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就循着那笛声过来,然后看到了坐在花丛中的她。盛装和服的少女,容貌温柔又美丽,身段妖娆,举手投足间是掩不住的大家风范。
“啊,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吗?”阿篱有些赧颜,手抬起,把风吹到眼前的发缕撩到耳后,借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是?”娑罗迟疑了一下,然后温和问道。已不再那么警惕。似乎她不坏
这么想着,执笛横在身前的手也垂落膝上。
“我叫日暮篱,是”阿篱迟疑了一下,然后借用了南香弥子的身份。“流浪巫女。”现在她的处境,算是流浪巫女吧呵呵。她微弯唇瓣,走向少女。
“巫女?”娑罗怔了一下,然后微笑。“我是娑罗,住在附近的城里。”没有说出自己‘公主’的身份。
阿篱学着娑罗的样子,捡了块大石头坐下。“那个刚刚是你在吹笛子吗,娑罗?笛声很好听”只是出来散个步,她也不小心迷路了嗯。待会儿回去邪见肯定又要哇啦哇啦喳喳呼呼了。呃,可是她迷路了
“是的。”娑罗稍稍低头,白皙的脸颊染上红色。握着短笛的手收紧,指腹轻轻摩挲着笛身。
阿篱看她那付样子,心底一动。这样的表情,分明就是思慕中的少女才会有。“是为了某个人吹奏的?呵呵——”她温然一笑,了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少女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她。
阿篱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眼神,还有表情。”美嘉每次提到她那位相亲对象时,不正是这付表情吗
“”娑罗赧红了脸,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紧抿着唇。
“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阿篱问道,一边俯身捶了捶自己的小腿。那里酸死了。在山林里转了好久都没能找回休息的河边她突然想起南香弥子交给自己保管的那柄短玉笛。
可惜,居然没有带出来。旅行包还留在那里。
“竹音。”被点破心事的少女,羞涩难当,用细若蚊蚋的声音答道。
阿篱直起身,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可以教我吹笛子吗,娑罗?”突然,就想学着吹笛子了。那样的笛声,似乎也很有意思,可以含蓄婉转地表达一个人的情感和思绪。
“嗯?好啊。可是,今天已经太晚了,我该回去了”娑罗站起身来,躬了躬身。“我再不回去,父亲大人就要派人出来找我了。”这里离城不远,敌城又全军覆没解了城围,所以城主父亲才会放心地让她一个人独自出来走走。
“嗯,这样啊有点可惜。不过,现在的世道不太平,娑罗你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阿篱也站起身来,温和笑道。
“我明天还会来这里,如果你真的想要学的话,就来这里找我。”娑罗朝城的方向走去,几步后又回过身来,微微一笑,轻柔说道。
十六岁的少女,正是温柔如初樱的年纪,只是曾经温柔如水的少女,后来迷失心智噬魔成妖时,也变得丑陋不堪,忘记了最真实的自己。
“嗯,我”阿篱笑着点头,正要说下去,眼角余光扫到昏翳树林里走出的雪衣男妖。娑罗正好背对着他,而他无声无息地出现,身影一闪而过,纯澈的金眸扫一眼怔住的女子,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过。
“对不起娑罗,我该走了。不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明天见!”阿篱连忙躬身,然后迅速地越过她,往方才男妖出现的地方走去。
娑罗转身,只看到雪衣女子的身影匆忙消失在阴翳里,拧了拧眉,有些疑惑,然后自己往城里走去。
夕阳晚照,暮色昏黄,夜风渐起,还带着日里的闷热。
阿篱从后面追上那道白色身影,微微喘气。“对不起,我刚刚迷路了。还麻烦你出来找我”
“我只是路过。”他说。一句平淡的话,毫无感情可言,一贯的冰冷无绪,语气毫无起伏。
“喔。”她默了一下,然后点头,跟在他身后。“是,杀生丸少爷,你只是恰好路过嘛!我懂的”明明是尊敬如斯的话,却因为她脸上清浅的笑容而显得特别揶揄。
杀生丸微微侧头,金眸扫她一眼,眸光平静无绪,表情冷漠。收回目光,他目不斜视,往前走去。
林翳深暗,身侧女子的呼吸声由微乱转为均匀绵长。随着闷热的夜风,她的味道转为浓郁,绵绵密密的香气,清爽干净。
一路同行,一路无话。倒也各自安静
“杀生丸少爷!您回来了!阿篱那家伙也跟着回来了!真是的,一下午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喂,阿篱你这人类笑什么!我才不是希望你回来!”
只是,安静,也不会持续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帮忙捉虫
不要大意地留言吧
不然小SO没什么动力写啊
阴谋
星子满天,夜风习习,虫语低鸣。昏暗的山林之夜,夜风扶动草丛时,从里面散出一朵一朵的绿色光影,朦朦胧胧,仿若天上的星河突然坠落凡尘。
阿篱坐在河边,横笛吹奏,可惜只是断断续续的调子,高低音还抓不太准。只是向娑罗简单地学会了如何吹出音调,不过要学会吹奏一小段连贯的曲子,还需要些时日的练习。
邪见在她身后挥舞着人头杖,喳喳呼呼。“难听死了,阿篱!你到底会不会吹笛子啊!不会吹就不要拿出来糗人了!”
阿篱移开笛子,抓在手上,转过身来瞪一眼一晚上不得安生的小妖怪。琥珀样的黑眸被火光映得闪闪发光,紧抿的唇让那张一直温然微笑的脸多了种莫名的威势。“吵死了,邪见。”平板的语调。一如某位大妖怪一贯的语气,被她学了个十成十。
嗯,几乎是
“”天生对危险比较敏感的小妖怪悚了一下,稍稍后退几步,结果向后摔倒,一个四脚朝天,又狼狈地爬起身来。“你干嘛这样看我!”典型的声大气弱。连它也明显感觉到了对方不善的心绪。
是不是还要捡粒小石子儿打晕它抬头看一眼在树梢上屈膝坐着雪衣男妖,他的金眸冷冷地扫下来一眼,表情冷漠,然后又继续看着未知的远处默然无语。它家主人都还没说吵,它这小妖怪倒是喳呼起来了
阿篱的眼睛迅速眨了一下,滑过淡淡的笑意,然后转过身去继续练习。又是高低不平难以成曲的调子。
邪见坐在地上,从背后看着她的背影,圆突的眼睛突然眯起,抓紧了手中扶着的人头杖。“真是的难听死了”嘟嚷一句,低低的,却也听出她吹得明显比前几天好多了。
大概,可以听出若有似无的旋律。不过还是很难听!
银色发束散开,披散在橘色和服的女子肩上,本就纤细的身形愈显衽弱。袖摆滑落,露出了缠着绷带的手腕。
伤也差不多好了
这么想着,阿篱一边十指微动,一边目光落向自己的手腕。一缕银丝被吹到鼻尖,撩得她鼻尖发痒。她微微弯唇,搁下短笛,长指将它压制耳后。
“怎么不吹了?”身后传来怨念的声音。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听懂她吹出的旋律了
“嗯?”阿篱回过头去,温然一笑。正要说什么,树上的男妖突然一跃而下,目光定在某处。
“杀生丸少爷!我们要起程了吗?”邪见一骨碌爬起身来,扶着人头杖,恭敬问道。
杀生丸垂眸扫一眼绿色小妖怪,然后微微侧身,纯澈冰冷的金眸与一双琥珀样的黑眸对上。一脸冷漠,毫无表情,平板如一,只在薄唇微启说话时有了一丝一毫的变化。
“走了。”他大步朝某处山林的阴翳走去,雪色的身影烟尘不染。
虽为妖,却有着神佛一般冷眼旁观众生的出尘气度。
走吧——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威势,让人想要永远追随他的脚步。大概,邪见也是因为这样,而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族群,永远当他的随从吧
“嗯。”阿篱把短玉笛塞进怀中收好,然后收拾了旅行包和弓,从后面追上去。同样是一道绿色的小小身影,也是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哎哟——”邪见一声尖利的痛呼,被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头晕眼花地抬起头来,看到前边渐远毫不停留的白影,连挣扎着爬起身来。“等等我啊,杀生丸少爷!”
只是橘衣女子边走边回过头来笑道:“邪见,高贵的杀生丸少爷怎么可能会等你一个小小的妖怪”
“阿篱!”它僵了一下脸色,然后跌跌撞撞地跟上去,挥舞着人头杖大喊。“不要学我说话!”
它曾嘲笑过她:高贵的杀生丸少爷怎么可能会等你一个小小的人类
呵呵——阿篱捂唇轻笑,只觉得它这付张牙舞爪的模样也挺可爱的,让她想起自己那个无厘头的爷爷。一人一妖,性格很像呢呵呵。
杀生丸稍稍侧头,纯金的眼瞳稍移,越过自己的肩头看去,只看到女子笑得眉眼弯弯唇也弯弯的模样,带着几丝温暖和亲切,正是笑靥如暖阳。而她脚边的小妖怪一付气急败坏的样,一如往日的聒噪。
一人一妖一样的吵
收回目光,他微一敛眉,冷冷地看向远处树下的暗影里潜伏的东西。
肮脏的气味
¥¥¥
血红的眼眸透过狒狒毛皮伪装,看到山径上走来的身影。雪衣男妖,橘衣女子,还有绿色的小妖怪
团在黑暗里的手握紧,手心抓着的正是一根镶嵌有污浊碎片的人类手臂。奈落微微敛眉,眼中滑过奇异的红色光芒。她怎么跟那个大妖怪在一起
不待他深思,想找的妖已到眼前。“你就是杀生丸,跟犬夜叉争夺铁碎牙的那个大妖怪?”声音低沉而魅惑,犹如地狱深渊里爬上来引人魂魄的鬼魅一般诡异。
杀生丸原本是目不斜视,径自就要越过,现下却稍稍转眸,停下脚步,以眼角余光看那披着白色狒狒皮的生物——卑贱的半妖,肮脏的气味。
身后,跟上来的小妖怪一步越过伫足他身后的阿篱,喳呼起来。“你这个卑贱的生物!有什么资格直呼杀生丸少爷的名字!”
呃?邪见后退一步,原本就圆的眼睛此刻瞠成圆球。狒狒皮的暗影里射出两道嗜血精红的目光,卷着诡异的杀气和冰冷向它压来。
阿篱紧了紧手上的弓,弯起的唇线拉直,微微敛眉看着带着她莫名熟悉感觉的白影。看了看杀生丸,他冷漠依旧,只是侧了侧身,开始对这个突然跑出来又叫出了自己名字的半妖放了些注意力。
“哼哼——我只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罢了,我有办法帮你得到铁碎牙,杀生丸大人。”奈落低低笑两声,说出来的话每个字每个字都是深怀心机与诡秘。
“胡说!杀生丸少爷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杀生丸少爷自己就可以夺回铁碎牙!铁碎牙本来就是杀生丸少爷的东西!”不待正主回答,邪见已经声喧夺主,喳呼起来。
阿篱有些无奈,瞅它一眼,然后俯身提着它后颈的衣领,把小妖怪拉到一旁。
“哦?”杀生丸挑了挑眉,发出单音,冰冷的金眸里多了几许兴味,或者说,是讥嘲。
铁碎牙上面的结界,明显就拒绝他
暗影里,奈落半张邪魅俊美的脸上浮起诡秘的笑容。只要他起了兴趣,这桩交易就一定能成,哼哼——
¥¥¥
披着狒狒皮的白影消失在黑暗中,无声无息。而杀生丸却多了条人类右臂,以及一个圆球状的蜂巢。
邪见莫名地瞪着那手臂和蜂巢,十分莫明其妙,但看到雪衣男妖比平时更冷漠更有冰压的表情,非常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阿篱看着白影消失在方向,咬咬下唇,敛眉不语。心底的思绪随着荡漾的眸光闪烁。
“奈落”一切,好像都随着漫画展开发生了但是,她还是一片茫然。是现实存在,还是,一场虚幻的书中幻梦?
她目光一转,突然看到杀生丸解开衣服,露出半边光洁紧实的胸膛,不觉脸上一红,连忙背转过身去。“杀生丸,你要脱衣服好歹也先说一声!”
“”他扫一眼那突然扭捏的女子背影,俊秀的眉微敛。他做什么需要跟她说吗?嗒一声,那条人类手臂被他安在了自己的断臂处,曲肘使了使,还算运动自如,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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