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菱,看来,前面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我,我”剧烈的深呼吸:“我看我是不行了。冒闯蝶王谷,简直就是找死!”无奈的大笑起来:“自以为是,以为这条烂路就没有埋伏!”深深的呼吸。
“那,那为什么你还要带我来。”梨菱紧张而无措。
木灵枢头越渐昏沉,眼中冒着金光,手撑着地,却无力。停歇了良久,才说道:“我那天不就和你说了吗,美人、美玉!除了傻瓜,没人会放手!”
忽然坐了起来,好像没有受伤一般,一本正经,神圣如同求婚:“梨菱小姐!”
“啊?”吃了一惊:“你怎么坐起来了。”他只不过是精神控制了伤痛。
“让我吻你一次好不好。我都把你全身看干净了,可就是没能吻你。死也死的伤心绝望啊。”顿了顿:“至少你要让我见了阎王也有个说法吧:木灵枢做鬼也风流我木灵枢不能死的这么没面子。”
密林中忽然风起,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空隙,照在两人的身上,五颜六色的树叶缓缓地落在两人的身边,似乎暧昧肆溢。
“啪!”清脆的一掌,混合着淡淡的风声。
“你作梦!”红着脸。
掌印落在木灵枢的左颊上,透出淡淡的红光。
木灵枢应声,重重的倒下,激起了落在了地上的枯叶,闭上了眼,只有出气,而无出气。
梨菱慌了神。重重的拍打着他的脸,却根本无法将他换醒。
“木灵枢!”
“喂!”
“不要吓我!”
“你起来吻我啊。你不是要风流吗?”
可那人出的气也越来越微弱了。
“你不是要借我肩膀吗?”梨菱用力摇晃着他。
“我不准你死!”
仰望苍天,深吸一口气。撩开他的衣襟,露出他受伤的腰侧,露出那深黑的伤口。
真的,真的不想他死!不要他死!不能让他死!
低下头,趴在上面,用力允吸,将黑色的血液一口一口的吸出,又苦,又涩,又麻。一口口吐在身旁,土中的嫩芽渐渐的枯萎。
以毒攻毒。反正身上的毒未解,多加两味,亦没什么关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或许,死后还可升天,还可成佛吧。
直到吸出的,成了鲜血,梨菱才收了口。
两指放在木灵枢的鼻息处,微微的,有了进气。
倒在他的胸膛之上,满意的笑了笑:能不能活,只在你的造化了,自己已经尽力了。
黑夜中,淡淡的月光,密林里,升起了薄薄的白雾。
朦胧中,深黑的影子,迈着虚无的脚步,提着红红的灯笼,走近了。
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人,特别是梨菱,他心中的血液都快凝固了,想蹲下,却又被身后的人阻止了:“你答应过我的。”那个人话语中透着倔强,也很专断。
他似乎都不能呼吸了,却无能为力。退后两步,退到她的身后。然后,默默无语的看着她打了一个手势,朦胧中,两个伟岸的大汉,一个扛起木灵枢,一个抱起梨菱,消失在了薄雾中。
他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心就好像被刀割一般,却没有阻止。
“银月,你答应过我的。如果你反悔,她便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王婉,蝶王谷的谷主。明明生得温柔可爱,却出奇的霸道。
佐银月的呼吸很浅,手中的灯笼几乎要掉落在地,他仍然无话,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多言半句。
他跟在她的身后,就好像一个看破红尘的老者,微低着头,只顾着脚下的路。
突然间,她停下了,他并没有因此而撞上她。他也适时地停了下来。
“佐银月,我要你回答我:你不会后悔!你永远会呆在这蝶王谷,因为是我救了你。如果没有我,今天你根本不可能见到她。你应该感谢我,应该劳记我一辈子,应该永远在我的身边,报答我。”
佐银月怔怔的看着她,薄雾中的她,宛若一朵山巅的奇葩,倔强的生长着的奇葩。
抬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我现在是废人,要武功没武功,要能力没能力。如果我重出江湖,还会引来无数人的追杀。我其实应该感谢你能一直收留我。”话冷冷的,没有一点热度。
提着灯笼,心如刀绞。默默地往回走去。“只是,你应该知道,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只要你的人。”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仍旧高大的背影,声音穿透了夜空,带着一点凄凉的美。
[游戏江湖 第二卷:第十一章 相见(2)]
夜仍未过去,天穹中,银色的星星似乎变成了金色,微风中,闪着光。
露天的天厅中央,古典雅致的雕花躺椅上铺着大红的毯子,毯子上压着一个人,微闭着双眼,安详恬静,睫毛微微的颤抖,两手压着盖在身上的孔雀毛毯上,平稳的呼吸着夜间的空气。
四周是淡蓝的花丛,弥漫着浅浅的花香。其实,花香也是有颜色的,如果用心的观察,它们会出其不意的用红色代表激情,蓝色代表忧郁,粉红代表温馨与甜蜜展现在每一个关心它们的人面前。让那些即使鼻尖不能辨别香味的人,也感到大自然的多彩与变化。
花径中,穿着白色风衣的佐银月,手提着淡黄的灯笼,静静的站在风中,目光穿过石柱,遥望着天厅中安睡的人。
花在轻轻的舞动,心却若深渊中无力爬出的笨重。
相见难,不见难。
想见,不能不见,却又不能见。
抬头仰望天空,良久,才叹息一声。一声叹息!
转身,走了两步,衣襟摩擦花、叶,发出“沙沙”之声,在寂静的夜中,在寂静的心中,这就好像一颗重磅的炸弹,打破了一切的平衡。
梨菱出奇的警醒,似乎在梦里也知道错过了现在,便再也没有结果,猛然睁开如金星般的双眼,掀开毯子,光着脚丫,跑到石柱的旁边。
看这他那正缓步在花径中往回走的人影,站住了,呆呆的望着人。
他的背影还是那样的高大,只是步子虚浮而无力而颓丧,两脚承担着过多的重任,走得极其的艰难。
“佐银月。”轻轻的,淡淡的,极其微弱的,就好像与人耳语。
星光下,她脸色灰白、带着些许憔悴,她手扶着石柱,头贴着手背。风掠过她的身,激起一阵寒。
他停了下来。手不住的颤头,心中一震,忍不住地咳嗽。却不转身,不回望,亦也不说话。
两个人呆呆的站着,一个怔怔的看着背影,一个默默地看着黑色的土地,没有一句哪怕是寒暄的话,直至他手中的灯火全灭,直至天中的曙光微露,直至朝阳染红了大地。心中空空如野,仿佛空气中只有他两个人的位置。
然后,不速之客来了。是王婉。
穿过花径,走到佐银月的身边,凌厉的恨了梨菱一眼,也是转瞬即失的一眼。
用爽朗的声音,带着一点刺激的酸,扶着佐银月的背,说道:“银月?听仙儿说你在这儿站了一夜。你也知道你身体不好,不要这么任性。”
佐银月顺从的点了点头,没有甜蜜,没有开心,没有失望,没有悲伤,任凭王婉扶着,慢慢的往回走去。
人影渐消,梨菱才顺着石柱,滑落跌坐在地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支起沉重的头。
未及有任何愁思,肩上已分别落下了两个有力的手掌。
“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去做蠢女人做的事情。”木灵枢轻轻的揉着她的肩,缓解着她的疲劳,她的心酸。
“哪有?你看我连哭都没有哭!”梨菱低着头,支起的手臂挡不住她发红的眼眶,满是酸涩的眼。嘴角微微的翘起,淡淡的笑了笑,笑了心就会麻木了:“木灵枢,你还没死啊!”
“我还要借肩膀给你靠,怎么会死呢?蝶王谷的人已经帮我们把毒解掉了。”他低头望着她散乱的青丝,白皙的脖子,瘦削的肩,淡红的衣裙。
想抱住她,却又觉得不妥。
“你不是很会调侃我吗?现在怎么不说了。”话轻得都快让人误会说话的人快窒息了。
最终,木灵枢只坐在了她的旁边,单手扶着她的肩,深沉的盯着她脸,盯着她的眉睫:“想哭就哭吧!”他对以前那些女人,都是用的这一招。可今天,他实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合适!
“可是,我不能哭,是吧!”顿了顿,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平静的呼吸着,任由泪水一滴一滴打落在衣裙之上。
转过头,空洞的望着木灵枢:“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可是,可是”
“可是你还是希望能和他相识,是不是?不管他现在如何对你。你都无怨无悔是不是?”
梨菱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木灵枢,这里就是蝶王谷吗?”她站了起来,推开了他的手,挪着有些缥缈的步子:“这里很漂亮,这里又有很好的人照顾他。其实,我只是想,一直只是想看看他。看着她好好的,就好了。”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要把所有的悲怨都吞进肚子里一样。
“你就准备这样放弃。历经了千辛万苦,就这样放弃。”木灵枢不能相信这个事实。走上前去,钳制住梨菱的肩:“你不是这样的女子。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呢?不可能!”
“我只是觉得头有些晕你不觉得我身上的香味越来越重了吗?我想我真的应该去找令狐家的人了。反正看到了佐银月,我也安心了。”似乎是因为站了几个时辰,体力有些不支,又受了极大的打击,没有发泄出来,眼前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幻影。
木灵枢在她面前,越飘越远:“木灵枢,你要去什么地方?”抬起手,触摸他的脸。手上有了真实感,才安下心来。
“我?我哪儿也没有去?我就在你面前。你,你怎么了?”木灵枢一手抓住她的肩,一手抓住了她的手,担忧冲心尖。左手一放,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抬起她的手臂,那条紫色的生命线已经快走进顶端。
倒吸一口凉气。
将她横抱而起。
不知道为什么,怒气陡然而升,抱着她,经过花间小径,经过回廊,冲到了佐银月的房门之外,却被门外的侍卫挡住了。
那两个人用剑架了一个十字,冷冷的盯着木灵枢,一点也没有待客之道:“对不起,现在佐谷主正在休息。”
“佐谷主?”木灵枢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佐银月,你好大的本事。做不了渌水堂堂主,自然有这蝶王谷谷主的位置等着你。离开了一个女人,自然有下一个女人痴心痴情的盼着你。”
出其不意的两腿,侍卫无声而倒下。一脚踢开大门,佐银月正和王婉相对而坐。
“你出去!”木灵枢抱着半昏迷的梨菱,走到王婉身边大吼一声。
王婉白了他一眼,仍坐着,又看看梨菱,不屑的说道:“苦肉计?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出去。”
“凭什么?”木灵枢大笑两声,转而对着佐银月道:“佐堂主,你说这是苦肉计?”
佐银月仍旧无话而说。皱紧了眉,心不断的挣扎,定定的看着梨菱,却又没有办法走出那一步。
“佐银月,你答应过我的。”王婉知道他又在动摇,直盯着他,恨恨得大声说道。
“佐银月,难道你和梨菱姑娘,就没有过誓言吗?你知不知道她为你受了多少苦,多少罪?”木灵枢不相让,逼迫着他。
“木帮主,你难道不知道,那天在临济城是谁设计陷害了银月吗?就是你抱在怀里的人。她先迷惑了银月,又将银月置之死地,看着银月差点被杀!你还好意思在这儿狡辩。”顿了顿:“要不是我当时在银月身边,银月早就遭了她的道了。你知道吗?银月现在武功全失,连走路,拿重物都极其困难。这都是这女人害的。”王婉轰的站了起来,和木灵枢对峙不下。
木灵枢却不看她,只淡淡的问了佐银月一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
“你!”木灵枢大笑一声,踢开桌子,大吼道:“左银月,你还是男人吗?你知道她被慕容轩抓住过后受了多少苦吗?你知道她为了逃出来,练功走火入魔,然后又被追杀所受的罪吗?你知道她想到临济去找你,不敢白天正大光明的走在大路上,只敢在夜里在树林里赶路,身体本来就不好又三餐不饱的痛吗?你还知道她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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