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耳环摊在手里,举到他面前,他笑着问:“漂亮吗?”我说:“可是我已经有一个了,宏天大哥把他的那个送给我了,你的留着送别人,否则我一个人带两个同样的耳环,怪浪费的。”
他本来满脸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眉头皱了皱,脸色沉下来:“你知道这副耳环有什么意义,就随便收人的礼物。原来不是一直跟我清高吗?怎么大哥的礼物就能收。”
我本来想是不忍心拒绝赵宏天,只是替他保存一下的想法说出来。可是又一想为什么要对他解释。我说:“我一点儿也不清高,你的就送给何小姐吧。不管怎么样,她是你的女朋友。这个便宜的丝巾我收下,这个松花石砚,钱我会给你。”
他脸色变得更冷:“我送谁什么还得听你的意见。这副耳环太俗了,觉得只有你这样的俗人才配,我怎忍心把这样的礼物送给何香竹那样高雅的人。”
不忍心就不忍心,何必抬高她,来贬低我。我把耳环递给他:“有一副让我俗的就行了。”
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赶紧逃之夭夭,没到门口,被他一把拉回,又把我扔到沙发上,看来他那个沙发是专为我摆的,总拿我当沙袋往上扔,他把耳环连着盒子一起摔到我的怀里:“把他的退回去,留我的。我是你的老板,我要是发现你戴他送的,而不戴我送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现代篇44
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无理取闹,我告诉他,是赵大哥先送的,而且我和他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人间的事别总拿自己是老板压人,难道他敢说他比他大哥大?我本来无意收赵宏天的东西,见赵宏利越生气,就越想气他,谁叫他说我俗。
他的五官挪移,他咬着嘴唇狠狠地说:“谢瑶池,我看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要是敢不收,你的薪水降三千。”
我苦着脸,看他发飙。没办法只好接过来。收好。委屈地说:“哪有像你这样的人,本来工资就不高,还整日里担心被减薪。”他对我叮咛再三,一定要把他大哥的退回去,如果敢带他大哥送的,跟我没完。
他一天总跟我没完,看来我跟他的纠葛是一时半会理不清了。
我问他是不是昨晚上没做好梦,今天早上拿我撒气。他眉眼间都带着笑:“怎么会拿你撒气?一下子送了这么多礼物给你,我爱你还来不及呢?而且今天你是摸我也摸了,亲也亲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想到早上那个和他半裸式拥抱,及刚才的吻,拥抱还可以说我是被动的,而那个吻可是我先主动的。觉得脸发涨,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掩示窘态,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儿,说得我好象是色狼一样。
以后该怎么办?当秘书刚过一个月,就只差上床了,如果再前进一步,我我还是我吗?
他把松花石砚塞到我手里,不再调笑我:“在公司的才艺室里看到你写的一篇毛笔字,觉得娟秀大方,想送你一套文房四宝,走了很多地方都没看到中意的。可是我看到这方石砚石,第一眼就认定你看了一定会喜欢,还有这首古别离,写出了我的心声,好像是我专门为你写的,拿起来就放不下了,看到标价时,觉得太贵了,怕你不收,不买就好象要把自己心爱的东西丢掉一样,后来决定还是买下来。没想到会是你的家传之物?瑶池,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你的每个笑容,每个动作,都特别熟悉。”看来赵宏利的孟婆汤一定也没喝净,否则他的大脑深层意识里怎么还会有我的记忆。
我低着头,看着石砚,他说的每句话都好像一把锥子一样扎到了我的心头,他对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对何香竹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听赵宏乔的口气,赵宏利对何香竹很痴情,或许是他厌恶了,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追的感觉,想换个方式活一下。但是已经刻入心底的感情,岂是说能忘就能忘的,即使真那么容易忘,对我的感情又能撑到几时。
赵宏利告诉我这个周末他家里将有个酒会,因为大哥回来后,父母一直在国外,想借这个酒会,把各界的名人、政客介绍给大哥认识。让我也去凑凑热闹,那种高档场合,及高级人才,我根本无兴趣,赵宏利告诉我,他家请了全北京最著名的厨师做为主厨,菜系包括全国各地的招牌菜,一定让我大饱口福。看来赵宏利比我自己都了解我,知道什么是我的软肋。一听到有那么多好吃的,去也无妨,装做极为勉强地答应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方可云来找赵宏利,见他屋里没人,问我:“总裁哪去了?”我正在整理明天要开会的内容纪要,扭回身把头探向总裁室的门:“没在屋吗?没看见他出去,不是在休息室里了吧。”今天他的行程空着,因为方可云体谅他第一天回来,想给他一点儿私人空间。
方可云对我说:“去帮我看看,我找他有事。”我没动窝:“你自己不会看呀,你又不是没有套房的密码?”
方可云笑了笑:“我不大方便,和他男女有别。”
见她笑得不怀好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和她男女有别,难道我和他就没有别。”
方可云急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他在里面的时候,我不敢进去,他除了看你脸上有过笑容以外,对我们向来只见冰山,不见太阳,看着都觉得冷。何况我又比他大,让他训两句,怪犯不上的。你比我小,姐姐真有急事找他,你就帮帮忙,即使你训两句也没事,反正你们俩打嘴仗也惯了。”
我悄悄推开他套房的门,见里面没人,巡视了一圈,连浴室都进去了,确定没人,急忙回来向方可云汇报。方可云对我说一会儿总裁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一声。她抬腕看了看表,告诉我中午吃饭时间到了,去不去吃饭?
一天之中就觉得吃饭时间是最幸福的,焉有不吃饭的道理,我急忙把总裁办公室的门锁上,让他等着我,没走两步,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方可云脸上带着笑说:“谁这么没眼色,不是明摆着让我们瑶池恨他吗?瑶池是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一顿饭也不能少。”
我急忙跑过去接电话,边走边回头和她顶嘴:“我的头都断了,我还从哪儿吃饭,这么大的首席秘书说话连点逻辑性也没有。”接起来一听,是赵宏利让我等着他,他马上回来,不让我去食堂吃饭。
连吃饭时间他也要被他占用。我郁闷地告诉方可云,说资本家让我等他一会儿,嘴里嘟囔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这样的劳动人民说回算。”
方可云笑了笑:“等你成资本家时候,你就能说回算了。”
看着方可云开心的大笑着走了。我只能回到座位上等着。没办法谁叫他是老大,一个不高兴就要给我降薪。
左等也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难道是从南太平洋给我打来的电话,再不回来,中午都要过去了。我是一顿饭不吃就会饿得难受,要知道他这么晚回来,还不如去吃中午饭,这会儿也快要消化完了。
终于盼到总裁专用电梯打开了,见秦朗捧着一个大袋子,后面跟着赵宏利,赵宏利接过袋子对秦朗说:“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家休息半天,这些天累坏了。给你放半天假。”
秦朗笑着走了。
看来别人在赵宏利眼里都是人,都有累的时候,就我不是人。
现代篇45
赵宏利让我帮他接一下东西,我坐着没动,有气无力地告诉他我也累了。他问我,“你又没跟我出差,怎么会累?难道是上午”
我赶紧蹦起来,一下子蹿到他身边,怕他又顺嘴胡说,好像我上午跟他做了什么伤体力的事。
我忙说:“单早上打扫你一个超大的房间我浑身都要散架了,何况还两个。”我没好意思说我自己的房间要不是秋姨帮我收拾,我妈说跟那什么圈差不多。
他笑着骂了我一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自己拎着袋子,让我把门帮他打开,我低头开门的功夫,他低声告诉我:“今天中午犒劳你。”
中午?现在都下午两点了,还是中午?
赵宏利做菜有个特点,最醉心于家常菜,而我的胃特别亲近那些高蛋白、高营养的东西。我讽刺他今天这顿饭是不是改成萝卜皮炖豆腐?
他笑了一下说:“这次出差遇到个苏州老乡,从他那儿学了一道菜,名叫‘天下第一菜’,今天第一次做,你帮我品尝一下,看看我的手艺如何?”看来我又成了那个试膳的了,要好吃还行,要是不好吃,我的下午将怎样在饥饿中度过。我比较‘讲义气’,说既然这么好的东西,让我一个人品尝怪可惜的,好东西就得大家一起分享,把方可云及秘书室的都找来,而且人多力量大,意见也多。
他拎着袋子进了屋,走到冰箱前,往里装东西的功夫,看我站在他身后,先扔给我一罐饮料:“他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有负担,何况哪有老板做饭,员工品尝的,那不是让他们活受罪。”
我问他:“那我和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难道你不是我的老板,你怎么就不怕我有负担。”
他把东西装完,拿了一些食材去厨房:“你当然和他们不同,你的脸皮比他们厚,再说你只要有好吃的,只怕连中国的首都在哪儿都要忘了,还会有什么负担?”我只不过说话能比别人多些,什么时候脸皮厚了,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损我。要不是因为在苏州曾吃过‘天下第一菜’,对那里面的锅巴,至今不能忘怀,冲他这句话,我也得有骨气地站起身,立刻就走。
天下第一菜名声虽响,历史却不长,听说这个菜的诞生发明人还是陈果夫,他还专门为此菜写了一篇《天下第一菜颂》,是名天下第一菜,色声香味皆齐备,宴客原非专惠口,自应兼娱眼耳鼻。此菜滋补价不贵,可代燕耳或鱼翅。番茄锅巴鸡与虾,不独味甘更健胃。燥与湿兮动与植,中外水陆品类苹。勇能赴敌屈能伸,因物尤可激志气。我今郑重作宣传,每饭不忘愿同嗜。
爸妈带我出苏州的时候,曾在一个小店吃到过这道菜,对这道菜的记忆深刻,因为这道菜是厨师是现场制做,他先把洗净的虾仁加干淀粉、盐、鸡清汤搅拌。再把鸡清汤烧开,下虾仁、熟鸡丝、及料酒、白糖、味精、番茄酱等佐料再烧开,用水淀粉勾芡,淋入香油成卤汁。锅巴下7成热油中炸脆,捞出装盘,再淋一勺热油后迅即倒入卤汁即成,在卤汁倒到锅巴上时,响声奇大,不仅看到鲜艳的颜色,而且听到悦耳的声音,耳、目、鼻、舌,处处满足,既热闹痛快,又中看中吃。所以我的记忆颇深。
乾隆特别喜欢吃甜口的南方菜,尤好苏菜,我曾凭着记忆给他做过一次。我当初看师傅做这道菜时,我对做菜还一窍不通,只是太无聊,而且这道菜的做法简单热闹,仅记住了做菜的过程,但是做出来的菜,与我曾吃到的味道相差甚远,乾隆却十分爱吃,称赞说:“此菜可称天下第一。”我当时还笑着告诉他,此菜确实名叫‘天下第一菜’,他一高兴为此特请了一个苏州的厨师,帮我研制这道菜,还下旨令膳房编制苏杭菜谱。
民间也有传说这道菜始于乾隆年间,现在看来历史真是逆转的。也不知道是先有我还是先有魏佳氏,如果先有魏佳氏,那原来的魏佳氏必定不是象我梦中的一样,可是乾隆又是如何宠他的?我的那段梦又是如何,难道只是一个虚幻的再现?
我打开饮料喝了一口,站在赵宏利身后,欣赏他英挺的身姿在厨房里忙活。
他回头瞟了我一眼:“色迷迷地看着我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非份之想?”
见他正从烤箱里取出烘干的锅巴。便问他:“锅巴是什么时候做的?不会是你出国前吃饭时剩的吧。”
他抿嘴笑了一下说:“出国前剩的?难道只给你吃,我就不吃,如果那时候剩的,现在拿出来,上面还不得长一层毛,一天除了吃饭,连一点儿常识也不懂。你只知道你早上帮我收拾屋子累,我帮你做饭就不累。你喝咖啡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做锅巴,只是你不闲得是嘴,而我是手。”
要是在古代也能看到乾隆给我下厨做饭该有多幸福呀,不过这只能是想法,如果乾隆真给我做,我还不一定敢吃,单是他帮我扫了一下地,差点儿被吴书来把我骂死。
如果此时天利的员工看到赵宏利,正在悠闲的下厨给秘书做饭,还会不会觉得他是那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总裁,其实每一个明星的光环下笼罩的背后都是平凡的人。
赵宏利带着隔热手套把一小锅菜端上来,我急忙帮着把碗捡上来,趁赵宏利出去取饮料的功夫,我偷偷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味道鲜美,比当初吃到的那道有过之而无及极,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