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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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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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看着跪在下方的张太医,脸上看不出什么他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之后问道:“你之前是服侍郑才人的是吧?”
  “回皇上,蒙郑才人抬爱,正是。”张太医心肝一颤,赶紧回话。
  “郑才人这两天身子不爽,你以前既然是服侍她的,就先留两天,等她身子好了再说吧。”皇帝语调平平,实在听不出喜怒,但却是断了张太医想趁早脱身的想法。
  “老臣遵旨。”张太医叩谢过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大殿。
  一来到殿外脚下一软,竟是差点摔了一跤,常年服侍皇帝的老太监赶紧扶了一下,问道:“张太医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是汗?”
  张太医苦笑:“不瞒陈公公,我这被龙威所吓的。”
  老太监呵呵一笑:“皇上仁慈,张太医这是太过紧张了,郑才人的病若不严重,治好了就是了。”
  张太医心思一动,知道这位陈老公公跟着皇上已经有数十年了,对圣心的揣测远比自己这些人强,竟是作了一揖低声求救:“陈老公公,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求您给下官指条活路。
  老太监连道不敢,扶着张太医站起身来:“张太医这是哪里话?老奴只不过是个阉人,岂敢受您一拜?”
  “陈老祖宗,您倒是跟我说说,皇上到底是想救活郑才人,还是不想?”张太医声音压得极低,凑在陈老公公耳朵边上问道,郑家已经这样了,太子的身份只差也岌岌可危,再加上宫里头之前失火大家都猜测是郑才人所为,才惹怒了皇上,将她赶到了留月宫住,可怜的张老太医实在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想让郑才人活着,还是早些归天。
  陈老太监赶紧退了两步,正色道:“张太医这话怎么说的,宫里头的贵人病了自然得治好才是,张太医您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张太医一愣,明明陈老太监将自己刚才作揖时偷偷塞过去的银票收了,怎么收了钱不办事不说,一句痛快话也不给?不由得有些恼怒,正欲追问,又听到陈老太监说道。
  “老奴知道张太医您为难,但是,郑才人这一病也不知要病何年何月去,张太医若真想早些辞官回乡,只怕要多费些心思才好。”
  说罢,陈老太监带着后面托着吃食的小太监们留下一脸呆滞的张太医,洒洒然地进了大殿,给皇上送点心去了。
  待得点心端上来,陈老太监喝了口水漱了口,又拿着银筷一道道点心试过了,才一挥拂尘,小太监们聪明地退出殿外,陈老太监将袖子里的银票掏出来恭敬地放到桌子上,正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皇上,奴才的话传到了。”
  “嗯。”皇帝吃了一口小点心,鼻息轻嗯一声,“你在宫中要打点,这些银票留着吧。”
  “多谢皇上赏赐。”陈老太监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又把银票拿了回去揣进衣袖里,皇帝也正是喜欢他这不造作的性子,才留了他这么些年。
  “这群老贼家底倒挺丰厚,这些年也不知道从宫里拿了多少赏钱。”皇帝冷哼一声,显然张太医这行贿的钱,在皇帝看来有点多了。也不知他是愤怒于宫中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还是气恼手底下的官员没几个干净的,神色很是不悦。
  老太监依然只沉默地站在一边,这种话不是他一个太监能搭得上腔的。
  “以后试食这种事情交给别的太监吧,你一把年纪又跟了朕这么多年,朕不想你哪天被毒死了。”皇帝突然说道。
  “这是奴才的荣幸,不敢推辞。”老太监永远不卑不亢。
  “你啊。”皇帝没有再说什么,吃了点心喝了口茶,便埋头于成堆的奏折中,从这个角度来说,皇帝的确是位好皇帝。
  萧天离这些日子没事就往宫里头跑,不时跟皇帝说说话,下下棋,或者拿着些朝堂上的趣事说着逗皇帝开心,旁人看去,好一个孝顺体贴的儿子。
  但皇帝是不是这么想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日萧天离正与皇帝两人讨论着一本诗集,萧天越恰好来了,于是父子三人便邀着一起共进晚膳。
  饭桌上的菜并不如何奢华铺陈,皇帝并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萧天离热络给皇帝布菜,满脸的殷勤,反观萧天越,刚沉稳庄重许多。
  “这羊肉有点膻味儿。”萧天离咬了一口碗里的一块手抓羊肉,皱眉道。
  皇帝放下筷子,喝了口酒,没有说话,反而看着萧天越。
  萧天越了然,温和地说道:“三弟,羊肉是不是有膻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什么都容得下。”
  这句话里大有含义,什么人才要做到什么都容得下?那自然是皇帝,或者说是未来的皇帝了。
  萧天离像是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一般,只觉得这话有点掉了他的面子,不由得面色一窘,看着皇帝,哪成想皇帝已经起身说道:“朕吃饱了,你们两兄弟多吃点。”
  “这有膻味怎么还说不得了?”萧天离有些不痛快道。
  萧天越饮了口酒,说道:“三弟你深受父皇喜欢,自然说得的。”
  “那倒也是。”萧天离傲气十足。
  萧天越起笑一笑,不再多说,往皇帝的书房走去。留得萧天离在饭桌上拿帕子擦了擦手,将帕子往后一扔,正好落到后面陈老太监托着的盘子里,面上浮上一抹莫测的笑意:“这道羊肉以后还是少上吧,我想父皇肯定是不喜欢吃的,只是啊,要容得下。”
  陈老太监微微点头称是,细细收好那帕子。
  “郑母妃的身子如何了?”萧天离剔着牙吐着残渣,毫无形象风度可言,看得后方几个小太监心惊胆战。
  “回宁王爷,未见多少起色。”陈老太监恭敬回话。
  “嗯,在宫里好生伺候着。”萧天离说得好生潇洒自在。
  外人听上去,萧天离这话可不是一般的托大了,甚至有些狂妄嚣张?这位陈老太监是谁,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见不是要敬上三分?萧天离这么大大咧咧地跟他说话,简直是变相地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可偏偏那位老太监脸上却毫无异色,依然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应下来,旁边的人不由得赞叹公公好定力。
  类似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萧天离的胡作非为早已让许多人替他担心,但看上去皇帝对他的确万分厚爱,无论多胡闹的事,皇帝都容忍下来。倒是那位太子殿下萧天越,越来越沉稳了。
  郑才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张太医天天往留月宫里头跑,急得满头大汗,方子不知开了多少,药不知熬了几瓦罐,可是郑才人还是日复一日的消瘦下去了,精神越来越不济,终日昏睡不醒。
  萧天越趁着这个机会认真地扮演着一个孝子,每日下了早朝之后都会来留月宫坐一段时间,陪郑才人说说话聊解烦闷。
  空荡简陋的留月宫里极为清寒,到底都是浓浓的药味儿,闻着便觉得苦涩难挡。但郑才人却不许下人开窗,似乎觉得外面的阳光于她而言极为刺眼一般。所以每次萧天越来留月宫的时候都觉得这里有种来自骨子里的阴寒,若不是为了博一点名声,他才不愿意天天往这儿跑。

☆、第201章 此处无声

  郑才人靠在软榻上支起半个身子,望着坐在旁边绣墩上的萧天越。眸中透出些精明的色彩,也只在萧天越面前,这位曾经的皇后才会显露出她心计深沉的一幕。
  “近日朝中如何?”她原本动听雍容的声音,让各色汤折磨得沙哑粗嘎,听着十分刺耳。
  萧天越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眉,恭敬地回道:“父皇近日经常留三弟在宫中用晚膳,于国事上三弟也进步得极快,父皇对他颇多喜爱,加上他本就在民间多年,百姓对他极为敬重,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三弟在朝中渐渐赢得不少老臣的支持和喜欢。”
  郑才人冷笑一声:“那些臣子个个都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你不必放在心上。”
  萧天离拱手:“是,母妃。”
  “齐治那边呢?”郑才人又问。
  “齐治有些着急,虽然儿臣现在能压制得住他,但总有爆发的时候,儿臣很是担心。”萧天越面露难色地望着郑才人。
  郑才人脸色几变,心中一阵抽痛,原本就腊黄的脸色更是减了几分生气下去,她脸色复杂地看着萧天越,这个她倾注了太多心血和希望的儿子,一步步扶着他坐上太子之位,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萧天离将这一切夺走?
  “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郑才人的声音微寒,眼睛死死地盯着萧天越,似乎要把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母亲圣明。萧天离神色不动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望着郑才人。
  郑才人眼中露出来恶毒的恨意来,这恨意让她病重的身子焕发出奇特的力量,一手拉住萧天越的衣襟恨声道:“我是你母亲!是我把你生下来的!你竟然”
  萧天越轻松掰开郑才人的手指,理了理衣襟上了皱褶,看着郑才人的时候眼色阴鸷,但语气从容:“母亲不是一早就教育儿臣,所谓天家亲情不过是一张遮盖丑陋面目的遮羞布吗?三弟连他生母宁才人的宫殿也舍得烧了,想必母亲也能体谅儿臣一片苦心。”
  萧天越当然知道萧天离暗中做的这些手脚,但他不懂的是,萧天离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烧了宁才人的宫殿嫁祸给郑才人,逼迫郑才人搬离了坤宁宫,但这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实质性的打击,看来看去唯一的好处是皇帝念起了当年宁才人的好,给萧天离封了王。
  萧天离,难道是在乎爵位的人吗?
  萧天越有些想不明白萧天离的做法,而且以他多疑的性子,也有点看不透萧天离,那副狂妄的样子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所以他选择做一点点小的试探,看能不能探到萧天离真实的打算。只是这个打算,若让外人听了去,却极是狠毒。
  郑才人狠狠地盯着萧天越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奶声奶气围着自己转的小家伙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曾经萧天越会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鸟爬上高树,哪怕被自己责骂也不承认自己做错了,那时的太子是善良的,后来,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毒辣,残忍,暴虐,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郑才人在心底无声地问着自己原因,但是她更清楚,善良的人,是坐不上那把椅子的。
  她只是不甘心,萧天越不甘心,齐治也不甘心,所有的人都在不甘心。
  他们的不甘心仅仅因为他们算错了皇帝的心思,没能明白皇帝根本没有想过要易储,萧天越一生顺顺当当从未经受过如此大的挫折,对于皇帝天威有着天生的畏惧,这导致他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身为儿子,不孝致命。
  身为臣子,不忠致命。
  就在萧天越在忙着藏利爪收野心,潜心试探萧天离底线的时候,萧天离却推着齐倾墨在城中赏着着杏花。
  有道是杏花春雨,今日无雨,甚至阳光极好,明媚却不耀眼。这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的杏花林却实在美得令人讶异,浅粉色的花瓣儿飘零着,恰似一场雨,或许古人言的春雨,是这花雨也不一定。
  鹊应和颜回泠之继早已去了别处嬉笑打闹,惊得杏花雨下得越急,繁复密集,人影穿梭其中,像是踩着花雨而来的仙人儿,美不胜收。
  “你喜欢吗?”萧天离下巴靠齐倾墨头顶上,细看着一片儿落在她发间的杏花花瓣儿,只觉得这日子实在妙不可言。
  “美好之物,为什么不喜欢?”齐倾墨脸上难得露出放松的笑意,拨弄着几片误入了她裙裾的花朵。
  “你喜欢的话,我便在府中种上一大片,每年春天我们就看花,夏天了趁凉,到秋了就收杏子,冬天吃杏仁,好不好?”萧天离勾勒着一副美好的画面,自己却先沉溺了进去,若真是那样,该是何等风流快活?
  “还可以采杏花做饼,树下小斟,再摆上一局棋,时间可以从晨光初升消磨到月色悄起,你喜欢执黑子,我的白子肯定会被你围杀得很惨,到时候你可得让我几子才行。”萧天离自顾自说着,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一天似的。
  齐倾墨望着眼前一片粉红的杏花林,听着萧天离的喃喃自语,轻笑道:“你这个快活的宁王爷,是真不怕别人再多参你几本,在府中种一片杏花林得占去多大块儿地,也不怕别人说你。”
  “怕什么,本王哄媳妇儿开心,他们管得着吗?”萧天离简直是跋扈极了。
  齐倾墨拍了拍他的手背,只叫他把自己往杏林深处再推着走一些,并不再多说什么。萧天离这些天的压力齐倾墨很清楚,眼前的局势且不说他人,就连齐倾墨都有些看不清了。
  萧天越在试着萧天离的底线,萧天离又何尝不是在试着皇帝的底线?而且这条底线如果触到了比萧天越更麻烦,谁也不知道那位皇帝老子到底准备拿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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