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那样安然美好,不沾尘埃。
“素素!”温润如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紫色身影正准备推动轮椅的手收了起来,冷冷地注视着那抹明黄的身影。
“承耀!”安之素欣喜地转过身,笑容更甚。
洛萧收起的手攥成拳,指节发白,眼里有了危险的气息,她怎么可以对着他笑地那样心无城府,绚烂如花?他才是她的夫君!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的感情是奢侈品,他必须全部收回,可为什么总在不经意间,这个女人让他失了心魄?
远处二人牵手拥抱,他又恢复了冷静,心里某些柔软却被触动了,有一丝的酸楚。
阳光下,安之素面对洛耀,双手牵着他的手,眼睛舍不得离开:“你瘦了”
“素素,你的脸”洛耀一只手从安之素手中挣脱,轻抚着她的脸。
“没事,不小心摔了,反正我不靠脸吃饭的!”安之素扬着脸俏皮地看着洛耀。
洛耀的眼中有些晶莹,“素素,怪我没能保护你,你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太医给你治好。只是,你消失了接近一年的时间,都没给我传个信”
“经常受伤的人,伤疤总能很快愈合的,我的脸没事。”安之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黯然,另一只手也离开了洛耀,“耀,其实,我”
安之素叹息着转向另一面,不再注视洛耀,有泪滴落。
“耀,我消失的原因,是因为,我有了孩子,我想让他平安地出世,也想让他远离世俗纷扰。”
“孩子?”洛萧微涩地笑了下,“我知道了。”
“对不起,我我已经没有资格跟你在一起了”
洛耀一瞬间的愣神,随即他怔怔地转身走开。
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安之素没有回头,她缓缓蹲下,在花园中嚎啕大哭。
不是他的孩子!紫色身影微颤,他伸出手,他想接住她的眼泪,尝尝是苦是涩,然而,他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又黯然地收回了手,心里却多了一分释然。
夕阳西下,一轮明月自东升起,王府的赏月大会正式开始。
第94章 宴会开始
太后因嫌劳累而未出现,宴会的首席自然是留给皇上,各位王爷也都到齐了,依序而坐。
安之素最后一个赶到宴会,一身出尘的白纱衬得她仿佛随时会飞升而去,她的出现显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洛耀这次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欣喜,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安之素,倒是洛萧看向她的眼神少了几分冰冷,尉迟玥在她出现的时候绽开一个笑容。
贺飞飞起身说道:“哟,七王妃来啦,您看您,也不提前说一声,看您平时都不食人间烟火的,这喧嚣场合”
“咱王府中秋赏月,作为王府的女主人,本王妃怎好缺席?这宴会不是你包办的么?本王妃的座位呢?”安之素挑衅地看着贺飞飞,“莫非,你觉得这王府的宴会交给你,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了?”
贺飞飞语塞,求助地看向洛萧,洛萧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漠。
安之素眼睛微眯,食指指向贺飞飞到:“你,起来,要么给我找个坐的地方,要么,你就站着!”
贺飞飞一脸不情愿地站起来,本想给安之素一个下马威,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结果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你坐下,让那些晚来的人自己想办法。站着,蹲着,这地方景致不都挺好么?”洛萧终于发话了,看着安之素,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这赤果果的嘲弄让宴会的人一阵哄笑,安之素也呵呵笑起来:“果然是自古红颜多祸水,七王爷也免不了俗啊!”
就在众人都以为有一场热闹可看的时候,洛瑞扭动着他肥胖的身躯站了起来叫到:“安姐姐,我让给你坐,胖子应该多站站好减肥。”
除了洛萧之外,又是一群人惊掉了下巴,这个性格古怪喜欢骂人丑的洛瑞,居然对一个不得宠的王妃那么客气,还当着那么多人自嘲帮她解围,七王爷的家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安之素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洛瑞的位置一屁股坐下,洛瑞乖乖地站在她旁边,贺飞飞见这阵势也不敢怠慢,忙差下人给洛瑞找来凳子。
宴会开始,丝竹声声,伴舞的女子陆续登台,清颜粉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灵若仙,一素衣女子缓缓而出,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女子的舞蹈让众人如痴如醉,柔和的月光中如梦似幻,若是月宫嫦娥,也不过如此了。
一曲毕,女子欠身轻语:“曼妙献丑了。”
众人意犹未尽,安之素和洛瑞沉浸在美食中不可自拔,贺飞飞在洛萧身边极尽讨好之能事,而洛萧依旧脸色阴冷,许曼妙抬首观望,没有她的席位,心里暗自骂道'好你个贺飞飞',却没有发作,而是缓步走开。
之后依旧是歌舞助兴,众王爷开始拼起酒来,洛耀因为安之素下午的一番话心情烦闷,不停地喝着闷酒,洛萧在众人的劝酒声中也渐渐疏离了贺飞飞,贺飞飞一气之下也开始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着,洛瑞觉得大人的游戏没意思,想拉安之素出去溜达却被安之素断然拒绝了,于是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安之素趁着所有人都醉醺醺的时候悄悄溜走,她要趁今天王府守备松懈的时候再探听蕊阁。她准备先回去换身轻便的衣服。
进到房间,一片漆黑,安之素找出火折点亮蜡烛,却见初盈倒在地上,赶紧跑过去扶起初盈,才想起自己回王府之后洛萧就没有再派过丫鬟过来,因为习惯独来独往,自己也没在意这些,每日厨房都会有专人送吃的过来,今天她因为着急想见洛耀,倒把浑身是伤的初盈搞忘了,初盈还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药了,安之素不禁责怪起自己的大意。
赶到厨房找了一些吃了,她又赶回房间开始熬药。
一切忙完已经大半夜了,看来去听蕊阁还得另找时间,安之素叹了一口气趴在初盈床边沉沉睡去。
第二天,初盈终于醒了过来,安之素也知道了初盈再次出现在王府的原因,她走了之后,初盈和晓意遍寻不见,便决定直接回王府找她,因为她们不想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凶险,但晓意毕竟只是孩子,以王爷的怪异脾气,只要她们回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晓意肯定受不了那样的折磨,于是初盈骗晓意说找到王妃就回去找她,让晓意就在那里等她们。
初盈刚进京城就被王府的人发现了,还没等她自己找回王府,她就直接被抓了回来,因为一年之前协助安之素逃走,她被关进了地牢,后来洛萧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只是每天毒打她,但并不打算打死她,在她终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洛萧说要带她去见安之素,于是她又重新回到了安之素的身边。
听到这些,安之素已经在心里对洛萧千刀万剐了,对初盈的愧疚也越来越深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这孩子哪能受那么多的折磨,洛萧是在对她示威,她觉得她有必要加紧行动了,她要尽快完成她的任务,然后带着初盈逃出去,她不能给初盈安稳的生活,但她至少能给她自由,只要她不再回京城。
御书房,洛耀心烦意乱地将一堆奏折掀翻在地,他怎么也想不到安之素失踪这近一年时间只是躲起来生孩子,而她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想起他与安之素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无不心痛,他不知道该不该再接受安之素,因为他无法接纳她身边多出了别人的孩子,也许不是他无法接纳,而是他根本无法向他母后交代,他虽是一国之君,但他的事情无一不是太后做主。如果他愿意接纳这个孩子,他和安之素的感情是否又能坚定如初呢?有时候他真愿意自己只是山野村夫,和安之素简简单单地生活,远离**权利,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第95章 计
中秋过后,王府陷入了空前的平静,贺飞飞的完美赏月计划落空,安之素的听蕊阁计划也落空,许曼妙中秋曼舞看痴了所有人却仍没打动洛萧,三个女人各自酝酿着下一步计划。
这天,许曼妙忽然过来请安之素去妙苑品茶赏花,安之素顶着惺忪的睡眼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还没找她呢,她就先送上门来了,但想起当日自己在重伤时对她的催眠,不知有没有奏效,如果有,今天再加把火,或许这个傻女人能为自己所用。
打来洗脸水,见初盈一双晶莹的凤眼滴溜溜地瞅着自己,知道这丫头担心自己,想想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带她出去转转,于是唤初盈换了衣服,跟她去妙苑赏花。
俩人慢悠悠地溜达到妙苑,才进门,就被温暖的桂花香包围了,许曼妙见安之素来了,起身相迎欲行礼,被安之素拦住了:“许夫人何必如此客套,我可怕受不起你这礼数。”
许曼妙微微一欠身道:“曼妙过去不懂事,多次惊扰王妃,对王妃造成了很多的伤害,如今曼妙渐渐明白过去的幼稚,还望王妃不计前嫌”
安之素淡然一笑:“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只要你们服侍好王爷,我这王妃也乐得清静,许夫人安排今天赏花,可否让我先睹为快啊!”
许曼妙领着安之素往里边走,院子里摆满了各式菊花,五颜六色竞相开放,却摆放得没有规则,貌似有几分匆忙,而院子的四周,是几颗高大的桂花树,洁白的小花似雪点缀在落叶间,看起来,比菊花更吸引人。
转了一圈之后,一行人来到一个小亭子,许曼妙命丫鬟拿来茶水和糕点放在亭子中央的石桌上,安之素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小石凳子上,拿起糕点就吃,觉得味道不错,就顺手给了初盈几个,许曼妙的丫鬟不禁有些嫉妒,若不等到许曼妙心情好,怕是糕点丢掉也不会给她们吃。
许曼妙见安之素如此,便道:“王妃真是心地善良。”
安之素呵呵一笑:“许夫人近来憔悴了不少啊!不知是何缘故呢?”
“我”
安之素定定地看着许曼妙小声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越来越想念你的姐姐了?是不是觉得她很无辜?是不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其实你知道的,对不对?你都知道,只是你太爱那个男人了,而你自己不愿意承认!”
许曼妙才有的生气又转为迟钝,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脸上变幻莫测,神色复杂,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安之素说的话似乎全然只是一个梦境,她苍白的脸转向安之素,她正悠然地喝茶吃糕点,难道真是她的错觉?
贺飞飞姗姗来迟,见到安之素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臣妾身体不适,未能及时赶到和曼妙妹妹一起陪王妃赏花,还望王妃不要计较才是。”
“来了就坐。”安之素不冷不热地说道。
贺飞飞瞬间的尴尬,转眼就被她脸上的如花笑靥吞没了。
三人继续在亭子坐着,却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安之素依旧吃着喝着。
贺飞飞伸出纤纤手指捏起一块糕点,才递到唇边,便一阵恶心,跑向亭子边缘扶着栏杆一阵干呕,半天也没吐出东西来,拿手绢擦擦嘴,坐回石凳,许曼妙关切地问道,“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姐姐身体不适,该好好修养才是。”
安之素端起茶杯浅酌一口,手指托着下巴道:“是该好好修养,千万别动了胎气!”
许曼妙一惊:“飞飞姐你”
“王妃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了,今早大夫说已经一个多月了,正想着怎么告诉王爷呢,他终于有自己的骨肉了。”贺飞飞满面含羞,却句句带刺。
安之素冷冷地说道:“那贺夫人可要金贵着身子,千万别让王爷空欢喜一场啊!”
“王妃嘱咐的是。”贺飞飞娇柔地笑道。
三人又一阵和谐的有说有笑,吃过午饭,安之素拉着初盈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到门口,安之素的职业习惯就告诉她自己,不对劲。
蹑手蹑脚走进去,院子里很安静,偶尔有鸟虫语声,随风飘过一丝花香。有人来过,但是走了,安之素心里琢磨着,这个时候,谁会来呢,看来这赏花还真不简单啊!
进到房间,她果断地把自己房间搜索了一遍,然后对着一个扎满绣花针的稻草人哼哼冷笑,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喧嚣了一天之后的夜晚尤其宁静,初盈打听到洛萧在妙苑,安之素心里骂了句禽兽,**啊,也正合了她的心意,换上一身黑衣,蒙上脸,她鬼鬼祟祟地朝贺飞飞的房间跑去。
贺飞飞的房间窗户紧闭,安之素在身上摸出一支细竹管,轻轻捅破窗户纸的一角,一阵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