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我和他的可能性。
“可是命运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明明当时觉得最不可能的人,现在却成了我心里的唯一。”
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从此,其他的人都成了浮云。
我看向唐河,笑容有些甜蜜,有些无奈,“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我心里,无能为力,无处可逃。”
唐河轻轻笑了笑,指尖缓缓碰到我的发顶:“沈恬,我大概不能祝你幸福了,”
我抬头,惊愕地看向他。
其实,唐河饰演的麦冬阳也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人,坦率又阳光,比起亦正亦邪的白繁,我更倾向于暖如骄阳的他。
“原本我以为,这世界能给你幸福的人只有我,虽然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笑道,“既然是你的决定,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冬阳”眼泪来得很轻易。
“傻丫头,哭什么,”唐河失笑道,“要哭的人是我才对啊!”
“呜呜”我无视唐河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愕,扑进他的怀里。
“喂,这可是戏里没有的动作。”唐河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抽泣了两声,道:“这不是给你的拥抱,是给麦冬阳的。”
“喂”唐河颇为无奈地笑道,“这意思是我演得很好了?”
“呸!”我唾弃道,“那是我带得好。”
“啧啧,那你有本事别抱我,”唐河语气嫌弃,手上却动作轻柔地拍拍我的背,像一个有些笨拙地哄着孩子的父亲。
我憋了一会儿,道:“导演怎么还不喊卡啊!”
唐河微抿着嘴,语气悠远:“大概是想让你一次性抱个够吧!”
…_…|||
“很精彩!”司源手里拿着剧本,似乎因为阳光太过浓烈,微微眯着眼对我们说。
“是嘛!还有自导自演的,当然精彩了!”唐河促狭地拍拍我的肩。
我撇撇嘴,狠踩了一脚唐河,嫌弃道:“我这是为了戏剧而牺牲!”
何语嫣弯了弯眼睛,笑道:“你们俩不愧是演过情侣的,超有默契的,如果不是司源告诉我,我都不知道那不是设计好的动作。”
她这是在向我宣告主权吗?我下意识地看向司源,心里暗唾自己的疑神疑鬼。
司源只是低着头看剧本,似乎对何语嫣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雅淳,我是真的喜欢司源可是,司源对你的感情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即使你同我竞争,我也是不会放弃的”何语嫣说过的话像紧箍咒一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忍不住疑惑,忍不住怀疑,是谁给了何语嫣勇气让她突然有了这样的转变?是司源的默许?还是司源也是有意?
“雅淳,怎么了?一直盯着司源看?”何
语嫣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走神了吗?”她虽然在笑,可是眼神却是戒备地看着我。
是的,戒备。她在防备我,的确是在向我宣布主权。
我眼神闪了闪,笑道:“没什么,只是待会儿要和司源对戏,我在进入状态。”
我不知道有没有像何语嫣那样的勇气去争取,我只知道,我不想这么容易的就让她得逞。
司源和方重衍不一样。
追方重衍的时候,我其实并不在乎他最后会不会喜欢我,并不在乎结果会如何。因为在这之前,我和他只是陌生人,就算最后失败,我们也还只是陌生人。
可是司源不一样,一旦踏错,也许我们就再也无法做回兄妹,做回朋友。
即使那些分了手说还要做朋友的男女,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至少以我的经验,那些曾和我说或者是我曾和他说过以后还是朋友的前男友们,都很少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而我,好像没勇气面对“不成功,就成仁”的结果。即使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对百分之一。
果然是老了吧,活得畏首畏尾,小心翼翼。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抬头正好触碰到了司源的目光。
他温和的朝我笑笑,笑容一如从前的雅致和煦,似乎早上对我的视而不见只是我的幻觉。
“进入状态了吗?我们要开始了。”
我翻了翻台本,对他点点头。
“怎么,在等我吗?”司源从我背后绕过来,勾着嘴角肆无忌惮地打量我。
“等你?为什么要等你?”我撇开眼,口气嫌弃地道。
“你不问我填了什么学校?”司源朝我扬了扬他手里的志愿书,笑眯眯地道,“你就不怕以后我们天各一方?”
我好奇地瞄了一眼,故作矫情地哼道:“哼,求之不得。”
“哎,沈恬,你是不是笃定我离不开你,所以才会对我这样满不在乎。”司源低头叹道。
我讶异地看着他,原来的台词好像是:沈恬,说一句你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为什么这么说?”我紧张地攥着手,看进他的眼底。
那双桃花眼里,藏着清风和煦、浪潮起伏、波光潋滟的眼,仿佛有一道沉沉的流光,像无星的浩瀚黑夜,没有云雾缭绕,也没有温和雅致做掩饰,直直地看着你,好像能一直看到你的心底。
“我都看到了。”他认真而执拗地看着我,好像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
“看到了?”我除了反问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回应。剧本里明明没有这一段,这货想干嘛呀?!
司源抬头看向别处,有些别扭地道:“我看到你抱他。”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他这是从我那个新增的剧情做发挥?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这么即兴表演了?
“我”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脑海里飞快地寻思着如果是沈恬,她会怎么反应。
司源走近我,低头问道:“你在紧张吗?”
我嗫喏地张了张嘴,心想如果是沈恬被逼到这个地步,其实反应也跟我差不了太多了,因为她被白繁吃得死死的
“我我跟冬阳”我慌乱地看向地面,“其实”
“噢。”司源点点头,不置可否。
“你”我欲言又止地看向他,一方面沈恬是喜欢白繁的,当然怕他误解怕他放弃;另一方面,沈恬是个自尊到死要面子的人,要她跟一个还没确定关系的人解释关于另一个男人的事情,她是开不了口的。
“你真的在紧张啊沈恬!”司源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笑意,“看来你很怕我误会啊!”
我扭头,嘴硬道:“没有!”
“哎,沈恬,让你说一句喜欢我,就这么难吗?”司源叹着气,摸摸我的头道。
“我我我”我张着嘴,震惊不已地看着他。
“我都听见了,傻姑娘。”他把我拥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我头顶摩挲,“如果我没有听见,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
“白繁。”我攥着他腰际的衬衫,心里有些酸涩。
“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只要是你的情绪,我都想知道。”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声叹息。
这一刻,我比任何人都要羡慕沈恬。
☆、二十二 一往而深(三)
“卡!”导演弹了弹烟灰,吞云吐雾的对旁边的芳姐回忆往昔,“现在的小年青,都有自己的想法了,像以前,导演让往东,哪里敢往西。”
芳姐瞅了我们一眼,轻声叹道:“一代更比一代强了。”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摇头晃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小丫头少得意,”芳姐啐道,“你也就险险过关,及格而已。”
“嘻嘻,分不在高,及格就行。”我笑眯眯地道。
“一边儿玩去。”芳姐难得没有数落我,拍拍我的肩让我去吃中饭。
“诶,好的!”我应了声,快步追上司源道,“司小源,你怎么事先也不跟我知会一声,我差点就掉链子啦。”
司源回过头,似有些讶异我叫他名字的方式,随即,眯起桃花眼笑道:“我知道你会做好的。”
“呃”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了我面前,嘴里好几个疑问在齿间打了个转,又默默咽了回去。
我总不能拍拍他的肩,上去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嘿,哥们,喜欢那个何语嫣的小妞么?”
也总不能幽怨的绞着手绢,泪眼婆娑地拉着他的袖子说:“源源,你不觉得你昨晚到今天对我太冷淡了么?”
我望了望天,阳光刺眼,让人想流泪。
安雅淳哟安雅淳,你的厚脸皮小聪明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吧
唐河戳戳我,顺着我的目光望天道:“你在看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在等某只笨鸟中暑后飞不动了天上掉下来。”
“真的会掉下来吗?”唐河挑眉,似乎一脸好奇地望着我说。
“是啊,”我严肃地点点头,“我上次就捡到过一只,做盐焗的很好吃哦。”
“真的啊!”唐河感叹道。
“真的啊,我可以把这个地方让给你等。”我点点头,憋着笑转身道。
“切,你当我傻啊!”唐河不买账地道。
我捶地大笑:“不当你是傻的难道我当自己是傻的呀?哈哈哈!”
几分钟后,唐河优哉游哉地走回来。
“你不等鸟了?”我挑眉揶揄他。
他神情得瑟地指着站在阳光下的女助理,道:“她刚刚问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说我在等中暑的鸟从天上掉下来,她就很主动的把活接过去啦。”
呃 …_…|||
“她相信了?”
“当然了。”
“欸?”
“她说这个跟守株待兔的道理一样。”唐河摸了摸下巴,眨着眼道。
“人性!”我撇嘴,“人一小姑娘站太阳底下,会中暑的啦。”
“噢?”唐河挑眉,拖长了声音道,“你刚骗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担心我会不会中暑?”
“你?”我捏捏他坚硬的手臂,嫌弃道,“皮糙肉厚的,还会中暑?”
我走过去,拍拍女助理的肩说:“那个唐河跟你开玩笑的”
苹果脸的女助理回头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道:“说不定真的会掉下来呢,天气这么热。”
“呃”我默默了一阵,指着不远处的树荫说,“你可以去那儿等,掉下来也看得见。”
“对哦!”她拍掌道,“你真聪明!”
…_…|||是啊,我真聪明!
?
“雅淳!”何语嫣提着盒饭走向我说,“给你加餐!”
“破费啦!”我笑眯眯地接下,一屁股坐在离大功率电风扇最近的地方。
她坐到我身边,支着下巴问我:“你们这部戏是不是快拍完啦?”
我扒拉了几口饭,心想我才不告诉你呢。
“这个要看导演和编剧的意思啦,反正我是只管拍戏的。”我眯着眼笑道。
“难道一个暑假都要拍戏么,我还想一起出去玩呢”何语嫣遗憾地说。
我也颇为遗憾地感叹道:“估计是要拍一个暑假的吧。”心里想着你又不用拍戏,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呗,何必在这儿耗着。
“不如我让我爸爸暂住你们去马尔代夫拍戏吧!”何语嫣突发奇想地拍着我的肩道。
我老人家被她拍得一口饭没嚼就咽了下去,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满脸通红,她是想谋杀吧吧吧!!!
“咳咳咳咳咳!”我捶胸顿足,满心绝望,呜呼哀哉,姐一世英名竟然死在了一口饭里!
背后忽然有人抱住了我的腰,手势熟练地挤压我的肚子,安慰我说:“别怕,吐出来就好了。”
几次反复后,我很恶心的把那口饭给吐了出来。
我抚着自己的胸口顺气,满眼冒金星。
耳边仿佛听到有人语气严肃地说:“别人吃饭的时候,怎么能随便动手动脚,万一呛进气管出了事情”
“雅淳,”有人摇摇我问,“你还好吧?”
我有气无力地道:“还好啦。”
“吓死我了你这死丫头!”
我听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缓缓回过头,见到了芳姐一脸关心的表情,松了口气说:“芳姐,我以为我要成为史上第一位被饭噎死的女演员了。”
“说什么呢!”芳姐一掌拍在我的脑门上。
我捂住头抱怨道:“嗷!芳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劫后余生的人!”
“那要怎么对你?泪眼汪汪地抱着你还是给你设个庆功宴啊?”芳姐又恢复了平时那刻薄的嘴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然后嫌弃地说,“自己把那一团脏东西收拾好,太丢人了!”
我抹了把辛酸泪,默默地爬起来扫地。
“还有,快去谢谢司源!”芳姐用手点点我的肩,向司源的方向努力努嘴。
“啊?!”我拉长了脸,不愿相信地道,“难道
”
“没错!”芳姐点点头。
偶买泪滴嘎嘎!
对于一名春心萌动的少女来说,在她心仪的男生面前不能保持最完美的形象是多么的令人难过!而一瞬间向他展示了最丢人的形象是多么的—让—人—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