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子蹙眉不语。看见他摇头道,“我要回去了,不然要受怀疑的。”说完不等身后的人说话,就下山了。
那人还是说道:“我会再来的。”
村西,许家书院。
田甜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他们家书院上“炊烟袅袅”了。
“真的着火了!”田甜大喊着就跑了过去。妙郎中也扔了背上的药筐追了上去。
田丰看见田甜回来了,灰头土脸的跑过去:“你回来啦。”
“怎么会着火的,子期呢!”田甜一脸着急的看着浓烟,看不见什么火光。
“子期在里面救火呢,是原本搭建厨房的地方先烧起来的,天气本来就热,那些干草堆在一处,就着火了。”田丰说着深深蹙眉。
田甜看着火不算大,可是却见不到许子期的身影:“子期在里面?”
“嗯。”田丰点完头就看见田甜要冲进去,连忙就拉住了她:“你做什么,火还没有熄灭呢。”
“我去找他。”
“不许去!”田丰死命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万一要你出事了”
“乌鸦嘴!我不放心子期。”田甜说着就去掰他的手,满脸的担忧。身后的,妙郎中见状,说道:“我去吧,你看看还能寻出纵火的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田甜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然后点点头:“你小心,然大家都出来救火,救不了就算了。”人命最重要。
男子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就匆匆的冲进了书院。
田丰蹙眉看着安静下来的田甜,问道:“他刚才说是有人纵火?”
“嗯。”田甜点头,抬眼私下仔细的看了看,“我们在山上采药,无意间听见的。”
“有这等事!”田丰瞪大了眼睛。
田甜手心攥的很紧,想要找出那个还没赶得及回来的人,可是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眼前跑来跑去的人也太多了。本就是赶时间施工的时候,村上许多父老乡亲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帮忙,这一烧多半是白忙活了。
想到这里,田甜是又急又躁。
忽然听见里面一声惊叫:“都闪开,梁塌了!”
田甜一骇,抬头看去就看见里面有什么轰然而下,火花四溅,带起一阵滚滚的烟尘。
“子期!”田甜惊叫一声,想起来妙郎中也在里面,心里慌成一团,拔腿就要进去,田丰拉住她:“里面危险!”
“你放开我,他们都在里面!都在里面!”田甜的心从来就没有这么乱过,她忽然想起妙阆中进去的时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总是这样看着自己,总是这样
为什么,这一刻他的一切如此清晰。
“你放开我!”田甜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在哪里哭喊着,周围的人都加快了动作:“快一点,有人在里面。”
“把门口清干净!”
田甜泪眼朦胧的望着浓烟滚滚的门口,喊道:“子期!妙郎中子期!”
田丰死命的抓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冲了进去。他不敢告诉她,在里面的不止有许子期一旦说了,他就拉不住她了。
“哪个杀千刀的!我田甜要他偿命子期”田甜已经瘫坐了地上。
有人从给里面灰头土脸的出来了,手里还抱着人。田甜一愣:“子秀?”看见他怀里昏迷的女子分明是田欣。
田丰见他们出来,松了一口气:“你们终于出来了。”
许子秀紧紧的抱着怀里昏迷的人:“妙郎中呢,田欣晕过去了。”
田甜爬起身泪眼婆娑:“也在里面子期呢?”
“我没看见,我只顾着她了。”说着看了一眼怀里的田欣,“怎么他还在里面?”
田丰点点头,听见许子秀说:“那可糟了,刚才梁塌了,我是好不容易才带着她出来的。”
田甜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下又瘫坐了地上。
第一百四十章 阴阳相隔
田甜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手背上,周围乱糟糟的,脚步声,水声,叹息声女子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哭喊道:“子期妙郎中你们不要死啊”
田丰蹲在她旁边,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臂举起来又放下了。舒悫鹉琻
许子秀见她这样,把田欣放在田丰怀里:“我进去,就是尸体我也给你找出来!”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夺过身边人手里的水桶,就倒在自己的身上。
田甜抬眼,看着许子秀湿漉漉的冲进去,也是一跃而起:“我也去!”
“哎?”田丰抱着昏迷不醒的田欣,根本就来不及拉住她。田甜刚抢了个水桶,就看见许子秀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去,站在那里的人不是许子期还能是谁钽。
“子期!”田甜丢了水桶就扑进了许子期的怀里。男子紧紧的抱着她,歉疚道:“对不起我没有看好书院。”
田甜埋首在他怀里,狠狠的摇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没事。”许子期的袍子都被烧焦了,头发散乱,一点儿也没有平时的玉树临风。田甜猛然想起:“妙郎中进去找你了!抉”
男子一愣:“我没有看见啊。”
“他”
“你别着急,里面的火已经灭了,应该不会出事的。”
这时有人要喝道:“把这些搬开,好像有人。”
“是他!”田甜一下就从许子期的怀里跑了出去,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娘子!”
“一定是他!”田甜不管里面还未散去的浓烟,疯了一样的跑了进去,脑海里总是浮现妙郎中的笑脸,总是听见他说“我去吧”,要不是为了帮自己找许子期,他是根本不可能出事的。
“呸!”他不会出事的,他不会出事的田甜在心里默念了几百遍,看见乡亲们费力的抬开了横梁,下面的人赫然是
“妙”田甜一下子就跪在了妙郎中面前。男子趴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而他那身素雅的袍子也早已经破败不堪。
“怎么会”女子咬唇,费力的抱起他的身子,看见他清秀的容颜,紧闭的双眼,“你不会出事的,不会的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田甜啊,你睁开眼睛啊!”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许子期闻言又跑了进来,看见田甜坐在废墟之中,怀里抱着毫无知觉的人哭的如此伤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那个人是我,她也会如此伤心么?许子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是他控制不住。
许子秀浑身湿透的站在远处,他听得见田甜的哭声,却看不清她的样子。此时此刻,他竟然不知道是进是退,一时愣在那里。
身后的田丰听见田甜的哭声,已经是担心的不得了,连忙喊道:“许子秀,你把田欣抱过去,快啊!”
男子一个激灵,回过神赶紧就跑了过去。
“你抱着她,我去看看甜儿她怎么了。”田丰说着就要起身。
“好像是妙郎中死了。”许子秀抱着田欣说道。
“什么?”田丰转身就跑开了。
“她那么伤心”许子秀看着怀里的女子,眉眼之间有一点儿像田甜,说起来脾气也有点儿像。忽然想起先前他们吵架,着了火也不知道。等到火光蔓延,他想救火的时候,她拼命的拉自己出来
“说起来你也很自私呢。”自私的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留在许家,自私的不管别人的死活,只想拉着我离开。
有火焰砸下来的时候是田欣推开了他,所以她才会昏迷不醒。
“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怀里的人儿皱了皱眉,许子秀见状,喜道:“田欣?田欣。”
田欣听见有人喊自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许子秀欣喜的脸,微微愣,虚弱道:“子秀。”
“太好了,你醒了。”许子秀紧紧的抱着她,田欣渐渐的缓过神,居然面色一红:“你轻一点儿,我身上痛”
许子秀惊觉,尴尬的松开手臂:“对不起,我失态了。”
田欣红着脸,敏唇不语。
里面,田甜哭得撕心裂肺。田丰终于见她抱着妙郎中坐在地上,深深蹙眉:“这”
许子期深深蹙眉,心疼的唤了一声:“娘子”
“我不要他死,我不要”田甜闭着眼睛哭,根本听不见,“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许子期也是哽咽道:“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有人围过来:“看看有没有气了,这个横梁的一头压在了书桌上,我觉得没有砸到他。”
“对啊,看看人还有没有救了。”有人提醒道。
田甜伸手一抹眼泪,许子期已经伸手在妙郎中的鼻前,半响微微摇头:“我探不到他的气息了。”
“不会的!”女子猛然摇着妙郎中,伸手拍着他的脸,“你听见吗,听见吗我是田甜。”
男子毫无反应。
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忽然把他平放在了地上,伸手用力的按压他的心脏,贴耳在他的胸前,然后再按。眼泪落在他的胸前:“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许子期不用明白她在做什么,可是也无法打扰。
忽然,他看见田甜伸手轻轻的抬起了妙郎中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一遍又一遍。周围的人在愣了片刻之后开始指指点点,可田甜却毫不在意。
他看见,她的泪水落进了他的嘴里。
心,乱如麻。
“娘子”想要说什么,却全都堵在了喉间,堵的他胸口隐隐作痛。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听见妙郎中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田甜含泪惊喜的看着他:“你醒了!”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她,情不自禁道:“你怎么哭了”
田甜一下就扑在了他怀里:“太好了,你醒了”
妙郎中心中一暖,昏昏沉沉的抬手抱住了她,心中从未有过的踏实。那一刻,一旁的许子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过。
许家的书院修建,却意外大火,烧了一大半,损失惨重。刘亦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句说的是:“她怎么样。”
李管家颤颤巍巍的站着,回了一句:“无碍。只是”
男子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听见李富贵继续说道:“现在外面传的是风言风语,说许家娘子为了救妙郎中,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他,那个妙郎中居然奇迹般的活了。”
“有这等事?”
“是啊,已经传的是沸沸扬扬。”
刘亦城沉吟了片刻:“看来这个女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说着看向李富贵,“知道是什么原因着火的么。”
“说是厨房边上的干草着火了。”
“你觉得呢。”
“没有那么简单。”
“查一下,我觉得这事儿跟那个冯知祥脱不了关系。”刘亦城淡淡道。
“属下知道了。”
“还有,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李总管微微低头:“属下查到,那些地产经手人都是乔县令,有一部分落在了田垚手里。”
“田垚?”刘亦城居然一时想不起田垚是谁。李富贵小声提醒道:“田垚是田甜的爹,也是主人的老丈人。”
男子眉头微微一动:“原来是他啊确定是落在了他手里了吗?”
“还没有十足的把我,可是八~九不离十了,田垚在世的时候跟乔远志非常要好,两人还是亲家。”
刘亦城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蹙眉:“去查清楚了,如果真的是,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属下知道了,先告退。”
“等等。”刘亦城忽然说道,“我的四夫人最近怎么样了。”
李总管一愣,垂首道:“一直都很安静。”
“转性子啦。”男子的嘴角不经意的划过一丝笑意,“看来本公子还要提前放她出来呢。”
身后的人垂首不语。
村西。
女子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残败景象,心中深深的痛了。
我的钱啊
男子缓缓走来,看见她深蹙的眉头,柔声道:“别看了,心里会难受的。”
田甜回头看见妙郎中,心里有些失落,灿灿一笑:“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修建的,如今一把火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男子站在她身侧:“纵火的人有眉目了么。”
田甜摇摇头:“衙门的人已经下来查过了,厨房的后面有油渍,这厨房还没盖好,所以不可能有油渍的。”
“必然是纵火了。”
“可是是谁做的就完全没有头绪了,那几天进进出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田甜干脆蹲了下来,“官差说,既然没有闹出人命,就只好认栽了。”
“那你呢?”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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