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阿篱仰脸看向森林上方,拧眉。“死魂虫?”意会过来之后,她拨腿就跑。
桔梗,桔梗,桔梗桔梗!她或许知道日暮里在哪里!不,是一定!
结果桔梗一句轻巧的‘我没听说过’,打碎了阿篱抱持的希望。桔梗在死魂虫的簇拥下慢慢消失在密林里,白衣红裙在树影里渐渐黯淡。阿篱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唇,有些沮丧。犬夜叉收回落在桔梗身上的目光,转过身来,“那个”
阿篱敛去沮丧,朝他微微一笑。“犬夜叉。”声音淡然清和,教半妖的脸红了一红,有那么一刹那还误看成是火爆戈薇难得的温柔。“呃,那、那个我们回村子里吧,KAGOME。”俯身扛起昏迷的枫姥姥,喃喃碎念:“枫老太婆这付样子,还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点点头,“嗯。”
走过河上小桥时,阿篱低眼望桥下流水。清澈的河水里有几群小鱼嬉戏追逐。不由停了步子,蹲身看那些游鱼。黑色的长发荡落下来,绵云一般垂入流水中。水面散开一大片黑色的蔓殊莎华。
原本及膝的长发又长了不少,是不是该修修了?明镜似的水面映出女子清丽的面容,一双琥珀样的黑眸和不笑也翘的眼角,眉间拢着轻愁。
连桔梗也不知道日暮里在哪
唉。
水面上出现另一张脸,银发金瞳,恍惚间被她看成了别人。杀“呐,你在看什么?鱼么?”少年爽朗有活力的声音。
看错了阿篱微微一笑,拢起湿发拧干,“看来回去得把头发盘起来了。”长指拢过发束,拨散湿漉的发尾,黑发又如重云。
“你这头发,确实很长。”犬夜叉看着那长发,有些言不由衷。“走吧。”
“嗯。枫姥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去到那里的时候,老太婆就倒在地上了。”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猜测:“大概是年纪大了吧。”
阿篱淡笑,眼角处微翘。
早秋的林间已经开始有枫叶落下来。
犬夜叉一转眸,便看到偶然间一片火红的枫叶被风卷旋,擦过橘衣女子的黑发,落在她纤薄的肩上。下意识便空出一只手扫掉她肩上的落枫,阿篱目光侧移,他一阵脸红,“啊,那个是枫叶。”
“谢谢。”她笑弯了眉眼。风很大,吹着长缕青丝抚过眼睛,她抬手将长发撩到耳后,笑道:“对了,犬夜叉”呃?!她目光一移,仰望着远方高处,唇角浅浅勾着,眼角眉间尽是温柔欣悦。
杀生丸。玲。邪见。
路过么
犬夜叉在一旁耸鼻尖,皱眉:“耶,这气味”阿篱转过脸来朝他笑,“走吧,犬夜叉。枫姥姥得尽快找医生给她看看。”他愣愣地点头,“哦。”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更继续码文去鸟~~~~~~~~~
纠缠(四)
山崖上的风极大。
“杀生丸大人,邪见爷爷,你们快看,好漂亮的河流!”在高处远眺见人类村庄流水小桥,玲惊奇地叫起来,手上还拎着妖兽座骑阿哞的缰绳。
邪见朝女童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咕哝了一句:“大惊小怪!想我邪见跟着杀生丸大人东奔西走这么多年,什么美景没看过”
“杀生丸大人,您见过很多河流吗?”玲踮起脚尖仰望前方立着的高大背影,笑颜纯朴。男妖静默不语,冷冽的风翻腾着雪衣银裘,银发飞扬出优美的弧,一如他身上散发的优雅肆意清冷。
邪见盘腿坐下来,“玲啊,杀生丸正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不要吵!”杀生丸大人这付专注认真万年冰山不曾解封的模样,肯定是在认真地思考关于建立自己的帝国这种重要问题。嗯!看来我邪见离当上第一大臣的日子不远了嘻嘻——邪见想得头头是道,最后眯着眼咭咭直笑。笑声嘶哑难听。
“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呃?!啊啊啊啊~~~~~~~”笑声忽然转变为尖叫,绿色小妖猛然抖了抖身子,僵硬地转头看向崖边,然后蹭蹭后退,满脸惊恐。
“杀杀杀杀杀~气!!!杀生丸大人突突突然”杀气连冰锥一般,刺入它身体里。惟有五岁的纯真孩童不解,笑眯眯地转过脸来问,“邪见爷爷,您怎么了?”
杀生丸宽袖一甩,转身离开。“走了。”
邪见抖着小身板尖声指控:“杀杀杀杀生丸大人一定是在生气!一定是在生气!”连连连平时会加上的‘玲’‘邪见’都没有了。
“诶?”玲歪着头,对于地上那颤抖成糠团的绿色妖怪觉得好笑。邪见自有一套说法:“杀生丸大人平时都会说‘走了,玲,邪见’的!!!”忽然又纠结于某个细节,无比抓狂:“呀~~每次杀生丸大人都是先叫玲的名字,再叫邪见的!!!呜~在杀生丸大人心里玲比忠诚追随的我还要重要么!!!杀生丸大人~~~”哀怨的目光投向山径上远去的雪色背影,啪啪嗒嗒地追了上去,“杀生丸大人,难道在您心里”
玲抿唇偷笑,一紧手上缰绳,她小踏步跟上。
啊!!!再次是尖利难听的呻吟。一枚石子以精确到不差分毫的准度击中它的脑袋。
“吵死了,邪见!!!”今日的责骂听起来怎么都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泥坑里抬起一张狼狈的脸,涕泪纵横,“杀生丸SAMA~在您心里果然是”
那个人最重要。
¥¥¥
“哎,戈薇!快点出来!”老远能瞅见枫姥姥的小木屋时,犬夜叉便高声呼喊起来。不多会,戈薇挑起竹帘出来,一边还揉揉眼睛,显然是刚刚睡醒,见到他们一同回来,背上还是昏迷的枫姥姥,怔了一下,连忙让少年把老人家挪进屋里安置。
阿篱没有跟进屋。不经意间看到屋外圆石上搁着一堆专用来削箭的树枝和小刀,想了想,上前坐下,专心致志地削起箭来。
屋里。“犬夜叉,枫姥姥怎么会变成这样”戈薇打了盆凉水,拧了湿毛巾慰贴在老人额头上。犬夜叉撑着铁碎牙坐在旁边,皱眉,似乎自己也迷惑不解:“天知道!碰到枫老太婆的时候,她已经是这付样子了。”她垂下眼,静静地帮枫姥姥换了条毛巾。他不是去见桔梗了么?回来却带着她跟枫姥姥。
犬夜叉一旁探着脑袋看她帮老人换毛巾,问:“呐,戈薇,老太婆没什么事吧?”
戈薇转过脸来,少年脸上虽不动声色,眼底却是关心。眉毛皱得紧紧的,像是撒脾气的别扭大男孩。她不禁好笑,“枫姥姥大概是着凉了吧。”拿开湿毛巾,以手背试了试老人额头的温度,有些些的烫。拢了拢被角,她支使着半妖去把自己的药箱拿过来。“把我的药箱给我。”
犬夜叉乖乖地搬了药箱盒子过来,看着她从里面挑拣了几盘硬纸片,然后掰下几粒小圆丸子。一粒粒彩色的丸,不过指甲大小,五颜六色的,像是甜甜的糖果。狗耳抖了抖,他瞅着那些‘糖果粒’,禁不住吞了吞口水。“戈薇,那个”
“退烧药片。”戈薇直接拿了小钵把药片的捣成末,然后加温水搅匀,让犬夜叉扶起枫姥姥的身体,自己拿起小匙,一点一点地把药汁喂进去。
犬夜叉看着那碗褐色液体,漫不经心起来:“吃这东西真有用吗?”还是严重怀疑那些‘药片’其实是糖果来着。粉末冲入水中后,那淡淡的药香里带着股甘甜的味道。说不是糖果岂不是玩弄他智商!
“犬夜叉,别吵。”听到犬夜叉的怀疑,她低斥一声。戈薇小半会已经喂进去半碗药汁,枫姥姥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面色潮红。明显便是发着高烧的症状。
无声地嗤鼻,犬夜叉挑眉,半嘲半讽地说:“没想到枫老太婆平时壮得跟头牛似的,居然也会生病?”得了戈薇的斥责,还是压低了声音。
“犬夜叉”闻言戈薇手上动作一顿,差点调匙里的药汁全泼在干洁的被面。额头上的黑线以前仆后续之势滑下,狠狠剜了他一眼,“闭嘴!回头这话要是被枫姥姥知道了,你就惨了!”低低声地斥责。哪个女人不爱俏,即便是到了枫姥姥这般年纪,也不喜欢被人跟畜生作类比。
“切”犬夜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颇不以为然。戈薇已经喂完了药,把调匙搁进碗里,便空了一只手出来揪狗耳朵,“要尊老爱幼,犬夜叉——”她手上的动作并不重,只是揉了揉那软软热热的耳朵,柔软的触感让她在心里暗笑,只面上还装出沉肃的脸色。粗神经的半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头向侧闪,只咕哝着埋怨了一声:“别老揪我耳朵”
“哎,对了,阿篱呢?”戈薇忽然怔了一下,左右看看,才发现室内只有她跟犬夜叉还有昏迷的枫姥姥在。“诶?”犬夜叉四望一下,然后挠了挠头,“大概在外面吧。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了”
这会儿两人才想起还缺了一个。
戈薇无奈地看他一眼,然后起身,“我出去看看。”把空碗搁下,出了小屋。竹帘挑起又落下,而后飘进来清然淡和的女音:“枫姥姥还好吧?今天早上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突然就昏迷了”
“她发着烧。幸好我带了退烧药来,不用担心”是戈薇的声音。
“那我就放心了。”
犬夜叉受不了控制似的,目光一直瞟向空碗。里面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褐色药汁,散发着阵阵甘甜的气味。瞅瞅竹帘外若隐若现的身影,再回过头来,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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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拿起一枝削好的箭,赞叹:“你好厉害噢”箭身平滑笔直,口径近乎于完美的圆,跟她削的那些相比,还真是天壤之别。
阿篱微微一笑,“谢谢。”手握着小刀,细细削平树枝上的突起,来回几十遍,活做得细致动作也熟练。
戈薇目光一移,手捧着箭枝便呆呆地打量起她的侧面来,第一眼看见她时便觉得她那头黑发是长得离谱,像一匹上好的云绸披落身后,今日不知为何却挽成了髻,仅斜插了根简朴的木簪。垂落的几缕青丝荡在颊侧,若隐若现着不笑也翘的眼角,琥珀样的黑眸,像是照镜子一般的,这张脸
低垂的睫毛眨了一下,像黑翼蝶扇了下翅翼,而后那双琥珀样的黑瞳看入她眼睛里,目光温暖,“你在看我么?”她唇边的笑意淡然温柔。
戈薇一时有些无措,视线乱飞,不敢与她对视,言不及意地问:“啊,那那个呵呵!呵呵!”唇角一弯,讪讪地笑了,心想如果眼前这人真是十年后的自己,那她看自己都能看痴,简直自恋嘛!!!定了定神,稳住口气,故作好奇地问:“那个(ANO)你头发上的那根木簪是哪里来的?”
“这个么?”阿篱抬手扶了一下那根‘木簪’,呵呵一笑。“只是随便折了根树枝把头发绾起来而已。”只是根御神木花枝,斜斜插入如绸黑发,木钗布裙也掩不去清丽。唇角永远开了朵莲花,安安静静。
戈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以后,我会变成你么?”阿篱手一抖,小刀斜入树枝,刚具雏形的箭身断成两截。看着那两截短箭,她摸了摸额头,似乎冒了冷汗,朝小惊的少女笑了笑,说道:“好可惜呐。差点就要大功告成了。”
话题便被她转过了。戈薇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那个,为什么一定要我削箭用呢?”她迷惑不解。“是教我箭术的巫女说的。”阿篱合起小刀,开始给箭枝装上箭头。“寻找日暮里,也是因为她。”南香弥子。
“诶?”戈薇瞠大了眼,“那个,日暮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想知道吗?”
话语落下,小木屋里突然窜出火红的身影,上蹦下跳地掐着脖子痛苦叫喊。“苦苦苦苦苦苦——”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转过来看发癫的半妖,一个目露询问,一个眼露凶光。苦苦苦苦苦——半妖满口苦味,脸色痛苦,早已经眦牙咧嘴。
“犬夜叉,你是不是偷吃了药片?”戈薇黑线满额,没好气地问。他还貌似忿忿地回答:“我以为那是糖果,开始还是甜的,后面就”阿篱忍笑不禁,别过脸去不看他。
叹见此情形,少女无奈拧眉。“坐下(Osuwari)!”
作者有话要说:飘走鸟~~~~睡觉觉去 累吖累吖 心累身也累吖
杀篱情人节番外
早樱纷落,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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