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冲进来一些拿着火把的士兵,是发现屋内暗了之后赶过来的,拿了刀就往慕容夭夭身上砍,却伤不了她分毫。慕容夭夭用手抓住砍向他的臂膀,顷刻那人便全身燃起了火。那些身上着了火的士兵纷纷向外涌,企图让雨水浇灭身上火焰。叶桐雨也跟了出去,却发现那火焰一沾水,燃得更旺了。“啊!啊”疼痛让他们开始鬼哭狼嚎,不消片刻便陆续倒了地。
“我要让你们也知道我死亡时的痛苦!哈哈。”她狞笑道。
“够了!你知道你慕容家三十口人性命无辜,那这些人何尝不是无辜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没有参与当年的屠杀,你杀了那八个无辜的人,又伤了这么多人,你口口声声说忻家人冷血,你自己不是吗?”叶桐雨冲她喊道。
“我早已心如死灰,他人死活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我要复仇,我要杀了那负心人!”她声音凄厉。
叶桐雨一把抓起她的手:“你口口声声说他不爱你,那你跟我去个地方,看看他是不是心里没有你!”我要带她去那片夹竹桃林,看看忻华为她立的碑。身后一行人也跟了上来。
大雨打落了很多的夹竹桃花,落在地上,被众人踩过,化为泥泞。爱情若没有两个人的悉心照料,最终也只能回归尘土吧。天色很黑,借着一道道闪电的光,她看清了墓碑上的字,还有墓碑后坟墓上的青苔。她纹丝不动地站在她的墓碑前,雨丝打不湿她的发,纷纷穿透她的身体落在地上。
盛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夭夭,我说过我要娶你的。那日,我以为你不会跟随我跳下火海,你爱我至此,我对你的爱也分毫不假。”忻华走到她身后深情道。
“慕容姑娘,我忻家对不住你慕容家。但我儿子真心爱你,那日你死去,他两日两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为你修了这座坟,还移植了这些夹竹桃树。华儿说你出生的时候伴着桃花开,长眠之所也要有桃花为你开放。我知我罪孽深重,你杀了我,也算报了仇了。”忻崖一副淡然模样。
“你说得没错。”慕容夭夭闪现在忻崖身前,“噗”的一声,指甲陷进了他的胸膛。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但看清之后,她并未伤他心脏。
“八年前,还是个乱世,凤国的疆域还没有现在这般大。我知道军队四处征战,若有锐利的好武器必是如虎添翼。恰巧我慕容家铸剑的本事名扬天下,不止你,甚至还有其他国家的人物也来向我家讨过秘籍。但,他们怕若是强抢,便会立刻引起同凤国的战争,也就没什么行动。倒是我自己的国家,得不到我家宝物,就将我家满门杀害,呵呵,说来也是可笑。你可知道,百姓都是厌倦了战争的,爹爹也不希望交出秘籍,带来更多的战争杀戮。现下,凤国已并了三国,百姓在凤朝阳统治下倒是过得安稳。恨只恨我生缝乱世。现下,我仇也报了,了了愿,是该走了。”抽回手,她向后退了几步。
对上忻华:“我还是没有办法向你下手。他们说得对,我杀了那么多人,却不直接找你报仇,的确是我不舍。”
忻华一手抱住她:“是我自私,一开始带着目的接近你。夭夭,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他的嘴角渗出血来。
慕容夭夭低头,看到忻华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不!阿华!”
“华儿!”忻崖冲上去抱住倒下来的忻华:“她已原谅你,你为何不能放过自己!”
“爹,我欠她的太多了。我听说自杀的人是不能再转世投胎的,这样,我便能永远地陪着夭夭,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我死后,您要把我葬在她的身旁。爹,恕儿子不能尽孝了。”在所有人的凝神注视中,忻崖抱着忻华的尸身痛哭流涕。
忻华死了,眼角挂着泪,脸上是满足的表情。叶桐雨看着那眼泪,这必是有情的泪了吧。集中意念,忻华的眼泪浮在她的掌上,通透明亮。她拿出泪珠,眼泪穿过珠壁渗透进去。
他们在忻府逗留了两日。这两日,忻崖苍老了很多。他说,他这一生造孽太多,老天才收走了他的儿子。往后,他会把官辞了,回老家养老,乐善布施,希望能积些阴德,上天就会可怜他,让他的儿子和儿媳能转世。临别时,他们去夹竹桃林深处看了一眼。那一日天气很好,桃花开得很盛,阳光照耀下远远望去像一片延绵的红色云霞。那里静静的卧着两座坟,隐约听到传来悠扬的歌声,还有洞箫声轻轻和着。
叶桐雨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与凤栖梧还会与这二人相遇,将他们的命运逆转。
012找到季夏
回了客栈,凤栖梧就把颛臾扶疏叫了过来。
“扶疏,我得到消息,近日我们的新邻居霓国向我们讨一处地,说那本是他们的领土,希望我们君主能早日归还。而这处地原先是属于靖国的,三年前凤国才刚刚并了靖国,可能关于领域的问题没有处理得很好,所以边疆那近日时不时地会发生些暴乱什么的。我想派你去那边处理这件事。”凤栖梧端着杯茶,拿盖子轻轻拨了拨浮在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
“我明白了。明日便动身。”颛臾扶疏也是十分淡然。
看来凤栖梧的身份地位比颛臾扶疏还高,颛臾扶疏为从一品将军,那凤栖梧是正一品太师、太傅还是掌銮仪卫事大臣什么的?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正一品的官员,那么说就是皇室贵族了,但颛臾扶疏说过他跟凤朝阳没有关系,那他到底是谁?或许,颛臾扶疏在骗叶桐雨,凤栖梧根本就是与凤朝阳关系至亲的。
“我想跟扶疏一起去,再不听话,灭了他们。我听闻霓国君主一向好征战,国土不大野心不小,一直妄想着吞并周边国家。五年前他们也跟靖国要过那块地,因那块地贯穿了各国商业往来的道路,又是块训练军队,沿途埋伏,打劫开黑店的风水宝地,靖国国君到底没有同意。区区一个霓国还整天对这块地垂涎三尺,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真实写照啊。”叶知秋说完,还做了个非常嫌弃的表情。
“不能灭,君主的野心不能以牺牲百姓来满足,没人希望发生战争。最好是能想出其他办法。”叶桐雨对他说。
叶桐雨又看了一眼凤栖梧:“既然知秋都去了,那便让琴川也去吧。一路有个心细的女孩子照应,我便放心得多了。”
“那就随你说的做吧。”凤栖梧淡淡出声。
“是,主子。”琴川虽应下了,却十分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
那天夜晚,叶桐雨听到了那日的熟悉的横笛声。这次,不是思念,仿佛在轻声诉说着告别。
一早,颛臾扶疏带着叶知秋和琴川出发了。“我们接下来往何处去?”叶桐雨向凤栖梧问道。“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她一阵鸡皮疙瘩。“那,黄泉路去不去?”
“去。我失去过你一次,这次,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他答得斩钉截铁。
这个答案让叶桐雨有些意外,她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她看着他的眼睛,罢了,她都是死过的人了,姑且信这一次吧。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总是觉得熟悉,对他并不排斥,她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出了凤城,又驾着马车赶了两天的路,他俩决定改走水路。凤栖梧说,他想去凤国的水乡看看。叶桐雨问他:“那边可有什么对你而言很是重要的东西?”
他摸了摸她的发,浅浅笑道:“我没有去过凤国的水乡,但我从小是跟着母亲在水边长大的。”提到母亲,他脸上的笑隐淡下去,浮上一抹淡淡的悲伤。她牵了牵他的衣角:“那我们就去寻找你年幼时美好的回忆。”
客船开到一处生长着丛丛芦苇的地方,风吹着苇叶,长长的叶子轻轻摇晃,像极了碧绿的缎带,有几只乌篷船来往穿梭划过。
“我喜欢这个地方。”“那我们便再此处停留几日吧。”下了船,凤栖梧跟客船的主人买下了一只乌篷船,带着她,桨划开水面,悠悠橹声,层层碧波,风柔柔吹着她的帷帽,阳光下点点碎金。“你划船的技艺也是不错的。”叶桐雨赞叹道。
“年少时跟母亲学的,母亲本是水乡人士。”
进入芦苇塘深处,原来此处别有洞天,远远望见前方是个村子,坐落着很多木质房子。闻见一个熟悉的旋律,是那日颛臾扶疏吹奏给叶桐雨听的那首,与他的感觉很像,但不是他的玉笛的音色。“凤栖梧,你听到声音了吗,我们去看看。”
穿过丛丛芦苇,长长的木台伸出来,边上的木桩拴着些小船。有个穿着蓝底白花的女孩坐在这个简易的码头上,身形瘦瘦小小,雪白的小腿浸在绿莹莹的水中,周边飘荡着几只苇叶做的小船。女孩梳着一个垂挂髻,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双手拿着一片苇叶凑在唇边,吹着那首旋律。
凤栖梧把船靠在码头边,叶桐雨上了岸,他又将船细细拴好。“你好,我们路过此地,看这里风光甚美,想逗留几日。不知小姑娘你能否行个方便带我们去寻个住处?”叶桐雨蹲下身来向她柔声询问,发现她眉宇间倒是和颛臾扶疏有五分相似。
她放下了苇叶:“这位姐姐,我们这没有客栈。我家倒是有一间空余房间,但我爹娘似乎不太”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头越垂越低。将手中苇叶两端分别折起,然后将一端浅浅撕开,等分成三份,将边上的两份扣在一起,另一端重复做法,折成了一只小船,放入水中。
“无碍,我们会付钱。”凤栖梧淡淡说道。好吧,一间空房,无碍,反正她只是个孤魂野鬼,孤男寡鬼独处一室能生出什么事。
她抬起通红的脸:“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那,哥哥姐姐跟我走吧。”她用手一撑木板,站了起来,拎起一旁的黑色布鞋,赤着双足走在前面,为他俩带路。细细地看,她的小腿上竟有快消退的淤青。
“你叫什么名字?”叶桐雨尽量用显得亲切些的语调同她说话。“我叫莫绾绾,是现在的爹娘为我取得名字。”现在的爹娘?
“那你亲生的爹娘呢?”
“在我八岁的时候他们就死了,哥哥也被抓走了。”她停止了脚步,顿时哭泣出声。
那么她极有可能是颛臾扶疏提到过的妹妹,那她应该对八岁时的事情有深刻印象。叶桐雨轻轻抱住她:“绾绾别哭,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之前的名字是什么,我认识一个哥哥,他也会你刚才吹的曲子。”
她惊喜地抬起头,脸上泪痕纵横:“真的吗,姐姐,你认识扶疏哥哥吗,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哥哥当时留给我了一块白玉,和他的笛子是一种材质的,是爹娘在他十岁生日的时候送他的礼物,我把玉佩放在家里了。哦,我真正的名字是,颛臾季夏。爹娘每天让我干粗活,干完才准我做自己的事,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我。说我只会给他们添麻烦,耗着家里的粮食。”
叶桐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颛臾扶疏,我找到了你的妹妹。你走了那么多国家,却唯独忘了凤国。以后,你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013有了身孕
她抬手向前一指:“这便是我家了。”季夏现在的住处离码头不远,是间漂亮的竹楼。
他俩随她进了屋,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死丫头,疯这么晚才回来,还不快去做饭!”一个女人从堂内走出来,看到了我们,又说道:“哟,我们养你一个闲人还不辛苦吗,还带两个人回来,没听说过你还有亲戚呀。你的爹娘不是死了吗,哥哥也被抓去服役了,怕是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吧。”
“没有,哥哥才不会死!”季夏双目通红,大声说道。
“你还有没有规矩了,我们辛苦养你八年,你就是这样来报答养育之恩的?”那女人双手叉腰,厉声喝道。
季夏低下了头:“对不起,我马上去烧饭。娘,你可不可以把那件空房收拾给这两位哥哥姐姐?”
那女人用打量的眼光将他俩上下扫了一遍,凤栖梧站上前,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是我夫妇叨扰了,这算是一点小小心意。”他这句“是我夫妇叨扰了”倒是让叶桐雨心生暖暖的感觉。
那女人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是贵客来了,这怎么能算叨扰呢。绾绾,快去做饭,你爹今天捉了好些鲫鱼,挑一条新鲜的来好生招待这两位贵客。”“是。”几下看了他俩一眼,朝他们笑了笑,就转身去做饭了。
“我有一事同夫人商量。”叶桐雨对那女人说。“您有事尽管说,嘿嘿。”
“我们是绾绾哥哥的朋友,她不是您的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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