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裴拍拍谢云夕的肩膀,给予他鼓励般的眼神。
谢云夕眼眶一热。
他想起自己是怎么喜欢上“猎手”的,那时候他没有半个亲人,导师们、长官们以及李老爷子虽然很看好他,可是他毕竟不是他们的子侄、不是他们的儿孙,而且他从小就表现得很成熟,从来不让别人操心,所以他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并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关怀。
事实上那并不是多余的。
再坚忍、再有能力、再有出息的人,都需要感情的滋养。
他取代容裴的计划失败后一个人前往东部,其中的寂寞和辛酸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起的,所有人都看到他出色的表现,认为他能够轻轻松松地适应任何环境。
只有“猎手”曾经对他说:“玩游戏的时候不需要想太多,这是让你放松的地方,你可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人的喜欢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就那么一句不深不浅的劝说,谢云夕就惦记了好些年,每每想起来心里就觉得一片滚烫。
——即使对于说这样的话的人来说,那并不是多重要的话。
谢云夕定定地看着容裴。
容裴同样也注视着谢云夕,可他看到的却是谢云夕眼底那毫无杂质的心意——无关爱情,只是单纯的依恋,跟弟弟对兄长、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完全一致。
容裴笑了起来,这个家伙似乎把对自己的感情弄错了。仔细回想一下,谢云夕对自己的“追求”也是那么地单纯,连亲吻都没有渴求过,所以谢云夕“追求”的并不是爱情,而是一份属于他的——只属于他的关心吧。
容裴伸手揉揉谢云夕的头发:“有空常到我家吃饭。”
谢云夕受宠若惊:“可以吗?”
“当然可以。”容裴说,“知道在哪里吧?就在你老师家隔壁。”
“我当然知道!”谢云夕的话尾都飘了起来。
这时候高竞霆那边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输了吧?认输了吧?这么大的破绽你都能整出来,看我把你的阵营彻底清洗了!”
原来是高竞霆因为一瞬间的失误而惨败。
容裴算了下失误的时间点,可不就是自己叫谢云夕来家里吃饭的时候么。
高竞霆这家伙明里忍得很好,实际上还是那个独占欲大到可怕的家伙,听到刚刚的对话时恐怕正抱醋狂饮呢,连正在操作中的战局都顾不上了。
容裴笑了起来,看到高竞霆这别别扭扭却又不敢彻底爆发的模样,他心里很舒坦。
虽然容裴对罗伦说那番话时表现得那么自然,可任谁见到自己的“情敌”拿着足以证明他和自己恋人有过甜蜜过往的东西,恐怕都不会太痛快——何况是他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可恶至极的家伙。
容裴的思维停顿片刻,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些新鲜。
以前他从来不会在意这点儿小事,怎么这回就很想折腾高竞霆呢?
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地往前迈进了一步,所以他对高竞霆要求才会变高?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朝高竞霆微微一笑。
砰。
高竞霆再度失误。
他对面的老头咆哮:“跟你对战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
140第一四零章
即使这趟拜访之行不算特别圆满;高竞霆造访海州军校的事还是映入了媒体的眼帘。容裴和高竞霆通过联络器询问过卡尔兄弟的情况后就直接回了海州市区;等回到容裴在海州暂时的家,小肖已经把一份东西发了过来。
原来是有报社跟踪了他们这一次会面,还抓拍到几张比较亲密的照片;报上来看能不能刊出。容裴想了想,删除了几张特别过火的才重新交给小肖。
高竞霆洗完澡出来时小肖已经走了;他只隐约听到几句话;不由问道:“什么事儿?休息日还跑过来?”
容裴说:“没什么事,就是关于我们这次见面的报道。”在云来港那边容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盯梢;处理起来也很轻松。
高竞霆恨不得立刻向全世界昭示“容裴是我的”这件事,可惜没有容裴的允许他又不能擅自那么做。既然这事做不得;他只能用容裴容许的方式来算账了。
高竞霆冷不丁地搂住容裴;将他按在床上吻上他的脖子。容裴这个人不容易动情;高竞霆为了琢磨怎么能让容裴回应自己已经练习过无数遍了,因而对怎么挑起容裴的欲念早就一清二楚。
容裴被他吻得难受,想要翻过身来重新拿回主动权,高竞霆却把他困得更紧,不轻不重地吻咬着他的喉结。
一双手也探入了容裴衣服里,暧昧地揉捏着他的身体。
高竞霆挑弄到一半,突然攥紧容裴的手腕说道:“我们来玩点新鲜的怎么样?”
容裴心里生出点不妙的预感。
高竞霆从口袋里掏出个装置,咬着容裴的耳朵说道:“昨天《好春…光》编辑部给我送来一份生日礼物,我们一起来试试怎么样?”
容裴坚决地说:“我不同意。”
高竞霆把头埋进容裴颈边,声音十分难过:“你没有赶上我的生日。”
容裴:“”
高竞霆如愿以偿地将那个小型装置放进了自己和容裴的耳朵里,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只是在按下开关后能够隔绝百分之九十九的外界声音。
它的奇妙之处在于你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喘息声、清晰的呻…吟声,却无法听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包括你情人发出的所有动静。
高竞霆吻着容裴说:“我要按下开关了。”
在高竞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容裴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整个世界突然变得静寂无比,连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容裴想说点什么,又想起高竞霆同样也听不见,因为他只是勾过高竞霆的脖子吻了上去。
高竞霆觉得容裴的鼻息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由于暂时失去了听觉,因而他们有更多的经历去关注对方其他方面的反应,比如身上的那一存皮肤会因为情动而发烫、发红,抚过对方身上的哪一个地方会让对方呼吸发生变化。
高竞霆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所以他的手活动得更加勤快,只要是他舍不得移开眼的地方就一再地流连,直至容裴被折腾地皱起眉头才换到别处。
容裴明显感觉出高竞霆的主导欲比往常要强烈许多,只要他稍有挣扎就会被高竞霆变本加厉地“照顾”。
这个家伙装得再怎么成熟都好,但凡踩到了他的底线还是会变成当初那只凶猛的野兽。
容裴用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脑袋抵着高竞霆的鼻头,堵上了高竞霆忙于给自己“戳标签”的嘴,以免这家伙本加厉地在他全身都戳满“标签”。
可惜他这一着却是失算了,仿佛是为了惩罚他的转移策略似的,高竞霆给了他一记狠狠的深吻以后又转移到容裴颈边,用力地种下一个红印子。
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高竞霆在容裴耳边闷笑,容裴听不到他的笑声,只能感觉到这家伙的胸腔在轻轻震颤。
容裴微眯眼,搂住高竞霆在他脖子上做了同样的“标记”。两个人居然像个刚刚堕入情网的毛头青年一样,你来我往地较起劲来。
等到彼此的颈边都留下了怎么都掩不住的“标签”,容裴才懊恼地皱起眉。可惜的是高竞霆不打算给他太多的冷静时间,他今晚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容裴一次次地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以抚慰他今天停跳了太多回的心脏。
高竞霆一改刚才不轻不重地作派,冷不丁地将容裴压在身下。容裴还没来得及反应,高竞霆的手指已经沾着润滑膏探入他的身体,微凉的膏药化开在体内的感觉让容裴忍不住将脸埋进了被褥里。
高竞霆修长的手指在容裴体内做了个敲门般的动作,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容裴闷哼一声,高竞霆用下巴撩起他的脸,将他脸上隐忍的表情尽收眼底。
容裴受不了他那恶质的目光,再次吻上了高竞霆的唇。
这次高竞霆没有浅尝辄止,他一点点地加深彼此间的吻,下面的手指也带着点恶意地活动着,那时深时浅、时快时慢的动作变成了一种难熬的折磨,似乎非要容裴失控不可。
容裴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加促。
高竞霆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慢慢地结束了这一吻,脑袋抵着容裴的额头,仿佛也需要歇一歇才能继续。
容裴松了一口气,嘉奖似的吻过高竞霆的唇角。没想到高竞霆猛地捉住他的腰,底下早已抬头的昂扬直接进入了容裴身体最深处。被紧紧包裹着的感觉让高竞霆差点把持不住,他再次稳住容裴的唇,舌头蛮横地伸入容裴口腔里,嘴巴和下…身的律动都一样猛烈,似乎要把容裴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容裴被动地跌入床铺上,不得不承受着高竞霆的上下夹攻。太久没做的身体在高竞霆这种不按理出牌的攻势下终于为了沦陷区,任由高竞霆到处点火。
这一晚高竞霆做得很放肆,每一次容裴刚刚放松下来他就会搬出更恶劣的手段,直至容裴彻底缴械投降,他才咬出容裴右耳的“隔绝”装置,说道:“阿裴,我爱你。”
容裴已经连礼尚往来地回一句“我也爱你”都没有力气了。
他这才意识到以前高竞霆有多克制!
高竞霆看到他非常疲惫,很哈巴地抱起容裴去清洗。事实上他还想再做几遍,把这段时间落下的份统统补回来,可惜理智告诉他容裴不可能受得了,所以他忍耐着欲…望仔细地帮容裴清理身体。
容裴实在太困了,在高竞霆替他清洗完时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容裴眼底因为缺乏睡眠而出现的淡青,高竞霆有些愧疚。可他实在隐忍到极限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能忍的人,在看到容裴和罗伦快要吻到一块的时候他忍了下来、在看到容裴对谢云夕发出邀请的时候他也忍了下来,但在看到容裴朝自己微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忍了。
因为
高竞霆抱着容裴钻进被窝里,为容裴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他吻了吻容裴已经闭合的眼睛,说道:“你也爱我。如果你不爱我,不会容许我做这样的事如果你不爱我,你就不会容忍我一次次犯傻你也爱我,阿裴,你也爱我。”
为了不吵醒容裴,高竞霆的声音放得很低,可是说到最后高竞霆觉得连自己的心都变得滚烫起来。
多么幸运。
就像我爱你一样,你也爱我。
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的。
像是噩梦一样,郝英杰醒来的时候趴在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而满身的青紫提醒着他昨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虽然早就已经放弃了那不该有的念想,可是当身体被迫被其他人侵犯时,整颗心依然痛得撕心裂肺。
其实早在秦时章对自己感兴趣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会有这么一天。即将坠入深渊的人总会想拉个人陪着自己,而秦时章选择了他,因为他们是那么地相似,同样爱上了永无结果的人,同样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如果他们脆弱一点就该拥抱在一起互舔伤口。
可惜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因而当秦时章心态变得更扭曲、想法变得更变态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是很自然的。
郝英杰这样剖析着自己的命运,爬起来钻进浴室清理自己的身体。幸运的是已经进入深秋,他随便搭一条围巾就能出门,否则还真是没脸见人了。
想到这里郝英杰又摸摸自己地下巴。
应该说他早就应该没脸见人了,只有像他这种厚脸皮的家伙才能坦然地站在阳光下,毫无障碍地接受别人投来的注目礼。别人对他的评价是什么呢?是寡廉鲜耻的叛国者?是厚颜无耻的小白脸?要不是他出门的时候都有保镖相伴,在路上会不会收到别人扔过来的石头或者臭鸡蛋?
把自己里里外外地调侃了一通,郝英杰笑着走出门。
然后一下子就看到了昨晚在自己身上逞凶作恶的秦时章。
郝英杰笑着打招呼:“早。”
秦时章说:“看来你一点都不介意。”
郝英杰哼笑:“如果我表现得很介意,你会想办法补偿我吗?或者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对我做这种事?”
秦时章一把将他按在墙上,伸手扯下他裹着的浴巾:“这嘴巴真是叫人喜欢,刚洗干净吗?让我做一次检查一下洗得够不够彻底怎么样?我射得很深,你可能没把你身体里的东西弄出来。”
郝英杰也不介意在他面前裸着,因为他发现了让秦时章失控的原因。
他淡淡地说:“继听不清楚以后,你快要看不见了?”
秦时章冷笑说:“是不是觉得我快要死了,松了一口气?”
郝英杰也不生气,伸手抱住他:“发现那只小白兔的厉害之处了?他是有能耐的,虽然还是不如他父亲,可他比你要厉害。这一点,应该像你的姐姐吧?看起来很弱的人,不知不觉地掌控住很多东西,最后把原本一直认为自己掌控着它们的人挤到边缘地带。瞧你这语气,肯定是发现某些你很信任的人其实巴不得你死其实吧,无害的外表就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