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我淡淡地应着。
“现在从御书房出去,刚才的话,朕可以当没有听到!!!”指,掐捏在御案的边缘,微颤的唇,出着他的旨意。
“皇上,你听到了,也没有听错,若兰请你赐婚给若兰与独孤翎。”
我重复着自己的话语,用着无刃的利剑去挑破他最后的忍耐。
“出去——”他努力地遏制着自己的怒火。
“没有拿到皇上的圣旨,若兰绝对不会走!”
——啪——
重重一掌落在御案之上,仅存的饰物悉数震下,碰撞青砖,也碰撞着每一个,留在御书房人的心。
“赐婚?!!!!你要朕赐婚?!!!和独孤翎?!!!!呵——两情相悦!!!——————”笑,一声悠长的叹笑。
“是,和独孤翎!”
我坚定地回着他,清楚地说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皇上,若兰她一时”手中拉着的那个男人终是跪在我的身旁,替我解释着。
“翎,我们不用逃避,你说过,我会是你一世的红颜。”
望着独孤翎复杂相望的花眸,取出腰中绣着“翎”字的丝巾,展在我与他的面前。
“翎,记得这条丝巾么?是你给我的,是你说要守护我一辈子的,我一直带着。昨晚,昨晚你还拿出我为你而折的纸鹤,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你天天带在身上”
“够了!!!!——————————朕不想听下去——————”
“不,皇上,若兰和翎已经爱了很久,记得那次祭月,若兰颈边的吻痕么?不是宇文直留下的,那是我,我陪着翎去祭拜独孤信将军时,他在我颈边留下的痕迹——是我们爱情的痕迹与鉴证!!——”
我看着他,用着为他流干眼泪的双眸看着他,瞳仁中磐石般的坚定告诉他,我的话,句句真实,字字无假。他深邃冷傲的褐眸,居然出现了退缩。害怕,否认,绝望,在这一刻,染遍了映着我身影的瞳仁。
“独孤翎!!!————————”一道黑风,一抹寒光瞬间划空而来,玄冰冷剑,直指在独孤翎的衣襟上。
“妄朕,朕一直把你当做自己亲兄弟!!!!却没有想到你————————”
“皇上,臣”睫微落,他继续着:“臣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但,但是若兰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事实?!!!!呵呵呵呵呵——————事实?!!!!————难道你不知道朕——朕对她的感情么?!!!————独孤翎!!!——”
剑尖一旋,浅蓝的衣襟上迅染上一抹红色。
“若是今日皇上一定要杀死臣,臣不会有半句怨言!!!”
“你以为朕不敢吗?!!!!你以为朕不敢吗?!!!————”手中的剑耀着它逼人的寒气,只是握在他手心的剑柄却在微微地颤抖
“皇上,你当然敢!!!!但若是你杀了翎,若兰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屏息间,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我,投向了我手中早已备下的武器——匕首。这是我,为着这一切准备的最后一道利刃。死,我的死,用我的死来威胁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你?!!!————————”他红色的眼眸已分不出是伤愁,还是愤怒,只是,他已无力继续他的话语。
“若兰,不要”独孤翎的摇头,诉着他的万般不愿。
“皇上,请成全若兰和翎。”
匕首的刃抵在胸前,我逼着他,用着潋滟眼眸中的那份恨,那份决绝告诉他,他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下旨。否则,他得到的,将是我冰冷如心的尸体。
“兰儿”
“皇上,请下旨!”
剑,从颤微的手中滑落,背过身,他,默然无语
寂,再一次落在凌乱的御书房内,等待着下一句话的出现。
*
今日两更并在一起献给亲们啦。O(∩_∩)O~
[君临天下念红颜,伊人已作他人妻:第一百七十七章 十日完婚,兰离宫]
“好,好”两个“好”字,碎成几瓣,从着唇间淡吐而出,他此刻的面容,我并不知晓,而他颤微的身影告诉我,他接下的话将是我最后的成功。
“朕赐,赐你与独孤翎,十日内完”
颤抖的音,破着御书房的空寂,诉着他的圣旨,只是最后一字,却始终没有出口。呵你怕说么?你怕说,那我替你说完。
“谢皇上,赐若兰与独孤翎十日内完婚。”
“谢皇上。”身旁的他亦行礼谢恩。
“出去你们你们都给朕出去”低低的声掩饰着他的喘,他的怒。
“出去!!!——————”
尚未站直身体,他已声嘶而喊,而我却继续着成功后的话语。
“皇上,翎现在身子受伤,若兰从今日起,会同小婵一起搬到翎府上照顾他。”
“我没事,若兰,小伤而已。”他如花眼眸看着我,也望着他。
“够了都出去出去!”
这一次,我未再言语,只是轻挽着独孤翎的臂缓步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
门掩上的那一刻,黑色身影旋在道道银光中,浅金幔帘伴着他绝望的吼声,如片片雪花,飘落而下。
剑,坠地;幔,落下;门,合上。
我赢了,我赢了,可是,可是为何我的心依旧如此之痛?为什么?为什么?他问,我亦问。费尽心,用尽力,掩尽情,到头来,只剩倦乏失力的躯,我,蓦然倒在独孤翎身上。
“若兰,你没事吧?”揽着我的身,轻抚过我额前青丝,他淡淡问着。
“对不”
道歉的话语尚未出口,他的指已覆在我的唇上,微微一笑,和煦的日光打在他的薄唇边:“我说过,不会后悔。”
独孤翎,你为何不让我说完?我真的好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我真的好想用这简单的三个字去赎罪我对你的利用。
“我陪你去静鸿阁收拾,好不好?”
我点头应允,微微抬起靠着他的身,这才意识到,他胸前那片衣襟已染上耀红牡丹。
“翎,先处理伤口吧。”
“没关系。”
“可是”
指轻抬起我的下颚,充着似水柔情的眼眸,望着我,传递着春风间我以为不会再属于自己的那份暖意。
“若兰,我会疼你,宠你,视你为我的唯一”
唯一,他与我说过,可是,到头来他却背叛欺骗了我。一边诉着唯一之爱,一边却将别人拥在怀里。他对我的伤,如烙般印刻在我的心中,此生难忘。
※※※
这一日,我离开了静鸿阁。抚过软软的锦被,触过窗台的横木,摸过楼梯的扶栏,瞥过曾经的密室,擦过朱红的案几,掠过素雅的古琴,闻过绽放的兰花,望过舒适的贵妃椅,带着最后的一眸回望,跨过熟悉的门槛。
我,离开了静鸿阁,离开了北周皇宫,也离开了他——
[君临天下念红颜,伊人已作他人妻:第一百七十八章 醉生梦死,已八日]
“十日内完婚”,圣旨之后,不知不觉中,已过去八日,成亲要用的所有物品,连同着府上的装饰,都是独孤翎一人操办。他的伤,虽说不深,但总让我觉得隐隐作痛。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我总感着内疚。
“翎,小心你的伤。”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
这是八日来他与我经常的对话,他告诉我,所有的事都交给他,我只需要选好首饰,试好衣裳,等着做他的妻。
“文御助,您为什么要嫁给独孤大人?”不知为何,小婵自从离开静鸿阁后,总是叹气问我。
“翎不好吗?”
我回着她,在我眼中,独孤翎应是万中无一的夫婿之选。
“可是,可是奴婢觉得皇上他”
“小婵。”我止着她的话语,淡淡继续着:“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谈及他了,我会是独孤夫人。”
忽而,小婵跪在了我的身旁。
“怎么啦?你怎么跪下了?快些起来”
我伸手欲扶她,她却执拗着继续跪地,口中慢慢道着:“文御助,您知道么?皇上在您离开后,已八日没有上朝”
“小婵,你在独孤府怎还牵挂着宫里的事?我已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及他。”
八日没有上朝,呵,或许他去了宛馨小筑,享受着没有我纠缠后的那般甜蜜。
“小婵早上经过独孤大人书房,听见尉迟大人在房里说的。”
“小婵,你怎么可以随意偷听独孤大人与尉迟大人的话呢?”我略带愠色地质问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儿。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算了,你起身吧。以后宫里的事与我无关。”
“文御助,皇上这八日都在静鸿阁”
纤指蓦然一动,唇微微一颤,想要说,却一时无言。
小婵望了望我,见我并未再阻止,便继续道:“皇上他,每日都在静鸿阁里喝酒,喝了吐,吐了再喝,直到醉倒睡去。听说皇后娘娘曾去劝过,却被皇上赶了出来。现在,已无人敢去再劝。”
“呵”我淡淡笑着,心,猛然抽痛。
“尉迟大人说,对着朝廷百官,只能称是皇上病了,可是,这么下去,皇上的身子真会垮的。”
“小婵”
“文御助,只有您能让皇上不再这般消沉”
拉着我垂在身侧的衣袖,小婵求着我。
“呵”冷冷一笑,我起身走到窗边,手无意搭在木缘上,一个小小的触碰声,我低颌看了看腕,银色凤环落入眼眸。我,还带着他给我的信物。
“身子是他的,这大周天下也是他的,他自己不知怜惜,我又有何本事劝得了?”
“文御助,您不该骗自己,您爱皇上,皇上也爱您,你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才会”
“小婵,不要说了,这里是独孤府,我不希望翎听到。”
[君临天下念红颜,伊人已作他人妻: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府回宫,见君愁]
房内,顿落下一片寂静,鼻中淡吐的气息,成了仅有的声响。
醉生梦死八日在静鸿阁,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死的么?酒,若是能忘却一切,挽回一切,那又何来的“愁上添愁”?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你想过你的朝廷,你的子民,你的江山天下么?你想过,想过
轻轻捂了下隐痛的胸口,我继续望着窗外,淡蓝的天际边,浅泛着薄薄的红色。落霞——让我难以释怀的落霞。他不爱它——对我,他这般说;然而,对着怀中那个女人,他却又是另一番话语。
呵
※※※
晚膳的时候,我没有话语,独孤翎并未问我为何,只是陪我在庭院里散了会儿步,告诉我他为亲事准备的进程,随后便送我回房,关照我早点休息。
躺在榻上,我独望着斜入屋内的那抹清月倒影,很想阖眼就寝,却总感着胸口发闷,莫名的伤痛,萦绕心头,难以平复。
我怎么了?为何一闭上眼,就是他烂醉的样子?为何一侧身子,便觉着耳边他的亲唤?
手,伸出锦被,凤环的微重,让我感着它的存在。“兰”——指,触在那个字上,他自己刻下的字。落入北周,是因为这只环,曾经,我认定它便是我情缘的定结,可是,他却生生地毁了我们之间的爱。后天,我便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而这一结果,却是我亲口要求,他无奈而下。只是,我,真的很迷茫,既然他不爱我,既然他背叛了我,既然他利用了我,既然他伤害了我,为何为何又要在静鸿阁折磨自己?
天,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会这么做?难道,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了他?
可是,我明明在御书房外听到了他与宇文直的话语,也明明在宛馨小筑看到了他将一个绝世倾城的女人拥在怀里。不可能——我不可能误会他——不可能————
挣扎的心,落在宁谥的夜中,躁动,不安。
终,我还是掀了被,出了卧房,也出了独孤府。入宫,我在月夜中,入了宫,而脚下的路,竟是通向我曾经的住所——静鸿阁。
幕夜银月,几名宫女被一声“滚!!!————”赶出了静鸿阁,明亮的屋忽而变得昏暗一片,若是没有猜错,那是他,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此刻的颓废,他是君,他是帝王。
走上前,手刚刚附着在门上,便听到屋内,他,熟悉的唤声——兰儿兰儿
指微弯,抬起,复又放下,我该进去么?我已和你毫无瓜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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