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如此”
听到一弥的叹息,维多利加继续说道:
“至于她的伙伴,另一匹灰狼布莱恩?罗斯可——战时的他来到这座修道院协助科学院,从事间谍活动。”
维多利加轻笑一声:
“可是这真是太讽刺了。战争结束之后,灵异部接收这座科学院放弃的修道院。表面上是修道院,可是在满月夜里所举办的怪异夜会,正是灵异部主导,为了推销古老力量的活动。他们使用魔术的手法,却从头到尾咬定那是魔法,不停持续那样的表演。”
摇晃的列车不停奔驰前进。
“首先就将那场夜会的各种魔法语言化——浮在空中的美女,事实上她的背后藏有装着滑轮的机械,让她看起来就好像浮在空中;用牙齿接住子弹的魔法更是简单,他们使用锡汞合金子弹,乍看之下和普通的子弹没什么两样,但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接下来只要咬住事先藏在嘴里的真子弹,张口让大家看就好了。全都是骗小孩的把戏。”
“咦”
“然后是今天晚上,有两个人参加骗人的夜会。一个是政府官员赛门?汉特,另一个是梵蒂冈的修士伊亚哥。”
“两人都被杀了”
“没错。久城,我先针对赛门?汉特进行说明。”
维多利加喃喃说道:
“最初遭到杀害的男子赛门?汉特,按照你的说法,他对魔力与古老的力量抱持怀疑。当他修好停止的表时,说过他的工作是看穿这类看似魔法的手法,而且他是个公务员。这些混沌的碎片,终于让我重新拼凑出来:我认为赛门?汉特是苏瓦尔科学院的职员。”
一弥不禁反问:
“赛门先生?”
维多利加点头说道:
“没错,应该就是如此。科学院是将魔术手法当成魔法的骗人魔术师之敌。为了以科学促进国家发展,尽力扑灭超自然的文化。不过问题是身为科学院职员的他,为什么会隐瞒身份来到这里。而且还以每月一次的魔法祭奠为目标这不是偶然,应该是身负某种使命。可是如果是这样,科学院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
“”
“这个谜我还没有解开。恐怕他的遗言‘我在找遗物箱’以及带着那个红色小箱子离开的母亲说过‘遗物箱藏着科学院重大的秘密’两句话,就是解开谜题的混沌碎片。没错,问题就在于究竟是什么东西?”
维多利加似乎感到有点焦躁,不停挥动小拳头。窗外云层稍微散开,不吉利的苍白满月倒映在海上,随着波浪摇曳。
“总之赛门?汉特是科学院送进灵异部要塞的间谍。他打算找到遗物箱,配合搭上列车的时间事先动手脚打开水门,借以掩护他的逃脱。 可是他是间谍一事被人发现,于是灵异部的杀手——那对年老的费尔姐妹便把他杀了。”
“可是她们是怎么办到的?那个容纳不下其他人,而且她们两人又是紧紧绑在一起。”
“唔”
维多利加皱起眉头,就在此时两人所在的车厢房门突然打开,似乎有人要进来,一弥抬起头只见两名女子——原来是在前来的列车上曾经聊过,刚才也出手帮助他们上车的黑发蓝眸少女与中年妇人。两个人都像是大吃一惊:
“对不起,没想到有人了。”
“我们正在寻找空包厢,想找个位子坐。”
一弥有礼貌地站起来,指向自己先前坐着的床铺:
“如果找不到位子,请坐这里吧。”
“哎呀,可是”
就在两人对望之时,维多利加小声说道:
“来得正好。”
“嗯?你有说话吗,维多利加?”
“我说了。”
维多利加拉下绑在自己帽上的大红丝绒缎带,说了一声“正好来试试活结”就起身面对两名女子,示意要她们坐下。
中年妇人一脸笑意:
“你想做什么呢,这位小妹妹?”
“唔?”
维多利加又生气了。一旁的一弥小声说道:
“千万别说她小。还有不能说她爱生气、爱哭、坏心眼。只要一说真话她就会恼羞成怒。”
“闭嘴,傻瓜。”
“维多利加,你在做什么?”
“为了让你这种凡人也可以了解,我要说明愚蠢的手法。”
维多利加嘴里“唔、唔”念念有词,将丝绒缎带紧紧绑在两名女子的手上,看起来好像是把她们的手绑在一起。接着维多利加吩咐她们:“试着把手分开。”
两位女性对望一眼,然后同时往两边拉扯。
没想到这么一来,解开的缎带就轻飘飘落向地面,一弥急忙在掉落之前把它捡起来,站到维多利加身边,按照原状将丝绒缎带绑回饰有蔷薇花束的鲜红小帽,在她的下巴打了个结。
维多利加不耐烦地把他挥开:
“这就是称为‘活结’的打结方式。乍看之下好像紧紧绑住,其实轻轻松松就能解开。告诉你,这就是魔术手法。”
“原来是这样啊也就是说,杀害赛门?汉特的人是”
“当然是一起进入橱柜的老妇人摩瑞拉。对她们来说,恐怕在众人环视之下被魔法杀害,正是对科学院最大的挑战。可是万万没想到赛门?汉特在遇害之前就已经在开关水门的机关动了手脚。他们是互相欺骗。”
沉默的一弥陷入思考,两名伸出手的女子也彼此对望,怀疑这是怎么回事。
维多利加继续说道:
“我推测梵蒂冈的修士伊亚哥之所以遭到杀害,也是为了灵异部的利益。虽说他是为了认定奇迹而来,可是却发现所有的表演都是假的。还记得他说过要回梵蒂冈报告一事吧?可是对灵异部而言,得到梵蒂冈对魔法的正式承认比什么都重要。要是伊亚哥回去报告这一切都是骗人的,那么就大事不妙了。所以他们才会演出一出戏,让伊亚哥在众人环视之下以怪异的方式死亡,有如遭到魔法杀害。就和赛门?汉特的状况一模一样。”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黑衣怪难究竟消失到哪里去了?”
“久城,什么黑衣怪男根本就不存在。”
维多利加微微一笑:
“你还记得修道院里那个方形大机器吗?我称为幻灯机的那个机器。”
“嗯。”
“告诉你,那也是魔术道具。能够将骨头、鬼魂之类东西照在舞台上,所以又称为灵异机。在应该也有派上用场。所以根据我的推测:十年前,也就是世界大战开始的那一年,发生在那座修道院的历史事件,就是那个名叫布莱恩?罗斯可的魔术师不,应该说是难得一见的大白痴利用那台幽灵机,也就是幻灯机说干下的历史诈骗事件。”
“为什么?浮现夜空的巨大玛利亚像流下眼泪,使得德军战斗机坠落的那件事吗怎么可能”
“没错,那个白痴把魔术手法运用在战争上,因此得以进入科学院。幻灯机朝着夜空打出影像,让圣母幻象流下眼泪。这不是灵异事件、不是幽灵也不是奇迹,只是魔术手法。”
“怎么会”
“然后到了十年后杀害伊亚哥修士时,也用上相同的机器。伊亚哥之死当然是由老妇人卡蜜拉这次是由姐姐下手的。嗯,她在传出去的水里下了毒。但是大家看到进入房间抱住伊亚哥加以杀害的黑色幽灵,是由幻灯机创造出来的幻象。”
维多利加以无聊至极的模样一边打呵欠,一边不断将谜题语言化。一弥讶异地回问:
“这是怎么做到的?”
“当时的房门大开,想必是幻灯机放在隔着走廊的另一侧房间,朝着站在前方的伊亚哥放映幽灵影像。就在毒药在伊亚哥身上蔓延,开始感到痛苦的同时播放,然后在倒地之时停止,接着关上房门你还记得当时从走廊对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吗?”
“啊”
一弥点头同意,然后以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
“维多利加,你不是现在才发现吧?既然是你,应该在事情发生的当时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
“那、那是因为”
维多利加低下头:
“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母亲留下的讯息。她叫我让大家看看我的力量至于我之前保持沉默”
蔷薇色脸颊稍微变红,表情还是一派沉静、无聊,可是似乎有一丝生气掠过有如精巧陶瓷娃娃的娇小脸庞。
“我不是说过了。”
“说过什么?”
“我必须把你安全带回学园,不能让你遇上危险。如果当场说出真相,你也会被列为目标。毕竟整个修道院都是灵异部的势力范围,可以说修道院正是犯人。”
一弥先是沉默不语,然后才点头说声:
“嗯,原来如此。谢谢你,维多利加。”
“哼。”
维多利加小巧漂亮的鼻子哼了一声代替回答,然后摇晃金发转头看向旁边。
一弥凝视带着红色小帽的小头好一会儿,脸上露出微笑。
雷雨中的Old Masquerade号穿过黑夜,继续向前奔驰——
“要不要自我介绍呢?”
像是察觉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年纪较大的沉静女性主动开口攀谈。一弥转头只看到她与黑发蓝眸的少女都看着这边,而且还以佩服的表情说道:
“原来真相是这样。这位小巧玲珑的小姐真是厉害。”
不过少女不认同维多利加的看法,不高兴地说了一声:
“我相信不可思议力量的存在,我认为那是奇迹。”
包厢房门再度开启,两个男子跌跌撞撞冲进来。
“唉呀、没想到这里也有人!”
“唉!没办法,年轻人,只好坐在走廊上了。对了,我身上有带扑克牌。”
两人匆忙说完之后又打算离开房间,中年妇人加以挽留:
“这里还有位子,如不嫌弃就请坐吧。”
“唉呀,真是感激不尽。”
第一名男子走进车厢,似乎感到不好意思而坐在床角——那是一名体型有如小山,年约三十的男子。跟着进入的瘦小男子年月二十出头,身穿看似贵族子弟的华丽衣装,是个体面的年轻男子。不过体格健壮的男子像是蓝领阶级,一双粗糙的大手加上耐磨的皮背心,还穿着沾有泥土的靴子。
“各位,这一夜还真是不得了。”
举止高雅的年轻男子如此说道,面带微笑扫视所有人。
有礼貌的一弥点头说声“是啊。”看似蓝领阶级的健壮男子从背心口袋掏出扑克牌:
“既然有这么难得的机会,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唉呀,这里有位好漂亮的小妹妹。小妹妹,你几岁啊?”
“一百一十四岁。”
维多利加以风雨欲来的平静声音回答。一弥拼命按捺笑意,健壮男子的眼睛睁得老大。
——叩咚!
有人的东西掉在地上,所有人的视线也跟着看往地面。
地上有一个“红色小箱子”。
空气突然冻结。
“唉呀,真是的,怎么掉了。”
掉下那个箱子的女子面带微笑,以不疾不徐的动作捡起红色箱子收进怀中。车厢里好一会儿只听得到健壮男子洗牌的声音。
汽笛声响起,窗外的雷雨继续肆虐。
这是有如世界末日的奇异夜晚。
看似蓝领阶级的男子一边洗牌一边说道:
“那就先来自我介绍吧——”
灵界收音机—wiretap radio4—
叽、叽、叽叽叽叽叽。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哔——
“收到。”
“一定会把它从那个女人手里拿回来。”
序幕2 小小的红——
“到此为止我可以了解可是”
苏瓦尔王国的首都里,耸立在苏瓦伦中央的红砖建筑物。
以黑铁与透明玻璃打造的近代建筑物——巨大的查理斯?德?吉瑞车站前方有个巨大的十字路口,高速的黑色轿车与出租马车来来去去。撑着阳伞的贵妇与绅士缓步走在人行道上,百货公司华丽的玻璃橱窗里满是洋装、帽子与闪亮的女鞋,极尽所能展现欧洲的繁荣。然而路旁却坐着脸上脏兮兮的街童,以空洞暗沉的眼神等待过往的绅士能够施舍一点零钱。
都市的光与暗。现代化的浪潮与上个世纪延续至今的古老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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