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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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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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谢轻容也归了座,翻了几页,原来是剑谱。

扶姜原本以武立国,女子学武的不在少数,这套剑谱,平凡粗实,只求形而不问剑意,适合锻炼养生之用。

“叫我起早贪黑练这个可难了……”

谢轻容笑语,不知是不是真心。

苏竹取道:“那就随便什么时候,想起来比划一两招罢了,如果每天坐着无事,岂不是更无聊?”

谢轻容道:“很是。”

说话间,在外头闲逛了一小圈的绿袖等人已经回来了,谢轻容便道:“本宫要回去了。”

今日起得太早,早些回去好补眠,才好来得及用午膳。

说完,将那剑谱交与绿袖,款款离去。

苏竹取在后头恭送,等谢轻容走远,轻叹了一声,令人换茶。

“可有什么事儿?”

“太后那边还问郡主今日可好?若心情好,不妨慢步走走,伤好得快些。”

对着宫人的说话,苏竹取摇

21、问 。。。

摇扇子,笑着回:“天气好,人也好,自然心情也好。”

说完又叹一声,心中计较。

那笼屉里放着的,不止是那本平常的剑谱,还有烟雨楼的一枚白玉印鉴,刻的是“上善若水”四字。

谢轻容不会瞧不见,可是神色全然不变。

她是当真不知么?苏竹取的扇子摇得越快,风也到不了心底,仍是一片炽热难安。

谢轻容回了自己的寝殿更衣完毕,只将剑谱随便一翻,不出半刻,又安然丢在一旁,自去睡了。

她近来睡得轻浅,屋内只留少少几个人伺候,绿袖自在几人之中。

绿袖瞧谢轻容已睡,剑谱丢在一旁,想了想,将那剑谱带出外间,检视完毕,并无机关暗层;再翻了几遍,将其中内容记了大半,令人好好守着,自己前去御书房。

这日在外面等了很久,终于得见了文廷玉,绿袖留心,只见皇上身旁季苓已经归来,正在垂首为文廷玉研墨。

只见他脖颈上隐有一线红痕,似乎受伤;绿袖便不敢多瞧,只一瞥而过。

“有何事?”

文廷玉似是日来事多,心情不爽利,绿袖忙跪下将苏竹取所赠剑谱一事禀告,又将其中的内容一一陈述。

仔细听完,文廷玉思索一阵,道:“你退下吧。”

绿袖领命而去。

此时屋内剩下文廷玉与季苓两人,文廷玉一笑:“季苓,你觉得如何?”

季苓恭敬回答:“实在无什么奇招妙式,最平常不过的一本剑谱罢了,绿袖已经查视过其中并无古怪;再者寻常人家的姑娘学来强身健体的也是常事,苏郡主自己也是如此。”

“哦?”

文廷玉的话声带笑,神情却是不怒自威叫人不得轻忽。

到底是皇后的身体重要些,还是皇后的命重要些?

文廷玉没有问出口,只是在心中默默斟酌。

这问题,实在趣味得很。

22

22、香 。。。

作者有话要说:我儿子啊,非常人也!


是说好在我爸妈还挺喜欢名南这孩子的(名南:因为我很贵╮(╯▽╰)╭),话说名南真的很可爱啊我泪流满面了~

而且昨天拍照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喜欢兔子,噗……哎哟喂我的道爷啊……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玩具兔子你是要葱啥(喂!

其实收藏好像有涨哎,就是看不到回帖有神马涨的,请不要霸王,回帖收藏跟收入对我来说,因为有了名南这个甜蜜的负担,所以对我来说很重要,请大家多多支持神马的,不然放孩子咬你们啊混蛋们=___________;=

文廷玉处理完国事,先往太后处问过安,眼见快要到太后的寿辰,太后却常觉身体不适,只说一切要从简。

一一都应了,文廷玉正要告辞,却听太后又问:“皇上,皇后最近如何?”这几日她身上欠安,不愿多见人,早起问安之类都令人一概免去了,今日稍好,突然想起来陡然是几日不曾见过皇后。

文廷玉听见这话,下意识望了苏竹取一眼,只见苏竹取正在捧茶欲饮,全没在意旁人,他便收回目光,道:“皇后安好。”

“那便好。”

文廷玉觉得太后话中有话,却又不说,只得赔笑问:“母后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太后摇摇手,叹气。

“我是有什么话呢?说了不好,不说也不好。”

“母后但讲无妨。”

太后便垂了眼,端起了茶,又是幽幽一叹气,道:“皇上是一年到头,时时地往掖庭宫去。”

文廷玉笑,原来是为这样的事。

“母后,朕与皇后亲密和乐,应是乐事,想当年先皇在世,与母后也是如此一般,朕可是都瞧在眼内。”

太后听了这话,触动往昔乐事,也不由得抿唇一笑:道:“你这……”

略一思索,太后也不再说下去,只道:“那你去吧。”

文廷玉一点头,起身告辞,众人躬身送行。

季苓在外面伺候,见文廷玉出来,立时跟了过去。

文廷玉笑着小声对他道:“你可都听见了,朕去哪儿,也总有那么多人惦记呢。”

季苓笑着回道:“皇上英明。”

英明在何处?倒像个将为美色误国的昏君罢了。

文廷玉哑然一笑。

虽然被太后提点,但文廷玉不为所动,出了太后寝宫,便向皇后的寝殿而去。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他落了轿,踏上长长回廊,心中是万事缠绕,却忽听到庭园中的声响,顿时被吸引了目光。

他抬头望过去,只见日渐西斜,残阳若血,余辉落在人影之上,彷如蒙上一层血光。

人穿的是青色的衫,手中舞的是一把剑。

园中景色是美,却美不过那人。

扶姜以武立国,贵族中女子习武的也多,江湖上也有不少女高人,文廷玉看得多了,也看惯了。

但谢轻容是不一样的。

文廷玉静静站着,看谢轻容将那几个剑招,练了好几遍;他还是第一次看谢轻容舞剑。

谢轻容的动作先时不算流畅,但几次来回,倒也算是身姿曼妙,令人侧目。

那手中的三尺青锋,剑身之上有妩媚妖娆的蔓藤状纹路,其名“梦泽”,出自当世名家之手,乃是世间罕有的利器。

剑是利剑,她出手却很缓慢,这套寻常的剑法,只为强身,不为制敌,寻常百姓都能习得,季苓原说得不错。

只见谢轻容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平缓

22、香 。。。

,步子也极稳当;她目光清亮,鼻尖也些微微的汗珠,面上一点红潮,只觉得比往日更加灵动可爱。

文廷玉看得入神,忽然谢轻容手势一收,光芒挽起一道冷冽剑花,剑已经入鞘。

谢轻容一抬头,目光正与文廷玉撞上。

她的眼神,叫文廷玉想起年幼之时,他第一次跟随父皇与兄弟们前去狩猎,他费劲心机,射中一只小鹿,心中兴奋异常,正要落刀,却见那小鹿嗷嗷而鸣,眼神无限热切,似是求饶,似是期盼。

他的刀最终没落下去,那次狩猎,只有他一人空手而回,被父皇训斥,更被兄长责骂。

那时候的所见,与现在所见,面对目光都是灼热,只是心思却不尽然相同了。

他回想往事,谢轻容却忽然笑了。

“给皇上请安。”

她看上去心情好似很好,这会子想起来要讲礼了,遥遥地一拜,动作却很夸张,像是唱大戏一般。

四下无旁人,文廷玉驻足而笑,摆摆手,道:“皇后一句,朕忽觉不敢当啊。”

说完,便朝谢轻容走了过去,见她正拿出丝帕,文廷玉顺手便接了过去,然后轻轻地把她鼻尖与额头上细细的汗珠都仔细擦掉。

丝帕上的香,熏得浓浓的,无端端令人心醉。

“你也会练剑。”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文廷玉的声音,温柔得像水,却有什么,同往常不大一样了。

谢轻容却似不觉,她咳了一声,道:“苏郡主是好心,我瞧着简单,其实很不然,才练这么一会,我就觉得累得很。”

文廷玉的手拉着她的手,灌入一道细微真气,果然仍旧是阻滞的。

这也难怪,真气不畅,力劲难运,做些事儿便觉得累。

“那以后不练了好不好?”

文廷玉搂着她问这话,谢轻容反手抱着他的胳膊:“我想起来练的时候你也管不着。”

“哈,我怎么管不着?”

谢轻容道:“你不让我练,我就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练;你说了叫我练,我又嫌累了。”

这的确是她的怪脾性,别人要让她做点什么,推三阻四,不高不兴;别人不让她做的,她学得都快。

比如从小那什么打鸡骂狗爬树钻洞之类的事儿,她都擅长得很。

文廷玉笑。

“你笑什么呢?”

文廷玉捏着她的鼻尖,温柔哄道:“你不知道,我虽然人不在你身边,但是心里眼里,时时刻刻都没放开过你……”

这温声细语,柔情万种,落在谢轻容耳中,竟有些字字铿锵之感,甚是微妙。

谢轻容是只漂亮的小鸟,羽毛艳丽无双,人人喜欢。

难的不是怎么捉住小鸟,而是怎样让小鸟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被困住。

小鸟仗着自己的双翅,总是热爱天高地阔,一个不留神便飞走了。

他睨

22、香 。。。

了一眼谢轻容,只见她仍笑得甜蜜,并不答言,只是抱紧了文廷玉的胳膊。

“今晚上……”

谢轻容“嗯”了一声。

“朕还有公务,今夜就在御书房内歇息了,只是来瞧瞧你;夜里要早些睡,别在睡前贪吃点心,不然做梦也不舒服,嚷嚷着‘吃不下来’什么的,丢人。”

谢轻容松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就往屋内走,走到一半又扭身过来:“丢人?能有多丢人?”

民间俗语,吃饭一事,比皇帝更大。

说完了,一摔袖子进了屋。

文廷玉站在外间笑,半晌后只见绿袖惴惴不安地走了出来,不敢抬眼望他。

“怎么?”

绿袖扑通一声跪得五体投地,盯住文廷玉明黄靴上白色玉饰目不斜视,声音打颤:“启禀皇上皇后要奴婢出来送客奴婢该死奴婢死罪——”

天道不彰,有主如此,自从当了皇后娘娘的近身侍婢,好处不见有,月银不见多,命苦就算了,命也短的话岂不是要冤死?

文廷玉哈哈一笑,回袖转身,信步离开。

绿袖等到脚步声都听不见,才站起身,默默抹了额头上的汗,回了屋。

只见谢轻容正在吩咐晚上不用晚膳,只吃点心,不由得又抹汗,想开口劝阻,却明知是劝不了,还要惹一阵别扭,当下仿效葫芦,什么都不说。

只是到半夜的时候,她更后悔。

皇后娘娘没个轻重,吃得撑了,夜里吃了消食药,还哼哼唧唧了个没完。

于是这夜,谁都没曾睡个安稳。

胡为庸每日请脉,对掖庭宫中的人,也算渐渐熟悉,但如此大规模的黑眼圈,却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这是……”

每个宫人看起来都像是被揍了一般,尤其是皇后的近身侍婢绿袖,在半路遇到,两眼似是无神,却隐隐透露一丝莫名的愤怒……无端端吓死旁人。

“绿袖姑娘这是……”

“皇后开恩,让奴婢去睡觉……”

绿袖虽是要偷个空儿,却也是留了五六人在皇后身边看护着,料想无妨。

看她这样,若不赶紧让路,怕是要死无全尸,胡为庸赶紧退到一边,低头不敢再看。

不过就算怕,正经事儿也是要做的。

“皇后今日可有哪里不适?”

谢轻容在帘子后头,嘟嚷了一句:“让我睡觉就没事了……”

“嗯?”

谢轻容道:“无事。”

胡为庸为皇后把脉,一切如常,他正要告辞,忽听到皇后道:“胡太医且坐着。”

不知道有何事要留他,胡为庸只好当真坐下。

只听皇后令人掀了帘子,她起身扶了一个宫女的手,慢慢地走了过来,盛装之下,难掩疲色,然天姿国色不改,胡为庸并不直视,只垂首等候吩咐。

“听闻胡太医一双巧手,本宫最近总

22、香 。。。

难睡着,能不能,给我制一点香,放些安神的药,助本宫入眠。”

这又是哪来的奇怪传闻?一双巧手?胡为庸深以为奇,为何他有巧手却不自知?但皇后所托,似不能推诿。

他只得问:“宫中香料齐备,难道皆无皇后心中所好?”

“那些都用遍了,也没什么新鲜。”她也坐了下来,托着腮笑得甜蜜,又问胡为庸:“宫规莫非不许?”

“这……”

倒也不是不许,只是宫中用香,一向不由太医院经手。

“你也别当那是香,只当是药。”谢轻容想想,又道:“这香,要清幽,冷冽,不甜,不燥,却又绵长、温软,你可要记住了……”

这香,只怕当世名手来调,也不能教她满意,怎么就落在了自己头上?胡为庸还未曾答话,只听谢轻容道:“你抬起头。”

他只得抬头,却见谢轻容的指尖指着眼眶下面的青黑:“胡太医,本宫再这么难看下去,谁能负责?”

“……”

“本宫内心也很苦啊,本宫也不想啊,本宫怎么这么苦命,心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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