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了?”王瓷锦给刚醒过来的展令扬身后塞了个枕头,并把保温瓶里的粥倒进碗中,“睡了这么久了也该饿了,吃点粥吧。”王瓷锦舀起,吹了仍旧热气腾腾的热粥,“凉了,吃吧。”
展令扬怔愣的开口,脑子迷糊的任王瓷锦把他当手不能提的病患喂着。他的理智告诉他,他该拒绝的。可是他喉头的话怎的也说不出口。而王瓷锦呢,她似乎也忘了,她这是把受伤的展令扬当病中的展沐阳照顾着呢!
碗在两人一勺一勺下见了底。
“还吃吗?”
“哈?不用了。”展令扬舔了舔唇瓣,“够了。”
王瓷锦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这么坐在床头,看着被子上的花纹出神着。
展令扬半晌之后,终是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锦儿,先前你说你结婚证上的名字写的是我,小展沐阳是我儿子。你是这么说的吧?”展令扬被子上的手悄然握紧。
王瓷锦张着嘴,可却什么也没说。她安静着坐着。
“锦儿,我想你今天是必须告诉我了,为何我会是你的丈夫,沐阳会是我儿子?这两个问题弄不清楚,那么我这辈子就别想安生了!”展令扬知道,他在紧张了,“我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对你是如此的陌生?”
王瓷锦低垂着的头颅下,那双眸子一片晶莹和痛楚。她单薄的衣衫裹着的身躯更是在看不到的角落颤抖。
“王瓷锦——”展令扬的神情狂乱,眸中更是狼一般的疯狂,“你真的想要我掐死你,你才开口吗?”
“那时我在胡言乱语呢,你不许啊——”王瓷锦打哈哈到。
“王瓷锦!”展令扬眼中猩红,他若不是看到了王瓷锦满眼的通红,他准会不顾着他那条废掉的腿,真的上前将那女人摇醒。刚从生死边缘线上挣扎下来,如今也这模样了,他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想知道。想知道展沐阳,想知道他自己,想知道她——王瓷锦。特别是他们之间的故事。
他在想,或许今天他就能知道午夜见辗转难眠的空洞是什么了!他的人生他自认为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可却每每梦中的寂寞和悲凉,还有找寻不到什么的空洞,总是在不经意间折磨着他的灵魂。
“锦儿。”展令扬突然间浑身的气散了,他背瘫在枕头上,脸上苦涩难掩,挣扎的语气里带着祈求,“我不知道我们间有怎样的故事和感情纠葛。如今我都这个样了,以后我也不会拖累着你。我现在只想要个完完整整的我,我不知道我到底都丢失了什么。所以,锦儿,请你告诉我你所知道我的一切,以后,我们一条河,各行一方。”
王瓷锦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散尽了,她肌肤下的血管变淡变青了,衬着她的肤色透明的白。她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只能感受到自己左胸口上的那一处,在瞬间的收缩,汇聚,凝固,然后一团炸开了。就似那荒凉的烟花。
疼吗?不疼!因为她正在感受着比疼还要深重的东西。
“真的想知道吗?”王瓷锦的声音飘渺、空洞、沙哑。
展令扬点点头。夜里那空洞的窒息感令他不愿意再承受。如今,不管他从王瓷锦嘴里得来的是什么,真相会如何的沉重,他此时都顾不上了。他的脑子,他的心,他的灵魂在叫嚣,叫嚣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会告知他答案。他真的想知道。
“行。”王瓷锦眸子的焦距慢慢的汇聚在展令扬的脸上,“跟我立个血誓吧。立血誓我就告诉你一切。”
血誓?展令扬拧眉,现在还有人信这个东西?可是看着王瓷锦虔诚的眸子,他不自觉的认为那可能真的不会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血誓,真的要立吗?
“考虑好了吗?”王瓷锦的脸逐渐的清冷,眸底更是一眼望去皆是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
王瓷锦的眼神令展令扬心头锥子锥一般的疼,他点头,“好。”
王瓷锦摘下了颗耳钉,旋转了几下,里面便冒出个尖锐的尖头,“伸手吧。”王瓷锦接过展令扬的掌心,凝神,专注的在展令扬的掌心上用尖头绘上了繁琐的纹路。半晌之后,展令扬一脸的冷汗,他唇色泛白,看着自己掌心中那看不懂的类似图腾的东西不解,他刚想问王瓷锦刻在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可是抬眸却看到了额头汗珠淋漓的王瓷锦正在咬着唇瓣,在自己的手心上同样绘上了未知的图腾。
展令扬看了一会儿,可他的同王瓷锦的图腾并不一样,两厢看不明白,但是连起来恍恍惚惚的觉得好似能连在一起的各一半。那些纹路看久了,神更是晃得厉害。
王瓷锦的唇色比展令扬的更透明,她将耳钉擦拭干净钉回自己的耳洞上。微笑的看着伤口刻画出的图腾,两人掌心对掌心,在展令扬还莫名的情况下,一个吸力将他们的掌心紧紧粘合。王瓷锦望了展令扬一眼,眼中的神色似喜似悲,似无谓,她闭上了双眼呢喃着什么,都是他听不懂的东西。
在王瓷锦的呢喃语中,展令扬的神智慢慢漂浮,不知坠往何方。虚无的天地间,独他一个人伫立。
久或不久之后,被震碎的天地,他从中清醒了过来。俯身看着自己没有一丝伤痕的掌心,脑子有些模糊。若不是看到虚弱的趴在他被子上的王瓷锦,他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那是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展令扬挪动着被石膏裹住的一条腿,使劲的想要把王瓷锦抱到他床上,行动不便的牵扯中,王瓷锦颤巍如蝶翼的长睫毛眨了,一双清冷死寂的眸子凝视着处于尴尬中的展令扬。
展令扬有些不自在道:“醒了,在床上躺一会儿吧。你的身体看起来很不好。”
王瓷锦第二眼看的是自己空白洁净没有伤痕和血迹的手心,她,苦笑不是该喜还是忧。那上古传下来的血誓竟被她第一次就用成功了。她抬起的眸子看着展令扬眼中奏起的是狂喜,退潮的是无尽的失落。
握紧手心的王瓷锦:“我们之间立的血誓成了。以后我们寿命共享,生死与共。不得背叛,无论背叛的是哪一方,背叛的后果了双方神魂俱灭!”
展令扬被王瓷锦的语气震撼住了,他知道的,他不该相信这些。可是对着这样的王瓷锦,却不由得他不信!
“这个话该从三十年前说起……”
三个钟,紧紧是三个钟。王瓷锦的句词简练精短,她将她同展令扬的三十年,用平平的语气叙述出。
将所有的一切都讲完,王瓷锦掀开了被子坐起,她背对着展令扬,她无法得知展令扬此时的心情会如何。她不想,也不敢知道。
“那些信件和婚书都在我家里的那个匣子里。这次回国,我可以将之交还给你。若匣子里的东西还不够,你可以从你爸妈还有我爸妈那里得到一些。”王瓷锦起身,她头也不回,“先休息一番吧,晚餐时,我会让人送饭上来。”她起步离开。
一步、一步……
王瓷锦关上了房门,她眸中最后的一丁点光芒也熄掉了。他,没有将她叫住。
望着满屋子的奢华,她嘴角扯起了淡淡的弧度,空空的,淡淡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瓷玉的抓狂
“这个话该从三十年前说起……”
三个钟,紧紧是三个钟。王瓷锦的句词简练精短,她将她同展令扬的三十年,用平平的语气叙述出。
将所有的一切都讲完,王瓷锦掀开了被子坐起,她背对着展令扬,她无法得知展令扬此时的心情会如何。她不想,也不敢知道。
“那些信件和婚书都在我家里的那个匣子里。这次回国,我可以将之交还给你。若匣子里的东西还不够,你可以从你爸妈还有我爸妈那里得到一些。”王瓷锦起身,她头也不回,“先休息一番吧,晚餐时,我会让人送饭上来。”她起步离开。
一步、一步……
王瓷锦关上了房门,她眸中最后的一丁点光芒也熄掉了。他,没有将她叫住。
望着满屋子的奢华,她嘴角扯起了淡淡的弧度,空空的,淡淡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展令扬房中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看到自己就不知。可是这并不代表发生在他们俩身上的事情王瓷玉会一无所知。
庄园的骑马场处,王瓷锦一个人坐在栏杆上,看着望不到头的草场和三三两两闲逛的马群发呆。
逐放天空的思绪未等王瓷锦细细的缕清,藏匿,王瓷玉就风风火火的出现在跑马场的另一头。
“王瓷锦——”王瓷玉一身火红骑着马奔想王瓷锦,她的眼中燃烧的狂怒的火焰,“王瓷锦——……”
“王瓷锦!”王瓷玉在马还没停止奔跑时就跃下了马背,“王瓷锦!”她咬牙切齿,“你现在到展令扬的房中到底做了什么事,最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她的眼中焦灼和担忧是那样的明显。
“姐!”王瓷锦的眼眸湿润如江南的烟雨,“我和他没做什么事啊。”只是简简单单的立个誓言而已。
“你还骗我!”王瓷玉手中的鞭子拽得紧紧得,她真的想将她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堂妹给抽醒了,可是到底还是舍不得,她的鞭子落在了脚边的草坪上,溅起了沙土、碎屑和草根,“你若没做什么,会能令到我庄园里大半的阵法全给毁了,跟龙卷风虐袭过一般!王瓷锦,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你别想我跟你回国。又或者我把那展令扬扔出我的庄园放话给他们,可任他人玩赏!呃?”
王瓷玉暴风雨欲来的表情在告诉王瓷锦,她不是在说笑,她既然放话了就会做到!
王瓷锦垂头,双手支撑着栏杆,脚尖领空晃悠着,“我们真的没做什么。我只是和令扬立了个誓言而已。”
“什么样的誓言?”王瓷玉咄咄逼人。
王瓷锦长长的睫毛煽动,她的脸色较之刚来到这里时更透明了,“一个血誓。”
王瓷玉踉跄的后退,她脸上大惊失色,眸色复杂的看着王瓷锦,半晌之后,“你全部告诉他了?”
“嗯。”王瓷锦点头。她忍不住抬头看向王瓷玉。眸中的愧色眨眼间隐没。
“我真该在同展令扬第一次见面时就杀了他!”王瓷玉脸色泛白,“锦儿,原本老祖宗们只是令展令扬失忆,如今你这番作为会令老祖宗们无人容他的。”
“我知道。”王瓷锦眸中浅浅的笑开了,“可是我与他以后都生死同命了,老祖宗他们也做不得什么的。”
“哼!”王瓷玉嗤笑,她的脸色恢复了,不屑道,“锦儿你太天真了。展令扬现在虽然跟你生死同命,可是你别忘了,还有一种刑罚是生不如死!而如今我们家的人没人会让他死的。可是其他的,我们可不会悠着来。”
说罢,王瓷玉转身上马。
“姐,你不会伤害他的对不对?”
王瓷玉拽着绳子的手细细的青筋浮现。她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锦儿,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的命系在别人身上。你这是在挑战我们王家所有的人!驾……”
夜幕降临,晚风凉入骨。王瓷锦的黑眸融入夜色中,只余下灼灼的光芒。她轻声呢喃:“我只是想赌一次。用我的命赌一次。”因为不敢将王家人的性命全系在展令扬身上,所以她利用了血誓,既绑住了展令扬也绑住了自己。若展令扬真的敢背叛,那么她会用她同展令扬的生命消弭这个祸端!
……
“哼哼……”王瓷玉的长鞭抬高展令扬的下巴,她妖娆妩媚的表情上频频称奇,“脸蛋还说的过去,也没有能令人一下子侧目的程度;身材勉强,能顶得住我手下人的两三个钟;性格,不好说!表情,差劲!眼神还能说蛮有趣的。至于肤色,不堪入目……”
自打王瓷玉这个女人一脚踹门进来,展令扬的表情一忍再忍,虽然他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女人如此的……但他想,缘由应该是同他先前和王瓷锦的那个誓言相关。他原本就没将王瓷锦的话理清楚,这个女人就满眼戾气的打上门。虽然这里是王瓷玉的房间,他是暂时居住在这的,可是她今天的做法也太过分了!如果不是看在王瓷锦的份上,即使他腿不好,但是他的嘴还没哑!
王瓷玉打量货物一般的眼神上上下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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