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养一匹马要用上不少钱,而自己也不过是卖身为奴的人,哪有能力能养了他,是以自从自己进了天牢便把赤炎托给了沈清风。
要说他沈慕之还有什么是在看透生死之后所舍不下的,恐怕也只剩赤炎了,这个从战场上几度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拖回来的老伙计。现如今听到夏锦的话,沈慕之自是喜不自甚,他本也不奢望这辈子还有机会把赤炎留在身边,还能和它像是在边关的大草原上一样肆意的奔跑。
本想着能养在沈府,自己能每月抽空过去探望两回,帮它涮涮毛,牵它出来遛遛弯已经是很知足了。
这次听到小姐要远行,就是想着赤炎已经很久没有尽情的跑过了,就算此次不能让它痛痛快快的跑上一跑,但是能带它出来走走也是不错的,这才一大早赶到沈府把他牵了出来。
或许是沈慕之的情绪明显的感染了它,那家伙高抬前蹄一声长嘶,只惊得旁边的马儿纷纷躲避。
马车平稳得向前驶去,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夏锦抱着宝儿将他放在柔软的褥子上,没过一会儿小家伙便睡得香甜哪还记得什么骑不骑马的事。
红袖和添香赶着马车缓缓跟在众人身后,而沈慕之从始至终都骑马护佑在马车一侧。
害得小木好几次想趁人不注意溜进马车,都被这家伙给拦了下来,要不是怕动手时声音太大会引得前面的人注意,小木还真想与他大打一场。
夏锦在马车中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能猜到几分是为何事,只是她懒得管这事,这一路的马车颠簸可真有点让人受不了,还好嫂子想得周道,她现在才能躺在里面,即便是这样这摇摇晃晃的车厢还是让她头晕目炫,也没那个心思来应付小木这家伙,不若就让沈慕之给他拦在外面。
昏昏欲睡之中外面谈话的声音恍恍惚惚间传到夏锦的耳中。
“木捕头请自重,我家小姐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木捕头要是上了这马车只怕有碍我家小姐闺誉。”沈慕之说得一本正经,小木却想一马掌拍死他。
他又不是第一次与夏锦共剩一辆车,那时这家伙还不知道在哪呢?人家兄长都没拦着他,现在竟教他拦住了。
“沈将军,多虑了,我凤天对男女大妨还没严苛到如此地步,再说以前我与锦儿也经常共趁一车。”这故意揭人伤疤的事小木做起来却是那么理所当然,谁让你不让我上锦儿的车的。
小木把这句话咬的极重,似是一字一字从他嘴中蹦出来似的,这要是共趁一车就影响闺誉了,那锦儿早就是他夫人了,他还用这样用尽心思只为与她片刻独处。
夏锦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掀起了车帘却没有时空来,只是又缓缓放下,夏锦心神一松便真真睡了过去。
红袖被这两人吵得头疼,把马车交给添香赶着,自己想着进去请示夏锦的意思,只是掀开车帘却见这母子俩头对头睡得香甜,敢情这外面吵得热火朝天,里面的人全是无知无觉啊。
第八十章 方府之行
红袖连看也不看那两人,只是凭空吐出“小姐睡了”几字,也不知是对谁说的,两人之间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小木这心里痒痒的好想看看锦儿睡着的模样啊,只是碍于这沈慕之杵在这儿,自己只怕是别想有机会与锦儿独处的了。
这要真动起手来自己不见得会输,但是必定会惊扰了锦儿,小木心里想着还是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嘛。
夏锦这一觉便是睡到日已西斜,还是添香把她给叫起来的,说是快到府城了,夏锦起身撩起车帘,前面的城墙已清晰可见。
只是却有另一件事让夏锦十分火大,那个被小木抱在胸前,坐在那白马背上的人不是宝儿又是谁,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竟然趁自己睡着了偷偷让小木带他骑马。
“小少爷也是刚起来。”看着夏锦眼中怒火添香也知道这次夏锦是真真火了,想替宝儿求个情,却没想到夏锦根本不买她的账,摔下车帘便又坐回车中好像刚刚的事她没看到一样。
这时红袖和添香这两姐妹都知道这回夏锦是真的生气了,只怕晚上宝儿少爷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添香双手合什向天祈祷,希望小姐不要罚得太厉害才行,不然就宝儿少爷那萌萌的小模样,只怕自己也要跟着心疼死,红袖白了这白痴妹妹一眼,与其在这求不知道在哪的老天爷,还不如想想怎么让小姐消消气才是真的。
城门外,一路同行的府城衙役纷纷下马抱拳向小木等人告辞,说是要回衙门复命。与众人道别后小木命木梓先行一步去安排食宿的问题,他自己则借机抱着宝儿蹭上夏锦的马车。
夏锦把薄被卷起靠在身后,盘着腿坐在褥子上,睡觉时弄散的头发早在红袖的帮助下,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
小木还以为能见着夏锦刚醒时的慵懒风情,没想到人家早就醒了,宝儿见夏锦醒了很是开心,立马从小木怀中向着夏锦扑去。
夏锦连忙倾身将小家伙搂进怀里,无奈的道“说过多少次了,要小心!哪一天要是把这两颗门牙给磕了可别找娘亲哭啊?”
“娘亲!”小家伙甜甜的唤了一声,似是想用撒娇的方法让夏锦原谅他。
“刚刚干什么去了,这么开心?”夏锦不动声色的问着宝儿,说话间还看了小木一眼。
“去骑马,小木爹爹带着宝儿骑大马了。”宝儿说的眉飞色舞好不高兴,只是小木却在心中祈祷他快别说了,没看见你娘亲的脸已经黑的和锅铁似的了吗?
宝儿说完还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娘,像是希望夏锦能夸他一夸。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娘自始至终都没笑过,那脸色也不好看,小宝伙试探性的问道,“娘亲生宝儿气了吗?为什么?”
宝儿一副懵懵懂懂毫不知情的样子看着夏锦,夏锦心中一软想说自己没生气,可是不成这么下去会惯坏他的,还是要从小便教育好的好。
“宝儿不乖。娘亲的确是生气了!”夏锦也干脆得告诉宝儿他的确是生气了,让小家伙也要反省反省了。
小家伙也不明白夏锦到底在气什么,转眼看向小木向他求救。
要说锦儿生气也只能是气自己擅自带宝儿骑马之事了,夏锦说是说生宝儿的气,其实也是说给他听的。
小木透过侧窗,悄悄指指车旁骑马的沈慕之,宝儿看到那膘肥体壮的骏马自然也想起了早上和她娘亲说过的话。
小家伙低垂着头扯着夏锦的袖子道,“娘亲,宝儿错了,宝儿不该不听娘亲的话,让小木爹爹带宝儿骑马的,下次宝儿一定不敢了?”
小宝儿抬头望向夏锦的眼睛,想从中得到谅解,只是夏锦面容平淡一时也看不出什么,这下宝儿是真的慌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夏锦。
其实与其说是生气,到如说是担心居多,怕是稍有不甚便要后悔终身,她想趁着这次机会给宝儿一次教训,让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娘亲,”宝儿害怕的抱着夏锦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语气让听着的人心都揪到了一起,夏锦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狠下心肠,可不能让这小家伙这么单间给唬弄了过去。
“你以为娘亲只是气这个吗?”夏锦把宝儿抱好,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坐好,认真的看着他道,“娘亲是气你不守信诺,你是怎么和娘亲订下约定的,既然你已经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那娘亲答应你的小马驹也就不能给你了。”
宝儿听到夏锦要收回送他小马驹的约定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似乎马上就要流了下来。委屈的叫了一声,“娘亲!”
夏锦逼着自己狠下心肠,一直以来哪一次不是被他的眼泪拿捏的死死的,这次怎么也不能吃他这套,“收起你的眼泪,别动不动就哭,你是男子汉要有担当,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流泪!”
“可人家是小孩子的嘛!”听了夏锦的话宝儿越发的委屈了,从来都是只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娘亲一定会把他抱在怀中哄着的,这次娘亲竟然不上当了。
小家伙用衣袖抹抹眼角,片刻间眼中泪水便收了干净,但是委屈的表情还是挂在脸上一直未变,好似这样便能让夏锦改变主意。
“娘亲答应送你小马驹的前提是,你乖乖陪娘亲坐在马车里,不出去骑马、不做让娘亲担心的事。现在你自己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娘亲自然可以不送你小马驹了。就好比,买东西,你没按照约定把钱给别人,那人家自然也不会给你东西一个道理。”夏锦便坐在那一本正经的和宝儿讲起了道理。
宝儿歪着头想着夏锦说过的话,知道夏锦是打定主意要给他惩罚了。只是他的小马驹,想想还是好伤心,宝儿转头一又水汪汪看向身后的小木爹爹,想让他帮自己求求情。
小木撇开头不去看他那委屈的小脸,这事是夏锦决定的,他也没有办法。不过时间还早等到明年宝儿生日时,夏锦若不愿送他小马驹那自己便送他一匹便是了,只是这事不能让夏锦知道,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打的是这主意,八成会把对宝儿的惩罚由不送改成不准养,那样可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车子在这府城中的一品客栈门口停下,这客栈的掌柜亲自迎了上来,刚刚看到少东家身边的人来知会说,少东家一会便过来。
他便亲自通知那里面的人把那听涛院仔细收拾了一遍,直到刚刚小二来说少东家的车驾已到客栈门口又匆忙带人迎了出来。
小木抱着宝儿率先下车,那掌柜的连忙上前请安,“给少东家、宝少爷请安!”
这少东家收了干儿子的事可是传遍了其名下所有‘一品’字样的商铺,更是着人通知见到宝少爷如见少东家。
这老掌柜哪敢有丝毫怠慢,夏锦慢悠悠的从马车中出来由红袖扶着下了马车,听到那掌柜请安的话,差点没一脚踩空摔了出去。
宝少爷?这当他家宝儿是红楼里的贾宝玉吗?夏锦拧眉站在那里,这称呼还真心听着让人不喜。
小木站在客栈门口,本想着等夏锦下来一起进去的,哪想到却看到夏锦此番表情,猜想着只怕是因着这掌柜对宝儿的称呼不太开心。
“劳掌柜免礼吧,以后就叫言少爷吧!”果然听到小木的话夏锦的眉头果然舒展开来。
虽说夏锦其实不太乐意宝儿因着小木的关系,被这一大帮子的人叫少爷,但是既然这个干爹认都认了,还能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这言少爷总比宝少爷好听点。
这临江府离大兴镇不远,是以互通消息也着实方便,劳掌柜看着小木在等的那位小姑娘,心中暗叹着,这怕就是李掌柜信中提过的未来的主母了。
看得出少东家对她可是真的用了心思,这每一座一品栈都有一座听涛院,是少爷巡视商铺时所居之所,除了少东家和他身边的人,还从未让任何人进去过一步,而这院中服侍之人皆是少爷亲自点选的。
就算自己是这客栈的掌柜也没进去过,就更别说其他人了,而这次竟然让这位小姐直接住进听涛院,不用准备其他客房,只怕这当家主母的位子是肯定落在这位姑娘身上了。
一路将几人送到听涛院门口,那劳掌柜便躬身退了下去,说是去厨房吩咐一声给少爷和贵客准备晚膳。
一天的旅途劳顿,众人也感到比较累了,小木便打发他下去送几样可口的饭菜到房中就行了,不用大摆宴席了,劳掌柜连连应是便退下去做准备了。
木梓先行一步到了客栈,此时早已洗去一身尘埃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扮,夏锦忍不住心中腹腓这家伙到是比他家少爷还懂得享受。
木梓似也是看出夏锦的想法,只是笑笑并不言语,领着夏锦到他们的房间便退下了。
红袖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烟气缭绕,正对着门口处一副屏风挡在那里,夏锦转过屏风便见一只超大的浴桶摆在那里,桶中的热水正冒着缭缭热气,上面还浮浮沉沉着火红的玫瑰花瓣。
此时并不是玫瑰花期,竟然也能采得如此多的花瓣,想来是费了一翻心思的,也可以想见这小小花瓣之后的财力与权力。
打发红袖添香他们也下去洗洗这满身尘土,夏锦试试水温发现刚好。
纤手轻轻勾住腰间的缎带,衣随身动,身上的衣衫缓缓滑落。
夏锦缓缓跨进浴桶中,水刚刚漫过胸口,在花瓣的遮掩下,隐隐绰绰能看见胸前的绮丽风景。
捧起一汪清水,洗去满身尘埃,夏锦轻抚着这具让她得以重生的身体,十二岁的年纪已经开始发育了。
因着冬天穿着厚厚棉袄的关系,只怕除了自己别人也不会察觉,许是家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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