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鬼有些不知所措,支吾道,可是,可是这、这不是挺平静的吗怎么突然间又,又兜不住了呢?怎么给发现的?
你这,你简直是想气死我啊你!常哥说到激动处,巴不得跳起来将魏鬼直接拎回地府少废话,你当你这次捣鼓的事情是小事吗啊?你上次回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事情瞒不过去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说你好好的你为什么非得去帮那个人呢?你蠢吗你?你真以为人和鬼有结果?好好的你为什么非得整出这些事情,你由着他自个儿生活不成吗?
魏鬼给他训的心里头不安,又不知事情发展,大气不敢出,听凭训话。
常哥显然是打地府那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冲魏鬼撒来了。
你跟那人泄露命途就算了,这我不跟你计较,阎王也不跟你计较,可是你做点什么不好你非得渡他来京城,你明知道这样等于是帮着他改命你还这么做,我见过蠢的我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好,你渡他来京城了,你安分点不成?你又整出个送他屋子结果让他落官司的茬,官司就官司吧,反正他命硬,再怎么着都死不了,可你个好家伙,居然还敢让小六去偷记档!我就不信离开地府几个月你就能把地府里的规矩全忘干净了!
魏鬼给他这嗓子骂得带劲,不敢有异,小声答道,没忘。。。。。.
没忘那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常哥说到这已是有些无可奈何,心想这人怎么都骂不醒呢?!没忘你就该知道帮人改命的罪有多严重!你当初私自现身和凡人接触我就不该替你把事情瞒下来!要当时瞒下来了你压根不会错成这样!
常哥,魏鬼壮着胆子来了句,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你要喜欢一个人,你肯定也像我这样。
常哥的脸都黑了,一声大喝,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简直放屁!我说你至于吗啊?你没帮他他过个两年还是可以高中的,他照样一辈子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哪啊,我要不帮他他估计两年后都万念俱灰不留恋尘世了,还考哪门子功名?富哪门子贵?
混账!休要胡说!
魏鬼立马硬气了,直言不讳,怎么胡说了?你看,他养母必死无疑的不是?他就那么个亲人,死了他打击有多大?你觉得他养母死了他可能还来赶今年的考么?不能,那就得三年后。那在这三年里他能孤身一人活着吗?也不能,多少会有人看他可怜跟他相处一下,可那时候他煞气这么重还不得来一个克一个来两个克一双啊?而且簿子上说了,他得两年后在村桥头遇一野鬼,便是命中贵人,得其点拨,才去的京城,然后开始顺风顺水,诶那我为甚要那么麻烦等到两年半以后呢?我其实也就是提前跟他见了个面嘛。
提前见面你有必要让他这时候赶考吗?你难道不知道他的时运得在两年后跟你相遇了才能有吗?现在你跟他见了又咋样?他顺利了吗?你倒是说说他顺利了吗?还、还贵人呢,真可笑,你也跟我说说你给他带来什么好运了?官司?板子?罢考?你觉得是他自个儿面对完养母的死孤苦伶仃个两年再来发达好还是来这折腾好啊?人也只是孤苦伶仃两年,人起码不至于名誉扫地吃官司还挨板子连应考资格都没有了,你这叫喜欢他么?
魏鬼给训得无话可说,索性蹲着不再说话。
常哥哪能这么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完了,还得继续。
说远了,咱们现在言归正传。现在,你,魏郎,你把那个叫萧宁的命全给改了,知道这事情多严重么?我就算再大的本事我能帮你兜几个月我就了不起了已经。不说这个,就说你目前,我看你可还打算继续改下去吧?诶我说,你到底想把他的命改成什么样啊你?!
魏鬼有些烦躁,直接就答,我就想他能开心点好过点这有错吗?我喜欢他这有错吗?你找阎王立个鬼不得动心的规矩去。
你喜欢谁都没错,但是你反了地府里规矩就是有错!魏郎,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会有如此冲动如此糊涂的时候?就凭你改命这宗罪,已经够你入无间的了!!
无间?!魏鬼哪还敢烦躁,从地上跳起来揪着常哥的衣襟一脸不可置信,阎王这么跟你说的吗?他已经判结果了吗?
常哥对着魏鬼的激动笑了两声,这下知道怕了?知道错了?入了无间我看你还拿什么来跟那人过日子!
魏鬼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念着不可能却也是脑中发白,一下瘫坐在地,彻底慌了,你就回答我是不是判了!
常哥跟着蹲下来,不疾不徐道,判是判了,不过不是无间,你该庆幸了,阎王只想给你个教训,本来打算将你交给转轮王,但是想想堵不住众人口,这才改了。
转轮王?这还不如让我去无间呢啊!
去,瞎说个什么劲?诶我说,你还真敢为那人去无间啊?你是不知道无间有多生不如死啊?
魏鬼颓丧道,你知道个什么,我觉得投胎比无间更可怕,去无间我最起码还记着他呢,投了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常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激动,这不是没把你交给转轮王么。
魏鬼长出口大气,紧张过头的身子一阵虚软,那、那阎王改了什么?
十八地狱,自个儿挑一块吧。
阎王说了,念在交情的份上,准你的刑罚过三遍就成。
……
六十五
六十五魏鬼又无端失踪了。
这回还连小六一起。
书生恨得牙痒痒,心想魏鬼要有本事别再出现,省得这样三天两头闹失踪心烦。
可想归想,真一个人呆屋子里熬到天亮的时候,书生那点气恨就散得差不多了。
魏鬼这次不告而别,又是为了什么?
印象里打回来之后没甚刺激到魏鬼的事情,而且照说魏鬼连年货都张罗了,突然间消失了是为哪般?若是有事也不至于不告而别?
一堆想不明白的,书生耐着性子等了整整三天。
别说魏鬼。
就连小六都没回来过。
书生心下是有些着急,魏鬼怎么的也不至于没分寸到这地步。
可他这能去哪儿呢?
上地府找他?
书生自个儿都被这想法吓到了。
心想这才几天没见魏鬼人就跟着神志不清。
还心烦意乱的当口,吴用登门造访了。
这回吴用身后跟了个随从,抱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垒过了随从的鼻梁,只能看见对眼睛。
书生沉默了会,问,吴公子这是做什么?
吴用示意随从将东西放下,谦谦有礼,这是吴某人的一点小心意,上次来见萧举人的身子似乎恢复得不太好,特意请教大夫,带了些补品,还望萧举人能笑纳,早日痊愈。
书生给那声萧举人刺得耳根子疼,斜眼看他,吴公子真能折煞我这穷酸书生,东西您还是带回去吧,我无福消受。
随从心想这人好生难伺候,平常人家再是怎么心中不满也不敢这么给自家老爷甩脸色。
不过转念想想,人又不是巴着吴用想做生意,不吃吴用的面子倒也说得过去。
就是难为平日里给人捧惯了的吴用。
果不然吴用脸色微微一变,这就让随从出去外边等着。
书生只当没发现,尽地主之谊给上了杯茶,坐椅子上就等吴用走人。
两人僵持了老长一会,气氛如冰,吴用犹豫着开了口,这个。。。不知道萧举人能否再给吴某上杯茶?
。。。。。.
书生没说话,起身又给沏了杯。
如此几遭,吴用喝了不下四盅浓茶,再想开口时,书生不等他说话就摇了摇手里头茶壶冲他说,没有了。
吴用却是面露尴尬,支吾道,这个。。。。。。我是想问。。。茅房在何处。。。。。.
。。。。。。。。。。。。。。。.
这屋子是吴公子卖给魏少的,怎么会不知茅房何处。。.
话是这么说,可难保萧举人改动过房屋不是。。.
书生道他自住进来只修整过庭院,别的没动,吴用一听忙不迭道谢出门。
这给窘迫的。
一番折腾两人可算是能说上话。
吴用问起书生新年怎么过,回家乡还是怎么的。
书生听他每回都能戳中自个儿伤处一时就有些想发作,碍于吴用笑脸相迎又不好撒火,遂有些没好气,这当口想回家乡也来不及了,自然是在京城。
噢,那不知萧举人京城里可还有亲戚?
书生大感不快,心想这都说的什么话,能查他的底还能不知道他有没有亲戚,故意呢吧?
没有。
吴用顿了顿,像是备足了把握,提议道,那不知萧举人可否赏脸,在吴某府上一块过年?
书生一愣,愣完了盯着吴用就是一句,你想干什么?
萧举人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一人孤身在京城,无亲无故的,这年难免过得不是滋味,所以才想邀你到我府上。
书生看吴用的眼神更尖锐了。
先谢过吴公子好意,但是不必了,我还是呆自家更舒坦,免得大过年的给您添不愉快。
虽然预料里已经想过书生会拒绝,但还没料到书生会到这么直白了当的地步,吴用一时有些接不下话,气氛霎时又凝在了一块。
但吴用是铁了心想一探虚实的,就冲想问心无愧这想法。
萧举人是不是对之前的事情还对我心存误会?
书生听了微微一笑,看不出喜怒,没,吴公子这话就见外,我只是不喜欢同不熟识的人相处,性子生来就这样,跟您无关。
吴用心中暗暗叫苦,一句不熟识就已经把整件事情都打发了,潜意思就是,没戏。
没接触,又怎么熟识不是?
那我不妨就说明白点,我不想和您熟识,可行?
吴用嘴角抽了抽,萧举人,怎么说我也算是年长你十余岁,有些时候说话也得分分长幼,不是么?
闻言书生的笑脸扯得更大了些,那好,晚生先给您赔个不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晚生计较。
这一说本是不错,不知怎的吴用却是愈发不自在了起来,干咳了两声,道,萧举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是想跟你摆架子。
那吴公子到底是想我怎么说话?这样不对那也不对,不妨还请吴公子说明白点,到底所为何事?
吴用沉着气问道,你就不能信我当真别无他意?
书生连连摇头,不敢不敢,之前以为您别无他意的时候就吃了苦头,吃一堑长一智,再怎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也不能缺心眼。
吴用给他堵的没话,虽说这的确也是事实,可给翻出来说吴用心里边不由就有些憋闷。
自个儿为甚一定得自讨苦吃呢?
问心无愧这玩意顶什么用呢?
诸如此类的想法让吴用有些坐不住了,我也是一片好意,想多结识一个朋友,虽说我常年行走塞外,但是家在京城,将来也一样是在京城生活,多交个朋友有益无害。
书生噢一声,无谓状,那可能得劳烦您有点耐心,我这人不善言辞,也不善与人交情,还是个慢性子,一时半会可能没法跟您怎么个亲近。
吴用这下是彻底有些上火了,口气渐渐不善,这样啊,不过有些可惜,吴某人不善宛转,也不善慢慢来,还是个急性子,所以一时半会也适应不来萧举人的为人处事,还望萧举人见谅,海涵一下。邀请你去我府上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会派人来请,若是萧举人觉得吴某诚意不够,那吴某便亲自来一趟。
书生极用力将茶盅往桌上一噔,噔出声响亮的动静。
吴用这是在威胁他。
这厮居然来威胁他!
吴用将他脸上不言自明的怒气看的清楚分明,心情忽然豁然开朗,十分之好,不等书生说什么就念着带来的补品明儿起会差个丫鬟来专门做给书生吃,又说时候不早,该回去了,一个人跟演独角似的同书生道别,神清气爽告辞了。
书生随手往桌上抄起盒吴用那所谓的补品丢院里头,掷地有声。
停一会,院门外又有人叩门。
书生大为光火,顾不上屁股伤没好全就从屋里出来,费力下了台阶,屁股上的肉一抽一抽,跟裂了开。
书生一瘸一拐状将院门拉开,盛怒。
你还想。。。。。.
呃。。。王、王戎?
……
六十六
六十六王戎一见着书生,如释重负喜笑颜开,原来真在这,我找你们找好久了诶。
你怎么会来这啊?
咋?不乐意?
诶不是,书生不可置信的脸化出一个笑,身子一侧,忙不迭让他进院,先别站外边了,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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