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退位,归皇位于嗣子,到时候和我一起退居圆明园,颐养天年。
宫里有公主出嫁后第九日回门的的规矩,云静回门的时候,和我寒喧几句,就急着去看兄弟姐妹们,没有一刻的休闲,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离开宫。
正文 乾隆的番外
第一次识她是在粽子宴上,远远听到老五的爽朗笑声,以为他又遇见什么稀罕事儿,想过去凑个热闹,却远远看见他和一个宫女拉拉扯扯的,朕本想避开,没想到那个丫头胆大到在与老五的拉扯中竟敢打老五一巴掌。
吴书来的一声喝喊,惊动了他们,朕不得不上前去,原以为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定然生得风华绝代,没事儿喜欢招蜂引蝶,朕最讨厌这种自以为容貌胜人一筹,而妄想一步登天的人。没想到却是个文静秀美的姑娘。
吴书来骂她不懂礼数,她卟通一声跪倒,竟然因为跪得猛了,磕破了膝盖。她低眉顺目的时候说不出的娴静,可是当我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却见她的眼中说不出的灵动聪慧,和酷似年妃的脸。
原来使和亲王大笑的原因竟是她的蹲福,一个平常三岁丫头也能应付自如的蹲福,在她做来却那么难。那个姿势,也让朕憋笑了半天。如果说她是有意引朕和弘昼的注意,可是她离开时满脸的惊惶,又不像是假装的。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胆大包天,还是那张看似平凡,却秀美灵动的脸,让朕深深地记住了她。
对她的好奇,朕竟下旨招见她陪朕看戏,她一瘸一拐来到濑房斋的时候,朕一颗期盼的心才放下来,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舒服,与她相对,不觉得朕是皇帝,也不觉得她是奴婢。对于她的无礼,朕竟一丝一毫也恼怒不起来。魏瑶池一个内府的奴才,竟然让朕有一种久违的亲情。
朕是一国之君,按理一个区区的宫女,朕只要对她一笑,她就该觉得三生有幸,可是朕只是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竟然吓得她差点儿打落茶杯,也大出朕的意料之外。她的失手,不是有意,而是在她出乎意料以外。这个单纯的丫头,一个本来可以让她成为筹码的机会,就这么轻易让她放弃了。
朕就是喜欢她天真无邪的样子,觉得把这孩子放在身边能让朕舒缓压力,时不时地给朕解解闷,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收入后宫的打算,那时候或许有等她再大一大,把她赐给老五做个侧福晋的想法,全了他们有情人,也算朕功德一件。
见她和皇后去慈宁宫,朕也无心再看戏,想看看这丫头在慈宁宫会不会也有风浪,果然不出朕所料,朕刚进屋,竟被这莽撞的丫头,差点儿撞个趑趄,小小年纪,力气倒出奇的大。朕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挨了吴书来一个耳光。竟然在屋里转起圈儿,差点儿踩到了跪在地上的老五身上。朕见屋里的气氛不对,本想打个圆场,说要把这个丫头赐给老五,被老五拒绝了。那丫头竟然掀帘而去。
不知道她是生气朕乱点鸳鸯谱,还是生气老五直言不绘地拒绝她。这些孩子们的心情,朕真的没法揣摩。这丫头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派人出去找,都说没看到,看到老五着急的样子,本想逗逗他,老五竟差点儿翻脸,说只是因为他,让她受了委屈,心里过意不去,并没有别的想法。朕当时也有些生气,告诉老五,如果他嘴太硬,失去机会就不要怨别人。
一夜的功夫,竟然对她增加了思念,不是相思,只是想念,觉得和她说话,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她即使不说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也让人觉得特别的宽心。前朝的事儿,让朕累心,回到后宫只想放松一下,朕最讨厌后宫争斗,皇帝本来为国家大事操劳,再卷入这些无畏的后宫争斗中,哪还有一块平静的地方,歇歇心。
好在朕的后宫还算是风平浪静的,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朕的后妃们端庄贤慧,朕在她们面前是她们的天,朕是高高在上的,听不到她们一句报怨的话,觉得和朕始终隔着一层心。皇后太贤德了,贤德的,即使受了委屈在朕面前也是一张笑脸,朕心疼她,可是朕却没法安慰她。
慧贵妃是朕的最爱,可是由于恃宠而骄,有时候把皇后也不放在眼里,朕不能让她太托大了,不论如何她在朕的心中永远也大不过皇后。再爱的人也不如亲人,皇后是朕最亲的人。朕忽然有一种想法,那个胆大的让朕牵挂的小丫头,她又是什么?
朕去看皇后,听到她说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听这个名字很雅,想来一定很好吃,问她怎么做的,她竟然告诉朕有白的绿的,还有粒粒,亏她是内府选进来的宫女,竟然敢这么对朕说话,朕本该发怒,看到她那张稀奇古怪的脸,又气不起来,朕让她给朕尝膳,本想吓吓她,没想到她一听到吃的,眼睛立即放出光来。
当她第一次给朕尝膳时,哪里尝膳,简直是在用膳,她出身寒贫,自然没吃过这些宫廷御膳,每道菜她吃得都浑然忘我,出奇的香甜,引动得朕也食欲大开。因为菜多,她又吃得忘形,竟然吃撑了,看着她捂着嘴欲呕。朕故意逗她,见她实在憋不住了,飞身跳出门坎的一刹那,朕知道她就是朕的开心果。
朕见她久而不归,以为她这个路痴走失了,带着和亲王假意出来散散心,其实想找她。没想到正看到纯妃给了她一巴掌,这就是平常在朕面前一副贤德的嘴脸,离了朕竟是如此的狰狞面目。朕抬手给了纯妃一个耳光,朕当时真是失去理智了,看到纯妃吃惊的眼神,朕也有片刻的失神。
朕竟然为了一个宫女打了纯妃,难怪纯妃吃惊,可是朕真得气她的小气与刻薄。看着弯在朕臂弯中的那张灵动的脸,此时变得异常痛苦,朕的心一阵没来由的绞痛。难道朕在无意间竟然对这个丫头动了心。
由于她第一尝膳,身体应付不来,朕只好让她做御前行走,行走其实是对没有职位的人的一个补充职位。可是她竟然把这个职位当成出去走走。朕的鼻子差点儿被她气歪了。朕不知道为什么放着很多国家大事还顾不过来,竟有闲心逗她,她喝孩儿茶时,她的苦不堪然,让朕的心里很受用。
正文 236
云碧和札兰泰回九的时候,乾隆在养心殿接见札兰泰。云碧拜见了皇太后和乾隆后,来到永寿宫,看到我,云碧紧走几步,扑到我怀里说:“额娘。”趴到我怀里抽噎不止,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想我,后来见她哭得很伤心,我忙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让她直起身,问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札兰泰欺负她,还是她不喜欢札兰泰,还是和公婆小姑子处不来。她一个劲儿摇头,就是光哭不说话,我被她哭得心里一阵烦燥,忍不住没好气地说:“一天就知道哭,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没什么事就憋回去,本来盼着你回来,母女说几句贴已话,现在什么心情也没了。”
她站起身跪到我面前说:“额娘,嬷嬷们坏,不让儿臣和额驸在一起,整整九天,只有新婚之夜见到额驸,再就是今天,前几日出阁的时候看到七姐,她嘱咐儿臣多准备一些珠宝,贿赂嬷嬷,儿臣追问了几句,她说出阁后儿臣就知道了。儿臣不忿,儿臣是公主,凭什么要向奴才们低头。额驸来找儿臣,都被她们给挡了,还动不动就拿宫规宫矩压儿臣。”说着又哭起来。
我还第一次听说公主和额驸见面要通过嬷嬷,我问她:“你七姐为什么不说?”她抬起泪眼说:“七姐顾着脸面,不敢和额娘讲。”怪不得一直觉得云静出阁后,比在宫里忧郁不喜欢说话,原来她有苦衷。
我一拍桌子,吓了云碧一大跳,我笑着安慰她说:“额娘不是对你,只是被这些奴才们气坏了。宫里的规矩哪一条上写着额驸不许和公主同房,许皇子们三妻四妾,公主就该守活寡。”
我立即叫清欢把云碧的嬷嬷们叫进来,见她们在我面前规矩地站着,我冷冷笑了一声,问身前的一个嬷嬷姓什么,她向我福了一福说:“奴婢姓李。”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说:“李嬷嬷,我想问问你,大清哪条规矩,公主不许与额驸同房。”她支吾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我回到椅子上,命她站起身:“都是你们这些黑了心的,拿主子不当人,出了阁,你们不想着好好照顾她,竟敢欺负她,我今天跟你们说一声,公主是金枝玉叶,身份再尊贵,也有七情六欲,你们再敢以祖宗家法,欺上瞒下,敲主子的竹杠,我定不饶你们。”我恨得牙根痒痒的,我在宫里从没打过人,真想给她们每个人几个嘴巴子,看她们还坏不坏。
驱走她们,我心中的怒气未消,立即下了一道懿旨,准许公主、格格与额驸同房,陪嫁的嬷嬷再敢有阻挠,定斩不饶。
晚上乾隆回宫的时候,乾隆听我提起这件事,笑着说:“朕也听说过,正想下旨办这件事,你倒抢了先,也好,这些才们,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公主府里骄奢跋扈,俨然是二号太后。”
永琰随着年纪的增长,功课越来越繁重,人也跟着变得踏实稳重起来。十一月乾隆向皇子们下了一道谕旨说:“皇十五子年已长成,经赏与端罩,致祭奉先殿亦开列。俟朕八旬开六归政时,再各按爵秩,方为久协。”赏了永琰一件翻毛外褂的端罩,永璘看他哥哥穿上,笑着说还以为是大老虎成精了。
三十八年乾隆秘密立储,对永琰的要求比其他皇子更严厉,有时让他单独处理简单的政务及参加盛大的庆典活动,他的储君身份,虽未正式公开,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自从弘昼过世后,皇太后极少待在宫里,一直在五台山礼佛。皇太后不在宫里,乾隆十日倒有八日宿在我的宫里,因为我的特殊身份,在古代不得不装出大度,有时我劝他去别的宫里住一晚,他笑着说:“朕年岁大了,没有那些精力了,跟你在一起,说说心里话,解解心中的郁闷。
吃过早膳,我坐在天地一家春里看书,听到外面有哭喊声,我放下书,见永贵人哭着跑进来,跑到我面前双膝跪倒说:“皇贵妃救命。”
我见她没穿外衣,光着脚跑出来,问:“衣衫不整到处招摇什么?”我对永贵人的印象不好,她性格尖刻,喜欢打骂宫女,被我训了几次,仍不见悔改,只好把有姿历的宫女及嬷嬷调派几个过去,她才稍有收敛,不敢再逞强。
她哭着向上磕头说:“臣妾这几天不舒服,找太医诊治,说臣妾身怀六甲,已经三个月了,敬事房的太监要给臣妾进汤,求娘娘救孩子一命。”
我命宫女扶起她,给她上了一杯茶说:“怪道这两天没见你的影儿,进汤与否,你还是求皇上,我做不了主。”永贵人向前爬了一步,跪到我的膝前说:“去年臣妾也曾怀了一胎,结果去求皇上,皇上二话没说,马上命进汤,还告诫臣妾,如果下次再敢怀孕,永不再临幸臣妾。”看她哭得伤心,我有些不忍心,不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我叫来敬事房总管让他先不要给永贵人进汤,等我请旨后,再做定夺。
乾隆酉时回宫,太监宫女们服侍他洗澡更衣后,他没上床,他坐到床边说:“永琰已经十四了,到了指婚的年龄,朕选了内务府总管和尔经额的女儿,岁数不大,倒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崇尚节俭、颇有孝贤和你的风范。朕不瞒你,已密立永琰为储君,他的嫡福晋,日后就是一国之母,汉人选后重在貌,而满人却重在德。”
我没想到乾隆会把他秘密立永琰为储的真相告诉我,我急忙跪到他面前说:“臣妾就是怕他承不了江山,误国误民。”
乾隆伸手扶起我说:“国家大事,朕也不敢草率,如果他堪不起大任,朕自然会废了他。”
我向他提起永贵人怀孕的事儿,乾隆开始还是笑容可掬,立刻变了脸色说:“她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求人求到你这儿来了,留下孩子也行,朕一定要查清楚,为什么临幸当日没有进汤,是没进还是她没喝,还是哪个胆大到敢暗渡陈仓。”他拉住我的手说:“这些年你没少劝朕,免了这些规矩,多生几个皇子公主,朕坚信一点,母贤子才能贤,这些女人整天争风吃醋,头脑简单,让她们生出孩子,后宫还不大乱?”
正文 乾隆番外二
由于她的粗心将皇祖御赐给朕的一件袍子弄脏了,(那件袍子是皇祖赏赐给朕的第一件礼物,朕当时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只穿了一件单衫练武,皇祖见朕穿得少,就把他的袍子脱下来赐给了朕,朕一生最敬重皇祖,一直小心地珍藏着舍不得穿,可是刚穿了第三次,就被这丫头给弄脏了。她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朕当时真的很生气,真想重重治她的罪,可是一看到她以为自己无辜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就像父母因为儿女做错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