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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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1903-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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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炼铁高炉和炼钢平炉,宋家营子也挖出了第一车煤炭。
  大青山制铁厂建成了每天可出生铁30吨的高炉一座,可炼钢15吨左右的马丁炉一座。虽然产量不能与“亚洲第一”的汉阳铁厂相提并论,但在后期利润上,大青山制铁厂可比汉阳铁厂高得多。
  以冶炼所使用的焦炭为例,汉阳铁厂炼钢所用的焦炭一开始全部从开滦购进,成本是15—16两银子每吨,后来萍乡煤矿建成出煤,焦炭售价才降低到11两银子每吨。而义和炭场和宋家营子所出的原煤再加上炼焦和运输成本,总共不超过6两银子每吨,自产自销体制下,大青山制铁厂仅仅焦炭一项每吨就比汉阳铁厂低了5两银子有余,而每炼成2吨钢铁就需要1吨焦炭,按照当时的价格,进口钢铁到港价大约在33两,刨去能源、矿石开采、冶炼成本,大青山制铁厂的毛利润在每吨13——14两上下,一月下来的利润足至少有5000—6500两之数,年利润率高达65%—7o%
  而且,由于汉阳铁厂炼不出合格的钢铁材料,中国在修铁路的时候,不得不大量进口外国钢材。如今只要大青山制铁厂炼出了合格的钢铁,从小里说,自己可以财源广进,从大里说,可以为国家节约大量的资金。而且,有了钢铁底子就可以生产别的东西,不会受制于人了,别说修筑简易铁路的材料不需另行购买,便是制造手榴弹的弹壳材料从此也不再需要假手于人。
  和之前一样,由于人才紧缺,大青山制铁厂的主要技工都是从各地官办铁厂挖来的,最多的一批技工来自上海江南制造局的炼钢厂。江南制造局炼铁厂始建于光绪十六年(1890年),当时,清政府为制造枪炮需要,向英国购进3吨酸性炼钢平炉1座,在官办的江南制造局建造炼钢厂。翌年投产,日产钢10吨,开上海钢铁工业之先河。光绪二十年至二十一年,在城南高昌庙地区辟地27亩,建设新的炼钢厂,又购进15吨酸性炼钢平炉1座,并陆续购置1吨转炉一座1。5吨、3吨电炉各一座,直径400~914毫米轧钢机4套、冷轧机5套、卷铁皮机1台,2000吨水压机1座等设备,生产圆钢、方钢、扁钢、角钢、工字钢、6~18毫米钢板、枪筒钢、炮筒钢等,供制造枪枝、快炮、舰艇及其他机件等军需之用。投产5年产钢7989吨,最高年产量2056吨。因其所产枪炮长期落后,抑制了炼钢生产,光绪二十四年后,钢年产量下降到500~600吨,炼钢厂陷入一蹶不振的局面。
  于是,振华机器公司的人一到上海挖角,许多炼钢厂的工人便纷纷擒来应募,他们先是从上海坐太古轮船公司的轮船到天津,然后再走陆路出喜峰口到赤峰元宝山。迎接他们的是5两至15两不等的工钱和干净整洁的集体宿舍,少部分经验老到的老技工还分到了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虽然这些小楼的样子没有上海滩上的小洋楼好看,但是足够一家三口居住。就算祖孙三代同堂,也勉强挤得下。
  大青山制铁厂的管理模式也与江南制造局那种官僚管理模式不同,这里虽然规矩多,工头成天扳着脸,管得也严格。不过,他们一不打人,二不骂人,就算活儿干差了,被扣钱,人家都是照着章程一条一条的念给你听,让你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这比以前动辄挨打挨骂、甚至莫名其妙克扣工钱的工作环境强了许多。并且,工厂还包一日三餐,只消几个大子儿就能顿顿有肉,工人们很知足。许多人已经开始盘算,什么时候把家里的老小都接来口外住。





  90推销铁轨
  詹天佑和曹嘉祥一样,是清末首批留美幼童,对他们来说,除了少数几个受美国自由民主思想影响而滞美不归或重新返美者,大多数都有浓厚的传统思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始至终都成为他们人生奋斗的目标。体现在对家庭和国家的态度上,一以贯之的就是“孝”和“忠”,这不得不说是当初上海出洋肄业局和哈德福驻洋肄业局的汉文监督及教习们对幼童们严格管束与灌输的结果,也正是当年曾国藩生前对幼童们寄以的期望。对家庭与国家的感恩使得这些幼童们回国后,不管安排在何种岗位,都能尽职尽责;毫无怨言。
  詹天佑回国之后,所有的工作安排都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都是被动的接受者,当年在福州船政学堂学驾驶时,他是一名水师兵勇,或许是由于学业成绩好而成了一位教习,或者是因为长相太儒雅而无缘成为一名水师战将。在广东水陆师学堂,不论是讲英文还是测绘,他都一丝不苟,所谓官服其能,士服其教,说的就是这一点。或许他是幸运的,没有从事专业八年之后,由于邝景阳的推荐,重新开始了自己学有所长的铁路专业工作。十多年来,他也是自始至终默默奉献在铁路修筑的第一线,从最初的实习工程师到帮工程师,一直到能独立解决铁路修筑中的难题、独立主持一段铁路的修筑,成为中外注目的铁路工程师,一路走来,都是他在适应工作的需要。
  现在,已是身为四品的清朝高官了,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难以忘怀国家的局势,东北情势怎么样了?关外铁路还要不要修?日本与俄国还会不会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南方各省正在兴修的铁路会不会受制于外国资本及工程技术人员?大清国什么时候才能不受列强支配,对自己国家修铁路的事有自己的发言权?作为一个铁路工程师,他亲历亲见的许多事实,使他不得不忧心。
  这年春天,詹天佑得到一个好消息,因为他在收回和修筑关内外铁路过程中“尤为出力”,由袁世凯和胡燏棻联合保奏,“免选本班以道员选用”,由知府衔升为道员衔,意味着詹天佑又官升一级,京报人来家报喜时,全家人都很高兴,当然最为高兴的莫过于母亲陈娇了。
  此时此刻的詹天佑站在张家口附近的山岭上,这里的景色峰峦叠嶂,雄奇秀美,可在詹天佑看来,这种复杂多变的地形确实修建铁路最大的障碍。
  “难呐~!”詹天佑不由想起临行前与北洋大臣袁世凯的一段对话:
  袁世凯对詹天佑说:“我已向朝廷保奏你为京张铁路总工程师,两个月前我与胡(燏棻)大人联合保奏你为道员时,就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
  詹天佑说:“多谢大人!”
  袁世凯说:“京张铁路的修筑其实早几年前就有人提出来了,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朝廷成立商部,颁发了《铁路简明章程》,鼓励民间资本参与铁路修筑,当时曾有商人李明和、李春等自称筹股600万两银,要求朝廷准许他们修筑京张铁路,后来又有商人张理谦、候学纶、王芝洲等要求修筑京张铁路,再后来,甚至有朝官御史瑞深代商人张锡玉、御史阿查本代商人李遇龙向朝提出修筑京张铁路,都被商部驳回。”
  詹天佑说:“据在下所知,当今南方各省,都有一些商股筹办的铁路,不知为何京张不可以由商人筹股?”
  袁世凯说:“这方面你就是外行了。修铁路你行,论天下大势还是我行。我告诉你,从北京到张家口的这条铁路,可是一条比关内外铁路还重要的一条要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往张家口的这条路可非同一般,它是北京通往北方与西北的交通枢纽,如果让这些商人修筑的话,那么多银子从哪里来,还不是采取暗渡陈仓的方法,表面上由那些商人出面,实际是借外国资本,到头来还是受制于民间甚至外国啊。为此,我提出了‘官办’的设想。”
  詹天佑说:“大人高屋建瓴,所言甚是。”
  袁世凯说:“从北京往张家口有四百余里(200公里),都是崇山峻岭,地势险要之处,我请金达初步考察过,他也认为是一项非常艰难的工程。原来曾设想让金达当总工程师,这样你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但是俄国人说什么长城以北是其势力范围,反对我们用英国人作工程师。金达这个人呢,你与他也共事多年,在修铁路方面还是比较可信的。”
  詹天佑一听,原来自己在袁世凯心中的地位并不如金达,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在北方的几条重要铁路都是由金达任总工程师的,金达也确是有敬业精神,与一般混外快的外国工程师不同,他是一个务实的技术专家,詹天佑之所以能在他手下工作十多年,也是因为詹天佑对他亦师亦友,是真心敬重的。当然,袁世凯说的也是实话,詹天佑当然能够理解。
  詹天佑没有讲话。
  袁世凯继续说:“这样也好,我们不用外国资本,不用外国工程师,一个都不用,全用华员,修一条最难的铁路给洋人看看,显示一下我们大清国的实力,你有没有信心?”
  詹天佑说:“天佑自幼受朝廷恩典,以官学生身份出洋肄业,从美国耶鲁大书院学的就是铁路专业,从事路工以来,长期关注路工之事,深感国家铁路建设之重要,浸淫此业几近二十年,未尝不是一日希望用自己绵薄之力为国家贡献,大人多年来对天佑多有厚爱,几次承蒙奖掖,天佑虽肝脑涂地,难以为报,于朝廷,于大人,天佑都将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袁世凯说:“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至于需要之人才或费用,你尽可以大胆提出,不为别的,我就是想争一口气。为大清国争一口气。”
  听了袁世凯的话,詹天佑说道:“政治之事,天佑不敏,但深知铁路交通实为富民强国之要途,故当年天佑在美国留学时,选学了铁路一艺,多年来,天佑也是身体力行,潜心铁路修筑之事,虽说受制于金达,其实我也向他学了不少东西,比如铁路线的管理与营运,很多我就是从事路工之后学到的,因为当初学校主要讲专业技能,对于一些实际的东西并不教授,很多都是要在实际工作中去感悟的。”
  袁世凯欣然笑道:“这就对了,国家也好,个人也好,不怕受制于人,就怕受制于人而被人所制,一个人受到压制时能理性面对,潜心学习他人优长,必是有大作为之人啊。京张一路,现在受朝野重视,中外则目,我亲任督办大臣,你把这件事办好了,就是给全国做了一个大大的示范,也向洋人证明了咱们大清国不仅财富不能为他们掠尽,就是人才也不必外借于它国,是一桩彰显国威的大事”
  詹天佑说:“大人所言极是,对于国家之艰难,天佑也是日有所想,但回过头来一静思,深感临渊羡渔,不如退而结网,所以对铁路技术之钻研未尝一日停止。现在蒙你与袁大人之信任,忝为京张铁路总工程师一职,必当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谨慎从事,尽职尽责。大人用心之良苦,天佑一定谨记。”
  言犹在耳,但是眼下却是困难重重,“难呐!”詹天佑望着远方,微微抬起右手,他的随员之一,也是他两个学生之一的徐士远很知趣地立刻从包里掏出一盒香烟,给詹天佑点上
  “大人,有一个自称是振华机器公司老板徐天宝的人,求见大人。”一个书办打扮的随员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梁,他是詹天佑的另一个学生张鸿诰
  “振华机器公司?”为詹天佑点烟的徐士远下意识地翻过手里的烟盒一看,那是一包中华牌的高档烟,上面印的生产商正是振华机器公司。
  詹天佑也是有些奇怪,喃喃道:“他来求见我干嘛?”
  张鸿诰摇了摇头,说道:“卑职不知,但是他带来了几根铁轨!”
  “铁轨?”詹天佑笑了,“到底是买卖人呐。”
  在山脚下,詹天佑见到了一身西装的徐天宝
  “詹大人,冒昧来访,还望赎罪。”,徐天宝微微欠身行礼,同时身后的胡之春一边指挥两个工人将钢轨抬过来,徐天宝说:“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不知道詹大人有没有兴趣?”
  “你们公司的产品?这么说这个是国货咯?”詹天佑来了兴趣。
  “正是,听说这京张铁路是中国人自己设计、建造的,我便寻思想为国出力,铸造国产钢轨用在这条铁路上,不让洋人看咱们笑话。我这铁轨质素不比洋人的差,但是价格只有洋人的一半。”徐天宝说道

  “志气可嘉~”詹天佑走到钢轨旁边,拿起一把小锤子,用力敲打了几下铁轨的几个部位。被敲击的地方发出清脆的回响。看起来似乎质量不错,不过究竟如何还要再检测一下。
  詹天佑说道:“听起来似乎不错,不过,我还要把这些铁轨送去检测一下。”
  “那是当然,毕竟人命关天。”徐天宝对詹天佑一丝不苟地作风很是敬佩
  “詹某承负朝廷重托,不敢大意。只是不知徐老板的所学何处,为何能炼出如此好钢?”詹天佑问道
  徐天宝笑答:“我本游学海外,后见朝廷劝告兴办实业,便回国筹资办工厂,当然了,我那制铁厂是不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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