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少时间,她不愿自己变成他的阻碍。
“我可以自己”凉夏的话音未落,肖泾北已经径直走进书房,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
凉夏呆呆的看着肖泾北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知道他已经决定,无从反对,便胡『乱』的将剩余的火腿塞进嘴里,收拾了餐具放在水池里,就匆匆跑回房间换了衣服。十五分钟后,短裤t恤的凉夏和一身衬衫西裤的肖泾北一起走出门。
二十六岁的凉夏依旧没有学会如何妆点自己,如何让自己更有女人味,喜欢的还是休闲自在的衣着。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她生就一张娃娃脸,让她看起来总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不像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反倒似是刚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身上那股青涩还未褪尽。
第2卷 55。骄傲
原本凉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郑重,苏珊他们从没说过什么,甚至有人对她这张“减龄”的面容艳羡不已。可跟肖泾北站在一起后,凉夏突然自惭形秽起来,为什么他就是那样一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样子,自己就只是芸芸众生中毫不惹眼的那一个。
凉夏坐在车里就一直盯着倒车镜里的自己,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撅撅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向阿珊讨教一下做女人的技巧。啊,不不,她也是女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是要学学怎么做个精致的女人,能够更好的站在肖泾北身边。
想到肖泾北,凉夏不禁偷偷瞄了旁边的人一眼,英气的眉,深邃的眸,挺直的鼻梁。想到这样一个英俊的男人是属于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小小的欣喜,还有一点骄傲。
他一直就是她最大的骄傲,不管是六年前还是现在,如果有人夸一句肖泾北,她一定是比自己拿到奖学金还要高兴的,虽然大学四年她与奖学金这东西压根无缘。
车子在马路对面停下来,凉夏解开安全带,正欲下车时,一路无语的肖泾北突然开口。
“晚上不要再等我。”
“为什么?”凉夏有些受伤的低语,一直晶亮的眼睛一瞬间暗淡下去。
肖泾北伸手捏了捏凉夏的后颈,带点安抚的『性』质,尽量将后面的话说的自然,“我这些天可能会很忙,你不用一直等我。”天知道他有多么向往有人为他点起一盏灯,在属于两个人的房子里等待着他的归来。她更不知道,即便工作再繁重,只要打开门看到的人是她,他所有的疲惫就都消散不见了。但是,他更心疼她。
凉夏低着头静默了一会儿,又看向肖泾北,说:“我下班后去找你可以吗总要吃晚饭的吧。”语气里有一点委屈,还有一点期待,到了后面已经变成轻声的呢喃,脑袋又垂了下去。
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她竟把自己的姿态摆的这样低?仿佛时刻都是等待宣判的罪人,想看他的时候不敢正视,有要求的时候害怕拒绝,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那份肆无忌惮。
肖泾北心里一阵刺痛,他自然是知道她面对他时,是怎么样一种心态,也知道她心中的愧疚有多深重。这应该责怪他吧,如果当初他不是那样决绝的转身,没有将语言化作一把利刃,刺进她心里,或许她不会这么难过。
可六年前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大男孩,面对那个令自己失去至亲的人,即便平日里再沉稳,他也实在无法保持冷静。说出那样的话,他和她一样的心痛。况且当时的他,对凉夏之于自己的感情也抱有质疑,后来想想,是后者更令他负气。待到后悔时,很多事情都难以挽回。
所幸他还是回来了,不管给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借口,想要印证也好,让自己彻底死心也罢,终归他是回来了。
“好。”
第2卷 56。时景峰
陈凌坐在病床边,一手端着一只玻璃杯,一手用棉签沾了水,轻轻点在时景峰干裂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做手术前他的唇是微微泛紫的,照医生说的,那是心肌缺血的一种外在表现。
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了,即便此时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从眼角向两鬓延伸的鱼尾纹,不算深,但也能清晰的数出来。
头发倒是依旧浓黑,陈凌知道他是染过发的,他很在乎自己的形象,从发现有大片的白发就开始染黑,直到他躺在病床上,看样子该是前不久才染过的。仔细想想,似乎是从她来到他们家后不久,她就发现他开始生出白发,是因为她太叫人『操』心了。
陈凌放下手里的水杯,伸出食指按在时景峰的眉间,轻缓的『揉』着,嘴里轻声呢喃,仿若是在对他说话,又好似自言自语,“你怎么还是喜欢皱眉呢,是不是想起从前的事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我都要忘记了,你还会记得吗?”
那时候的陈凌在刚刚经受父母双亡的打击后不久,就又遭受了其他的伤害,变得乖戾,暴躁,对人充满戒备。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入时景峰的家,可想而知,她与时景峰一家人的相处几乎就是灾难。
陈凌开始厌学,讨厌别人的管教,逃课,顶撞老师。后来甚至跟校外的几个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整日里浓妆艳抹,抽烟,酗酒,打架,短短几个月时间,品学兼优的陈凌就沦为令老师学生厌恶的小太妹。
起初学校老师念在她正承受着丧失双亲的悲痛,总是好言相劝,鼓励她尽快振作起来。日子久了,不见她有丝毫收敛悔改的意思,老师也开始恶言相向,或许那其中更多的是一种激励,但那时的陈凌逆反心理极强,因而变得更加无法无天。最后只得由时景峰为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如若不然,便只有退学一条路。
陈凌对于上不上学早已经无所谓,学校将她赶出去反倒正遂了她的心意,只是时景峰一再的坚持,校方才勉强同意保留了她的学籍。
休学后的陈凌只觉得自己终于彻底解放,可以无拘无束,只要出门就会连着几天不回家,和那几个青年混迹于d市各种娱乐场所。
她是不缺钱的,时景峰在这方面没有给她任何限制。原本陈凌以为她用的都是父母留下来的遗产,直到她大学毕业,时景峰把所有文件给她过目签字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挥霍掉的全部都是时景峰自己的收入。
虽然时景峰在d市经营着自己的建筑公司,经济实力颇为雄厚,可得知事实的那一刻,陈凌仍是不无震撼。毕竟,她之于他,不过是朋友的遗孤,他照顾,是为情义,不顾,也无不妥。
进入大学以后的陈凌回想起那段荒诞的轻狂岁月,喟叹的同时又不免庆幸。如果她遇到的不是时景峰,她的人生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第2卷 57。轻狂岁月
进入大学以后的陈凌回想起那段荒诞的轻狂岁月,喟叹的同时又不免庆幸。如果她遇到的不是时景峰,她的人生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时景峰不是用自己的鲜血唤醒了她,如今的陈凌又当何去何从。
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简直太顺利成章,这是时景峰对陈凌说的,陈凌也是那样想。以她当时的种种作风,接触的那些人群,怎么可能让她获得自己想要的温暖,不过是用虚浮的假象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又怎么可能不生出一场悲剧,如果没有时景峰的话
因着陈凌的俏丽姿容和出手阔绰,她身边围绕的男人不少。他们不是校园里的羞涩男孩,他们可以放肆的抽烟喝酒,讲粗俗的笑话和直白的粗口,成群结队时,更是有一种嚣张的气焰。
陈凌就在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暴力的力量,那些被他们打倒的人痛苦的哀嚎和惧怕的眼神,让她内心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似乎只要与他们在一起,她就能够无所畏惧,不受人欺凌。
就是为了寻求这样有些扭曲的心理满足,陈凌喜欢和他们腻在一起,哪怕他们身上有某些令她厌恶的恶劣习气,就算与她以往接触的人群,环境都那样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不如流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那一年的夏天。
六月的d市已是骄阳似火,陈凌离开学校后打扮更为另类,如果从前还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丝稚气的话,那些日子里她已经完全融入另一个生活圈。
吊带短裙的陈凌在舞厅绚丽的灯光下疯狂的摇摆,甩着长发,嫩白的胳膊随着音乐打着节拍。仿佛这样便可以让她忘记悲伤,忘记给她内心划下伤痕的人。
直到大汗淋漓,陈凌才吁吁的喘着粗气走下舞池。
“来,喝一杯,解解渴。”那个被称做辉哥的人递上一杯酒,陈凌抄起酒杯便灌了下去。平日里他们喝酒的时候陈凌也会一起喝两杯,所以这一天她也如往常一样,更不会知晓后面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一幕。
“再喝点吧,看你一头的汗。”又一杯酒递过来,陈凌依旧不假思索的灌了下去,那人便朝着辉哥咧嘴一笑。
几杯酒后,酒精的作用便开始慢慢凸显,陈凌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虚幻,她能感到有一只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游移。
“你干什么。”陈凌一把按住了辉哥的手,戒备的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
辉哥嘿嘿一笑,一个用力将陈凌揽进了怀里,伏在她耳边,含着酒精的热气直冲进她的耳朵,“别装了,陈凌,你都跟我们混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意思?”
“你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陈凌本能的感受到来自于辉哥身上危险的气息,双手尽管无力还是抵抗的推拒着这个人,而身边的其余几个人也开始起哄。陈凌终于发现他们的语言是这样低俗不堪,难以入耳,而这个曾被她视作保护神一般的人是如此猥琐可憎。
第2卷 58。动怒
陈凌终于发现他们的语言是这样低俗不堪,难以入耳,而这个曾被她视作保护神一般的人是如此猥琐可憎。
难得的是,这个时候陈凌的头脑还能保持清醒,想要借着去卫生间的机会偷偷离开。然而那些人又哪里是好糊弄的,就在她起身的时候早已有人在她身后尾随。
将通讯录翻了个遍,陈凌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卫生间外的拍门声震天般响,几乎就要被人破门而入,陈凌再无思考的时间,万般不愿也只得拨了时景峰的电话。
对这地方,时景峰并不陌生,入夜后,不知有多少次,他在这样的舞厅,娱乐城里将陈凌强行带回家。每一次陈凌对他的出现都是无比厌恶,那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却有着最令人心寒的眼神,不屑,厌弃,甚至无缘无故的憎恨。
时景峰大概知道,陈凌在她的姑妈家里生活的那段日子是不如意的,她的姑妈当初之所以愿意收养她,不过是觊觎陈凌父亲留下来的那份遗产罢了,又怎会真心待她。血亲尚且如此,他不过一个外人,陈凌自然不会信任他。
当初为了争取到陈凌的监护权,时景峰也着实费了一番气力。
时景峰到达舞厅后的情节便如一场狗血的闹剧,他与几个青年大打出手,在陈凌声嘶力竭的呼救声中,他的额头被酒瓶敲中,昏暗的灯光下,血『液』已不似原本的鲜红,脸上,身上都染了一片暗『色』。
时景峰在来的路上就先报了警,警察到的还算及时,没有酿成更大的悲剧。时景峰的额上缝了十一针,陈凌站在一边看的战战兢兢,每一针似乎都扎在她身上一般。
两个人一路无语的回到家,时景峰身上的血迹和陈凌被撕裂的衣裙让时太太惊呼出声,眼光从时景峰转向陈凌,仿佛不必多问,她就知道,这事与陈凌脱不了干系。
“对不起。”陈凌低垂着头,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跟我过来。”没容得时太太开口,时景峰丢下这句话便径直走进书房,站在门口时转身看着一动不动的陈凌,“进来。”声音低沉,却明明白白的蕴了怒气。
陈凌默默走进去,书房的们便被时景峰大力的甩上,时太太肩膀跟着一震。
如果是在国产家庭剧中,时景峰应该亲切的安慰陈凌,告诉她自己的伤只是小事,然而事实是,时景峰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陈文海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不自爱的女儿!”时景峰的右手高高扬起,落在半空时顿了顿,用力握了握拳,最终落在身边那张梨花木书桌上,一声闷响,让人心颤。
陈凌的眼泪直到这时候才落下来,扑扑簌簌,湿了一面。
“陈凌我告诉你,我养着你,纵容你,是因为文海大哥对我有恩,我想把他的女儿培养成人,即使不能成才也该是个普通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不是为了让你给他丢人现眼,更不是为了tm的什么遗产!我时景峰再不济也能靠这个公司养活一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