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掉下去。”水心又一次的本能冲动,站起身一下子把秦霜拉了进去,皱着眉看着那个茫然的脸。
“水心,你这么关心我,放心吧我没事的。”水心迅速的甩开秦霜的袖子,别扭的坐在一边,不去理会一旁肆无忌惮的大笑声,清脆的声音在小小的洞里旋转然后冲向外面。
“你早知道这里有个山洞,所以才跳下来的对吧。”
“是的,这里我早就查探清楚了,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的把那些人都引来,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和鬼域的左使有仇。”
“连我自己的不知道怎么会惹上这么个厉害的人物,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上钩的?而且秦牧也不是什么善类,会这么容易相信你吗?”
“当然不会,我只是暂时甩掉几个包袱罢了,起码会少了一方人追查,这个东西还真是要命。”秦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里面拿出一个铁块放到水心眼前,一看到那块黑了吧唧的东西瞬间就认出了,那是白虎令。现在的令符没有灵气流转,看起来不像什么宝物,在自己的手触及到那块令牌的时候,胸口的部位又开始隐隐的发热。缓缓的被一种气流的牵引,透过指尖传到白虎令上。
两个人睁大眼睛看着那块令符慢慢的发生变化,一动也不敢动,只见令牌上升腾起一股薄雾,然后缓缓的消散,那些原本黑乎乎的痕迹都消散反而露出圣洁的光泽,为何说是圣洁呢?主要是哪一种色泽不像是月光那么冷,也不是阳光那般刺眼,只是一层柔和的光泽带着暖暖的感觉围绕在水心的手上。再看那原先似猫非虎的一个物种顿时现出一个活灵活现的白虎形,那长大虎口仿佛紧接着就能听见一声嘶吼,虎目圆睁带着狞厉的美,皮毛仿似被一根根的刻画,简直鬼斧神工。
水心呆愣着不动,用身体感知着这股气流的运转,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传送带,在传递着朱雀令与白虎令的信息,过了一阵那光泽逐渐暗淡,然后胸口的热度也在消退,两块令符同时沉寂下来。
“水心,难道你就是双魂双魄的双阴体?世间真有这样的人么?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
“你知道吗?我为了躲避秦牧的追查跑到了这里,上一次它出现动静还是在北台镇的时候,那会子风传朱雀令现身,我就也赶去看了看。那时竟然还发了光,虽然很微妙但是还是被我注意到了,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发生任何变化。来到这里不知怎的这块铁总会发热,现在看来必定是因为和你离得近。”水心敛目听着秦霜在一旁说道,脑子里却不停地回想着那句话“双魂双魄双阴体质”这个说法确实稀奇但是用在自己身上又恰到好处,二世为人侵占他人体魄。
“水心,玄武、青龙两令现在必然也会有所感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中原的好,先到外面走走,现在江湖生肯定也不会太平。
“嗯,也好反正是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东西。”
“等天再亮一点咱们就下去,我要去南疆,你呢要和我一起吗?”秦霜摆弄着手里的锦囊看向水心,见她轻摇了下头,不禁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要去北漠,看望一个朋友。”说是朋友其实是绿竹罢了,那个娇憨的丫头,在那片土地上孤零零的呆了那么久,自己既然要游荡一阵子当然还是去那个广阔的草原。
“那好吧,真希望还能再遇到你,水心。”
“会的。”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靠坐在洞口处,看着外面朦胧的天色,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蝴蝶在洞口徘徊了很久,甚至还停在了水心伸出的指尖上。那两只黑漆漆的圆眼睛随着脑袋动着,两个都是女孩子,所以看到这么漂亮的蝴蝶不由的凑在一起,新奇的看着它。蝴蝶又绕着她们周围飞了一圈便舞了出去,划出一缕光泽。
水心不知道的是在别处已经有人为她炸开了锅,水寒居现在如它的名字一般释放着寒气,大家在后院的一处房子里无声的看着窗口那个笔直的身影。对,他就是马不停蹄赶来的无痕,在人前他的身份就是品玉阁的老板,天下驰名的玉匠师。可是温和谦逊的无痕退下那层面具后,浑身散发开来的是彻骨的寒意。
“嘭、嘭嘭”几声,有人瞬间被震到院子里,而无痕从始至终没有转身只是一抬手一甩袖的功夫,便送了几条人命。
“够了,她自己不听劝告,惹来祸端,你就在这里迁怒别人?凭什么要这些人为她陪葬。”
“你最好闭嘴,怎么老怪物的儿子来发善心,同情别人?你是在说笑话么?”幽幽的转过身,一把拽住楚夕寒的领子,拉到跟前,冷冷的说“你祈祷她最好没事,否则”
“哼,你这是爱吗?爱上了一个猎物。别忘了自己那些过往,真以为她能接受你吗?”
楚夕寒也不怕眼前这个人阴冷逼人的杀气,还是牢牢的看着无痕的眼睛,那一丝的晃动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这样僵持了很久,无痕猛然松开手,转向窗口缓缓的伸出手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然的落在手上。扇动着翅膀然后飞了出去,而无痕的情绪也安定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书卷。
一旁的楚夕寒在看到飞进来的蝴蝶时就明了了,“雪影寒翠,蓝光叶蝶”,看来这个人真是放了心思在那水心身上。相处多年,甚至有过一段纠葛的情史,但是自己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虽然不奢望可以重新陪在他身边,但是那种专注神情落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自己还是嫉妒的发疯。
一个人久久的站立,灯光忽明忽暗的照在脸上,衬得他的神情哀怨忧伤。一个人轻翻着书页,火光跳动勾勒出他的轮廓,舒展的额头和放松的嘴角,证明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两神情各异的人共处一室,互不打扰,互不相干。光线逐渐的强烈起来,屋子里的两人也向外面望去。
“哗”门被打开,无痕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勾起了嘴角。“到时候了。”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抬步向外面走去。只有身后的楚夕寒在听到这几个字时知道,水心不会死,她仍就可以安然的度过这次的危险。掏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打开轻轻的摇晃着,扯起嘴角看着那些下人送来了洗漱的东西。
有几个小伙计在路过的时候瞧了一眼,马上低下头,走出去了很远低头议论着。
“这几天店里怎么都是些英俊的公子,刚走了两位现在又来了两位。”
“是呀,各有风采,那位白衣公子倒是一股子洒脱之气,那位寒着脸一身黑衣的公子倒是多了分冷酷神秘。现在这两位显然年纪稍长,都是绝美的公子。”
“还住在后院里,应该是贵客了。”
“对”
“管好你们的嘴,这里可不是供你们的嚼舌根的地方。”一个伙计走过来冷着脸训斥了几句,看着那几个人快速的离去,向无痕的屋子里走去。
而被议论的两个人,此时正开始进行攀岩,崖壁上有很多的藤条,也足够结实。无奈水心恐高,只是一股劲儿的往上面爬着,上面的秦霜一边爬一边大喊着“快到了”。
终于两人气吁吁到达了崖顶,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然后又哈哈哈的大笑着,这个深渊处都在响着他们的声音。
“不回客栈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休息够了,秦霜一下子弹起来,拉起水心轻轻的抱着她,喃喃的说了一句,然后向后退去,转身跑开。
“要这么急吗?”看着已经消失了的秦霜,水心扶额轻叹。
“哎,又要走了,再见西域。”随即也拍拍身上的土,朝另一方向走去,至于客栈她也没回去,因为自己只有几件衣服在那里,房钱早就交过也算是没什么留恋。
“您坐稳了,咱们出发。驾”马车驰骋而去,伴随着汉子爽朗的笑声,卷起滚滚灰尘。
我见或是不见,你都在那里,不悲不喜。
我念或是不念,你都在那里,不离不弃。
绿竹,我来,是念是喜。
第四十八章,面朝阳,暖夏花开
顺着那条不熟悉的路,向着一个曾经的站台靠近。路上依旧花草清香,一条蜿蜒长河在那一大片绿上向天际延伸,携带着人们美好的愿望。它身上粼粼泛起的波光倒像是一条蓝色的长龙鳞甲,此时安静的盘曲在草原上充当着人们的保护神。
水心骑在一匹骡子上,一如既往的黑衣裹身,头上的斗笠夸张的遮住了整个头顶上方,就像是一把小伞。远远的走来倒像是唐吉可德,只差一柄剑和那激昂的斗志。
要说为什么骑了一匹这样子的骡子,还有一段插曲。本来雇了一辆马车,也商量好了价钱,水心只是在朱玉家商号取了不多的银两,付了那个车主定金就也所剩不多。只是在半途中发生了一个小小的状况,水心不得已必须只身上路。回想起那件事情她又掀起了嘴角,伸出手摸着那匹骡子。
“少侠,咱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年了,你就放心吧。”那中年的汉子,声音浑厚,笑起来眼睛会弯成一个月牙的形状,给人的感觉很是憨厚。
他坐在一边驾车,水心便坐在另一边,一路上那个男子都在侃侃而谈。然后水心汇集了几点信息,他叫路虎,这是一个气派的名字,也非常的适合驾车。如果放在自己的那个世界,说出来肯定会被人拿来吐槽一番。他家里就住在北漠边境上,外出跑车也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自己有几下身手,这一趟就能挣不少。所以即便是离家远还是坚持了下来。过两个月就是他妻子的产期,一说到这里高兴的咧着嘴大笑。
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很多时候是让人有一种难耐的喜悦,只不过是自己两世为人也不招人待见罢了,想起这个心下有些黯然。但是又怎么样呢?自己孓然一身在这江湖上漂,虽然挨了几次刀,倒也福大命大的活了下来。抬眼看着远处没有尽头的路,掏出怀中的竹笛吹了起来。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
以前不会理解海子的这种心情,那种想要感知生活的欣喜,那种想要融入这个世界的希冀。三毛自杀,为情。海子自杀却带着对生活的不理解,一个人在现实中找不到自己生存的价值,感知着与愿望不同的轨迹。他的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抚慰了一代人。
笛声悠扬的穿透云层,越过起伏的土地,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面朝阳光,暖夏开花。”抛开那些纷争,自己也不过是个凡人,一个想在这个世界留下浅浅痕迹的人。
马车摇晃着在路上日夜奔驰,路上的商队、行人很多,偶尔在户外露宿都可以遇到很多其他的人。今天又要在外面,路虎是个有经验的车夫,早早的就备了充足的干粮。熟练的生火,在地上铺了干草。水心看着那个坚实的脊背,会心的微笑着,吃着馒头还有架子上烤热的肉。
今天的路虎在路过一个小镇子的时候,不知道买了些什么东西,放在车上。怀里那个估计是很宝贝,就见他不停的抚摸着。而且这个家伙一路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只要一遇上自己的视线就马上闪开。
“有什么事吗?”看来自己终究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眼见着一个大汉搓着手,一会摸摸头,一会儿又咳嗽两声,坐立难安的样子,水心吃完手里的东西,拨弄着火堆低声的询问了一句。
“白少侠,其实前面那个镇子就是我家了,我买了些东西,那个不知道您急不急我想回家看一看他们。”
“好。”
“啊,太谢谢您了,就只是路过我看一眼马上就走。”看着那个瞬间高兴的站起来想我自己手的人,水心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便回到了车上,躺在那里听着路虎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一时间弯了嘴角。自己其实也是个普通人,偶尔的这样放松心境也是开心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一撩起车帘就看到了路虎那个憨厚的笑脸,他正在喂马吃草,见自己醒了咧着嘴笑起来,拍拍马头便跳了上来,吆喝着赶路。
视野越来越开阔,草香也越来越浓。深深的嗅了一口气,在看到前面一处小村子的时候,路虎高兴的指着那里说道就是那儿少侠。那缓缓上升的炊烟,像是在表达对亲人的思念,柔软安详。马儿似乎都好像是欢快起来,车速加快。
“那不是阿虎吗?赶紧的你们家的宝桑要生了,半天了生不下来,赶紧去看看吧。”
“啊?还不到月份呀”
“快走”水心一听也是头上冒汗,难产这个话题自己现在是一听见就心颤。当下也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