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嗤笑。“切!他只是像风一样路过!”
“风?像风一样路过这样吗?”她怔在那里。是个口是心非的大妖怪,其实其实也有自己温柔的方式。比如对半妖弟弟犬夜叉,比如对收养的人类女童玲,比如对喳喳呼呼的仆从邪见。
大部队撤离战场,途中有人发现少女还怔怔呆在矮坟前看那笛子,招呼了一声。“我们走吧,戈薇(KAGOME)。”
“啊,是!”她应了一声,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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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做的?”黑暗里蛰伏着一双血红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静静站在那里的女童。
她低垂着眼,抱镜静立,不言不语。
平板无绪的脸不曾出现过一丝一毫变化,眼瞳深幽如夜,毫无神采。镜中,是淡青薄衣的温和少年坐而操琴,橘衣女子含笑静听,神色安宁。
那血眸打量了她许久,然后弯起,似乎是在笑自己的多虑。神无神无,名在一“无”,无口无心无表情的她,怎么可能会是救了那女子的人。
“哼哼——”冷笑几声,血眸沉入黑暗中。“你可以退下了。对北条家,我自有安排。”
底下那一群蠢蠢欲动的小鬼们,趁着他奈落行动不便的时候,正好让它们出去透透气儿。
神无转身,圆色光晕结界包笼全身,带着她的身体腾空。低眼看下面,堆积如山的肉块,一大片白花花圆滚滚的,令人几欲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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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篱午睡之中,是被一阵突然而起喧哗吵醒的。
“阿篱小姐!!!”呼啦一声,和室纸门被人强力推开。少年冲入室内,正看到自锦被中坐起身来的女子:雪色的和服深衣,微微敞开的领口,纤巧的锁骨,白皙柔美的肌肤
“抱、抱歉”脸一红,随之又顾不得男女之别或什么赧然,冲上前抓了件外衫罩上她的身体,强拉起来往外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被迫拉着手腕跑,一手紧紧抓住肩上罩下来的和服外衫。
少年只拉着她在长廊中左拐右拐,一边解释道:“大批妖怪突然攻击这座城。你不能留在这里,我送你去秘道,你从那里逃走,越远越好!!!”
“那你呢,相彦?”阿篱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问道。
“我是北条一族本家的少主,本应与北条家共存亡。”整座大宅里的家仆都出来与妖对战,他怎么能临阵脱逃!
阿篱一怔,然后用力挣脱了紧紧拽着自己的那只手掌。“我不能独自逃跑,相彦。”她平静说道。那些妖怪恐怕是为了她而来,奈落,奈落她紧紧拧眉,无神的大眼被怒意烧得灼亮。太过分了!!!
“阿篱小姐!!!快点逃吧”少年温和明朗的嗓音里满是急躁。“我怎么能让你置身险境!!!”伸手要去拽她手腕,前方拐角处撞来一丑陋的鬼脸长身妖怪,张大狰狞血口,朝两人冲过来。
“小心!!!”他眼明手快揽了女子身躯往侧一闪,眼看着两人重心不平,倒落廊下,身体已经自动包揽了她,将她护在怀中,而自己肩背肘重重撞在青石板的庭院上。
呃哼!!!他的眉紧紧锁在一起,闷哼一声。
“相彦,你没事吧!”阿篱听到少年那声痛苦闷哼,再感觉到身下垫着的软热身体,声音一哑,双手摸索着少年的肩膀,担忧地问。
“没事,不用担心。”他强忍喉间翻腾而出的腥甜,扶着她起身。眼看那妖怪扑了个空,转身又往两人飘过来,他脸上忧色更深,拽起她的手便往前跑。“随我来!!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北条大宅上空聚了越来越多的妖怪。不少妖怪看到下面青石板庭院里跑过的两道身影,看到那清隽秀雅的少年和温婉恬然的女子,俯身便冲了过去,成群结队,声势浩大。
少年顿足,手收紧掌中皓腕,瞪着前方虎视耽耽的妖群,一转身,却看到后面同样绕上来的丑陋妖怪。
“混帐(BAGA)!!!”
瞪着这群眼熟的小鬼们,他第一次愤而骂出粗话,无比憎恨自己这付人类身体的懦弱。连喜欢的女人也无法保护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什么都没能为她做!!!只是害了她而已!早两天前便该送她走的,不该留她的若是若是
奈落,你究竟要造多少孽才肯罢休!!!居然把他养的全部小鬼都派遣过来攻击北条宅。
“BAGA!!!”
他再低低咒了一声,把女子护在身后。一想身后同样是环伺的妖怪,又将她揽到身侧,想着可能她就这样而死,他的心一颤。
“对不起,阿篱小姐终究还是让你面对这般险境”已经绝望了吗?毫无退路了吗?少年看着她,目光哀伤。不想两人同死一处,即便要死,也是他葬身妖腹就好,不该是她
妖群骚动起来,各有低吼声响起,血腥之气自一张张狰狞大口之中散出,腥臭难闻。显然它们是在低议着这猎物该是谁的,最后商议无果,竟是一齐扑了上来,打算把猎物撕得粉碎。
少年下意识地把女子拉到怀中,以自己的身体护住她。一大片淡青衣摆落下来,扫过阿篱面前,带起一阵带有檀香与淡淡药味的风。
“相彦”她咬咬下唇,心下动容。连这时都还这般温柔护着她的少年,北条相彦。“谢谢”
阿篱双手不断结出手势,在妖群扑上来一瞬间,蓝色光晕的结界迅速膨胀而起,挟带灵力之箭往四方妖怪卷去。
破魔结界。
(回忆)
南香弥子把一页画纸递到她面前。
“这是”她疑惑地问,瞪着纸上那各个手势图。
“破魔结界。惟独这个,我是不能亲自试范给你看的。”
“为什么?”
南香弥子笑道:“因为我自己也没用过。”
阿篱也淡淡一笑。“是因为没有必要用吧。香弥子的灵力这么强”
“不。不是这样的。”南香弥子打断了她的话。“破魔结界一起,四方妖灵退散。不过它会反噬施术巫女的四魂。如果是心智不定之人,注定一死。”
“”阿篱静静看着她。
“阿篱,我自认,心不够坚强”她的手抚上胸前心口位置,笑得温和,眼底却是一片怅然。那是南香弥子最后教给她的东西,那天晚上,便再次遇到了名叫修木的男妖。
阿篱觉得自己的心清静下来,心跳也一点一点缓下来。“南香弥子”是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对南香弥子的承诺也不能食言,爷爷妈妈草太还有竹也还有由佳他们一定都在等着她回去,神社也不能没有守护者她是日暮篱,是KAGOME,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
妖怪身体被割裂的声音,妖怪撕吼的声音,血色肉块掉落在石板上的声音,还有四散的箭破风时凌啸之声,满天血影。听着那恐怖的声音,她忽然怔了一下。守之结界
少年护着身下的女子,小心翼翼。待到两人身侧只剩下血糜妖尸时,他才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软软瘫在蔓延开来的污液里。那是妖怪尸块里渗出的腥臭液体
阿篱挣了挣眼皮,朦胧中看到淡青衣摆,然后晕了过去。“阿篱小姐!阿篱小姐!阿篱小姐!”少年清朗的声音越来越远。
“放开她。”
他一怔,仰起脸。逆光而下的暗影里,只看到一双纯澈金眸,目光冷漠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呼啦啦,呼啦啦——最近心情好好
寻找(3)
“阿篱”
“阿篱”
“阿篱”
一声一声重复的低唤荡开来,偌大的空寂里回音四起。
“阿篱(KAGOME)”是谁在叫她?
倏然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空寂的黑暗。她转了转瞳眸,隐约觉得有些异样。爬起身来,左右四顾:“相彦?”
“优姬?你们在哪里?”
“相彦?”相彦
“优姬?”优姬
每唤一声,便听到四周传来的回音荡响不停。她伫足,低下头。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浮泛起来。
“大家”被妖怪杀了吗?那她死了吗???
思及此,她突然瞠大眼睛,手指轻轻颤抖,缓缓抬起手腕。许久,突然紧紧咬着自己下唇,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双手:纤长白净的十指,右手中指的第一节指关节上还带着长年用笔磨下来的薄茧。
她看得见自己了。
她看得见自己了
她紧紧拧眉,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梦里,还看得见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
睡梦中的人似乎陷入什么不好的情绪里,慢慢拧起双眉,紧咬下唇。粉嫣的唇瓣被咬得发白,半露的一排牙齿细密洁白。嘴唇咬破,溢出血来,蜿蜒流过嘴角。
他席地坐在榻榻米旁,片刻不离地守着昏迷的人类女子,好容易才逮到她的空找到了她。看到此景,他下意识地抬手探过去,一怔,又想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自动做出这些与意识毫无牵连的行为。
手又顿在空中,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落在那张苍白睡脸上,拇指摩挲过那被血染得半是艳红的唇瓣,迫得睡中人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力道。
收回手,他的指腹已经沾染了人类的血迹,青白肌肤上湮染开靡丽的血色花朵,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味。看了它一下,然后凑到鼻前嗅嗅。慢慢地,把手指探入口中,舔舐掉那血液。
人类的血液带着奇异的甜,在他口中弥漫开淡淡血味。半是靡丽血红半是苍白粉淡的一双唇瓣印入纯澈的金眸中,然后他的瞳色越沉越深,渐渐深沉出棕金色来。
他慢慢俯身向前,手撑在她枕侧,整付身体已是半压在她身上。尖锐的指甲尖慢慢划过那道伤口破碎的齿痕,艳红的血肉在伤口里隐隐若现。
咣啷!!!!咯咯咯咯——咯咯咯——
和室外响起极其明晰的噪音。
他一侧眸,冷厉的目光扫向和室门外:淡青衣的少年呆怔立在那里,绝望的瞳眸。线袜足边是只翻滚的木碗,滚烫药汁泼了一地。药香四起弥漫,掩去空气里的那场妖怪厮杀过后的血腥味。
“你、你、你”少年抖着唇,语不成声。
男妖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是冰冷。尖锐的指尖继续划过睡中女子的脸颊,划到她破碎的唇瓣。
“请不要伤害阿篱小姐!”
“为什么认为我是在伤害这女人?”沉默片刻,突然反问。
“我”那雪衣男妖方才近身凝视睡中女子的目光,让人莫名心惊。带着些杀意。但是姿势极其暧昧于礼不合。
少年深深吸了口气,捏捏拳,终于还是狼狈地逃开。
淡青衣摆急速擦过风里,庭院里幸存的家仆们在拖动尸块堆积起来,准备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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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离开他不以为然,淡淡收回目光,那苍白的睡颜和染血的红唇近在眼前,带着奇异的魅惑。瞳色越转越深,最后如夕阳的颜色一般深沉。
他的身体愈发前倾,五指抓入那如水青丝,紧紧扣住她后脑。
慢慢低头,印上了柔软的唇瓣,温热的触觉掩饰下,血腥味立即溢入他口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甜。
探出舌尖,扫过那破碎不平的伤口,来来回回,舔净了血迹又感觉意犹未尽,舌尖一直往伤口里挤去,半舔半带吮吸那鲜美血液,血里含带着甜与清淡香气。
“嗯呜”睡中女子似乎觉得痛,低低呻吟一声,极轻极轻,入了他耳中却染上不明的意味。
“痛”
她开始下意识地推拒,轻微挣扎起来,继而是剧烈挣扎。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张皱成团的脸。
阿篱睡意朦朦胧胧,只觉得唇上一阵一阵尖锐的痛,似乎有东西不断在咬啮啃噬,想要挣开却全身动弹不得,意识清明了几分。
挣开眼皮只见一片模糊的脸形,想也不想便抬手朝那张脸奋力一推,坐起身来,顺带地手臂抡个半圆,狠狠扇了那张脸一巴掌。
啪!!!
被推开的男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坐姿,理了理被抓乱的长发压到耳后。
阿篱头也不抬便低下头来拼命检视自己身上的衣物,紧紧护着领口,紧接着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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