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脸色一变,慌忙扯下的被子遮住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
“王妃娘娘,你——”可青霜早已看见,此时正站在门前张大着嘴巴惊讶不已。
浅墨脸上写满难堪,青霜回过神,赶忙走了过来将她扶,蹙着眉问道,“王妃娘娘,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青霜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倏地瞪圆双眸,“王妃娘娘,难道昨夜你和王爷”
“”。
浅墨羞涩地瑟缩起身子,脸颊上一阵臊热她这个样子,任谁都能看出她昨晚做了什么。
青霜也不再多问,静静地服侍浅墨穿好衣服,待到一切收拾妥当,浅墨脸上的红霞稍稍才退却,她看着青霜,轻声开口问道:“青霜,药呢?”
青霜讶异地抬眸,眸中写满疑惑,“药?什么药?”
浅墨蹙眉,“就是那种让人不会怀孕的药啊,王爷没有交代你吗?”
青霜摇摇头,“没有啊,王爷只是让我这个时辰来服侍王妃起身,并没有交代什么药啊。”
“哦?”
没有药吗?难道是他疏忽了?不过,他像是这种会忘记如此重要事情的人吗?
青霜见浅墨沉思,便走过来安慰她,“王妃娘娘,您别想那么多,王爷没有交代,那不就是希望王妃娘娘可以怀有子嗣了吗?”
会吗?浅墨淡淡一笑,不,不会的,他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不洁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而她,也不愿意为他孕育子嗣,因为他们之间无没有爱。
而且,她早已计划要离开王府,她不会在那里永远生活下去,所以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面临残缺的家庭。
“青霜,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浅墨看着青霜,水瞳中波光点点。
青霜忙道:“王妃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就尽管直接说,您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
“答应我,我被王爷宠幸这件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浅墨抿了抿唇。
“为什么?”青霜不解,被王爷宠幸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至少证明王爷心中是有着王妃的,可是王妃为什么却不让说?
浅墨想了想,却想不出很好的理由,“算我求你了,好吗?”
青霜眉目一敛,她最受不了别人温言软语相求了,于是想了想,迟疑地点头道,“那好吧,我不说。”
“还有一件事,”浅墨咬了咬牙,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弄一碗那种避孕的药?”
“不,不!”青霜闻言立刻从浅墨身旁弹开,慌忙地摆着手,神色间带着丝惊惶,“王妃娘娘,这个我不能答应您,王爷没有吩咐自然有他的理由,万一我这么做,被王爷知道了,我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他不会知道的,而且,你也知道,就算这一次我不喝药,也不一定就会怀孕,所以——”浅墨绞着双手,神情恳切,如果青霜不愿意帮忙,那她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青霜眼神布满疑惑,她实在弄不懂,各房都争着想要先生下王爷的子嗣,好母凭子贵,可王妃有了这样的机会却不要。
因为什么呢?她是跟青霜说她想要离开王府,所以不想有他的孩子?还是说她心中根本就不爱他?
浅墨淡淡一笑,日光在清澈的眸底印出绚烂的光芒。
青霜最终还是答应了浅墨,而她动作也很快,在服侍浅墨用午膳的时候,就一并端上了一碗黏稠苦涩的药汁。
看着浅墨皱着眉将那碗药汁一饮而尽,青霜的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一晌贪欢 第八十九章 兰之猗猗(二)
浅墨刚喝完药,就见一个矮胖的老嬷嬷领着几个人进了漪澜殿。四,六,三,三,八,三,二,。
青霜一见,眉头不皱起,眼中露出厌恶,她悄悄告诉浅墨,“这是皇后身边的李嬷嬷,她一来,准没好事,王妃娘娘,您小心点。”
青霜话音刚落,就见李嬷嬷已到了跟前,她鼻孔朝天,上下将浅墨扫视了一圈,眼中满是鄙夷,“楚王妃好大的架子,身在宫中,竟然不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这都过了晌午了,还要老奴亲自来请!”
浅墨眸光一沉,她倒不是不知道要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只是昨晚被夏侯楚煜折腾了一夜,她直到天亮才累极睡去,待她清醒时,早就已经错过了晨昏定省的时辰,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介意。
“王妃若是没什么事,还请随老奴走一趟凤阳宫。”李嬷嬷傲慢说道。
浅墨点头,“有劳嬷嬷。”既是身在宫中,即使她再不喜欢,有些礼节却还是要遵守。
青霜担忧地看着浅墨,“王妃娘娘,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皇后娘娘懿旨,只召见楚王妃一人!”李嬷嬷沉声道。
“李嬷嬷,你这么说是何道理?奴婢是王爷派给王妃的贴身丫鬟,难道我们楚王府的王妃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连一个丫鬟都不能带吗?”青霜反驳道。
李嬷嬷细长的眼睛一斜,冷声道:“青姑娘不必抬出楚王爷来压老奴,老奴只听从皇后娘娘懿旨。”说罢便看向浅墨,“楚王妃,请吧!”
“王妃”青霜拉着浅墨,她知道皇后无端召见,绝对没有好事,一时心急如焚。
浅墨拍拍青霜的手安慰她,“没事的。”
可是真的没事吗?鬼才相信!
到了凤阳宫外,李嬷嬷在前引路,浅墨见走的路越来越偏,心下不由生疑,问了李嬷嬷几次,都只是说快到了。
直到走到一片密密的树林前,浅墨见情形不对,忙停下了脚步,不肯再走,一边蹙眉问道:“李嬷嬷,这并不是去凤阳宫的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这次李嬷嬷连头都没回,只是站在树林处张望了下,而她身后的几名宫婢见浅墨不走,便用力推搡起她来。
浅墨心中一沉,看来这次绝对不是皇后召见那么简单。
“大胆,你们竟敢如此对我,就不怕楚王要了你们的命?”浅墨见挣脱不开,不由沉声怒喝,想吓退那些宫女。
那几名宫婢闻言果然瑟缩了下,但是被李嬷嬷一瞪,又一个个咬着牙将浅墨围了起来,“楚王妃,对不住了,奴婢们也是听主子吩咐办事。”。
“主子?谁是你们主子?”浅墨看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宫女,惊讶问道,李嬷嬷说是奉皇后命令召见她,她们口中的主子难道是皇后?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们的主子就是本郡主我!”此时,浅墨听到一声娇笑,她抬眸看去,赫然发现林若欢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是你?你想干什么?”浅墨往后退了两步,心中一凛,竟然是林若欢借皇后名义将她骗到这里。
“我想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林若欢冲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点头,吩咐那几个宫女抓住浅墨,然后趁浅墨挣扎的时候,出其不意一掌打在她后颈上,浅墨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桶冰水当头淋下,浅墨被冻得一激灵,气管里呛进了水,她猛烈地咳嗽几声,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手脚被缚住,那牛皮绳勒得她手腕都快要断掉了。
她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密封的小黑屋里,没有窗户,只在墙角点着一盏油灯,油灯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许多刑器,而刚刚泼醒她的正是那个李嬷嬷。
“醒了?”林若欢正拿着一个钉板把玩,她见浅墨醒了过来,便狞笑着走了过来,将那密密的钉子在浅墨柔嫩的上蹭了蹭,浅墨素白的面颊上立刻现出几道血痕。
浅墨吃痛,不闷哼出声,她咬着牙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若欢妙目中迸出恨意,她忽然狠狠甩了浅墨一个耳光,冷笑道:“当然是整死你了!谁叫你不识好歹,不仅屡次三番羞辱本郡主,还让本郡主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林若欢练过武,力气比一般女子要大的多,那一掌打得浅墨身子一歪,额角立刻撞到了石墙上,刺痛传来,嫣红的鲜血流出,浅墨却在此时笑了起来,笑得竟是止也止不住,清眸中水光点点,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
“你笑什么?”林若欢捏着拳头问道。
“我笑郡主的逻辑实在奇怪,明明是你先来挑衅,怎地又说是我屡次三番羞辱于你?”
明明是林若欢心思歹毒,想要置她于难堪境地,却反而令林若欢自己受辱,而她尚且无意羞辱林若欢,不曾想林若欢竟然就将所有的罪责加诸到她头上了。
“啪!”林若欢气急败坏,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来,浅墨口中一甜,嘴角渗出血丝。
“人!你果真是牙尖嘴利,李嬷嬷,快给她点颜色看看,本郡主倒要看看再过一会,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林若欢眼神中迸出狠厉,气急败坏尖叫道。
“是!郡主!”李嬷嬷脸上露出恶毒的表情,她拿起一个布包,一打开,里面竟然躺着一排排银针,她抽出针,朝浅墨走来,那细小的针尖在灯光下泛着森冷寒冽的冷芒。
一晌贪欢 第九十章 兰之猗猗(三)拯救
浅墨心中一窒,忍不住一阵轻颤,银针扎身!这是宫中用来惩治奴婢的私刑,尖锐的针扎进皮肤里,从外表看却看不出丝毫迹象,但被扎的人却痛不欲生。四,六,三,三,八,三,二,。
她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去,清眸中迸出冷然,“我好歹是楚王妃,你们竟敢对我用刑?!你们还将楚王放在眼里吗?”
“你也别想用煜哥哥来吓唬我!”林若欢忽然矮子,鄙夷地看着浅墨,“你是楚王妃?我呸!你算什么楚王妃?你还真以为本郡主不知道你的底细不成?”
浅墨心中一凛,“我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哈哈不知道?你还真能装啊!好!今天本郡主就把话说明白了,”林若欢冷笑道:“温富贵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找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替温青兰出嫁,这个,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今天我就是要整死你,煜哥哥也不会说什么!”
浅墨身子猛地僵住,清眸中闪过讶异,林若欢是怎么知道的?
“呵,郡主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连这样的剧情也能想得出来,真是佩服!”浅墨抿了抿唇,故作平静地淡笑道,可心中却已泛起波澜,但是现在她绝对不能承认。
“哼!你还不承认?好啊,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知道厉害!李嬷嬷!”林若欢沉着脸,眼中迸出凶狠。
浅墨看着李嬷嬷手中的银针,嗓音有些微的发颤:“你,你敢!”
李嬷嬷的眼光却从容淡定,她直视着浅墨,冷声道:“老奴可不认什么楚王爷,到了这小黑屋,老奴就是主子!”话音刚落,手便是一扬,那一把针顿时狠狠地扎进浅墨肩头。
“啊”惨叫从口中溢出,俏脸立刻变得惨白,额上的汗珠扑簌簌落下,浅墨几乎听到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才这么一下就受不了啦?好戏还在后头呢!”林若欢得意地娇笑着,她拿出钉板,一旁的宫女立即接了过去。
“不”浅墨惊惧地瞪大双眸,跪钉板,是用来惩治犯了大错的宫婢,没想到林若欢竟如此狠毒!
她手脚上的牛皮绳被解开,有两个宫女一左一右钳制住她,另一个宫女将钉板放在她膝盖下,压着她便往上跪,她拼命地躲闪着,林若欢与李嬷嬷冲着她腿弯处用力一踢,浅墨腿一软,人立刻被重重地压了下去。
当密密麻麻的针尖没入膝盖,浅墨方才知道与此相比,先前那一把针扎的痛苦真的不算什么。
当针尖一点一刺破她柔嫩的皮肤,向皮下的血肉狠狠扎去,戳破骨骼的声响刺疼了她的耳膜,她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人活生生地碾碎,那种生生撕裂的痛侵袭了她全身的感官神经,身上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湿,无法抑制的凄厉嘶喊顿时从口中溢出,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在这密封的小屋里回旋不去。
她想昏过去,却偏偏被那种麻木的痛感紧紧攫住,她感到黏稠的血液正沿着膝盖上数不清的针孔慢慢流失,她不知道那些针刺得有多深,但是她知道,她快要痛死了。
撕心裂肺的嘶喊声慢慢变得嘶哑虚弱,容颜惨白如雪,她的身子在不住地,可是她每动一下,膝盖处便传来更加令她痛彻心扉的痛楚,而那痛楚竟渐渐变得灼热难忍。
殷红的血流满了整块钉板,顺着密集的缝隙溢了出来,在脏黑的地面上汇成了一条小河
她的眼睛开始模糊,呼吸紊乱而急促,浑身虚软无力,若不是两名宫女架着她,她早就软倒在地。
又有两个宫女拿着夹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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