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暗自笑着,也许,定下中秋节的宋太宗心里也有着抹不去的过去,背负着骂名的他,定下这个节日不过是慰藉自己而已吧。
“好看么?”
“嗯。”我感叹着月给人的愁,但也不否认它的美,带着淡淡忧的美。如同他的俊眸一样,好美,好美。原以为他会浪漫地和我一起在连阙楼宇的飞阁重檐上看银月,却未料,他拉我到了连接铜雀台与金凤台的浮桥上坐着。虽说浮桥是阁道式的,但总感觉着晃。
“干嘛选这里?”
“等你坐不稳的时候,可以在我的肩靠靠。”
“高长恭!你”
脸,蓦地一热,狠狠地瞪他一眼,便朝着身下奇高的地方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万一,万一掉下去怎么办?这个浮桥什么时候造的?是曹操造的么?你们维修过么”
“掉下去?有我在,你怎么会掉下去?就是掉下去,也有我这个垫背的。”
“垫背的,垫背的。”
我学着他的腔,想着电视里重复不断的垫背镜头,鼻中不觉轻哼一声。忽而,面前一个黑影朝我突袭而来。
“啊————————”
紧紧地,我拽着一个柔软的衣,好舒服的怀,好熟悉的怀。
“兰儿,兰儿”
好熟悉的唤声,好熟悉,好熟悉
“我怕我好怕好怕”
风拂过,我的身感着微微的抚,我的发亦觉着轻轻的揉。
“不怕不怕飞鼠而已”
飞鼠?我即将陷入的那个回忆,那个幻觉,忽地离了脑,只是靠在他怀中的身子却依旧保持着原样。
“飞的老鼠?”
“呵长的像,不一定就是”
“飞的老鼠飞的老鼠蝙蝠是蝙蝠”
“我在这里。”
“嗯?”微微动了下身子,我抬颌望他,他略显憨傻地回着。
“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说我是蝙蝠侠,那你刚才喊我,我就应下声。”
“呵蝙蝠侠”
“呵”
这一晚,我靠在他的肩旁,望明月,看高台,想着过去,思着此刻。直到深夜,我觉着累,他才带我下了浮桥。到了马的身旁,我说渴,他说只有酒,没有水,而我毫无顾忌地拉过酒囊往着口中倒去,独留他一人在鞍边惊愕。其实,我并不会饮酒,在二十一世纪,我也从未沾过半滴,只是喝下几口,我便已觉得脚下轻飘,脸庞绯烫,话亦跟着多了起来。
“长恭长恭”
“还以为你会这下”
闭上垂重的眼睑,我隐隐地听着他的话,只是想要听的更清,却是那般困难。我,睡着了。
预告一下,下个礼拜就要进入这个卷的后半段,起伏会比较大,暂时温柔几下下子哈。
「注释」古代称蝙蝠为飞鼠。
[碧落黄沙为红颜,重踏周土已忘君:第二百零七章 酒后红疹,满脸爬]
次日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睡在了听澜轩的榻上,只是除了头疼外,便是浑身的痒,伸出藏在锦被中的纤臂,一个个红点显了出来。
“哎呀,完了,毁容了,毁容了”我急急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只觉着小小的凹凸触着我的指腹,忍不住,我惊呼起来。
“大夫说你没事。”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着听澜轩靠池的窗边传来,尚未再揉眼看清,他已到了我的身畔。
“没事?没事怎么这么痒?都是你那个破酒”
“那可是你自己”
“这下完了,以后脸上这些疙瘩都会留下坑坑洼洼的。”
“大夫已经开了方子,上了药就会好的。”
“不会好的!难看死了,没法嫁人了!!!”拉上锦被,我将着自己的头埋在其中,虽然,我并不奢望再有爱,可若是留下满脸痕印,无论对于倾国之美的旖旎,还是对着普通女子,都是一件烦心之事。
隔着薄薄的被,我听着那一端,他低低的声:“我娶你就是了。”
突然而出的话语,让我无措,不知道,他的话是为了安慰我,还是为了逗我开心,亦或是
“你,你走吧,别烦我。”
“一会儿上药了。”
“上药?!上了也不会好的。”
“上药后当然会好!”
猛地,我身上的锦被离了身,他俊美的脸庞露在我的面前,掀被引起的风,拂着他白衣上的墨发,尽散着他完美绝俊的容颜。只是这一次,我感到了他身上那层霸气,咄咄逼人的霸气。
“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怯怯地问着他,穿着薄如蝉翼衣衫的我躺在榻上,而他却靠得我如此之近,在兰陵王王府,他的府邸,在听澜轩,他的地方,他想干什么?不
“兰儿,我想要你”
——不要啊,不要啊!——
我大声地叫着,双臂护着胸前,死死地盯着他接下随时可能做出的事。
“我说,我想要你知道,任何伤都是可以好的,只要你的心想它好!”
他,略带愠怒的眸,直直地望着我,不带一丝闪动。原来,原来他不过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伤,伤是可以好的?可以吗?伤真的可以好么?身上的,还是心里的?都会好么?会么?
“你”
“兰儿,难道你就把我想的这么不堪吗?若是我真的想,你早就已经”我,真的很过分,时才的叫喊,时才的反应,我丝毫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他是君子,他,又怎么会那么做?
“对,对不起。”
“好好躺着,一会儿上药。”
※※※
五日来,他给我的颊,我的颈,我的臂,上着药。那药,如着当时他给我去蚊咬的草汁一样,冰冰凉凉。时不时触到我的痒处,我便毫无忌惮地大叫大笑,他只能由着我毫无淑女形象的那般闹腾。
“好痒啊好痒慢点”
“别动,别动别乱动”
终于,经着他五日来的悉心照顾,我因着酒而引起的红疹退了下去。想象中的坑坑洼洼,最后也没有留下,我依然同着往常一样,只是笑,却多过了往常。
[碧落黄沙为红颜,重踏周土已忘君:第二百零八章 淫奢皇帝,访王府]
不知不觉中,我留在兰陵王府已两月有余。九月,是我喜欢的季节,不热,也不冷,虽然心中还有那不能完全抹去的愁,然而此时的我已慢慢融入了新的生活。就好像我那日酒后的红疹,原以为会留下疤,而实际上,并未留下任何。也许,心的伤,也是一样。
兰陵王府往来的人并不少,听心蝶说大多是问高长恭借银两的,其中不乏一些朝廷官员。
我曾戏谑地问他:“你开银行的?”
“银?银行?”
“就说你干嘛老借给别人银两?”
“仗打的多了,自然赏赐多了,用不完,别人要急用,就借与别人了。”
他,不是一个骄奢的人,整个府中的布置只能用素雅来形容,虽然与着声名远播的兰陵王不甚匹配,但他似乎很满足于现状。
这一日,我独自走在回廊中,心蝶翩然而来,轻柔地嘱咐我,让我今日不要离开听澜轩。
“嗯。”
我低低地应着她,这是我两个月来大约第四次收到同样的叮嘱。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让我离开听澜轩,只是,既然府里的人让我这般做,我就照做了。
曾经,我问过他:“为什么我每次都要躲起来?”
他总是淡淡地回着我:“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
我奇怪于他的答案,只是想再要问他,却只能听见轻叹,于是,我想着他许是有着一些苦衷,不便告诉我。
今日,既然心蝶又来相告,我便自觉地呆在了听澜轩。金色的秋,真的好美,无须落日霞光的渲染,那风拂落下的黄叶,便已闪动着灿灿的金。
碧水黄叶,我正沉浸在这绝美的夕阳之景时,屋外,却传来他的声,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音。
“皇上,我们去书房议事。”
皇上?齐国的皇帝?高纬?那个色到不能再色的淫荡皇帝,早在北周的时候,我便听到过关于他传闻。
“长恭,听澜轩怎么到现在都没住上人?朕的宫里都是女人,哪天你看上谁,带回来做王妃得了。”
“谢皇上,臣忙于练兵,娶回来了,恐也无法体贴。”
“体贴?!哈哈哈哈,女人是用来玩的体贴?!不过,女人有的时候够烦。”
奸邪的笑声,虽已隔着听澜轩的门,但仍是那般令人作呕。忍不住,我往着身后退了一步,腕不觉磕碰了窗,发出一声轻响。
门外,高纬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怎么?朕觉得听澜轩有人?莫非莫非长恭金屋藏娇?让朕进去看看”
“皇上,听澜轩很长时间没有打扫,尘多易脏,不宜进入,刚才许是风吹了窗子发出了声响。”
“哦?”
“皇上,我们还是去书房。晚膳时,蝶儿还有新舞献上。”
“蝶儿?好好我们早些议完,便可用膳观舞了。朕有的时候真后悔,当时怎么就把蝶儿给你了呢。”
话说着,两行步声也渐渐远离了听澜轩。
“呼大色狼”我暗自低语咒骂着高纬这变态的皇帝。然而,他时才的话——难道,这听澜轩是给兰陵王妃留的屋子么?那我在这里算什么?岂不是鸠占鹊巢?
这晚,兰陵王府内出现了难得的歌舞升平,虽然我被“禁足”在听澜轩,感受不到琴抚舞起的美景,但我能听着一丝幽幽弦声从着远处传来
[碧落黄沙为红颜,重踏周土已忘君:第二百零九章 心蝶遭虐,全怪他]
后来,我才知道当晚高纬没有走,他留宿在了兰陵王府,然而并不是一个人就寝,他临幸了心蝶。当我再见到心蝶的时候,她的颈脖处留着红紫的瘀痕。我大声地斥着这个该死的色皇帝,当然也暗自骂着高长恭为何如此无视自己的舞姬受到临辱。心蝶却止了我的骂,她说这是齐天子的脚下,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不了解那些古代女子,虽然我自己不再是处子之身,而那次,我是自愿的。可是心蝶不同,从着她略含泪光的眼眸中,我知道她并不情愿,从着她身上的瘀痕,我知道那个高纬简直就是变态。
今日,我在书房里打扫的时候,将着心中的怨愤都撒在了他的书上。乒乒乓乓地,整个书房就是我在虐待他的物品。
“可恶”
“色男人”
“禽兽”
——啪——
手中的书,被我的袖一拂而过,掉在了地上。
“你在整理整理我的书房么?”
身后,他的话语响在了我的耳畔。听着他的声,我就来气,弯身拾着书,不去理他。
“怎么了,兰儿。”
怎么了?亏他还问的出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被别人欺负不帮忙,还就这么纵容。狠狠地,我将着手中的书往着案几上一拍。两个熟悉的字,蓦地落入了眼睑——象经,宇文邕写的象经。手,搭在书上,思,突然停滞在这一刻。
“你看过么?”
“啊?我”
“是周国天子写的。”
“哦。”也许只有短短的答,才能掩去我的慌措。
“你要喜欢,可以拿去。”
“下象棋的书,有这么好看的?”
“原来你知道的。”
“你!”猛地一回身,我狠狠地瞪着他,继续道:“我今天不想见你,出去!”
说话的那一刻,我似乎忘了自己站着的地方,是他的书房,若是说到出去,许也是我出去。
“你今日怎么像”
“像什么?!泼妇我就是泼妇”
“好像有点,不过更像刺猬。”
“刺猬!!!刺猬也比你好。心蝶这么好,你干嘛把她推向火堆?!!!”愠怒着,我朝着面前错愕的他,凶凶地斥道,“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
“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明明知道你们齐国的皇帝那么色,你还让心蝶去侍寝!!!”我扼不住心中已经压了半日的火,擦过他的身,往着书房外走去,却不料,身子被他拦了下来。
“第一,蝶儿本来就是皇上的女人;第二,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皇上不好的话语;还有”
呵这是什么解释?他给我的解释是这般莫名其妙。心蝶即便曾经是,但那也是过去,此刻她既然在兰陵王府,自然就是兰陵王府的人,若是不愿,为何要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不能说皇帝不好?高纬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的,想也是历史上遗臭万年的皇帝,虽为同一宗脉,也不至于这般袒护。想着他的话语,又不愿与他在书房争吵,我低低地说了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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