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表姐聪慧过人,又极是贤惠,我想那方家公子会及其喜爱。不如,就赐了他做小七吧。”我瞥了一眼苏巧,他面色煞白,一个劲地摇头,对苏灵道:“姐,我不要,我不嫁!”苏灵现下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她,只是徒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方咏泉本是怕极,刚刚自己狂言要娶王上的女人啊!墨王恶名在外,活生生一个暴君,估摸着这下小命不保,谁知那罗家女儿不仅未与他计较,更是要赐个美人给他,他简直是乐疯癫了,急忙点头。
“我道是不好。”谁知墨浅吟竟然反对,我不解地望向他,他抿着嘴角,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连着我都要呆住了。见我愣了愣,才满意地又道,“我曾听染染说过一个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姐妹情深的故事,今日,便将苏巧也赐于那罗云飞吧。”
那日我对他讲起娥皇女英的故事,是充分发泄我对封建统治下女人婚姻悲剧的不满,墨浅吟道是会说话,竟成了一桩美事。这法子,忒恶毒,啧啧,谁道是最毒妇人心的,看看墨浅吟,我们女人那个及得上他的狠毒不过,我喜欢!
苏灵才回过神来,而苏巧却似失了魂魄,之一个劲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不嫁,不嫁”“晓晓,你”苏灵挣开旁人的搀扶,向我冲了过来,结果不言而喻,未近我三尺,便被撂倒,墨浅吟是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不讲。
“晓晓,不要让苏巧嫁过来,我不要和他共侍一夫,晓晓,大表姐求求你!”她几乎是用爬的,想要过来抱住我的脚。墨浅吟仍是抬袖一挥,将她再次掀翻。
我向前几步,愣着眉眼冲她道:“苏灵,你求我?当年你欺负我羞辱我的时候,怕是从未想到过有这样一天吧。我满身的伤,有多少是你留下的?我从来不是那种慈悲为怀的人,我不报复,不是不愿,是没有那个能力,如今我有了,那么,伤害过我的人,我统统要他们得到报应。”
弯腰掰开她抱着我小腿的手,转头面向苏巧。她面色黯淡,几乎同死人一般。见我看她,眼泪哗地留下来到:“晓晓,你帮帮我,我不要嫁给你大哥,我不要嫁给罗云飞那个混蛋。”一边的罗云飞听苏巧骂他,上前就是一脚。
我温和一笑,道:“你不要对我哭得梨花带雨,我绝不会同情你的。不想嫁,也不是不行,你问问墨浅吟,若他同意,你便不用嫁。”苏巧一听这话,立马转头看向墨浅吟,而墨浅吟,视线一直追着我,眼角都不曾扫她。
“罗家人是新晋榜眼的家眷,便是该要好好安置,蒿城有一处大宅,倒是不错,罗家便不用回苣城,举家迁至蒿城吧。”蒿城,与蛮夷之地交界,不禁冲突颇多,治安奇差,更是物产奇缺,生活环境之艰苦,怕是去时是脑满肠肥,待上几年就成柴骨了,最最重要的是蒿城有抢到女人就是你的野蛮习俗啧啧,我扫了一眼苏灵又扫一眼苏巧,呵
罗家人均是惊恐万分,对于墨浅吟这道圣旨,几乎万念俱灰。我以为哥哥会求情,却见他面色黯然,默不作声。我不知,昨日哥哥偶然经过罗家夫妇门口,便听见他们说到罗家人是嫌弃她娘出身,才弄死的,当时想将他一并弄死,却是除了差错,留着也不错,光宗耀祖。那一刻,他对罗家的忠心孝心,都瞬间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好困啊~*_*~
话说善良地小百米怎么虐罗家伦呐~
他的心事
罗家人当日即直接被驱逐去了蒿城,只是罗云飞不知道路上还有好戏等着他。想要欺负染染的人,即使死了,他也定是要将他挖出来挫骨扬灰,又哪能让他娇妻美妾抱满怀,享受天伦?
在赶去蒿城的路上,突然闯出一群土匪,本是受过精英式训练的士兵竟被两个山寨头目打得落花流水,在他们暗自垂泪时,蒙着面扮土匪的鬼影擦擦额角的汗渍,心中郁闷,这群人明明是自己教出来的,怎么如此不济。
最后,打了半晌,却是只劫了罗云飞。送到百里外的山寨子里。此山寨绝对货真价实,是鬼影打探老久才寻到了。墨王残暴,于是,土匪这勾当也就不好做了。寻遍墨鸾,竟就只有这一个山寨窝苟延残喘。
躲了太久,正准备散伙的山寨众人大早开门,便见到门口躺着一人。那人脑门上贴了条子,道是送上大礼,望能笑纳,只要帮着将那男子断了命根,保准山寨十年无事。半月后送往蒿城。还附了大袋黄金。平静许久的山寨响起了兴奋的大吼,这些钱,够过上一辈子了。
今日太乱,哥哥的状态根本不对,而我却来不及和他说上几句,便被墨浅吟拖拉着回宫。才走出几步,便看到小巷口坐在一个孩子,很小,估摸着四五岁的样子,小脸哭得跟个花猫似的。
“小鬼头,为什么哭啊?”他闻言抬起头,面色红彤彤的,咬着唇,可爱得不得了。我忍不住伸手给他抹泪。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豆豆和娘亲走散了。豆豆怕”说着又哭起来。
“那豆豆知不知道家在哪里啊?”我笑呵呵地问。“巷,古什么巷,豆豆不记得了。”他伸出小手抹泪。“豆豆不哭啊,姐姐给你变个法术,好不好?”豆豆果然还是个孩子,听到有好玩的,便忘记哭了。
我伸手抽下头上的一个发带,在手上几绕,便做出各种样子的图案。我翻着,许久,终于看到豆豆露出了笑。“豆豆,哎呀,急死娘了,我的豆豆。”豆豆他娘还是个年轻妇人,一把将豆豆抱在怀里。再三感谢,豆豆也在我面上亲了一口,才笑呵呵地跟着娘亲走,我冲他做了个鬼脸。
转头,见墨浅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几步上前走到我身边,突然抓住我的手,有些紧,声音也是干涩,道:“染染喜欢孩子?”“不喜欢。”垂眸,我喜欢孩子,却更爱你。
本以为他会放心些,谁知他眉头更加蹙紧。“染染想不想去灼楼?”两人一时无话,他寻思着开口。“好的呀!”灼楼的美食并没有宫里的好吃,却不知为何,总能让我垂涎。
晚楚道身体不适,便先回了,也不知哪里不适,看着面色也无异。唯有离开时那回头一瞥,带着苦意。落秦或是再见到我兴奋过度,无论如何也要与我们一同用膳,这电灯泡他是做定了,谁知,在刚要踏进灼楼那一瞬,见到了一抹火红的身影,便是逃也似地消失无踪,而那个女子也是提着裙摆紧追其后。
“我那朱启来的弟妹?”我诧异两人迅速的反应。墨浅吟似乎从刚刚就一直在神游,仿佛才回过神,低头声道:“她便是朱启的姝鸢公主魏姝。”
一顿饭吃得很是没有味道,墨浅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心事重重,眉间几乎要起了褶子,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墨浅吟,你怎么回事?”“无事。”若是他不愿多说,便是我问不出来的。
或是赌气,匆匆回了染尘殿,阿九这厮怕是打听到了我今儿个是去见姝鸢公主,以为我气得七窍冒烟,而盼来的真是生气的我,却不是因着这事生气。
“我是你家王后!”我对着乐得小眼眯起的阿九怒道,震慑住他的小心肝。“王后?”他呆愣着重复?“我是路染尘!商王后!”“你胡说什么!王后死了已满三年,你不能这样亵渎她!”
“以你们王上的深情程度,若我不是商王后,他会对我这样好?”阿九这几年怕是将我留在屋里那几本灵异怪谈看了够透彻,道,“谁知你使了什么妖术才迷住了王上,莫非你是狐妖转世?”
我一个毛栗子下去,怒道:“我在第三个柜子的倒数第二个柜子里藏了一套鹅黄色男装,在第六个柜子至上而下第五个抽屉里也藏了两套青色的男装,都是我一针一线想要缝给墨浅吟的,只是太丑拿不出手,你还因此笑话过我。”
他瞪着眼,盯着我看来最有半分钟,知道我忍不住抬手又拍了拍他脑门,他才哇地哭出来,道:“王后,您可算回来了,奴才想死您了。您不是”“其实我没死,你们王上对外称我死了,其实是把我送到天山童姥那里治病了。”我咬了一口苹果,瞎掰道。
“天山童姥是何人?”他好奇道。“天山童姥是一个神医,就是她治好了我的病,病是好了,可是容貌也变了。”我颇为叹息地冲他道。阿九一个劲点头,很是认同我的话,忒的好骗了
第二天,第三天连着十天,他都未来找我。我心中的气愤是成了倍地翻涨,只待哪一日狠狠地出一口气。今天,竟是传来了方太傅欲反,已被拿下的消息。本是反了株连九族的大罪,但是墨浅吟只株了方家三族,更是放过了方尊的二女儿方咏梅。到底是莫须有的罪名,墨浅吟也是定得心虚吧。只是我不知,方家二女儿无事,只是因为我曾叹过那方咏梅可怜。
第十一日,因着被冷落,又犟着不愿先低头,我又未做错事,凭什么我先服软?!所以心中的憋屈也盛,打算去御花园里溜达溜达透透气。
才刚走进御花园,便听到琴声。我估摸着该是墨浅吟在血竹林里抚琴了,加快步子,想要去看看美人抚琴的美景,谁知我离他还有十米开外,那厮早已感应道,起身,转头,离开。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把我气得半死。
躲我也不用躲得这样明显!我抬脚狠狠地踹翻了桌上的那架琴。发脾气有理了?这厮莫不是越活越小了?明明那日早上还是好好的,甚至在哥哥府上还是好的,出府那刻拉着的手都是好的!我烦躁地扒扒头发
第十二天,阿九也是急了,明明对王后极好的王上,竟是连着染尘殿的门都不踏进半步了。从前王后不在,都还一日三餐地跑来,可这会儿王后回了,王上却不来了?!
第十三天,墨浅吟做得更绝,竟然到鸾城城郊视察墨骑去了,没个两三天根本不用回来,躲我都躲到宫外去了,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哀怨一笑,我还真成了洪水猛兽了。
终于在第十五天,我睡到日上三竿,直到饿醒,才睁眼,便看到了墨浅吟那张美艳精致的脸庞,同我在一起时,若是在宫里,他几乎不太戴着面具了。这事倒是为难了一众墨奴,墨浅吟这样美的人,常使他们分神,做错事的几率也是一路飙升。
“人吓人吓死人,大清早吓我做什么!”“染染。”他这一声可谓深情至斯。我听得心头一颤,皱眉调侃道:“怎么,不躲了?”“染染,我们成亲好不好,明天就大婚,如何?”他将我揽进怀里,声音低沉,透着紧张气。
“成什么亲?前几天不是都躲到军营里去了吗,这会儿又是如何?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板夹了,竟然和我提成亲?”
“染染,我真的离不开你,十五日,已是极限了,若是再不见你,我怕是要疯魔了。染染,我们成亲吧,好不好?”他手臂收紧,语气也变得急促,焦躁不安。
“呵墨浅吟,你这唱的又是哪出?!”我讽刺地问道。“染染,我害怕,真的害怕,我中过千朱花香,便是不能生育的,我知道你喜欢孩子,若是你不肯留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
我浑身一颤,他竟然知道了,竟然这样担心焦虑。我抬起手,抚上他的背,感应到他脊背僵硬了那么一瞬,慢慢缓和下来。
“墨浅吟,这样就成亲了”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暴躁地打断我:“染染,你想要离开我,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墨浅吟,我这厢还没嫁你,就连话都不让我说清楚了是不是!”我心下好笑,好不容易忍住,绑起脸来道,“我有说不嫁吗?我不过是想说你这样急着大婚,东西礼数都齐备吗?人家大婚都是花三,四个月提前准备。就算我每次大婚都比别人匆忙,但上次也是早准备的,可这次也忒不像话了吧,提前一天!一天!”
墨浅吟整个人僵在那里,好半天也不见动静。我敲敲他的背,道:“墨浅吟?墨浅吟?”脖子一凉,有液体滑过,我急了,不会是血吧?“墨浅吟,你没事吧?”推又推不开,只觉得他一点一点把我抱得更紧。
“墨浅吟?你说句话啊,你没事吧?”脖子里的凉意更甚,我也从刚刚的着急变成了惊慌。“墨浅吟,你是不是流鼻血了?都流到我脖子里了!”突然惊道,“莫不是鼻涕吧?!”
他这才不舍地放开我,我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墨浅吟。眼下是漫开的泪痕,睫毛上还缀着点点泪珠,却是真真的我见犹怜,美到极致。
“你哭了。”大男人家家的,哭什么。我腹诽着,又极是心疼,这是他第几次为我哭了?墨浅吟的眼泪,总是因着我而变得不值钱了,我真是罪过。
“染染”他将我抬起为他抹泪的手按在脸颊上。皮肤真细,心下一阵旖旎。询问地看向他,他眨了眨眼,坠下一颗泪花。“染染你真的,愿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