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于是他离席而起。
屋外冰凉的空气稍稍稳定了丁子恒的心绪。他回到办公室,呆坐在那里,没有
工作,也没有开灯,亦没有再起身,就这么一直坐到暮色降临。
暮色中的苍茫冬日,本是最宁静安详的。但那种扰乱人心律的吵闹声,再次冲
击着丁子恒的心脏。一个兵团想要占领文革领导小组,另一个兵团正拼命捍卫之。
还有几个兵团夹杂其间,或想占领,或想捍卫。丁子恒在吵闹声中,再一次用手捂
着心脏,离开大楼。
他踏着泥泞和残雪,走出机关的大院。对这些争吵,他无动于衷。他的心已经
麻木,或者说,他的心已经在麻木中归于平静。
这天晚上,嘟嘟在家里表演她在学校庆祝元旦联欢会的上节目。她一个舞一个
舞地跳着,又一支歌一支歌地唱着。三毛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便连比带划高声地
朗诵了一首毛主席的诗词:“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
都不见,知向谁边?”
丁子恒静静地坐在一边欣赏,他从来没有花费这么多的时间来欣赏自己的孩子。
丁子恒的反常举动,令雯颖感到心中悚然。
晚上,雯颖悄悄问他:“你还好吧?”
丁子恒回答道:“还好。”
然后他再也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夜的黑暗便潮水一样从他的眼睛里一直涌向他的心间。动荡的1966年就是这样
被黑暗裹挟着,从丁子恒的眼里以及心间沉重地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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