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关了对话栏,开始和官方沟通。
前面的解说进行得很顺利,容裴主持过这个活动不下五次,整个流程把握得很好。到后面的自由提问环节就有点儿热闹了,一开始还是秋季赛相关,后来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朝容裴发问,要求容裴帮忙解答平时遇到的一些死局。
结果好好的现场解说慢慢演变成战术研讨会。
而且从自由提问环节开始,旁听人数就在不停地飙升——原来是一些对秋季赛赛程非常熟悉的人纷纷跳过解说环节,特意等到这个点才进来的。
官方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工作人员把现场维持得非常好。
在现场的角落处,两个年逾八十的人在交谈。
其中一个人穿着最普通的白袍,他听了一会儿,评价道:“很少见的理论型人才,他的理论比实战能力强多了,适合辅助型副手的位置。”
另一个人戴着一副眼镜,闻言反驳道:“你错了。”
“错在哪里?”
“我看过她早期的战例。那时候她还很不成熟,正因为不成熟,才能看出她最真实的一面。”戴眼镜的说:“她的实战能力不会比理论差,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做到那种地步。”
“什么意思?”
“有时候局势太胶着,即使赢了也是惨胜,她就收手了。”戴眼镜的人分析道:“看看她后来的战例吧,大部分她都不是没有赢面的,但她却全都输了。更重要的是,你看看她每次比赛结束后的损耗率——再推算一下如果是你自己,能不能把它降到更低。反正我是不能。”
“你是说她是在摸索损耗率最低的战术?”
“应该是。”戴眼镜说:“如果她成功了,应该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毕竟它的影响绝不局限于平台上,在现实里也是不错的资本。”
白袍老人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你权限还在,知道这家伙是哪家的吗?或者说是谁教出来的?”
戴眼镜的人说:“他应该跟很多人学过,但没有专门师从于谁。至于家世”他瞧了白袍老人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也不算差。”
白袍老人很快反应过来:“我认识的?不可能,我不认识这样的女娃儿。”
戴眼镜的人说:“他可以不是女的。”
白袍老人不乐意了:“别绕圈子,直说就行了!”
“他是容裴。”戴眼镜的人说:“你外孙的未婚人、君临的侄子。”
这两个老人正是杨昌和和李付钧,他们一个为了西部的发展、一个为了自己的外孙,有限度地握手言和了。
李付钧一是消化不了杨昌和给的消息:“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李付钧说:“我刚知道时也难以置信,毕竟就连君临也只是在政治上有长才,他却像无师自通一样军政都专擅——君临还是整个容家供出来的,而他根本没有家世支撑。现在他的资料已经列入机密范围,往后别人恐怕很难查到他头上了。不得不说,高荣成那小子还真是会捡漏。”
李付钧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再说话。
——但他开始忧虑起自己外孙的未来了。
容裴并不知道杨昌和和李付钧会进入现场旁听,他有条不紊地解答着众人的问题。场面虽然热闹,可总体而言还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开始展开收尾工作。
眼看快要成功脱身了,人群里突然出现了“来一场”的呼声,整个现场就像点鞭炮被点着了似的,噼里啪啦地响了开去。
按照惯例,解说人确实该来一场演示赛。
高竞霆还是第一次亲身参与这样的场面,看得有点热血沸腾。他正要自告奋勇地上场和容裴对战一局,却听到“猎手”说话了:“那好,我叫恒温过来一趟。”
听到“恒温”两个字,整个现场都沸腾了。
“猎手”的理论深入人心,战绩却有点拿不出手;而恒温恰好与猎手相反,他是徽章的始创人,面向公众的时候不多,可他有着傲人的胜率和杀伐果断的刚硬,并且三次蝉联国内秋季赛个人组冠军。
他和容裴一样属于徽章的灵魂人物。
而且比起经常露脸的“猎手”,恒温身上明显要多几分神秘。
高竞霆听说过恒温,可是当看到“猎手”和恒温并肩站在台上时,他才意识到“猎手与恒温关系很好”并不仅仅是一句传言。
容裴能把猎手经营到今天这种地步,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也就是说,在他没有参与到的那些时光里,容裴曾经和很多人一起努力过。
在那个过程里面没有他的存在。
高竞霆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烧,烧得他火辣辣地疼。
他告诉是因为自己那时候自己太不争气,容裴才会把他排拒在外;是因为自己成长得太慢,才会让其他人出现在容裴的生命里。
可是心还是疼得火辣辣。
听着旁边的人议论恒温和猎手,翻出过去几年他们的演示赛来大谈特谈,甚至还添油加醋地抛出他们的过往来讨论,高竞霆突然觉得有点儿呆不下去了。
他没有给“猎手”留下任何信息就退出平台。
他需要好好平静一下。
容裴对高竞霆的反应一无所知。
他认认真真地和恒温打完演示赛,完美地结束了这次的现场解说。
退出了官方提出的会场,容裴切入他和恒温最常用的“房间”。
他熟稔地问道:“我还以为你没时间赶这一场。”
私底下的恒温和传言中不同,这厮笑得浪荡又风流:“美人相邀,当然不能拒绝。”
容裴只当没听到他的话:“什么时候出发?”
容裴不想开玩笑,恒温也变得正经起来:“后天我在这边的工作就开始铺开宣传了,我会在我的名字占据最多版面的那天抵达。”
容裴说:“老玩这招,你还真是玩不腻。”
恒温说:“能做出政绩的人不一定能拿下支持率,成功的政客和失败的政客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的政绩会说话,后者的政绩很实诚地呆在档案袋里。”他朝容裴挑挑眉,“这一点你不赞同吗?”
他可不信容裴不认同自己,毕竟容裴可是把这个理念贯彻得最彻底的人!
果然,容裴微微地笑了:“我很赞同。”
恒温给容裴抛出一个消息:“你猜瞿家派去云来港的人是谁?”
恒温本来只是想卖个关子,没想到容裴还真猜了起来:“瞿泽的姐姐,瞿洺?”
恒温挑眉:“怎么猜到是她的?”这算是承认了容裴的猜测。
容裴说:“这又不是多难猜的事,瞿洺去年刚从索德帝国学成归来,自然得找个地方试试刀。”
恒温说:“跟你说话真轻松。”他朝容裴伸出手,“往后合作愉快。”
容裴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合作愉快。”
他们脸上的笑容明晃晃地昭显着四个字:狼狈为奸。
容裴和恒温分开后去联系高竞霆的“野狼”,却发现野狼已经不在线。
心里正疑惑着,陶安就悄悄来报信:“哥!我去野狼那边卧底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好像要搞大动作哦,不是网上的,是现实里的。野狼的成员好像都是高竞霆底下的兵,你说他们想干什么?”
陶安被高竞霆塞了个号的事容裴早就知道了,听到陶安去搞卧底他也没讶异。
一听陶安说出野狼那边的动向,容裴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给陶安解释:“瞿家那边派来的人马上就要过来,到时候他们两系的人应该会来一次联合军演。第一次交锋自然是重中之重,就算是输他也要输得漂亮一点。所以他应该是得到了消息,下线去准备了吧。你不要管太多,那还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
陶安点点头。
容裴也搁下了心底的疑惑。
七月中旬,树梢的知了渐渐绝迹了。站在云来港的高处往下看,整个海湾的沿岸都变成了金黄的海洋,偶尔间杂着玫瑰红的枫叶,看上去像是连片的火海——它几乎要把海面也点着了。
同时烧得如火如荼的还有高衡在东部地区的相关报道。
作为出色的外交部主导人,他不仅把州中各项指标完美完成、让本州和邻近各州打得火热,还数次遥遥地、狠狠地打了远东联邦的脸,成为了当季炙手最可热的杰出青年候选人。
他的发言被挂在无数头版头条上,那张英俊过头的脸庞也迅速红遍了街头巷尾。
就连与东部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云来港也感受到了那种热度。
高衡的名字逐渐为云来港的人们所知晓。
而就在这时候,高衡登上了前往云来港的列车。
盛誉铺路,隆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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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wwwwwwwwwwww=今天也很早!
今天早上七点多回到家,准备酝酿酝酿写个更新,没想到八点钟的时候屏幕一黑
——停电了!!
爬上流量超了几十M的爪机一查,从早上八点停到下午三点半!不带这样的!我四点要出门!正好卡着我呆在家的点来停电吗混球QAQ
然后扇五娘帮忙建了读者群,有兴趣可以加一个,躺平任调戏
群号:227922096
不过我有预感这群应该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扇五娘QAQ
谢谢扇五娘的地雷!》///////《
你砸了好多!都快变萌主!(这不科学
猜猜恒温是谁=w=(这不用猜吧
56第零五六章
这个七月云来港沉寂已久的军方迎来了两个重量级的新人;一个是瞿家当家人的长女瞿洺,另一个则是高家这一辈中声望最高的高衡。
瞿洺去年回国后就在首都任职,这次平调看起来有点儿意味深长,毕竟一位首都的上校和一位云来港的上校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群众的目光更多的是集中于高衡身上。
相比一直在索德帝国进修的瞿洺,刚刚名扬整个帝国的高衡似乎更为耀眼。
高衡这次是接任军方特派指导员的位置,原则上归属于行政体系;级别还不低,几乎与秘书长持平。
这要不是已经站到高竞霆那边;来了这么个背景强悍的人物罗伯通肯定会亲自迎接,至于现在么,他纠结了一会儿就让容裴准备迎接工作。
容裴也没推辞,相当干脆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于是当天的云来港晚报开始大肆报道两位年轻政客的以第一次会面;标题诸如《双星并辉——论军政携手的可能性》、《黑白遭遇——不同制服下的美好情谊》;附图是高衡迈出列车时和容裴握手、容裴携下属与高衡共进晚餐、容裴送高衡到接待地点等等画面。
容裴回到家时才发现媒体们又干了这样的好事。
因为他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高竞霆一脸怨念地蹲在自己的床上,两只手把刚刚出炉、看起来还热腾腾的报刊攥得死紧,手背的青筋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容裴脱下外套把它挂到一边,松开了衬衫领子底下的几颗扣子以及袖口的袖扣。
见高竞霆一脸欲言又止,容裴抬手拿过他手上的报刊瞅了两眼,评价道:“拍得不错,把我和高衡都拍得特别上镜。”
高竞霆说:“我不喜欢他。”
容裴说:“那就不喜欢,没有人逼你喜欢他。”
高竞霆说:“我不想看到别人把你和他扯到一起!”
从小到大高衡都是非常优秀的存在,在其他人嘲笑他的时候高衡还是跟往常一样待他好,好到他以为高衡是个好人,其他人也认为高衡是个好哥哥。可当他不再是个傻子、回过头一想,事情就很明白了,高衡处处关心他、处处让着他、处处照料他,确实让他自己的形象拔高。可相对地,他“傻子”的形象也越来越深入人心,在别人口里彻底成为了一个什么也做不成的废物。
看到已经非常耀眼的高衡,高竞霆就想起被自己浪费掉的那些宝贵时间。
在他浑浑噩噩混过来的那些日子里,有无数人已经把自己甩得很远,他怎么追赶也难以赶上!
在高竞霆眼里,高衡就是前来耀武扬威的胜利者——他既羡慕又妒忌。
如果他早一些觉醒,早一些达成高衡那个程度的成就,就不会担心留不住容裴了。
容裴和高衡站在一起的画面让他很难受。
高竞霆没法和容裴说起这种近乎卑怯的担忧,他委屈地红了眼:“阿裴,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和他见面”
听到高竞霆毫无道理的乞求,容裴微微一笑,说道:“你在意这种事?”
高竞霆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很在意!”
容裴抓住他的下巴亲了口他的额头。
高竞霆哪会满足于这种敷衍式的安抚。
他一把将容裴带到床上,恶狠狠地吻住他,仿佛要把他的唇舌吞进自己身体里。
容裴把手按在高竞霆的肩上迎合着他。
对于高竞霆这种常态式的发…情,他几乎已经习惯了。
高竞霆似乎觉得只有完完全全地占有他的身体才能踏实下来。
容裴其实有些不明白这种想法,但他也没有找到更好的沟通方式。
他在感情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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