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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原本还好奇的听着,想听听这位四少爷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却最终被他的那个‘肥肉’二字给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她皱着眉头拍着胸口,大声叫着:“啊啊啊——四少爷,你长得这么粉团儿一样的漂亮少年,怎么竟说这么恶心的话呀?什么肥肉啊?你看我这么一个骨感美人,哪里有肥肉啊?哪里啊,哪里啊?”
欧阳铄忙抬手捂住耳朵,等着锦瑟喊完了之后无奈的看着她,叹道:“你是不是被我大哥给折腾傻了呀?啊?可怜的锦瑟,啧啧我知道我大哥很是阴狠毒辣,可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折腾你呀。”
锦瑟恨不得找个拍子来把这个家伙拍出千里之外去。她左看右看,找遍了屋子里的东西,最终也只找到了一把叶逸风的折扇,于是一把抓起来便往欧阳铄的头上敲过来,一边敲还一边叫着:“你再说——你再说我跟你拼了!”
欧阳铄笑哈哈的躲开,跐溜一下转过屏风去从后门跑了,只留下锦瑟气呼呼的站在那里,左想右想总觉得要气死了,便抬手把那把扇子给丢出了门外。
叶逸风沐浴过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连书房里伺候茶水的丫头都能感觉得到大少爷这会儿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暖暖的笑意。
等在书房里的杜玉昭和蓝苍云看见他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忍不住交换了个眼神。杜玉昭总归是嘴贱一点,抬手打了个响指,对蓝苍云说道:“大哥这会儿倒是吃饱喝足了,就是不知道锦瑟那丫头还有命在不。”
蓝苍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二哥,你又皮痒了?”
叶逸风进来后,转过书案去坐在椅子上,抬手接过丫头递上的香茶,瞥了一眼下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两个兄弟,下巴一扬,问道:“老二,老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学会咬耳朵了?叫下人们看见,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杜玉昭和蓝苍云面面相觑,之后二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巴咳嗽起来。拿着茶盘退下去的丫头听见这话,差点没忍笑忍到了内伤。
“行了!说点正经的事情。昨天行宫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叶逸风喝了口茶,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表面波澜不惊内在足智多谋的大少爷形象。
杜玉昭和蓝苍云也忙收起玩笑的心情,认认真真的把兵部对昨天那些匪人和乱贼的处置详细的跟叶逸风说了一遍。
兄弟三人在书房里商谈了许久,直到当值的丫头都记不清是第几次进来添换茶水的时候,叶逸风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事情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各自去忙,官府那边的事情还是老四去处理。待会儿我要去一下兵部大牢,见一见那些乱贼的头目。这件事情太大,恐怕有人会趁机把这潭水弄浑了,然后给我们来个浑水摸鱼。”
杜玉昭点头说道:“大哥放心,经过这次的事情,朝廷那边肯定会小心翼翼,能进入行宫重地的工匠肯定都得严格筛选。这样的事情,以后应该不会发生了。”
蓝苍云也点头,脸上又露出鄙夷的神情,他不说,叶逸风和杜玉昭自然也明白他心中的愤怒。那些工匠原本是要叶逸风兄弟们来安排,后来工部的人说修建行宫的工匠非同小可,一定要朝廷出面来安排。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工部应该负有主要责任。若不是叶逸风行事谨慎,这会儿恐怕行宫重地在修建好的那一天,就会在一声轰响之后化为一片灰烬了。
杜玉昭看叶逸风又开始俯首翻阅书案上的卷宗,刚要劝他还是休息一会儿,却见一道橘色的身影一闪,锦瑟端着一个托盘从门口闪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碟点心,两个果盘,她进门后脚步略一停顿便朝着叶逸风那边走过去。
蓝苍云挑了挑眉,示意二人还是早些撤的好。杜玉昭却微微一笑,抱着看好戏的心思端起了手边的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谁知锦瑟却站在书案前忽的一下回过身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杜玉昭,问道:“二少爷,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遇见门上的人,他们说门口有人赶着十多辆大马车,说是二少爷的货到了,等着二少爷给哥准话,好去卸货呢。”
叶逸风的目光终于从卷宗上移开来,看着杜玉昭问道:“莫非是北边的鳕鱼送来了?”
杜玉昭细细的想了想,纳闷的说道:“算算日子这帮兔崽子们是该到了。可却没有十多辆车啊。鳕鱼那玩意儿狡猾着呢。常年在深海之中活动,可不是那么好捉的。这十几车——应该不会是北边来的货。”
蓝苍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便起身说道:“二哥,走,我们瞧瞧去。”说着,他也不等杜玉昭说话,便伸手拉着他出去了。
那兄弟二人一出去,叶逸风便把手中的卷宗随手放在书案上,双手抱着臂膀慢慢的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锦瑟,悠悠的问道:“你把他们两个支出去,是想做什么?”
锦瑟扁了扁嘴巴,十分不高兴的说道:“人家是要关心一下伤员病患啊。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那两个家伙不吃饭也就罢了,还一直赖在这里,弄得你这个受伤之人也不能吃饭。什么公事那么重要啊?”
叶逸风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不错啊,终于有点样子了。知道关心我还没吃饭,嗯?”
锦瑟看他笑了,便立刻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笑道:“是啊。我也饿了嘛。昨天在五味斋吃的他们的三鲜莲子汤味道很好。不如我们今天再去那里吃饭好了。”
叶逸风轻笑着抬起手,摸着她的依然单薄的肩膀说道:“怪不得你这会儿这么殷勤。”
锦瑟神色一怔,转身躲开他的手:“知道你大少爷精于算计,人家这点小心思就算你猜到了也没必要说的这么明白吧?”
她娇嗔的小模样宛如一朵带着尖刺的粉色玫瑰,叫人又爱又恨。叶逸风的心仿佛被一只轻滑的羽毛不轻不重的拂过,一种钻到骨头缝隙里的痒顿时遍及全身。
他一个冲动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的叹道:“你这死丫头你可知道有时候我恨不得直接掐死你,可却又舍不得动你一个手指头”
锦瑟此时此刻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她自问此时叶逸风在自己的心里还远远不能跟父亲相比。可是似乎除了父亲,在这个一个世上,在这一次的生命里,叶逸风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她慢慢的伸出双手去搂住他的腰,又往他怀里轻轻地依偎了一下,低声说道:“叶逸风,你对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情愫?除了想利用我成就你的功业之外,到底有几分真情?对我的喜欢除了宠溺之外,是否还有那种互相尊重的爱情?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当我有一天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会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无法活下去?
我要的不一定是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在这场情事里,你到底存了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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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二更,求票!)
她的一声题名道姓的质问让叶逸风忽然间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他紧紧地搂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反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在你的心中到底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
锦瑟摇摇头,不说话,只是任凭他紧紧地抱着,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怦然心跳,心里却哀叹一声,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都把你放在我心中很重要的位置了呀
可是这样的话她却不敢说,怕一说出来,自己连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沉默叶逸风眉头微微皱起来,把她从怀里拉出来问道:“睡着了吗?”
锦瑟从心里鄙夷的回了一句,就知道你这样不懂浪漫只知道计谋报复的家伙不会跟人家想到一起去。叶逸风这回开窍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皱眉问道:“又从心里骂我?”
“岂敢啊?”锦瑟抬手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倚在书案上,手里捻着腰上的宫绦流苏,无聊的摇着。
叶逸风看她十分不满意的样子,心中终究一软,抬手把她拉过来和他面对面,低声问道:“你真想出去?”
锦瑟扁扁嘴,很是委屈的说道:“出去不出去还不是你大少爷说了算?”
叶逸风看了看窗子外边阴沉沉的天气,皱眉说道:“要下雨了呢。”
锦瑟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见外边竹影摇晃,风从雕刻着梅花竹叶的窗棂中吹进来,果然带着几丝湿润的气息。于是点点头说道:“太闷了,我正想要在雨中出去走走呢。”
叶逸风终究是不忍心逆着她,点头道:“你回去拿件披风来。我叫人去准备马车。”
锦瑟终于露出笑脸,点头道:“好啊。”
欧阳铄从后面过来,听说大哥要带着锦瑟去五味斋吃饭,便忍不住摇头叹息着跟蓝苍云说道:“大哥越来越昏庸了。真是有些烽火戏诸侯的意思了。你说他就算不心疼咱们兄弟们,也该想想他自己胳膊上的伤吧?”
蓝苍云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说道:“小四的目光真是越来越犀利了。连这样的问题都看得出来。”
杜玉昭鄙夷的看了二人一眼,不屑的斥道:“大哥的事情十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我看是老四也跟大哥一起被那个笨丫头给带傻了才是真的。”
和叶逸风肩并肩的坐在马车里,叶逸风很意外的没有坚持让她靠进他的怀里,而是和配合的偏了一下头,和她的小脑袋互相抵住。锦瑟闭着眼睛享受着二人之间这份难得的平静。
我爱的是我爱的人,我想的是我想的人。
时间总能给人关于问题最好的答案,很多时候,言语是无力的,无力的言语,不必说太多。慢慢去习惯不再表达自己,时间会把一切呈现于我们的面前。
不管将来怎样,且让自己的心放纵一回吧。
锦瑟暗暗地拿定了主意,目光从车窗口上漂移回来,落在身边那安静的放在膝头的如竹节般修长的手指上。她缓缓地伸出手去,轻轻地覆在上面,手指微微并拢,还没有握住他的时候,他便猛然翻手把她的手指握住。头也转过来看着她,目光沉沉如水,却潜伏着惊涛骇浪。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锦瑟大胆的抬起头来,和他平视着,问出一个更大胆的话题。
“你之前不是叫过了么?”他回答的却很平静,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的目光,都是异常的平静。
“嗯。你生气吗?”她又试探着问。
“你会在乎吗?”他自嘲的笑。
“当然会了。不然我昨晚为什么连夜赶回来,还——任你驱使?”锦瑟平静不下去了,面对着这个欠揍的不懂浪漫深情为何物的家伙,她的一腔深情顿时烟消云散,胳膊一扭总他的手掌心里挣脱出来,气鼓鼓的说道:“你当我是天生的贱命么?不在乎一个人却还拼死拼活的跑回来看他?”
“和你父亲相比呢?我和他谁对你更重要一些?”
叶逸风看着这个因为着急而脸色微红的小姑娘。
她还小,不过十三岁。但这个年龄对叶逸风来说已经足以深思熟虑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也足以对这样的问题作出选择。他从来没有小看过她,他知道她怀有异于常人的才华,她的书法造诣,她的诗词曲赋的造诣,她在算学上的造诣都是许许多多的人努力几十年都望尘莫及的。
可是她总有弱点。
那个弱点就是那个生了她却置她的生死于不顾的父亲。那个明明是郭登科却疯疯癫癫说自己是锦云开的可恶的家伙。
从他们父女相遇的那一天起,叶逸风便发现一向聪明伶俐懂得自保的锦瑟,在遇到锦云开的时候,便会变得白痴一样,毫无理智可言。甚至因为听见了他的一句话,就被人家轻而易举的推进了水里。
所以他一定要弄明白一件事情。这死丫头的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一些?如果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还不如那个疯子重要,那他是必须要想想办法的。总不能任凭那疯子随意摆布了这丫头,又让这丫头来随意摆布自己吧?
锦瑟是绝对没想到叶逸风会问这样白痴的问题的。
你可以想象么?一个还没确定身份的男朋友张口就问:我跟你爸掉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