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眼神迷惘。
能够被人轻易抢走的东西不值得为它伤神这种道理谁不懂呢!可是心里的感受是不受控制的,该难受的时候还是一样难受。
想到徐浪那森冷的眼神,陶安心里闷闷地疼。
容裴说:“徐浪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对你吧?”
在容裴的逼视之下,陶安吞吞吐吐地把自己当初给徐浪和陶溪下药的事说了出来。见容裴静静地瞧着自己,他生怕容裴撒手不管,立刻啪嗒啪嗒地掉泪,死死地抱住容裴的腰抽泣:“我那时候只想吓吓他们,但是阿玉他当真了,赶过来把我带走了而已。我没有真的要逼他们是他们自己勾搭在一起的”
容裴将他推到回廊尽头,眺望着那灰蓝色的、将雨未雨的天空,平静地说:“陶安,犯下的错和错失的人,都是很难挽回的。你可以弥补自己的过失、可以对伤过的人表示歉意,可是错已铸成、裂痕也已经存在,怎么也没办法恢复如初。”
陶安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明明是我的,爸爸妈妈是我的、阿狼是我的,明明都是我的。”
容裴低头看着他:“不要哭了。”
陶安被他冷淡的语气噎得泪水一滞。
容裴说:“没有人在乎的眼泪,流了也没用。”
陶安愣愣地睁大眼。
没有人在乎的眼泪流了也没用。
从小到大他为了向父母撒娇流的泪、那天他为了让徐浪放过自己流的泪,似乎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由头到尾只有自己伤心得眼泪直流。
越哭越狼狈。
容裴抓起他的脸,盯着他泛红的眼睛:“陶安,你该学着长大了。”
对上容裴那毫无波澜的目光,陶安的心仿佛也突然被抚平了。
他迷茫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容裴说:“徐浪那边已经解决了,既然徐家决定不追究,你父亲那边自然不会再阻挠你治腿。先把右腿治好,剩下的事慢慢来以前学的东西没落下吧?”
陶安说:“没有!”
陶家和高家一样,同样也是以在军方的实力立足于首都。虽说它比高家要逊色不少,底子却还是有的,在军事素养方面陶安这辈一个都没落下。
陶溪的天赋更是连老一辈中的几位大佬都赞不绝口。
相比之下陶安就逊色不少了,各项考核都是平平飞过。本来就没有好底子,行事还专横跋扈,能讨人喜欢吗?
陶安总是憋着劲要和陶溪一较高下,可每次都输得惨烈无比。
“没有就好。”容裴说:“有演练平台的账号吗?”
陶安表情僵硬:“被封掉了。”
容裴挑眉:“为什么?”
陶安说:“我以前拿着的是家里养出来的号,后来出了那件事,家里把他封掉了。”
容裴点点头。
养号这事很常见。
毕竟这平台要是从头开始玩起很耗时,而且老是和太弱的对手打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很多人拿到号以后都是会办法快速把胜率刷上去。
像陶安这种出身的人就更方便了,有的是人能帮他刷高胜率。
容裴以前就干过给人刷胜率的兼职。
他把陶安带到自己书房,给自己和陶安都连上感应器:“我给你要个号,你拿着练练手。对了,先把你的外表修整一下。”
陶安乖巧地转入外观一栏把自己整得连爹妈都不认识,还把嗓音也调整得又沙又哑。
他兴冲冲地奔进容裴所在的“房间”:“哥你看这怎么样?”
容裴沉默片刻,说道:“毁容确实是简单又实用的乔装办法。”
陶安听到他的声音后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容裴在演练平台的形象。
他的嘴巴合不拢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马屁话:“哥你的办法更妙!简直是釜底抽薪!一切怀疑都被连根拔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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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
能猜出阿裴变成什么形象了吗!
啊哈哈哈哈哈(恶趣味快滚
自带吐槽技能——
#全世界都在打游戏,这不科学!#
#就任仪式上居然在炫耀自己游戏打得好,这不科学!#
其实这个平台是发展基情的好地方!还没有国界限制!(你滚
48第零四八章
听到陶安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恭维;容裴客观地评价:“成语学得不错;贴切又生动。”
陶安:“”
他发现越是了解这个哥哥,就越看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比如现在“容裴”外表穿着女性制服、留着乌黑的长发;被帽沿半遮着的五官的经过反复柔化,半点自己的影子都没留着。
连嗓音也变成了有点儿清冷的女音。
谁要是能认出“她”是容裴;要不就爱他爱到骨子里、要不就是恨他恨到骨子——逮着人就把对方幻想成容裴的那种。
看着容裴从容自若的表情,陶安非常佩服!
不愧是他亲哥!
论脸皮厚度陶安是绝对不输人的,最初的震惊消失以后他立刻像得到了灵感似的,跑回去埋头修改。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高比陶安矮了一个头、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就出现在容裴面前。
还穿着女子军校的制服。
他一把扑到容裴身上;叫得相当顺口:“姐!”
容裴:“”
容裴给陶安的号一看就知道是批量养成的,叫编号122959。陶安把名字改成了“小九”,问容裴:“哥你在里面叫什么名字?”
容裴说:“猎手。”
陶安说:“我问的是名字等等!猎手!”他震惊地抬起头,“是、是那个猎手?”
徽章的猎手啊!
这个账号太有名了!
不是因为它百战百胜,正相反,他的胜率其实一直是五五开,赢的次数不少,但输得也多。“猎手”是以职业刷胜率起家的,后来转为出售战例分析,那周密的分析和精彩的演示让“猎手”在演练平台衍生的交流论坛的人气居高不下。
这些年来凭借平台赚钱的除了分别来自两个帝国的两位营运商之外,恐怕就是“猎手”了!
至少陶安就给“猎手”贡献过不少钱。
直到容裴就是“猎手”,陶安激动到语无伦次:“哥你把这个告诉我,就不怕我跟别人说吗?”
容裴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陶安说:“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整天想着提防会很累。”容裴拍拍陶安的脑袋:“陶安,你可以尝试着信任别人,那会比把什么都抓在手里轻松很多。”
陶安对上他的目光,心头一跳。
容裴无论做什么都很坦荡,比如“猎手”做过替人刷胜率的事本来提起来是很不光彩,他却没想过要换个账号。
他打心里认为自己做过的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可告人的。
因为对被揭穿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他可以相信任何人。
可是陶安知道一旦他把这件事外传,那往后是别想再得到容裴的半点信任了。
他不由又想到关于“猎手”的传言:据说他的朋友很多,“徽章”的人自然不用提,那可是“猎手”的老巢,他只要吆喝一声就能叫来一片;最玄乎的是论坛上流传着“只要跟猎手打过一场就会爱上他”的传言,因为他对手列表里面的大多数人似乎都成了他的朋友。
他哥哥居然是“猎手”!
陶安看着容裴的眼神就像看着金光闪闪的金大腿,恨不得立刻跪倒抱上去!他狗腿地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连姐夫也不会说!”
容裴微微一笑,问道:“知道银狐是谁吗?”
陶安一滞,咬牙说:“是那个陶溪!他得意什么,那个胜率还不是靠家里给他刷上去的,要是他自己上——”
容裴说:“不要让愤怒蒙蔽你的理智。”
陶安沉默。
容裴说:“如果他没那个实力,胜率刷得再高也会被打回原形,除非他无耻到永远让别人替他出手。陶安,从你一心盯着他看、一心只想着挑他的错处开始,你就已经输了。等一下我把你带进银狐在的那个区,等他来挑战的时候就会有人通知你。到时候你可以跟过去,但是记住一点——你绝对不能参与,无论我们这边是胜还是败,你都不能出手。”
陶安握紧拳头,慢慢点头。
容裴说:“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把自己抽离出来。做事掺杂太多的个人情绪,很容易被它带偏。”
陶安说:“我一定不会让哥你失望的!”
容裴没把陶安的信誓旦旦放在心上,直接把他带到“银狐”所在的区。
像他这个等阶的玩家几乎每个区都能进,只是很少参与低胜率区的对战,偶尔出手也只是在旁边指点,绝对不会下场碾压对手。
没想到他们刚进去就出事了。
负责人涕泪横流地抱住容裴的腿:“猎手老大!那个野狼军团疯了,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来挑战,到现在都没停。”
容裴踢踢他:“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负责人一顿,支支吾吾地说:“昨天他们趁着我们人手不够来突袭,我昨晚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突袭回去了。”
容裴挑眉:“就这样?”
虽然容裴现在的样子非常和气,可负责人还是被他盯得浑身发凉,只好继续坦白:“本来杀得差不多,我们准备撤了,谁知道那个银狐杀了回来。我们一时兴起,就把他们全屠了。”
容裴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没有别的了?”
负责人说:“不知哪个好事者把这事儿发到了论坛上,野狼军团被群嘲了,我们也被群嘲了。我们倒还好,什么嘲笑没听过?可那边的人就不同了,受不了半点奚落,没一会儿就召集所有人没完没了地跑来挑战,杀得眼都红了。”
容裴笑了起来。
这下高竞霆半夜离开的原因总算可以解释了,原来是赶回去救场。
负责人见他没有出手的打算,哭丧着脸说:“猎手老大你出面帮个忙吧,我可不想跟这些疯子纠缠下去!我得赶紧把这批人带出来啊,反复和同一个军团交手是在浪费时间。”
容裴说:“这种小事你自己可以解决。”
负责人不敢再开腔。
容裴深知高竞霆发起狂来有多难搞,眼看负责人那张脸都快皱成苦瓜了,他难得发了一次善心:“我顶多只能留四十分钟,你去召齐其他人。还有,这是小九,你帮我带带他。”
负责人又惊又喜,不停地点头,然后奔去控制台找人。
另一边高竞霆刚完成一次短暂的休息,就听到陶溪喊出了这几个小时来的第一句话:“高上校你快过来,是猎手!”
他一扫整个晚上的颓靡,眼睛亮得不像话。
高竞霆也是精神一振,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问:“哪个猎手?”
陶溪整个人都振奋了:“平台上只有一个猎手!想不到这边居然能请到他出面!”
高竞霆说:“他拿着指挥权?”
陶溪点点头:“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是他。”
高竞霆很高兴:“那这次我来指挥。”
陶溪郁闷地退开。
战局之中只有指挥能把名字亮出来,其他人连名字都不会露,到演练结束后都只能在各自的分析报告中显示所获比分。
而且双方指挥还能在演练开始前和结束后通过虚拟场景之间见个面。
那可是“猎手”啊!
照野狼军团现在的发展状况,何年何月才能再碰上“猎手”?
高竞霆可不在意陶溪开不开心,他高高兴兴地接过指挥权,兴高采烈地进入开战前的虚拟场景里。
等看见“猎手”时他呆住了。
虽然他看过很多“猎手”的演示战例,可“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呢。他莫名地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熟悉,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猎手”微微一笑:“这种搭讪早就不流行了。”
高竞霆有点怔愣,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猎手”说:“不过应该很少有人没见过我。”
他指的是自己那些战例的受众很广。
高竞霆想想也对,伸出手说:“你好,我野狼军团这次负责指挥的人,就叫野狼。”
“猎手”坦然地握住他的手:“你和银狐关系很好吧?”
高竞霆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猎手”微笑:“野狼和银狐听起来不是很般配吗?”
高竞霆正色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猎手”收回手,没再说话。
高竞霆心里莫名地有点焦躁:“银狐只是我的副官。”想到陶溪因为军团的败战而愧疚、沉默地和“徽章”战了大半夜的模样,高竞霆又觉得这么说有点无情。于是他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当然,也是我的朋友。”
“猎手”似乎没兴趣深究他们的关系,淡淡地说:“那就开始吧。”
这一场演练与其说是对战,不如说是单方面碾压,因为由头到尾徽章的优势都是很明显的。
傻子都看得出“猎手”并没有下狠手,因为他对野狼那边实在太有耐心了,每一步都把野狼军团战略上的缺陷一点一点揭开再出手收拢战线。
简直是在打指导战!
即使是这样,整个过程也只花了半个小时。
高竞霆从战局里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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