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哥很用功,我真是服了他了。想来他是要当皇帝的。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
这个师傅很有意思。他拿了诗经里的一段来考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菁卫,你说说这些词怎么注解啊。”我现在叫菁卫。
我赶紧睁开惺忪的眼睛,紧了紧嗓子。
“她送我木瓜,我拿佩玉来报答。不是来报答,表示永远爱着她。
她送我鲜桃,我拿佩玉来还报。不是来还报,表示和她长相好。
她送我李子,我拿佩玉做回礼。不是做回礼,表示和她好到底。”
我呵呵的笑着,“师傅你好坏,这是情诗啊。呵呵。”
费尔立的眉头皱了皱。我斜眼看他脖子上挂着的配件。急急叫道,
“大王子,把你胸前的玉坠送我啊。”
费尔立不说话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不舍。
我叫道,“真是小气。”
我看了师傅一眼,“我也出一题。让大王子接。”
师傅的眼睛笑成了菊花。费尔立忽然紧张起来了。
我道,“还是诗经里的句子需要注解,听清楚了?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费尔立翻译道,
“姑娘与我同车逛,脸如木槿花一样。步履轻盈像飞翔,美玉佩带在身上。那位姜家大姑娘,真是漂亮又大方。
姑娘与我同路逛,脸如木槿花一样。步履轻盈像飞翔,身上佩玉响叮当。那位姜家大姑娘,品德高尚不能忘。”
师傅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了。费尔立却不语了。不就是个坠子吗,当作宝贝了。
晚上的时候我陪着他在练剑。他的剑练得一板一眼的,一点都没有菁卫好看。菁卫是个多情的少年呢。他舞剑只舞给我看。他的剑洋洋洒洒,人也潇潇洒洒。又想起他来了。我的手垂了下来。
费尔立站在我的面前一身的汗水,他的呼吸有些喘。他什么也没说,就把脖子上的坠子摘下来了。我直直的看着他,原来他思考了这么久才考虑好。我赶紧挥手,我想说我逗你玩呢。他就站在我脸前了。他笨拙的把坠子挂上了我的胸前。绳子是丝线很细,他抱着我的脖子耐心的系着。我听得到他的心跳声了。
系好以后,他捡起剑就又开始练了起来。我刚刚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这时候终于缓了一口气了。我得报答他一点什么。我朝他喊着,
“哥哥,把剑给我。我舞给你看。”
费尔立站在那里。他把剑扔了过来。我轻巧的接过。我舞剑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但是这不重要。我要告诉他的是练剑是一种气质和洒脱。心随剑转,人剑合一。我嬉笑着仿佛又回到了仙界。我挑弄着一片落叶,玩转飞花。我轻巧越过楼台亭榭仿佛嫦娥奔月,我轻沾荷叶蜻蜓般掌上舞。不知多久,我嬉笑够了。一下子醉倒在地上喘着气。
费尔立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躺下来。天冷了,头顶的桂花树落寞袭来。风来了,费尔立的手伸过来暖了我。
[3岁:24]
我问,“费费最近怎么没有来看你。花魁也不来了。”
费尔立静静的道,“母亲病了。病了几个月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费尔立躺在那里,“我以为你也恨她呢,病死了岂不是更好。”
一阵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寒战。
费尔立突然抱住了我。我吓得扑倒在他的怀里。
“你”我惊叫着。
他的眼睛带出笑来,“你心疼了啊。毕竟母女连心啊。”
我一把推开他,怒道,“少年人脸上不要有过早的成熟。它不适合你。”
费尔立跑过来捉住我,“我带你去。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叫道,“你是我的哥哥。连你也认为我不该来到世间吗?我就那么多余吗?我就没有息身之所没有依靠吗?”
费尔立的眼神很复杂,“你很有用。但是你听过日月双悬吗?有你就没有我,我们又怎么可以共存。”
他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此刻帝王星正好被乌云遮过,一片黯淡。
我终于大笑了。“哥哥。你终究是我的哥哥。我又怎么和你争夺皇位呢。我只想和喜欢的男子在一起。”
说完我便惊住了。这是我的心里话吗。
费尔立冷冷的挑起了我的下巴,“你真的是一个妖精。你和你母亲一样。心里面装得下几个男人。”
费尔立有些恼怒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桃花。你还喜欢一个叫菁卫的男人。”
我的心被剖开了,我赤裸裸起来。我叫道,“你不配做我哥哥。”
费尔立抓了我胸前的坠子叫道,“你以为戴上了我的坠子就可以把我当作亲哥哥了。你太天真了。”
我伸手便往胸前扯去。费尔立见了疯了一样抱住了我。
“别动。我求你了。”我的手怔怔的抬在空气里。
费尔立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今天是我的生辰。”
听到这个,我轻轻地搂着了他。我可怜的哥哥,竟然没有人记得他的生辰。我哄着他,“还有我呢。哥哥。我和你在一起呢。”
我看见景一宝了。她的面色红润,静静的躺在床上,嘴角含笑。花魁坐在那里用手给她梳理着头发。那种温存和爱恋仿佛时间早已停止,时光如左。
景一宝仿佛在梦里。我用了暝视。这一看吓了我一跳。景一宝根本就不是这个空间的人。她和我一样来自异空间。怪不得她看我的眼神那么的怪异。原来她早已未卜先知,她真的以为我是个妖精。
我静静的转身走了出去。我去看了碧绿。碧绿刚会跑,咿咿呀呀的叫着,“哥哥。”这个笨蛋,把我真当作男孩子了。我再一看他唤的是身后的费尔立。
费尔立看我的眼神很矛盾,过于复杂。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怕我抢了皇位。我的一头金发,我被所有人称作妖精。我真的能够颠覆一个朝代改变一段历史吗?
我终于像个少女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了。
这个时候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桃花发动了战争。
我依旧记得漫天桃花破碎的花瓣,桃花用他的行动证明了残酷与决绝。这场战争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引起天下大乱。
费尔立的眉头是紧锁着的。他对国家大事远比我想象的要积极。他甚至鼓动费费出兵协助桃花。费费的眼里闪过对费尔立的琢磨。他只说了一句话,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我让你学做人,没让你做人上人。”
费尔立的脸还是通红的。他眼里折射出的是坚决和毅力。
我远远的躲着他,这个男人让我害怕。
费尔立还是靠近我了。他有些低落,“你怕我。”
我把头转向一边。
“牡丹,看着我。”
我终于迎上了他的眼晴。
“牡丹,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想伤害你,我”他的眼底落了下去。
他想说什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我说,“我不会和你争皇位。人不可与天争。母亲就是个例子,等她醒来这个世界就要变了。”
我看着费尔立,他隐藏的那么深。以至于我的暝视无法窥探。他的心封闭自我神秘冷清。他可否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我想到了碧绿,我说,“碧绿也不会和你争。碧绿和我是一样的人。我和他是为了爱而来。寻到爱便也就走了。”
费尔立眼里露出些许的不相信来。可是他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如果寻不到爱呢。”
我想到了桃花为了爱而来,带着忧伤涣散而去。我又何尝不是呢。
费尔立艰难的说道,“那便我来爱你。”
我笑了,“哥哥。”谢谢你收留了我。连同一颗破碎的心。
[13岁:01 战乱]
景一宝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桃花那边已经攻下一国了。战争似乎离得很远,我在深宫里风平浪静的。战争又离得那么近。费尔立匆忙的关心着政治。他每天都会去水墨那里报道。水墨对景一女皇还不是一般的忠心。景一女皇沉睡半年有余,国家大小事物都是水墨一手操持的。费费似乎与酒结缘了,每日里对酒高歌,不问政治,不关心亲儿。
桃花岂是凡人。他既然挑起祸端,必定能收的了场。在我的概念里仿佛只有三国志,一切杀戮血腥哭泣别离我都没有概念。中域的版图是张牛皮纸,被费尔立张贴在字画旁毅然醒目。他每天都站在那里思考,我想这场战争让他学会了征服占有和欲望。
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就在于此吧。我不喜欢生硬的文字,我喜欢灵动的音符。我不喜欢政治军队兵器戎装,我只喜欢唱歌跳舞抚琴七彩霓衫。
费尔立也会偶尔看着我,是不是我的无欲无求让他很是纳闷呢。很多时候我钻在密室里弹我的琴,累了我就趴在那里休息一会。有时候我也会趴在费尔立的书桌上练毛笔字。夜深了,他在看书我也会充当红袖给他拨了油灯或是添了迷迭香。夜里醒来我会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毛毯。吃饭的时候,他总是逼迫我多吃一点。
两个可怜的孩子就这样存活着。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那天似乎是出了什么事。费尔立跑去水墨那里晚上没有回来。我也开始紧张了,一直没听说桃花打败仗啊。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费尔立早上回来了,一脸的兴奋。我急急的问,“有好消息了吗?”
费尔立笑着说,“呀哈师国兵困不萨哈国,我去求水墨说服爹爹带了三万精兵救援去了。”
我一脸紧张的问,“桃花没事吧。”
费尔立变了脸色,他踱到地图旁边不再理我。他的手顺着版图往下往西。喃喃说道,“过了长江,自敌后追击。不出一个月破敌。”
费费的三万精兵简直天兵天将。不萨哈国胜仗以后,桃花又将矛头投向了其他小国。看来这场战争似乎才刚刚开始。一时间局势动荡,人心惶惶。
费尔立的眼睛狂热的追溯着这场战争。我终于能在他眼睛看到什么了,那是一团团火焰。这个才五六岁的小男孩怂恿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上了战场,并以此为荣。他关心朝野变化局势动荡,他看版图的时候俨然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他偶尔的一声长叹及精锐的眼神能看出一代君主的气魄了。
我低下眼做我自己的事。我活在自己的空间里,一时间有些自我。我作画写字弹琴睡觉。费尔立盯着我的画看了许久。那是羡慕的眼神。他也会听我弹琴,那一刻他才会真正的戒骄戒躁。我睡觉的时候,他会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
我五岁的生日,他竟然是记得的。他吩咐厨房给我做了丰盛的菜,还抱来了碧绿。碧绿也认得我,他乖巧的喊着我,“菁卫。”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特别难受。便抱住了他,顺便亲了碧绿的脸。
费尔立抢走了碧绿。他不看我反而说,“他可是你亲弟弟。”
我有些生气,“我知道。”
碧绿挣脱了他,跑来抱住我。“菁卫哥哥,我喜欢你。”
我赶紧笑了。我抱着碧绿问道,“立哥哥和菁卫哥哥哪个长得好。”
碧绿傻乎乎的说,“菁卫哥哥长的好。”费尔立看了我一眼难得算是承认了。
我问碧绿,“母亲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碧绿摇了摇头。“爹爹陪着母亲。母亲在睡觉。”
我哄着碧绿,“碧绿真乖。菁卫哥哥最喜欢你了。以后要听爹爹的话。做个乖宝宝。”
费尔立坐在那里有些不自在。可能冷落了他吧。
我说,“碧绿,过去和你立哥哥玩吧。”
碧绿搂着我的脖子,“菁卫哥哥。我和你玩。”
费尔立有些不耐烦了,他捉过碧绿拿眼睛瞪着他。碧绿看了很识相的乖坐在那里。
我说,“我跳个舞给你们看吧。”
费尔立冷言道,“他能看懂什么。”
我靠,哪有人这么做大哥的。哪有人这么对待寿星的。不过看在你对我挂心的份上,懒得理你。
[13岁:02 日月双悬]
夜里费尔立走了过来盯着我看。我叫道,“没见过美女吗?”我看了自己一眼,简直丑到家了。不过一般情况下我是很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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