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此时还不知道这些人见了自己曲意逢迎的缘故,可几天前就搬回来的鸾音和一直呆在镇南侯府的燕舞却已经看出来了。
所以当顾无双拉着锦瑟进门,给苏夫人见礼的时候。蝶舞安静地坐在原处一动不动,鸾音却忍不住淡淡的冷笑,转头对坐在她身边的莺歌说道:“有些日子不见,锦姑娘的个子真是长高了呀。”
莺歌也微微笑着说道:“二姐姐没发现么,锦姑娘比之前还俊俏了好多。”
她们两个人悄悄地说话之时,锦瑟已经和苏夫人见完了礼,被苏夫人拉着在身边坐下来。
顾无双坐在锦瑟的另一边,和苏夫人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和锦瑟说话,嘘寒问暖,十分的客气。
锦瑟和苏夫人客套之时,丫头们也端上了各色干果点心,还有滚滚的香茶。
苏夫人看锦瑟慢慢的喝茶,便转头对鸾音姐妹三人说道:“你们还没跟锦姑娘见礼呢。”
鸾音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和莺歌燕舞三人一起起身,走到锦瑟的面前来。锦瑟也忙放下手中的茶,微微笑着站起来。
鸾音和莺歌燕舞三人福身下拜,齐声向锦瑟说道:“姐姐好。”
锦瑟心中感到好笑,眼前这三个人有两个比自己大,却都跟着那个最小的叫自己姐姐。
不过笑归笑,她也跟着微微福身,很是温和的说道:“三位妹妹好。”
顾无双笑呵呵的过来拉着锦瑟回去坐下,对苏夫人说道:“太太,如今人齐全了,咱们可以开宴了吧?”
苏夫人笑问:“你叫人去问问前面二位老爷和二位少爷是怎么样呢。”
顾无双笑道:“已经问过了,前面二位老爷说只等着咱们这边,若咱们这边好了,就开宴呢。”
苏夫人点头说道:“那好,那就开宴吧。这回也只是小家宴,只我们东西两府在一起聚一聚,一共也没多少人。咱们在里面摆一桌,让侯爷和二老爷及逸风和逸平他们四个人就摆在东里间好了。”
顾无双笑道:“这样倒是热闹些。我还想里面就咱们几个人很不够热闹呢。”
鸾音轻笑:“不是请了一班小戏子么?”
锦瑟立刻回头看她,却没有说话。
顾无双也回头去看着鸾音,轻笑道:“二妹妹在家庙里修身养性了这么久,如今还是那么喜欢听戏啊?”
鸾音在家庙里呆了那么久,满心里都是怨愤之情,今天见了锦瑟,心里更是恨得厉害。自然是找个机会就连讽带刺的。只不过顾无双不怕她这一套,只等她一开口,便给她堵了回去。
鸾音被顾无双一句话讽刺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金姨娘便悄悄地过去拉了她一把。鸾音却一甩手把金姨娘的手拨开,起身走开去。
锦瑟悄悄地看着她们斗,忽然间觉得也挺有趣的,于是微微一笑,捏了把瓜子慢慢的磕起来。
莺歌是个聪明人,只装作对刚才的事情没听见一样,转头同燕舞说笑去了。
金氏陪同鸾音在家庙里住了些日子之后,二人母女之情越发深厚,只是回府之后碍于身份,她再也不能像在家庙里一样对鸾音像母亲一样细心照顾,心里却失落了许多。
见着女儿自己去一旁拿点心吃,金氏转身从丫头手里端了一杯茶悄悄地走过去,一边递给鸾音一边轻声劝道:“姑娘,喝口茶吧。”
鸾音刚刚被顾无双讽刺了一句,心里虽然气愤,但却理智了几分。今非昔比,她知道今天绝不是自己找茬的时候。若想安安稳稳的在侯府里呆下去,也只有先讨好锦瑟那个野丫头了。
其实在这屋子里,最恨锦瑟的并不是鸾音,而是燕舞。
燕舞自始至终看着一切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她知道大太太并不是得怪病死的。她知道事情所有的一切原委。只是罗姨娘跟她说过,这一切只能知道,不能说出去。因为只要说出去,哪怕她是镇南侯的亲生女儿,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在座的众人各自心怀叵测,可谁都不知道燕舞心中的仇恨有多深。因为她的姨娘陪着龚氏一起灰飞烟灭,这个世上她永远失去了那个全心全意呵护着她的娘亲,从此后她也只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燕舞是姐妹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
叶敬淳爷们儿四个说笑着从外边进来,苏夫人带着顾无双和鸾音三姐妹及锦瑟一起出去迎接。
锦瑟站在花团锦簇的众人中,一身银红色的白狐风毛对襟褙子并不出挑。但叶逸风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她微微低着头,有那么一点点羞涩,但更多的是落落大方。
仿佛感觉到自己在看她,她也恰好的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
二人目光相对,叶逸风一下子感觉到这几日的烦闷暴躁尽数消失,脸上的神色一下子缓和起来,竟然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连站在他旁边的叶逸平也被他的气场所感染,不由自主的侧脸看他。心想请锦瑟来还真是请对了,如今看大哥笑得这个风骚样,可真是有趣。
众人落座,丫头们鱼贯而入,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来。
更有几个丫头抱着几坛子美酒进来,去东里间给几位爷们儿放下了两坛子,也拿了两坛子进了西里间。
苏夫人素来喜欢热闹,更喜欢喝两杯,今儿女眷里面就属她是长辈,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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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啊,为毛一上午只写了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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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146章
精致的菜肴,香醇的美酒,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锦瑟坐在苏夫人身旁,置身于这衣香鬓影古香古色之间,微微的笑着,宛如一支淡然的百合,险境而美丽。
一家人没有谁在去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仿佛龚氏的事情只是一个不开心的梦。梦醒之后大家便把她给彻底的忘了。
酒过三巡之后,苏夫人便叫小戏班子装扮起来,在正中间的厅里唱起来。
东西里间的门口悬挂着水晶珠帘,因为光线的缘故,外边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够清楚地看见外边。所以左右两边的男人女人都可以安静地看戏。
小戏班子的人唱的很是精彩,苏夫人和顾无双等人都看的入了迷。演到情真意切之时,苏夫人的眼里还含着隐隐的雾气。
不过这样的戏曲却吸引不了锦瑟,百无聊赖之中,她对旁边的顾无双轻轻地笑了笑,低声说说了一句:“我出去方便一下。”便悄然起身,从众人身后转了出去。
小年的天气不错,外边艳阳高照,是个大晴天。
锦瑟站在屋子的后郎眼下看着阳光里明媚的小花园,微微的笑着。
墨菊悄悄地跟了出来,把手里的斗篷披在锦瑟的身上,并轻声劝道:“外边冷,这里又是背阴的地方,姑娘站一站就回去吧,仔细吹了风着凉。”
锦瑟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进去听戏啊,我不太喜欢听戏,不过看着她们都听得那么入神,想来这小戏班子唱的还很不错。”
墨菊轻声笑道:“哪有主子在这里吹冷风,奴才进去屋子里听戏的道理。姑娘,您稍等一下,奴婢把您的手炉里添些碳来。”
锦瑟点点头,看着墨菊转身离去,她自己伸手拉了拉斗篷,转身去靠在廊柱旁边的栏杆上坐下来。
“姑娘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锦瑟听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忙转头循着看过去,却见穿着一身赭色花宫锻面灰鼠风毛对襟褙子的金氏面带微笑的走过来,微微福身,说道:“这里多冷啊,姑娘怎么坐在风口里?仔细着凉。”
“谢谢你的关心。”锦瑟微微一笑,从栏杆上站起来,说道:“我不过是吃了几杯酒觉得脸上发热出来走走,你怎么也出来了?二太太那里,还是要姨奶奶你多多照看的呀。”
金氏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过是个奴才,哪里配照看二太太呢。二太太跟前有姑娘们和二奶奶照看呢。”
锦瑟笑了笑,没有说话。
金氏回头看了看空旷的后廊,轻声自责道:“这些丫头们也太不像话了,一个个儿就知道听戏去了,竟然连个当值的人也没有。侯府里没个女主人就是不像样。”
金氏这话明着是客套,实际上是在抱怨侯府里料理的不像话,缺少了主母约束下人们没规矩,这种事情锦瑟不宜插嘴,所以她依然微微的笑,并不搭腔。
金氏说了几句话都没换来锦瑟一句,心里便渐渐地生了警觉,心想这个小姑娘果然心思慎密,极难亲近,一句话也不多说,虽然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却冷冷的,跟叶逸风真是天生一对。
顾无双见锦瑟出去了一会儿仍然没回来,便悄悄地跟苏夫人说了一句,也起身离席往后面去找。恰好遇见墨菊在那边往手炉里加碳,因过去问道:“墨菊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去服侍你们主子?”
墨菊忙回头笑道:“我家姑娘在后面廊檐下坐着吹冷风呢,奴婢这就给她送手炉去。”
顾无双叹道:“哎呦呦,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请了她来,就是要她来吹冷风的么?快带我瞧瞧去。”
墨菊已经添好了碳,忙拿了帕子包了手炉,引着顾无双从后门出去找锦瑟。
恰好金氏还站在那里同锦瑟说话,顾无双看见了金氏,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阴冷,嘴上却咯咯的笑起来,又笑又叹,上前来说道:“哎呦,我这儿刚一分神,回头儿就不见了贵客。因问丫头们,一个个儿的都说没瞅见。早知道那戏班子如此害人,倒还不如不请的好。害得咱们大少奶奶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真真我的不是了。”
她一过来,金氏忙福了福身往后推了几步,给她让开了地方。
锦瑟忍不住笑道:“偏生你眼神好使,我这儿刚出来坐了坐,你就跟了来。怪不得人家都怕你。”说着,她的眼神若有若无的从金氏身上飘过,又似无意的看着前面的那棵开满了繁花的梅树。
顾无双笑道:“这话说的我可是没话儿接了。她们若是问心无愧,也犯不着怕我呀。我又不是母夜叉。”说着,又顺着锦瑟的目光看过去,笑道:“你喜欢这梅花儿,不如叫人剪下一支来供到花瓶里,那进屋子里咱们一起看去。这里有阴又冷的,仔细冷坏了身子。走吧走吧。”说着,她便拉了锦瑟起身,抬手环着她的肩膀往屋子里去了。
苏夫人见锦瑟同顾无双一起回来,便转头来笑道:“是我不好,只顾着听戏,冷落了你了。”
锦瑟忙笑道:“没有的事儿,我只是出去走了走,被那树梅花给迷住了,想着昨儿从哪里看见一幅剪纸正是喜上眉梢,人家那个喜鹊梅花剪得那叫一个精巧细致,所以我想,回头也叫谁给我剪一对,过年贴到窗子上,岂不喜庆?”
顾无双呵呵的笑起来:“喜上眉梢还不好说?我就会剪,回头等你大喜的日子到了,我亲手剪了把你的屋子都贴满了,可好?”
此言一出,满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连苏夫人都忍不住呵呵的笑着,指着顾无双说道:“你也不怕她恼了,这就说起这样的话来。”
锦瑟登时脸红,回头啐了她一口,轻声骂道:“没正经的,我还拿你当个好人看。你却拿我当笑料。”
顾无双笑道:“不敢不敢,我不过看你刚刚在后面一个人坐着想心事快可怜的,所以说句玩笑话逗着你乐一乐,还求大嫂子饶了我酒后失言吧。”
众人又一起哄笑起来。
鸾音心细如发,早就看见金氏的脸色有些不对,便对她悄然使了个眼色,趁着众人都笑的时候,她便跟旁边的莺歌说了声:“我去洗个脸。”便转身退了出去。
金氏忙悄悄地跟出来,到了无人的地方,鸾音问她是怎么了。金氏轻声摇头叹道:“这位新大奶奶可真不是好相与的。刚我跟她搭讪了那么多话,她却只一个字也不说。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冷冷的,比大少爷还不好接近呢。”
鸾音生气的斥道:“谁让你去接近她的?!”
金氏无奈的叹道:“我想着,就算姑娘之前跟她的关系不好,但也只是些小矛盾。如今她已经是大少爷定下的媳妇了,不管怎么样,将来大家总要在一起过的。与其一直横眉冷对的,倒不如咱们先主动示好,以求和解的好。”
鸾音冷笑:“我跟她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又有什么好和解的?你真是多事!”
金氏忙低头说道:“姑娘能这样想就好,是我多心了。”
鸾音柳眉紧蹙,冷冷的说了一句:“以后在这府里,我的事情你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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