由吓得失声大叫起来。
一晌贪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共剪西窗烛(一)阿笙哥哥
114四,六,三,三,八,三,二,。
“来人啊,快来人!”
浅墨抱着夏侯楚煜高大健壮的身躯,看着他一贯强势的黑眸盛满痛楚,她心中竟是抑制不住的惊慌,她拼命地叫着,一边伸手去抹他唇边还在往外溢出的鲜血,可是血却越抹越多。
忽然她的手被夏侯楚煜紧紧扣住,刹那间,浅墨的心像是被什么生生撕裂一般,竟痛得她连呼吸都感觉难受。
他一直都是那么强健,好像天塌下来都能顶住,为什么今日只是被她推了一下就会突然吐血?难道真是被她气到了?可是明明是他先羞辱她的啊。
“王爷!”
“王爷!”
闻声赶进来的丹青和白露一见到室内满身鲜血的两人,都大惊失色,丹青连忙去扶夏侯楚煜,而他已然陷入昏迷,白衫胸前全被鲜血染红,墨黑的眸紧闭着,浓长的睫毛却在不住地颤抖。
白露惊呼出声,她转头看到浅墨也是满身鲜血,不开口问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玲儿早就吓得瘫倒在一旁,浅墨看着歪倒在自己臂弯里的夏侯楚煜,脸色煞白,她只能靠咬紧了唇瓣才能让自己克制住那种心痛到想要昏厥过去的冲动。
丹青则连忙搭上夏侯楚煜腕部,浓眉紧紧蹙起,“不好!王爷体内被压制住的毒又开始蔓延了!”
“毒?”浅墨猛地抬头,眸中划过惊惶,她仍然坐在地上,玲儿趴在她身旁,要为她包扎伤口,却被她推开,像是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浅墨抬眸看向丹青,“王爷他中了什么毒?”
青霜上次也提到他中了毒,到底是什么毒会那么厉害,竟然令他这样意志坚强的人也抵抗不住?
“王妃,您别问了,属下先送王爷回紫宸轩,白露,你去通知青霜过来为王妃包扎伤口。”丹青低头看一眼同样狼狈不堪的少女,眼光落在她俏丽脸颊上那通红的五指印上,眼眸中划过深思,他简单吩咐两句,便与白露两人扶起夏侯楚煜离开。
“小姐,您在流血”玲儿看着兀自出神的浅墨,不由担心地哭了起来。
青霜很快便赶了过来,浅墨见她眼眶红红得,心便狠狠揪了起来,她忙拉住青霜,嗓音都在不自觉的颤抖:“是不是王爷有什么事?”
青霜并不回答浅墨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她拿出药箱,给浅墨包扎好胳膊上裂开的伤口,一边用清凉的药膏涂在浅墨的脸上,浅墨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这才慢慢消退。
“王妃,青霜求您别惹王爷生气了,王爷他”青霜给浅墨清理完额角的血渍,收好药箱,忽然看着浅墨哽咽道。
玲儿一听,连忙辩解道,“青霜姐姐,我家小姐没惹王爷,是王爷忽然发脾气,还打了小姐。”
青霜闻言眸色一黯,抿了抿嘴巴,“青霜知道王爷确实有些方面做得过分了,但是王爷他是喜欢王妃的!”
浅墨勾唇淡淡嘲讽一笑,他喜欢她吗?他只不过介意她这个王妃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而已。
青霜看出浅墨对自己说的话并不相信,她眨了眨眼,继续说道:“王爷他绝对不能有事!王爷是整个天岱的希望,青霜求王妃,就算是为了苍生黎民也好,王妃也不想见到百姓再次遭受战火吧?”
浅墨看着青霜眼底的哀求,心中不由一恸。从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看出夏侯楚煜确实是雄才伟略,睿智清明,在他的治理之下,经历多年战火洗礼的天岱如今正在渐渐复苏,她也知道,朝中还有以右相和皇后为首的敌对势力正处心积虑想要重掌大权,她更知道,其实他的生命随时随地都处于危险之中,因为他的大力改革,提拔了很多有才之士,但却毁掉了许多世袭贵族的特权和财富,所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都想要置他于死地,这其中便包括她名义上的爹!
可是她相信,所有这一切的阴谋算计都将最终落空。
她相信他会成为一个英明的帝王,这种信任,是发自心底的,无关情爱。
浅墨黛眉一蹙,想了想,又看向青霜问道:“青霜,那你告诉我,王爷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究竟中了什么毒?这与温家又有什么关系?”
“王爷他”青霜咬了咬唇,眸光一闪,忽然止住话头,“王妃您别问了,王爷吩咐过不能告诉您的。”
浅墨气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青霜擦了擦眼角的泪,“王爷说这是他与温家的事,与王妃无关!”说罢便拎着药箱往外走去,“王妃,青霜先告退了。”
浅墨此时不由疑虑更重,他中毒一定与温家有关,否则他不会那么恨温青兰,可是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说是他与温家的事,与她无关,可是她难道就不是温家的人吗?温家若是被查封,她怕是第一个要被处置的。
待青霜离开,屋内又只剩浅墨主仆二人,玲儿拿来一件干净的衣裙服侍浅墨换上,“小姐,您快把衣服换了吧,上面都是血。”
此时已近正午,浅墨心中担忧夏侯楚煜的伤情,竟是一点也不觉得饿,她拧着黛眉坐在床前,玲儿提了一桶水正在冲洗地上的鲜血,她看到那被夏侯楚煜揉成一团的画纸,便捡起来准备扔掉。
浅墨忙叫道:“别扔,快给我!”
但等她展开画纸,却发现纸张上早浸透了血渍,也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他的,人像也变得模糊不清,浅墨的眸中不划过一丝心疼。
此时,衣橱里忽然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浅墨闻声顿时头皮一炸,双手不由微微颤了颤。
馨兰阁内,会躲在衣橱里的,除了那个怨灵阿笙,还会有谁?
玲儿也听到了声音,她吓得脸色发青,一下子扔掉手中的水桶,躲到了浅墨的身后,声音也开始颤抖,“小小姐”
浅墨低声安慰玲儿,“玲儿别怕!”然后走过去便要打开衣橱查看。
“小姐,不要!”玲儿惊惶地连忙拦住她,万一又放出了那个鬼来,岂不是连白天也不得安宁?
“没事!”浅墨推开玲儿。
这一次她之所以敢去开衣橱查看,是因为她虽然感觉到了阴气,却发现这股来自地底的陈腐气息之中已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况且她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个怨灵会在这密道中,并且还在阳世间徘徊不去,难道是有什么心愿没完成吗?。
果然,她一打开衣橱,便发现一个穿着白衣的小人儿蹲在角落里,正抱着头哀哀哭得伤心。
“阿笙?”浅墨狐疑地唤道,但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这次她看到的不再是虚幻的恐怖白影,而是有着实质外貌的小女孩,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一听到有人唤她,便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粉雕玉琢般精致的小脸蛋,翘翘的鼻子,菱形的小嘴,额前几缕碎发下,是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蕴满了水光,看起来竟是分外惹人怜惜。
“是你?”阿笙看到浅墨,明显瑟缩了一下,她还记得几天前要上浅墨身,可是还没接近浅墨,就被一股大力给撞了出来,差点把她的魂魄都撞散了,所以此时她一见浅墨靠近,不由有些戒备。
像是想起了什么,阿笙忽然吸了吸鼻子,噘着嘴巴不满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阿笙的名字的?”
浅墨见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看起来竟与正常的小孩没多大区别,心里也就不再害怕,又见她言语间满是小孩子的童真,不眼睫一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阿笙顿时虎起脸,晶莹的大眼中露出不悦。
“我笑你哭得真是难看死了!”浅墨莫名地竟喜欢上这个小鬼,言语间也开始逗起她来。
“你这个无知小民,竟敢取笑阿笙,阿笙要抄你的家!”阿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但她身高只及浅墨腰那里,这一站直,她反而更要仰着脖子才能看清楚浅墨的脸,这一下,她在气势上又输了。
阿笙瘪了瘪菱形小嘴,眼珠子一转,她忽然做起鬼脸来想要吓唬浅墨,“呜呜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很恐怖啊”
可是浅墨却根本就不为所动,于是阿笙从衣橱里跳了出来,几下飘到一直紧闭着眼睛,不住发着抖的玲儿身旁,往玲儿脖子里吹气,这一下子,顿时吓得玲儿“哇哇”大叫起来,“小姐,小姐,有鬼!呜呜”
“玲儿别怕,你睁开眼看看。”浅墨摇摇头,这个阿笙还真是顽皮。
“我我不敢”玲儿浑身发抖如筛糠一般,根本就不敢睁眼睛。
“哼!胆小鬼!”阿笙白了玲儿一眼,眼光又落到浅墨手中,嘴巴瘪了瘪,她又飘回衣橱里哭了起来。
浅墨一惊,怎么又哭了,这小鬼果然难伺候,于是她忙走过去问道:“阿笙,你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人欺负你了?”
一问完,浅墨不由失笑,阿笙是鬼,她不欺负人就是好事了,谁还敢欺负她啊?
玲儿听浅墨语气轻松,并无害怕之意,不由也好奇起来,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过去,这才发现,房间里哪有鬼啊,衣橱里分明是一个漂亮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女娃。
“哇,好可爱,小姐,这是谁啊?”玲儿忙走了过去。
阿笙一见玲儿,眼珠子顿时又往上一翻,嘴巴咧到耳后,浅墨立刻伸手捂住玲儿的双眼,将玲儿推了出去,“玲儿你在外边等着!”
玲儿听话地并不多问,浅墨看着哭得伤心的阿笙,眉头不由蹙了起来,“阿笙,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为什么会待在这馨兰阁的密道里?”
阿笙止住了哭泣,歪着头想了想,却疑惑地皱紧了小眉头,“阿笙也不知道,阿笙想不起来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会哭?”浅墨蹲在衣橱边上,看着阿笙问道。
被浅墨这么一问,阿笙小嘴瘪了瘪,又伤心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呢喃:“阿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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