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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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锦-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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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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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哭到最后,多少已经有些做戏的成分了,不过是好叫楚懋知道她的委屈,凭什么要把祈王府留给郝嬷嬷称王称霸,她一个正经王妃却得避其锋芒。

此时紫坠叫用饭,阿雾正好收声,去净室洗了把脸,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走了出来。楚懋见了,伸手去触她的眼皮,阿雾低呼了一声“疼”,忙地往后退。

“还不快拿冷帕子替你主子敷眼睛。”楚懋向紫扇道。

“不用,殿下还是先用面吧,凉了就糊了。”阿雾说着便往西次间走,“我待会儿再敷眼睛也是一样的。”

楚懋坐在阿雾旁边,见她眼睛虽然红肿,却别添一丝娇弱之情,映得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误入猎人陷阱的鹿儿一般楚楚,不同于素日的风情。

阿雾的眼睛平日里藏着着连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的骄傲,楚懋曾想过,也不知道落魄的安国公府怎么养出她这样骄傲的一双眼睛的,比宫里的那些贵人还骄傲些,看人天生就带三分俯视,本该叫人反感,可被她的容颜一衬,却显出了格外的美来,仿佛她天生就该高人一等,傲视众生。

这样骄傲的眼睛,此刻却楚楚含雾,真叫人恨不能从她眼里掬出一捧水来,饮下去,才能以解此刻心头的燥热。

因着想念这双眼睛,才过了七日,楚懋便又去了山东。

月入中旬,明月高悬,楚懋到的时候已是夤夜,听见庄子里有琴声传出,才知道阿雾抚琴未睡。

一曲“望京”毕,阿雾抬头便见楚懋倚在月洞门上,吓了一大跳,揉了揉眼睛,才嗔道:“殿下何时到的?”

楚懋解下自己的披风给阿雾披上,“夜里降露,你怎么不多穿点儿?”离得近了,楚懋才闻到阿雾呼吸间的酒气儿,“喝酒了?”

阿雾点了点头,“今天紫坠生辰。”

楚懋这才发现,阿雾的舌头有点儿打绞,话虽还算说得清楚,但那滋味儿却像舌头被蜜酒腌过,声音里淌着蜜。

楚懋拥了阿雾往屋里走,她却跺跺脚不动,“我的琴。”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下巴一抬,拿他当琴童了。

楚懋一手抱琴一手拥了阿雾,她这才肯挪步。进了屋,楚懋替阿雾倒了一杯水,她接过去嫌热,皱了皱眉头不满地看着他,“怎么伺候的?”弄得楚懋啼笑皆非。

却说那头紫扇她们几个都喝醉了,因着是在庄子上,所以都放肆了些,阿雾本是早就睡下的,夜半不知遇了哪路神仙,一下醒了过来,琴瘾就犯了,这会儿被楚懋扶回屋子,她看见床,又犯了困,也不理他,就爬上了床。

楚懋去净室自己梳洗了出来,再看阿雾,已经睡熟,长长的睫毛覆在脸颊上,像两把可爱的小扇子,楚懋忍不住俯□在阿雾的眼皮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望梅止渴可不解意了,紧接着额头、脸颊、唇畔、颈下,都密密地落下了轻吻,阿雾被扰,不耐地踢了踢被子,露出下头一片雪白来,脖子上松松地挂着一抹黛紫色绣赵粉的肚兜,轻轻盈盈地裹着叫人红了眼的两团雪峰。

楚懋看傻了眼,他哪里料到阿雾因为酒热,一上床就将小衣给脱了扔在了脚边。?只是这等艳福,既然到了眼边,那就没有却拒的道理,否则岂非暴殄天物。

楚懋俯□,隔着肚兜,就将那红樱桃裹在了嘴里。阿雾被嚼得狠了,只觉得又痒又疼,呻、吟出声,猫儿似地嚷着:“别咬我。”

此刻,楚懋简直恨不能咬死她才好,眼睛看着她纤细的脖子,真想一口咬断,将她的骨血都吸入嘴里,大约才能解了这相思。

阿雾没奈何地闭着眼睛捧了楚懋的头,挪了挪身子,下意识地抽出左边儿的丰盈,将右边儿地送上去,她只道左边儿疼,那就拿右边儿去替。

这一幕将楚懋的眼睛激得血红,三、两下解了阿雾肚兜的细绳,将那雪白的像棉花糖一样香甜像馒头一样劲道的玉团含入嘴里,含英咀华,何其美哉。

次日清晨,阿雾醒来时,只觉得头有些疼,想是昨晚酒喝多了,她隐隐约约地忆起仿佛看到了楚懋,却不能肯定那是幻觉还是现实。阿雾揉了揉胸口,觉得有些刺疼,但因身上的衣裳穿得整整齐齐,她一时也不疑有他,到沐浴时,阿雾才看见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顿时羞得浑身通红。

“殿下走了吗?”阿雾从净房出来时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有,说是在庄子上走一走,用早饭时就回来。”紫扇回道。

及到楚懋回屋用早饭时,阿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管埋头喝粥,突然眼前多了一只虾仁,却是楚懋亲手剥了递到她跟前儿的。

“你的脸怎么比这熟虾子还红?”楚懋低声在阿雾耳边道。

阿雾的手抖得差点儿连调羹都握不住,“你还说,殿下也太不,太没,没正形了,趁我睡着,居然,居然”阿雾羞上带气,说话就会磕磕巴巴。

“我要说,昨晚是你自己主动喂到我嘴巴里的,你信也不信?”楚懋将脸伸到阿雾眼前,笑道。

阿雾的脸色“忽地就沉了下去,她怎么会做那等没羞没臊的事儿。

“好,好,是我,是我叼到嘴里的。”

阿雾见楚懋越说越放肆,想不通怎么前几回见面都正儿八经的一个人,怎么转眼就没了正形,居然说起这种浑话,什么叼?当他是狼是狗呢。一时想起狼、狗,阿雾又想起前一回他吃自己乳、儿时,又凶又狠的,可不就像狼狗,可不就是叼在嘴里头的。

阿雾在想过去的时候,楚懋何尝不在回忆,只觉得那红缨果又香又艳,又甜又鲜,就着那果子,就把一碗粥喝了下去。

因着阿雾再不搭理楚懋的话,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用了饭,才听阿雾道:“殿下这回何时回去?”

本来一大早就该走的,可是楚懋此时哪里舍得,只恨不能将头永永远远地埋在那玉沟里,“不着急,明日才回去。”

到晚上,阿雾防着楚懋,特地将小衣的系带系得牢牢了,这才背过身去拿屁、股对着楚懋。哪知到了半夜,却被楚懋摇醒,阿雾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殿下这是做什么?”

“赶紧起来,我带你去海边看日出。”楚懋这会儿已经穿戴好了,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阿雾的衣裳递给她。

楚懋的这个别庄听说离海不远,就在那边山的背后就是海,但阿雾也只是听说而已,她还从没见过海,因而也来了兴趣,瞌睡虫就散了一大半。

待阿雾穿戴好,楚懋拉了她的手去了马厩,拥她坐在身前,“坐稳了。”双腿一夹马腹,那射月就仿佛箭一般地疾驰而出。

马绕山路,奔驰到山顶时,太阳还没从海下头起来,楚懋抱了阿雾下马,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铺到地上,他自己坐了,又将阿雾放在腿上,两个人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天边的第一抹亮色破空而出。

海上日出,瑰丽艳逸,气魄宏伟,看得阿雾如痴如醉。

天色渐亮时,听着海涛拍岸的声音,只觉得宁静万分。

“这儿的海泛黄,听说南边的海湛蓝清透,以后我带你去南边看海上日出。”楚懋裹了阿雾的耳垂道。

阿雾被楚懋的气息弄得酥痒难忍,扭动着脖子想躲,心里却觉得楚懋是在忽悠她,且不说这几年他们的处境艰难,他又不能随意离京,待他登基后,终身被困禁宫,哪里还有机会去南海看日出。

楚懋见阿雾的眼里满是不信,越发将她抱得紧了,唇瓣抵在她额头上道:“你莫不信,你若替我生个儿子出来,十几年后,咱们让他监国,我带你去南海逍遥岂不两全?”

阿雾先是被楚懋的一句“生儿子”给臊得脸红,后来又被他的自大给惹笑了,她是过来人知道他能登基这还可以理解,可这会儿八字还没一撇,他怎么就能肯定今后他儿子能监国,因而问道:“殿下有十足把握了?”

楚懋不语,用指腹点了点阿雾粉嫩樱红的唇。

阿雾心头一凉,他还是将她隔在外头,喜欢时就宠一宠,惹恼了就放在一边凉快。

“我若败了,你将如何?”楚懋看着阿雾的眼睛问道。

阿雾吃了一惊,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楚懋不会败,可这样的事情谁也不能打保票,所以阿雾也不能在嘴硬地对楚懋说,你不会输。

“我既嫁给了殿下,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殿下若败了,我也觉不苟活。”阿雾拿手圈着楚懋的脖子道。

“你舍得,我可舍不得。”楚懋点了点阿雾的鼻子,“你在山东住着,若出了事,会有人来接你,就在这山崖下,我藏着一艘船,到时候你可以乘船去琉球。”

阿雾松开手,站起身来,向楚懋道:“殿下若这样想我,那今后就别来庄子上看我了,你这就叫人把我送琉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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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四月,初夏的日头已经显出了炙人的热力来,阿雾倚在大树下的秋千上,在心头算了算日子,打从上回不欢而散后,楚懋已经十五天没见人影了,?阿雾恼怒地踢了踢脚下的地儿,又觉得脚疼,真是处处都不得劲儿,处处都不顺心。

一时紫扇过来,阿雾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紫扇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冰霜姑娘说,王爷有令,主子要是嫌闷得慌,在这附近转转还行,要去泰山,却不行。”

阿雾猛地站起来,气得咬牙,楚懋根本就是变相的囚禁她,生怕自己回上京呢,什么冰霜,什么暗卫,哪里是丫头、侍卫,根本就是她头上的主子呢,她说的话根本不管用。

阿雾深呼吸了又深呼吸,这才能稍微平静些,否则她真想把这庄子一把火烧了。她还是嫩了些,又身为妇人,行事极为不便,阿雾想,她若是个男人,手下也养一班子的幕僚、侍卫,看楚懋还怎么软禁她?

阿雾心里一动,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上哪儿找合适的幕僚人选却是个问题,问荣三老爷肯定是不行的,他定然要教训自己,让她只管安心相夫教子,问两个哥哥也不行,肯定要告状,阿雾想来想去,只能拜托顾廷易了。

阿雾急急地回了房,写了封信,让紫扇寻个合适的机会送去山东这边的四季锦,再转给远在辽东卫所的顾廷易。

至于阿雾如何知道顾廷易的地址,却是他在去辽东后,还陆续给阿雾写过信,都是拖唐音转交,唐音则把他的信夹在了她自己的信里,送来给阿雾的。

阿雾光是看,从没回过,她同顾廷易虽然清清白白,纯粹是兄妹之情,可是这一世的身份必然有碍,所以阿雾还是有所避讳,何况她总觉得顾二哥的有些心思还是没有歇,她只盼顾廷易能快点儿成亲,一来彼此都避了嫌疑,又能通过内眷的关系相互走动。

写完信,阿雾又叫来赤锦,“你最近跟冰霜学武艺学得如何了?”

赤锦道:“师傅的武艺高强,我如今不过才学了十之一、二。”

阿雾听赤锦叫冰霜为师傅,就知道坏了事儿,也再没耐心问她话,只随意打发了。阿雾只觉得最近诸事不顺,紫扇、紫坠她们都到了年纪,该配人了,她尽管再舍不得,也不能耽误这些从小伺候她的人。

可若是这样,她就少了两个得用的人,彤管和彤文都替代不了紫扇和紫坠,阿雾想得脑袋都疼了,若是拜托给楚懋自然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但只要一想到今后她身边的人都是楚懋的人,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顾廷易的信回得极快,来回不到二十日就到了阿雾手里,信里只说他身边一时没有合适的幕僚人选,但会帮阿雾留意,和信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个丫头,十四岁的年纪,辽东人,是顾廷易无意中救的一个孤女,父母好像是江湖人士,所以这姑娘也有一身武艺。

阿雾合上信,心头满是感动,她的二哥没有问半句她一个妇道人家要幕僚做什么,只要她说的,他就会想办法帮她弄来,连她没说的,顾廷易也想到了。大概是料到她处境艰难,这才送了良锦来。

当然良锦是送到四季锦的,顾廷易并不是鲁莽的人,阿雾借口庄子上伺候的人太少,让紫扇找了牙婆买丫头,顺顺当当地将良锦弄进了府,改名为紫锦。

弄顺当了这一切,阿雾想来想去发现自己还是毫无回上京的机会,上回她闹着回去,楚懋没有任何表示,当时她的心就凉了一截,走楚懋这边的路看来是行不通了,唯一的法子就是让荣三老爷给楚懋压力,可是她来山东都两个多月了,荣府没有一点儿动静,难道荣老爹也默认了楚懋将她送来山东事?一想到这儿,阿雾的心都凉透了。

所有的人心里都充满了衡量和算计,荣三老爷虽然疼爱自己,可是阿雾也拿捏不定在官运和女儿之间,他会站在哪一头?唯有长公主,阿雾想起长公主就心疼,只有她不计得失的爱着她。

连羊羔都有跪乳之恩,乌鸦尚只反哺之义,她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连畜生都不如么,阿雾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坐在桌前磨起墨来,打算给楚懋写一封声情并茂的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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