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见康熙淡薄亵衣,恐受了风寒,连忙提了褂子披在康熙身上。
“魏珠啊,这保成走了有几个时辰了?”康熙话语间,多了几分思念。
“回皇上,大概有二三个时辰了,如果奴才估计不错的话,大概明日晌午到达衡州”;这衡州离京城总要有段距离的,若是日夜兼程或许清晨方能赶到,只是太子年幼,路上总是要耽搁的。
闻言,康熙喟叹,便让魏珠退了下去。
今夜,康熙异常的烦躁,安静不下,心中记挂胤礽,不知现在如何?用过膳了没有?没有劳累?有没困乏?种种种种,压的康熙连奏章都看不下去。
魏珠出了门,就准备去后房,将东西规整好,可刚走出门口不过百步,便见纳兰明珠而来。
“大人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原来是魏公公啊”明珠笑着,一长微胖的脸上,挂满了褶子,魏珠听了话,也是挑唇一笑道:“大人不知可是要见皇上?”
明珠闻言,干笑几声,便道:“烦请魏公公通禀”
“大人请稍后片刻”说罢,魏珠又折回了行宫,先是轻轻推门而入,见康熙坐在桌前,像是生气的模样,于是小声道:“皇上,明珠大学士求见”
康熙睁开双眼,丢下奏折道:“让他进来吧”
“嗻”
明珠得了应允,便撩袍而入,漆黑色的靴子上,有了些许泥巴。
“臣叩见皇上,皇上圣安”明珠垂首请安,康熙此刻不愿意计较什么君臣之仪,便挥手道:“何事说吧”
明珠深夜前来,必不会只为了请安而已!
听罢,明珠垂首道:“皇上,衡州此战事在必行,虽吴三桂已死,可吴世藩也非等闲,昨日,臣认为皇上派太子前往,实属不妥,于是,臣今夜前来,是希望皇上能以大局为重,勿要懈怠了国事”
康熙听着,手上用力将一本奏折捏的卷曲,脸色怒气显露,但仍未发作,待明珠语毕,才道:“明珠是认为,朕该前往衡州?”
“臣认为,是的,衡阳乃叛军国都,现下虽已迁移,可应天府必还有重兵把守,此战在即,恐怕太子年幼,未必能有决断”明珠侃侃而谈,虽是一副恭谦模样,但却无法掩盖对胤礽的信任程度。
康熙虽听不得胤礽的不是,但碍于明珠对国家一片赤心,于是将火气压了下去,随口道:“既然如此,为何昨日不请奏?”
“这个。。。这个。。。。。。”明珠犯了难,昨天他一心想反对,可纳兰容若却夹在其中,这个儿子虽不招自己待见,可碍于纳兰容若的娘亲,自己也不好当面辩驳,但最为重要的,就是康熙那日的身子,当真不便出行。
康熙见明珠吃了干瘪,在原地不语,脸色疑难,康熙鄙夷而笑,道:“去吧,夜深了,待明日清晨,出发衡州”
闻言,明珠吐了口气,尴尬一时缓解,出口道:“皇上圣明,臣告退”
明珠走后,康熙左右晃了下脑袋,只听嘎嘣嘎嘣的声音。
月挂柳梢头,康熙位于屋内,望着半空月牙,笑了。。。。。。。
翌日晌午,衡州郴道
“大将军,这都晌午了,太子为何还没到”参将四下张望,按照三百里加急所描述,太子乃此路到达衡州。
“尔等候着便是”此人声音冰冷,一身戎装更凸显大清男儿英气,只是右脸颊上,那深深的疤痕,略显狰狞,此人便是“彰泰”
“将军,您看前面”参将说着,众人转移目标,只见一队人马朝这边飞奔而来,马蹄经过之处,扬起飞沙、黄烟弥漫。
彰泰向远处眺望,纳兰容若他是见过的,自然不稀罕,只是他没见过太子,相传,太子虽年幼,却聪慧,诸多大臣对太子都是赞不绝口。
那白衣?彰泰一惊,那抹小小身影,位于马背之上,高喝“驾”,声音略显稚嫩,可却听的出那势气。
“太子殿下,已经到了衡州,前面那人便是彰泰”纳兰容若位于胤礽身后,喊道。
胤礽歪脖听了几句,也不搭理,飞尘弄的自己半眯起眼睛,一路狂奔过去。
“吁。。。。。。。。。。。。”胤礽勒住缰绳,刚欲下马,便见身边一人,伸出双手似要抱自己下来。
纳兰容若,你也太小看本太子了,胤礽摇了摇头,便从另一个方向跳了下去,稳稳落地,收起马鞭,走到彰泰面前。
“臣等参见太子”彰泰与参将屈膝而跪,胤礽嘴角挑起弧度,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小小的手托住彰泰,道:“大将军劳苦功高,此番大战,还要多多仰仗将军,将军就不必如此客气”
彰泰一听,甚是惊奇,被抚慰内心之际,又是对胤礽充满了好奇。
这招抚慰人心,乃官场屡见不鲜的招数,胤礽之所这样,也是不希望让别人看轻了自己,不过想法总是背道而驰。
进了军营,一切都是大将军主宰,太子无建功,又没有差事在身,自然来了也是白来,夜里,胤礽用过膳后,一个人在军营四下逛着。
至于纳兰容若,胤礽吩咐留下歇着,一路上容若都没怎么歇着。
军营的膳食,自然比不过宫里,用膳间,胤礽见众官兵都好奇的盯住自己,大概是想瞧瞧,军营的伙食自己能不能用惯。
想到这,胤礽苦笑,小小的身影走在军营中,自然不太起眼,许多看到是胤礽的,也都是垂首请安,便不再理会。
“你说这叫什么事?咱们这拼死拼活的,结果呢?竟然派个奶娃娃来了?”帐内一声牢骚,惹的胤礽竖起耳朵,当听清楚谈话时,胤礽不自觉攥紧拳头。
“你说可不是,照我看,皇上定以为能大胜,所以也不会在乎这战事如何”
“哎哎哎,我说你们两个牢骚发够了,就去换岗,别在这着跟娘们是的乱嚼舌根,小心被太子听到,卡擦”说罢,帐内的官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于是引发帐内三人哈哈大笑。
胤礽气的好似青筋暴起,于是转身便走,可刚转过身,便撞到一堵肉墙上,胤礽停留片刻,只闻见那人身上清香的皂荚味。
“你应该留在帐内歇着的”胤礽语气不善,在外边吃了干瘪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人,都不听自己的话了,难道年幼当真无力度可言?
“有些话太子可以置之不理”纳兰容若轻声道。
闻言,胤礽也说不出什么滋味,于是道:“不关你的事”说罢,胤礽便怒气匆匆的走了,纳兰容若站在原地,看着胤礽的背影笑了,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倔强。
翌日,战鼓声声。。。。。。
“今日,是我们与叛军最后的交锋,势必要夺下衡州,众将士有没有决心?”彰泰大声高喝,脖子上青筋凸显。
然而,众将士听了彰泰的话,更是士气大增,齐喊道:“势必夺下衡州、势必夺下衡州”
“出发”说罢,彰泰跃身上马,这就是大清国的男儿,刀马戎装。
临行,彰泰勒住缰绳,回身探望,冲胤礽露齿一笑,于是胤礽点头示意,彰泰才调转马头带领大队军队,浩浩汤汤而去。
胤礽见大队人马出了军营,回身对纳兰说道:“师傅,带胤礽去个地方”
闻言,纳兰道:“什么地方?”
说罢,胤礽鄙夷一笑道:“一个能看到交战的地方”
这个问题,似乎不难,纳兰容若先是吩咐自己带来的人马,去查看周遭地形,待查明情况后,才带着胤礽出发,不过仍然留下几人在军营之中。
胤礽到达南面山坡时,两军早已交战,只听各种兵器碰撞之声,又带有凄惨的叫声,胤礽隐藏在树林当中,看着山下的战况。
按照现在的局势看来,大清胜利是必然的,可叛军之中,也都未必乃酒囊饭袋,只见他们挥舞刀枪剑戟,奋力厮杀,纵然是要失败,也都拼劲全力,大有鱼死网破之意。
胤礽看了许久,见大清军队中,不少将士也纷纷倒下,心中气愤不已,回身对纳兰容若说道:“纳兰师傅,将我的弓箭取来”
闻言,纳兰容若笑而不语,看来小家伙终于忍不住了,起初就看的出,胤礽有此意,只是不知为何矜持到现在,或许,是为了昨夜那几人的谈话。
纳兰容若将弓箭递给胤礽,接过弓箭后,胤礽从箭囊中,拔出一支箭,用尽全力拉开弓箭,在准备放箭时,胤礽闭上眼睛,内心祈祷,希望自己的力气够用。
笃定勇气后,胤礽睁开眼,瞄准一叛军士兵,作势准备发射,可刚要放手,只见背后伸过一只大手,握紧预备放箭的手。
是皇阿玛?胤礽记得这个香味,那是檀香特有的味道。
“别分心,瞄准敌人,皇阿玛帮你拉弓”康熙语气温柔,吐出的气息,打在胤礽的右耳上,竟让胤礽不自在起来。
康熙半蹲,握住胤礽左手,拉开弓箭瞄准敌人,待瞄准后,手劲一松箭身飞出,准确无误的射入敌人胸腔。
敌人倒下,康熙与胤礽继续维持这个姿势,康熙将胤礽圈在怀中,盯着胤礽的后脑,心道:保成好像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预告,四爷要出来抢戏份了,四爷表示,老子沉溺太久了,不然康熙老爹把我的太子哥哥抢走了,那是属于我的菊花,我的,只属于四爷我的菊花!恩,好的,就是这样
19、19章 互动之始
19、19章 互动之始 。。。
衡州一战告捷,胡国柱与马宝二人,在战后率领剩余官兵逃走,随后,彰泰率领军队回到军营。
“太子殿下在何处?”
参将闻言,才四处张望,可寻找片刻也未见胤礽的身影,随即问道身边留守军营的清兵道:“太子何处?”
“太子殿下出了军营”清兵是亲眼见到纳兰容若带着太子出的军营。
“混账”彰泰大怒,太子若是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也很怕吃不了兜着走。
众官兵见彰泰大怒,半膝下跪双全抱起,沉默不语。
“彰大将军为何动怒啊?”康熙从营口进来时,就听见彰泰的怒声,心知是为了胤礽,恐胤礽出了事,迁怒与他。
康熙语气威严,可又好似戏笑一般。
“皇上?”彰泰大惊,惊慌之余连忙跪下道:“莫将不知皇上到来,未能迎驾请皇上恕罪”
“彰泰你今日功不可没,何罪之有?起来起来”康熙笑着,一面赞赏彰泰,一面牵着胤礽的手进了营长。
参将在康熙进了营帐时,瞧了眼彰泰,大有迷惑康熙为何前来之意。
“彰泰啊,今日之战众将士辛苦了,弄些好酒好菜犒劳犒劳众将士”康熙坐到上座,一身藏青色褂子,并未有损威严。
“皇上,臣有罪请皇上责罚”彰泰突然跪倒在地请罪。
“有罪?你到是说说,罪在何处?”桌下,康熙拍了拍胤礽的手,胤礽领略,又反握住康熙的手。
“皇上,臣保护太子不利,让太子独自出了军营,实属大罪”彰泰一身戎装跪与地上,垂首而言。
话到此处,康熙将胤礽带到身前道:“朕的这个儿子虽年幼,可心性要强。。。。”
康熙本想同彰泰讲胤礽在山上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却被胤礽阻止了,康熙并不知道军营中自己被人称为“奶娃娃”。
“如今太子无事,彰泰也无需自责,起来吧”康熙说罢,彰泰起身赶忙让人替康熙操持晚膳事宜。
夜里,犒赏大军,众人举杯同庆,康熙见胤礽嘟着小脸,很不高兴的模样,随后便以乏了,回到了帐中歇着。
“保成可是不悦?”康熙擦了手,坐到榻上拉过胤礽寻问。
闻言,胤礽摇头否定,可看的出来,胤礽确实不快,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保成可是为了那些闲言碎语而恼怒?”康熙说着,下巴抵在胤礽的头顶,慢慢的摩擦了几下。
那些话,听到的只有自己和纳兰容若,如今康熙知晓,定是纳兰容若讲的,胤礽不可否认,确实因为那些话,但不是恼了那几人,而是恼了自己。
康熙见胤礽闷闷不乐,才假怒道:“若是保成恼着,皇阿玛下旨杀了那几人便是”说罢,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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