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只会带她一人去皇宫,却没想也把枯木燕也带上了,她只好坐在他们对面,望向车窗外面的风景。
马车渐渐地行驶着,枯木燕诶哟一声,伸手关掉了车窗,面对叶梓桐不悦的目光解释道:“真对不住,姐姐,我这怀孕了,光线不适宜太刺眼,您就将就将就我吧。”
叶梓桐无处可看,只好盯着她,但仍然沉默。
楚离天也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叶梓桐,两个人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儿,互相谁也不理谁。
这一路上,叶梓桐真正见识了狐狸精的魅力,枯木燕就像是一团巨大的撒娇能量机,一会儿要楚离天喂她吃葡萄,一会儿又让楚离天抱着她睡觉,极尽撒娇之能事,看得叶梓桐阵阵反胃。
总算是熬到了皇宫,叶梓桐抢先一步下马车呼吸新鲜空气,可她太心急,左脚踩上了右脚鞋子的流苏,身体一下失重,朝前倒去。
眼看着她就要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一双有力的手却从她的腰间拦住,一个回力将她横抱抱起,免去了她与地面的接触之苦。
叶梓桐一口气刚松下,耳边就传来了楚离天的咆哮声:“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看路吗?”
被楚离天发得莫名的脾气弄得一肚子气,叶梓桐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嫌弃道:“你有什么好发火的?我又没有非要让你扶我!谁让你扶我了?你可以让我摔下去,自生自灭啊!”
叶梓桐的怒火比楚离天的烧得更为旺盛:“所以说,谁让你来多管闲事了?你既然多管了闲事,就不应该再来指责我,既然帮了我,就不应该再辱骂我不是吗?”
“谁辱骂你了?!”
她的眼中竟然有泪水,竟然有泪水,她哭了?她又哭了?
叶梓桐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内屋。
“离天你没事吧?我看姐姐这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你还是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吧。”枯木燕走上前来安慰。
楚离天看也不看她,紧追着叶梓桐的背影走了过去。
众人给皇后行了礼之后,便来到早已准备好的戏台下,按照各自的身份坐下,等待皇后点戏。
看戏过程中,叶梓桐一直心不在焉,几度沉沉睡去,好在带了留香过来提醒她,才不致失态。
但坐在她对面的楚崖天却一直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那时不时低下去的头,眯起又睁开的水眸,微启的薄唇,无奈的叹气,都变成许多个有趣的情景吸引着他。
叶倾桐见楚崖天的心思一直不在他身上,便推了推他的胳膊,抱怨道:“崖天,你在看什么?”
“不是说好了吗?别废话。”楚崖天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叶倾桐嘟了嘟嘴,不再自讨没趣。
楚离天时不时地看向叶梓桐,欲言又止,他想问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其实他心知肚明,知道枯木燕有了身孕之后,叶梓桐对他的态度就一落千丈,看到他也只当没有看见,擦身就走。他想知道一个确切的回答,但是叶梓桐绝不会这么痛快地告诉他。
三台戏对于叶梓桐来说无聊而漫长,当皇后合上戏本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旋即跟着人们转移阵地。
接下来是上礼的时间,从大臣们开始,到皇子公主们。
楚崖天送的是一尊纯金打造的佛像,闪闪发光,皇后爱不释手。
楚离天送上一副用金丝银线缝制的白寿帐,皇后敷衍地夸了两句便没再说任何。
叶梓桐有点不满,论心意,自然是楚离天更别出心裁,可皇帝不宠楚离天,皇后即使再喜欢这白寿帐,也不敢当众说喜欢。好在楚离天已经习惯了这种冷淡,不以为然。
“母后,我们家梓桐也有礼物要献上。”楚离天说道。
皇后对此并提不起兴趣,冷淡地点了点头说:“是吗?什么东西,拿来给本宫看看。”
叶梓桐笑着站了起来:“不是东西,母后,是一个表演。”
“哦?什么表演?弹琴还是跳舞?”
叶梓桐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在他们的心中,女子表演无非就是这两样,这一次就让他们开开眼界吧。
“我的表演是杀人,母后。”叶梓桐镇定地回答道。
“杀人?”这下皇后娘娘来了兴趣,她一脸嫌弃又惊恐地说,“今天是本宫寿辰之日,你怎么能表演杀人?是在故意捣乱?”
“不是真的杀人,母后,只是表演而已。”
“那好吧,你表演吧。”
叶梓桐朝楚离天看了一眼,这是今天她第一次主动看向他,楚离天站了起来,走到了叶梓桐的面前,与她对立。
“来吧。”楚离天冲她扬了扬眉。
叶梓桐不屑地昂起头,握起拳头朝楚离天的脸上砸去,楚离天闪过,接着反手便抓住叶梓桐的手,让她的身体来了一个后空翻,但褪下头冠的叶梓桐灵活地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地上,引来了大家的一阵喝彩。
两个人过了几招之后,叶梓桐低声对楚离天说:“假装摔倒躺下!”
他推开了叶梓桐的拳头,假装与她周旋,说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倒?太丢人了。”
第四十章 ; ;好戏
“那你就等着被我摔倒吧。”叶梓桐很生气——这人怎么不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来?
叶梓桐好几次想把楚离天摔倒来做一个完美的结尾,因为从大家的表情来看他们已经非常赏心悦目了,但是楚离天很不想被她摔,反而把她也摔了好几次,好在她犹如小强一般怎么都打不死,被摔一次又迅速地跳了起来。
最终她决定用美人计。
在二人再一次交锋时,叶梓桐忽然冲楚离天扬起一个美丽的笑容,她这一笑,楚离天便楞了一楞,就趁这楞了一当儿的功夫,叶梓桐的手一发力,配合着屈腿一踹的动作,将他压倒在地上。
“你这女人,竟算计我!”楚离天咬牙切齿,却不是真的在生气。
叶梓桐不理他,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冲皇后等人鞠了个躬:“我的表演结束了,谢谢大家。”
如雷贯耳的掌声是叶梓桐意料不到的。
“这段表演很不错,梓桐和离天有心了。”皇后十分满意,笑着答谢。
献礼之后,大家便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侍女们轮番上菜。
表演结束后,叶梓桐与楚离天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氛中,叶梓桐向侍女要了一壶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 ;{无+错}小说m。qUlEDU。cOM ; ;楚离天正与楚崖天说话,说到一半转过头时,发现叶梓桐已经喝下了一半的酒,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将剩下的半壶酒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这是在皇宫,又不是在家里,你别发酒疯。”
叶梓桐狠狠地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再说我酒品好得很,根本不会发酒疯。”
“你发酒疯谁知道?别在这里丢我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丢你的人。”说着,叶梓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你去哪儿?”
“我去茅房。怎么?你要跟来吗?”叶梓桐讥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来到外头长长的走廊上坐下,吹着凉爽的风,叶梓桐清醒了一些,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一团火始终在自己的心里转悠,怎么都发不出来?
“梓桐,今晚的表演很精彩。”忽然,身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叶梓桐转过头,冷笑了一声:“怎么是你?四皇子。”
“怎么不能是我?”楚崖天朝她走近,“你喝醉了?”
“你想干嘛?”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离楚崖天远一点。
“之前的事,抱歉。”楚崖天沉吟道,“你不敢威胁我,而我这人也不能容忍别人威胁我,所以才那样对你。”
“那天是你通知楚离天来找我的?”
“虽然我很希望是,但事实并不是。”楚崖天耸了耸肩,“是他自己找到你的。”
叶梓桐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那天楚离天明明说过是靠着楚崖天的通知才找到她的。
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她盯着楚崖天那双看不透的眼。
“对你,我只有一个目的。”看着叶梓桐迷离而空灵的眼眸,楚崖天忽然涌起一个大胆而自私的念头,他慢慢地靠近叶梓桐那诱人的红唇,几乎都要沉醉地吻下去。
“梓桐!”楚离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念头,楚崖天立即直起身子,看向他。
楚离天走到叶梓桐的身边,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了起来:“皇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喝太多了,出来吹风,看见她在这里,正想送她回去。”
楚离天的脸色不太好:“不用麻烦皇兄了,我带她回去就是。”
说完他便扶着叶梓桐再次进入了宫宴之中。
看着楚离天与叶梓桐的背影,楚崖天的眸子有些暗淡,原来他忘了,叶梓桐早已不是那个一天到晚缠着他的小姑娘,而是他皇弟的女人了。
在回去的路上,叶梓桐已经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爬在楚离天的腿上,神志十分不清。
“明明不能喝酒,还要喝这么多酒。”想起她喝下去的那大半壶酒,楚离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坐在对面的枯木燕很不满,喋喋不休道:“八皇子,你看姐姐这像什么样子,喝这么多酒,根本不是大家闺秀所为,这下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闭嘴。”楚离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八皇子你究竟喜欢她什么?为什么如此迁就她?”
“我不想多说话。”
“妾身哪一点比不上姐姐吗?妾身琴棋书画,样样都比姐姐好,为什么八皇子就是不喜欢我,而喜欢姐姐?”
“你会杀人吗?”楚离天突然问她。
枯木燕怔了怔:“这种粗暴之事,妾身怎么会做?”
“所以说,你还问我做什么?”
将叶梓桐送回云居,楚离天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休息,拒绝了枯木燕的请求。
他宁愿独自一人孤独睡去,也不愿再看着这些侍妾们了。
从小他的母后就教育他一碗水必须端平,日后有了三妻四妾,亦要雨露均沾,不可太过宠爱于某人,可他又怎么能控制自己的心呢?他的心注重着谁,偏向谁,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不知前路,但知归途。
醉酒后的叶梓桐病倒了。
一晚上都在说胡话,铃铛与留香十分担心,一刻不停地守在她的床边。
大夫过来诊脉,发现她感染了极重的风寒,立即开了药让她们去煎熬。
而叶梓桐生病的消息很快地就传到了楚离天耳中,他担心不下,也急忙赶到了云居。
楚离天赶到时,铃铛正在给叶梓桐喂药,留香正扶着她,叶梓桐的脸烧得通红,薄唇时不时地抽动,似乎在说话。
“八皇子,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梓桐现在怎么样?”楚离天径直走到叶梓桐的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烫?”
“是啊,忽然就烧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又吹了冷风的缘故。”留香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小姐根本不会生病,是我没有照看好。”
楚离天从铃铛手中拿过药碗,低声说:“我来喂吧,铃铛你让莱喜去城中请胡大夫过来。”
“现在?”铃铛望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这么晚,莱喜恐怕已经……”
“去找。”楚离天瞪向她,冰冷的眼神令铃铛不敢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