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瀛震惊的呆在大街上,半晌忘记将她那只抬起的脚给放下来,保持着金鸡独立的白痴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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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长鸣的时候,她还在街头,虽然了解到了自己如此怪异态度的理由,可是她还是不想回去面对那个人。
她还是拥有一种十分想把那人给打一顿的冲动!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街头的长鸣声里听到了悲泣的表白。
来自于坟头边上的哭号夹杂在表白的声音里,格外的古怪,可是巫瀛却非常清楚那个哭泣的人是谁,那个表白的人是谁。
少女的感情在还没有来得及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凋零,就像是还没来得及盛开就已经被人采摘而去的花朵,无论再漂亮,都什么都不存在了。
忽然之间,她也因为那表表的声音而难过了起来,脚下的步子却在这个时候转过一个弯儿,朝着墓地的方向走过去了。
却意外的看到了那个让自己十分想打的家伙。
意外的看到了他蹭着眼睛,和望着手指发呆的样子。
后悔了?
她猜想着,却也还是走上前去。未料他过于专注于自己的指尖,根本没有察觉身旁的变化,甚至那哭泣的少女都慢吞吞的离去,这家伙居然才白痴一样的抬起头来,傻愣愣的。
“谁?”
“我。”
跟接头暗号似的,两人面对面却如此问答。
继而一阵沉默。
“后悔了?”
良久,她问,
“没有。”
又一阵沉默,换他,
“只是觉得死的不应该是他。”
佛缘诚实回答。
换来的是对面那人皱紧的眉头,已经恼怒的眼。
巫瀛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人之间的思维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式,他的行为在自己眼里怎么看怎么怪异,可在他心底,却完全是理所当然的。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甚至隐隐觉得这不是自己第一次遇见这种问题,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甚至不是第一次因为这种人而将之当做自己的责任
甚至为之心动!
见鬼了!
这是什么理由?!
陡然觉得自己肯定是脑袋坏掉了的女人眉头越皱越紧
却忽然听到一句让她觉得是天外飞过来的话:
“你喜欢我吗?”
发出声音的人带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人,认真的试图从这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然而那个被看的人却犹若吞下了一个巨大馒头一般噎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巫瀛实在是不得不噎住了,这算是什么样的对话?
据她所知,前一刻他们还是在讲着那个少年的事情的吧,这会儿怎么的忽然就变成这种话题了?
于是她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似乎似乎是在她的感觉了,从来没有人如此的说过,所以觉得太奇怪了?
巫瀛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也试图从那张面孔里看出些什么,然而:
“不知道你自己发现过没有,”
那人继续说,
“你和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不一样。对于她们所在乎的清白贞洁一类的东西似乎根本没有所觉,所以与我亲热,对你来说不过是一种近乎本能一样的东西。从前我没感觉,但是现在我想听到你的话,直接明了的话,也省得以后有什么,我连质问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得含含糊糊的!”
“所以,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从来极少说话的人忽然之间长篇大论的说上了这么一堆是个什么概念?
巫瀛不知道别人如何,她只是益发的瞪大了眼睛,犹若看着不知名的怪兽一般瞪着眼前的男子。
人还是那个人,没错啊!
瞪了半晌,她也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是这话——
怎么听起来一股子怨气?!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这会儿他们不是在说着他的错误做法所造成的影响吗?
自己脑袋里面一个接连一个的问句让她越来越迷糊,居然开始觉得眩晕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如此晕着晕着,巫瀛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过去?过去?!你是说,我们之间过去也是现在这种关系?!”
太震惊,以至于话尾的那个音居然有些拔得太高而有些破碎。
话已至此,过去的事情自然是不好再继续什么都不说,佛缘于是也就十分冷静的点了点头,甚至也不避讳她的身份直接的告诉她:
“你来自于一个与现在我们所处的不一样的族群,叫做巫马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女性氏族制的族群。在你们族里女人的权利和能力比男人强,虽然不完全一致不过勉强来形容的话,应该说你们那边和这边的世界是个截然相反的地方。所以对于男女之事多是信奉合则聚,不合则散的念头。”
“你我之间属于合则聚的关系,然而在我之前你还有个不合则散的家伙,而他并不想要不合而散,所以才有了我被关起来,以及你的失意,乃至于我的,受辱!”
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方,佛缘面色沉了沉,却也不避免的说出最后那两个字。
唐枭,唐枭,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
不是只有你会!
佛缘说的多,似乎是把以前从来没说过的话都给一次性的说了个干脆,根本不管巫瀛到底能不能够承受。
而巫瀛,则全然白痴了一般的瞪着他,听着自己耳朵里传过来的声音,却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另一个地方一样。
自己是巫马族人?
女性氏族制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合则散,不合则散的,又是个什么人,居然心狠手辣的
一直觉得自己失忆也没什么,还不照样过的女人这会儿终于的混乱慌张了起来。
但是对面那个说话的人却根本不想给她混乱和慌张的时间,
“虽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道,但既然已经绑在了一起,也就别无选择了。我不以为还能有女人能够接受我的身体状况,至于你似乎挺满足,所以在一起?”
受了太大刺激的女人,此刻被人说得傻乎乎点了点头,把自己给卖了也全然不知。
因为这人根本没提到那个所谓的不合则散和她之间的馈赠品,而这人的身体也的确是,除了自己恐怕不会再有女人能够接受得了,所以她也就理所当然的觉得点个头没什么。
得到肯定回答的人似乎挺愉快,主动伸手将那还处于半空白状态的人给拽了起来,两人离开了墓地。
事后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的女人盯着自己大床上那白色的帘帐顶,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侧过身体想再和男人说一下,却忽然看到那张依靠在自己身旁合目睡得安祥的脸平静得,让人不愿打扰。
于是她又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自己什么也没丢反倒还白捡了个大活人,其实也没啥不好!
事情于是就如此过去了。
【079】 一路向北
一路向北而去,唐枭由秦武与王效领着路,一直向北。
其实除了在客栈停留过一些时日之外,秦武和王效也根本不晓得巫瀛他们去了哪里,所以这番被唐枭劫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所幸的是王效这家伙虽然好色也没得别的什么用处,但是那张嘴巴却还是有些用的。
一行四人外加一个小娃娃,就凭借着王效的那张嘴一路走一路问,居然还真给他找到了那个巫瀛他们跟过的小商队,不过他们也并不清楚大家分开之后那一男一女去了哪里,但是如此的结果也已经比起唐枭找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有的来得好。
秦武驾着马车,在两旁的林荫道上飞驰而过,留下一路的尘土飞扬。
“我说呸呸妈/的!”
一旁的树林里蹿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张嘴就预备说话,却未料那飞扬的尘土半点儿也不客气的进了他的嘴,让这汉子连着呸呸了好几声,这才总算是把嘴里的那些个沙子给吐出来,接连着便骂出了一句。
“呵呵,老八啊,你就这急性子,看我们多好,等土都过了才出来。”
看那汉子吃苦,一旁的林子响起数声笑声,而一个头戴毡帽做书生打扮的男子从一旁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出言取笑。
“哼!”
那汉子吃了亏,也不好说什么,别人说的实话,你总不能让人给吞下去,但是心里头不痛快,自然不可能还好言好语:
“他/妈/的,这趟你这家伙接的什么鬼活!一路就是跑跑跑的,连个歇脚的位置都没见有的!”
“呵呵,咱们做跟踪这一行的,哪次不是追着目标跑?我说老八啊,你这不对啊,胡扯什么理由呢这是!”
一旁笑呵呵听着两人对话的另一人开了口,那被唤作老八的汉子顿了顿,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发现自个儿无话可说,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却听得那刚说话的人:
“大哥,老八虽然说得乱,不过这次这个单子实在是有些奇怪啊!你说这目标一只窝在车里不出来咱们见不到人已经比较不对劲儿了,这买主也不跟咱们见面”
“老四你说的我也想过,可是咱们单子都接了,反正只是跟人报下目标的所处位置又不需要动手,应该没什么。”
被称作老大的毡帽男子沉吟了下,最终如是说。
老实说他也觉得这次的单子不简单,但是干他们这一行的,只是察觉危险就不干了,那还不如回家种田的好。
于是,
“老四你传话下去,让跟着的兄弟们都小心些,别着了”人的道。
男子话音未落,从方才那飞驰而过的马车的方向一道快速移动的身影犹若被人追杀一般跌跌撞撞的朝着他们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在不住的叫着什么。
“是老三!”
五大三粗的汉子说,
毡帽下的人在看到那狂奔的人影时眉头便已经皱了起来,他有了一股极不好的预感。
等到那人跑进了,他们这才清楚的听到了他到底在叫着些什么,那人在说‘快跑!快跑!’
余下的几人,虽然不知道那人是遇到了什么,可是一挺清楚这话,便一同转了身,拔腿就跑。
根本不需要那个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指挥。
一行人,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进入了一个热闹的城镇,众人才终于缓下劲儿来,他们在一家酒楼包下了一间客房,几人坐定,便见着窗户外头一道身影快速的窜了进来。
来人刚窜进来,脚步都还没有停稳便听着好几声“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儿”之类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的。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便听到一声,
“静一下,让老三喘口气,老三,你慢慢说,这么回事?老五老九老十人呢?”
毡帽男人这会儿还是毡帽在头,说,问。
“死了!”
那被称作老三的男人这才终于站起身来,一脸的惊恐,本是黝黑的脸上红白交错,是人的血和惊吓过后的惨白。
他的声音在包间里引发了一场轰动,已经有人抄家伙预备去干人了。
“都冷静一点!”
那毡帽男人吼了一声,全场安静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那个红白交错的人的脸上,
“我们根本没靠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因为忽然尿急到一旁停了停,再回过头预备追上去的时候就见着老五他们一个个在道上摇摇晃晃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理我最近的老九身边,然后他喷了我一脸血,然后就没气儿了!”
说着话,男子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还在喘着气,却忽然整个人一僵,刹那瞪大了眼睛,张嘴,喷血,就这么在众人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老三!”
“老三!”
“老三!”
一声声惊呼也没有挽回男人的性命,整个包间里一片死寂的沉默,众人这才终于意识到他们这次跟踪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无限的惊恐在众人的眼睛里流转,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忐忑之后下意识的停留在那个带毡帽的男人脸上。
却忽然看到了男人面上滴落的血珠
酒家的老板在楼下,奇怪的听小二说楼上那个包间里半个时辰了都没人叫菜叫酒的时候还满身的不痛快,你说你来酒家不喝酒吃菜你来干嘛?
满心不痛快的老板臭着张脸让小二上楼去催催,却得到了一声冲天破地的尖叫。
包间里全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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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姑娘,你说主子刚才怎么放过了一个家伙?我看这几天这些人鬼鬼祟祟跟着咱们应该都杀了才是啊?”
坐在马车前头的王效虽然被做了阶下囚而不得不成为某人的仆人,但是到底也还是见过些世面的,在一开始几天的忐忑惊恐过去之后,也就开始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