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自己好好注意啊。若是途中能够去城镇里边玩一玩,不要放过机会啊~”
“好好,我知道了。走了啊。”
“嗯,阿目,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我忍无可忍,拿着茶杯朝她的头盖了下去:“好了,临别赠礼。”然后转身便走。
身后还有芙芸的声音:“以后碰到这种受罚的机会,不要放过啊~~”
“……”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之二
之二
曲灵水在君山,相龙果则在天山。
嗯,好一个一南一北啊。
相龙果只需寻到并摘取即可,却并无药效期限,而且离昆仑近,曲灵水却要麻烦得多,因此我决定先去天山,摘到相龙果,再去君山,取曲灵水。
天山又名白山,雪山,在这个时候也可以叫折罗漫山,而“天山”是匈奴人的说法。然而御剑而望,天山顶覆白雪,峰峦之间云涛翻涌,苍茫一片。耳边烈风呼啸,大气磅礴之势扑面而来;现在正值夏日,耀眼的金光从身后泄压而过,错落的山峰间金面阴暗勾勒分明,果真是“天山”二字才最合其勃勃仙气。
相龙果在天山东段,只知在博格达峰多有出现,但具体位置不可寻,因此打算先在山下镇里找个住处歇一晚,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再上山。而且明天估计要在山里过夜,于是找着客栈之后,列了个单子去备御寒物品。
说来奇怪,当初辟谷之术我几乎是在不知不觉中练就的,但是寒暑不侵这件事,不管是师尊还是陵越,都费了不少功夫锻炼我,可偏偏我死也不能做到他们一般,到了夏天便喊热到了冬天自然是棉絮加身……直接导致了现在堂堂一个修道弟子还要抱着大包小包的棉被和充足的水源准备上山的窘境。
把棉被和水打包好,午休了一会,便打算逛逛藏雪镇。我之前并没有来过这里,师尊采药虽然常常带上我,但从未带我来过这。之后要去的君山我也从未到过,只能说师尊还不是一般地放心……
藏雪镇是荒漠中的一个绿洲小镇。既然是在天山脚下,自然是十足的维吾尔风味。一路上满是长辫子的姑娘,卷发的小伙子,皆是高鼻深目,眸大睫长,蜜色肌肤,浑身散发着野性的美;至于那些香气扑鼻的烤馕,烤羊肉串,一条街一通逛下来,我却没敢碰一样,就怕寒暑不侵没练成,还把辟谷之术给丢了。
不过汉族人也是有的,也不算少。我看见一个看起来双十左右的女孩,穿着短打,腰间佩剑,头发束成一把马尾,说不出的潇洒。
逛了半天,坐到一个茶水摊子上休息。无聊之间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出神,眼睛一转,那个佩剑的女孩子就出现在视野中。看起来有点疲惫,一手搭在腰间的剑上,表情却是坚毅得很。
她四处望了一圈,看到这边茶摊的时候,顿了顿,举步走过来。走近了,看到我这个特征明显的汉族人的时候又顿一顿,再过来坐下。
他乡遇同族,自然是要攀谈一番的。只是这姑娘似乎警戒心颇重,我极力表现得友好,她也只是淡淡笑着应几句。
气氛就这么冷了一阵,好在我长得并不是贼眉鼠眼,喝了几口茶,再搭一阵话,也就渐渐和暖起来。我告诉她我是来找草药的,然后顺便问了一句“你是来做什么”。
她顿一顿,说:“我来还愿。”
“咦?”
她笑一笑,手抚上腰间的佩剑:“我喜欢的人是个剑客,我曾向天山上的大神许愿,希望能永远在他身边,现在来还愿。”
我本来想说“恭喜”,但是看她的表情,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他本是一等一厉害的天才剑客,这一生又短暂得很,一生中便纯粹得只剩下了剑,”她抚摸着那把剑,“我带着他的佩剑,自然是和他在一起了。”
竟然不是两情相悦吗?我愣了一阵,莽撞地问:“他既不喜欢你,你又何必?”
她抬头看我一眼,清洌洌的:“你还是个孩子呢,没经历过便不能懂得。”
就这么说了一句,便起身走了。招呼也没有一句。
我一边为之前的话后悔,一边又忍不住思考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呆在当地半晌,最后得出个大约真的是年龄没到的结论,把茶钱付了,懵懵懂懂地回了客栈。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头顶着清朗的星空就背着大捆的棉被挂着水囊朝博格达峰里进发。一个多时辰之后,抬头迎来了清透晶莹的阳光。
虽然天山脚下多是荒漠,但是越往上走植被越多,风景越是秀丽。相龙果性喜寒喜阴喜湿,贴地而生,因此多在高处的河流边。
只是因为相龙果实在是太稀少,即便知道相龙果的性情,要找到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来之前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因此贴着一条河流细细扒拉了一整天却毫无头绪的时候也没有气馁,而是找了个挡风的地方打算歇一歇。
走了一整天,渐渐的由草原走到了茂密的林间,再往上看却见树木又渐渐矮了下去,变作带霜的草场,再到□的山石和覆顶的白雪。而现在繁密的枝叶在凌烈的山风中猎猎作响,我不自觉地抖了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这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倒真有点恕�
结果竟然是一夜好眠。
早上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我愣了一会,然后默默地佩服了一把我那粗得和地球的腰围有得一拼的神经。
好了,简单洗漱一下,利落地把棉被水囊收拾好,继续昨天未竟的革命事业。
就和轮回似的,连着几天一直顺着这条河流扒拉着,日日重复前一日的工作,只是没有半点线索。我望望身后已经走过的林地,再望望前头白雪皑皑的山顶,最后低头看看脚下的草甸,开始在心里回忆另外一条河流的地点。
不可能一次就找到对的河流的,多试试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默默回忆了一下地图,然后决定到顶端还没有的话就去最近的B河。
之所以叫B河,是因为明明不笨的我永远记不大住地点的名称。和修习寒暑不侵一样,师尊和陵越教导了许久也不见起色,最后无奈之下干脆把地图背了,在心里顺着标成了ABC……
但终究我不是贼眉鼠眼的人,因此也不会是贼眉鼠眼的路人甲命。这天,还没有走出草原,起身看路的时候,忽然觉得视野里有红色一闪。
相龙果便是鲜红色,因此最近对红色无比敏感,少不得嘲笑一下自己又幻觉了。不过有道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打起精神,放亮眼睛,窜了过去。
从前总听人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现在大概就是这个情况——
“啊!——”
真正看清楚那红色是什么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先惨叫一声,然后拔腿便逃——
那红色、那闪耀的红色——TMD那是一条蛇的眼睛啊没天理的!
刚刚惊悚的一瞥我只注意到了那条蛇浑身惨白的模样,衬得血红色的眼睛更加耍谑撬布渫橇宋液么跏歉鲂薜赖茏樱娑匝Ч砉钟Ω盟薇鹊丶桓鍪找桓觥潜豢志逍恼剂松戏纾谝环从褪恰案辖籼樱 薄�
如果这时候我能理智一点,就会记起我会御剑飞行这码事;如果我平日锻炼多一点,就可以跑得更快;如果我出生时能再聪明一点,就知道不要往后面看——
“啊啊啊!——”
那真的是一条蛇吗我的神啊!为毛蛇还会飞啊?!为毛蛇的嘴巴有那么大啊?!为毛蛇可以飞那么快啊?!为毛蛇还可以是白色的啊啊啊?!
山风挂在脸上,寒在心里。我一边想着死定了死定了,一边慌不择路地四处飞奔。
而且,现在,我可以肯定我即便不是贼眉鼠眼我也是路人甲的命——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绊住了我的脚,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只是这么一摔,本来就要咬到我的大蛇也反应不过来,“刷刷刷”从我头顶飞过去了。
我吐掉嘴里的泥,往前看着那条蛇正努力刹车,手不自觉地往地上一撑,摸到凉凉的圆圆的东西。
我心里一惊,低头一看,顿时噎住——
NND相龙果你怎么在这里?!
我反射性地又抬头看那条蛇,谁知就见了一张血盆大口,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啊!——”
死定了!
我猛地闭上眼睛,希望至少死的时候不要看见自己的血……
……
呃……
……
老兄……
……
……你到底咬不咬啊……
半天没有感觉到痛,我身子僵在原地,然后狠了心迟疑着半睁开一只眼睛……
首先是显然称不上水润饱满的草甸,上边踏着一双靴子,看起来很眼熟……
然后是深紫的衣角,在山风中挥舞得厉害。
诶?……
再往上是笔直的背脊,风中扬起的黑发……很恶俗的场面啊,可是我觉得气场很强大……
唔……
最后是一道凌厉的剑眉,紧抿的嘴唇,整整齐齐的发冠,和神色复杂地瞥着我的眼睛。
“……陵越……”
陵越执剑挡住了那条大蛇,应了一声:“……嗯。”
他手中的那把剑在阳光下亮得宛如一泓雪水,就这么看着也能感觉到寒气逼人,这大概就是陵越那把宝贝剑的真容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
不受控制地,我眼眶一热,条件反射就低下了头。
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怎么来得这么巧……
你……
“铮——”,耳边传来清脆的撞击声,我抹了一把脸,抬头只见陵越挥剑砍上了那条蛇巨大无比的牙齿:“小心。”
“……嗯。”
“……”
这个就没有必要应了吧大哥……
两者交锋,陵越岿然不动,那条蛇却一阵风一般退了几丈远。
然后我听到一个粗糙无比的声音阴森森地说:“哼,修道弟子。”
“……”
“……”
之三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在这里做个广告~我有另外一篇古剑同人《青龙纪事》,写南海龙王和原创女主的故事~~有兴趣的亲可以看看哟~~
也可以去专栏逛逛,我也有写其他文……= =+有完结的~嘿嘿,虽然不长。
怎么说能,因为可能是思维问题,或者是时间问题,所以无法保证日更或者多少多少,我毕竟是学生嘛……但是我会好好写完的,每一篇都是,所以亲爱的们,我们可以小别,但是不要离婚啊~啊~啊~~
之三那条蛇慢慢地收起了翅膀——我这才注意到它竟然有翅膀——然后身子慢慢降下来:“既然是修道弟子,不如和我做个交易。”
我和陵越对视一眼,陵越把剑比在身前,摇头道:“荒谬。”
你是妖怪吧,陵越怎么会和你做交易……我在他身后点点头。
那条大蛇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那好,既然你们不愿意帮我,那我就吃掉你们——”
它说着,同时又展开翅膀,贴着草地闪电般地游过来。陵越伸手把我往后面一推,然后单手拿剑一格,同时对我说:“你先走。”
我在他身后小声说:“那个,不妨先听听它的要求……”
陵越和大蛇僵持不动。
我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蛇兄,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是正道的话……”
他们还是没有动。
“……”
过了一会,白色的大蛇猛地向后退去。我见状想上前,却被陵越拦住。
“呃,陵越……”
“别过去。”
“是……”
大蛇退到一定的距离,庞大的身子蜷起来,倏倏地蠕动。它忽然说:“小姑娘,你愿意帮我?”
“那要看你要我们做什么……”
大蛇眨眨它血红的眼睛,看得我心里一寒,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我的孩子被人抢了……”
“诶?”
大蛇声音低了下去:“我们天山蟒生来便带有法力,因此这一带无人敢侵扰……可是上月忽然来了一只不知名的邪鸟,不知从哪里听说食天山蟒可以增长法力——”大蛇做出一个疑似咬牙的表情,“——就把我的孩子夺走了!”
我顿了顿:“呃,上个月……”
大蛇看我一眼,我不由自主地再后退一步。陵越忽然侧布一跨,完全挡住了大蛇射过来的视线。
“我们天山蟒身上有冰雪凝成的鳞,想要吃我们的肉,至少要将我们放在没有雪的地方,等冰鳞融去……只是现在时间也不多了。”
陵越问:“那你袭击她做什么?”
大蛇沉默一阵,说:“我不敌那只邪鸟,所以只好……来增补法力……”
我翻个白眼。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