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那件事就这么掀过去了,现在谁来告诉他,另一个当事人不在巴蜀当他的逍遥城主,为什么会在这里?!!!
冷风吹来,一阵阵寒意,已是入秋季节。
秦毅跃身下马,大步走来,脚步沉稳,就算孤身一人面临三个强劲的对手,仍旧从容不迫,看不出丝毫紧张。
“回去。”落九霄接过南风递来的披风裹在花小莫身上,朝驾车的男子命令。
“是,主子。”那人把手指放在口中仰天吹出一道细尖的声音,随即就见从那两匹马跟着马车跑开。
花小莫干咳一声,吞了几次唾沫,胃里不太舒服,他拧着眉头,脸上有几丝痛苦。
“走吧。”看了眼身边脸色不太好的少年,兰七蹙了下眉,温声道。
几人朝那条狭窄的山道走去,花小莫竖着耳朵去听身后的动静,在听到马蹄声响起的时候,以为秦毅走了,结果扭头一看,顿时吓一跳。
不徐不缓跟上来的秦毅迎上少年震惊的目光,轻扯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刚毅的轮廓与那双过于深邃沉暗的双眸让那抹笑容略微有些僵硬,怎么看都很古怪。
花小莫快速收回视线,嘴角抖了抖,王爷,不是所有长的俊美的男人笑起来都能迷死人的。
几人沿着蜿蜒的石子路七拐八拐,片刻后走至那条狭窄的山道,入眼的是一片空旷的视野,一排排斑驳陈旧的石屋傍山而建,几条木棒简单捆绑而成的木桥搭在河上,山涧的瀑布飞流而下,河边玩耍的孩童或嬉水或追逐着奔跑。
寻着视线而上,通天大树高的望不到顶,结满不知名的果实,半山腰有一处石庙,一块石头砌成的圆形台子,几个石柱子立在四周,在繁叶茂的绿树的遮挡下显得有几分神秘。
脚下是一条宽敞大道,两侧分出很多小路向深处延伸,不难看出巫族人生活的这片区域面积不小。
原本在干活的巫族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拿好奇戒备的目光去看花小莫几人,唯一庆幸的是兰七跟落九霄已经在这里生活过几天,降低了巫族人的敌意。
“他们只是不愿接纳陌生气息。”兰七朝巫族人露出友好的笑容,紧了紧手心的那只手:“跟桃花村里的人一样。”
花小莫点头,也牵起唇角微笑,扫了眼那些拿火热眼神在他们身上游走的女子,见到一少女对落九霄抛媚眼时,他脸上的笑容一顿:“巫族的女人长的可真。。。。”彪悍。
说着就对神情慵懒的男子翻了个白眼,次次顶着这张妖孽脸四处祸害人。
“我好像嗅到了什么味道。”某教主大人勾唇一笑,低首在摆着一张臭脸的少年发顶吻了一下,温柔宠溺的眼神没有逃过那些一直围观的巫族女子,四周吸气声四起。
下一刻就见很大的议论声响起,甚至还有女子对花小莫指指点点,他脸一黑,这样下去不行,
像是宣告所有权般朝落九霄笑道:“头低下来一点。”
教主大人挑眉,唇边扬起愉悦的笑容,一时间本就倾城的容颜更加夺人心魄,眼角下方那颗红色花瓣胎记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折射出光来。
众人就见那个貌美男子缓缓低下头,而五官柔美如玉,拥有比烈阳还耀眼的金色发丝的少年勾住男子的脖颈,两人肆无忌惮的拥吻。
周围一片寂静,不等那些巫族人回过神来,就见少年对旁边温润俊雅的蓝衫男子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不少年轻巫族女子的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巫族男子个个张大嘴巴,他们表示对眼前的一幕困惑震惊,而那些年老的巫族人皆都为中原人的大胆随意而惊诧。
花小莫松开兰七,走到垂眸站在一边的清冷男子面前,轻声唤道:“白宸,吻我。”
抬起黑眸,白宸轻抿唇角,俯身在花小莫脸上落下一吻,随后才汲取他的柔软唇瓣。
“他们,我的。”花小莫指指白宸,兰七,又指指落九霄,冷着脸一字一顿道:“都是我的!”
噗
落九霄从身后搂住花小莫,下颚抵着他的发顶,抖着肩膀低低的笑了。
“笑屁!”花小莫白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他走到耸拉着脑袋的青年面前,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南风,你也是我的。”
青年一喜,尚未开口就听眼前之人弯起嘴角大笑:“谁想娶你回家,我会给你把关的。”
“主人,您对属下真好。”偏头,南风无奈的叹息。
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花小莫呵呵笑道:“应该的。”
身后秦毅看着少年与那几人的互动,眉心皱起一道皱痕,身上无形散发出的骇人气息让那些原本想打他主意的巫族女子霎时心中一惊。
她们在这个俊美男子身上察觉到了只有大巫师才有的可怕气势,对危险的恐惧让她们再也不敢去打对方的主意。
几人沿着其中一条小路往兰七与落九霄暂住的石屋走去,边走边看那些穿着巫族服饰,身材结实的女子在路侧劈柴,南风骄傲的开口:“主人,我族的妇孺体力更强。”他并没有夸大其词,每日需要狩猎捕鱼,且受气候影响,肤色粗糙暗沉,跟中原柔弱女子大不相同。
“还真看不出。”瞥了眼修长纤细的柔雅青年,花小莫抽抽嘴。
一栋石屋前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身边是斜躺在竹椅上晒太阳的女子,似是在聊着什么,老人偶尔拿手放在女子鼓起的腹部,露出慈祥的笑容。
看着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花小莫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一想到再过几个月自己也那样,他就头皮发麻。
突然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花小莫猛地停下脚步,身后的南风差点撞上去。
在见到花小莫发白的脸色后,兰七几人都出声询问,就连一直跟在后面的秦毅都走了上来。
“小莫,哪里不舒服?”兰七撩开花小莫额前的发丝,柔声问。
白宸低头看着花小莫,目光落在他下意识咬住的唇瓣上,眸色一沉,冷冽的视线斜了眼左侧的秦毅。
他心中有六成的猜测,莫儿腹中的孩子是秦毅的,这点他没有说,也不打算说。
秦毅自是接收到白宸投来的目光,有杀意,也有警告,简单想想就能理清是何缘由,他盯着少年的腹部,眉头皱了又松开,似是在困扰着什么。
“都别管我,我需要好好想想。”拍拍在他腹部乱摸的大手,花小莫低头往前面走,死了死了,孩子从哪出来?难道真的是怎么进去怎么出来,脑补的画面非常不温馨,更不美好,花小莫菊花一紧。
冷静,这个世界很玄幻,说不定有什么神奇。
“几位,我想大巫并不希望看到因为你们的到来破坏了这里的和平。”
来人是一个驼背老者,穿一身黄色巫师袍子,本就枯瘦的身子在肥大的袍子下显得滑稽,而老者神色却是严肃冷漠。
“长老放心,我们来此多有打扰,深感歉意。”兰七语气诚恳,微笑着昂首。
老者淡淡的嗯了一声,布满皱纹的眼睛无一丝浑浊,视线从花小莫几人身上掠过,在秦毅那里几不可察的停了一瞬。
虽然态度不怎么友善,老者还是给他们安排了住处,等花小莫站在石屋前的时候才发现秦毅不知所踪。
他莫名觉得那个老者跟秦毅认识。
夜间,花小莫洗漱完就躺在床上跟兰七说着事。
嘻嘻
蓦地,花小莫听到一阵笑声,清脆空灵,像是从他身体里发出的。
是幻觉吧。。。。。
一定是太困了,花小莫揉揉眼睛靠在兰七怀中,用力嗅了嗅他身上的药草气味,满足的闭上眼。
几人每日悠闲的在巫族晃悠,直到三日后大巫师派人传话召见。
还是那个驼背老者,花小莫几人默不吭声的跟着对方上山,让花小莫意外的是消失了几天的秦毅也跟了上来,老者像是默许了的,半柱香时辰后几人出现在半山腰的石庙。
庙里很空,只有一个香案,老者走到其中一面墙那里低低的弯下头颅,姿态虞城的开口:“大巫,他们已带到。”
话落,那面墙壁突然震动了几下,一层黑雾诡异的浮现阻挡了几人的视线,等他们再去看的时候墙壁以及消失不见,眼前是一道黑布帘子。
这就是巫族十二祖巫的真正实力吗?他感觉只要他们踏进去,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花小莫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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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
☆、56
寂冷的空气里有令人不舒服的腐烂气息和烟味;中间摆放着一个火盆,木炭烧的通红,燃起缕缕烟雾,屋内的摆设也随着那点火光忽明忽暗。
地上背对着他们而坐的是个身穿灰色长袍;白发苍苍的老人;行将就木的声音在肃沉的室内响起:
“何谓十二祖巫?”
花小莫见身边几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自己,他的嘴角动了动;这种默契程度让他咋舌。
什么是十二祖巫,花小莫啃着手指甲;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很少看神话题材的;那种耗脑细胞。
哎。。。。。。
挫败的叹息;花小莫扁扁嘴;无能为力。
把少年的手从嘴边拿开裹在手心里,兰七与落九霄几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
“盘古大神开天身陨,衍化万物,其中三成精血化为巫族,而巫族之中又有十二人所得精血最多,日后结拜为兄妹,人称十二祖巫。”兰七敛了神色淡淡开口:“其一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为帝江,其二青若翠竹,鸟身人面,足乘两龙,是为句芒。。。。。。。。”
整个屋内只有兰七不温不火的声音和火盆里偶尔发出的木炭燃尽的扑哧声响。
抬眸望着正前面墙上雕刻的那幅似禽似兽的画,兰七嗓音微低:“其十一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双手,双手握腾蛇,是为后土,其十二乃一狰狞巨兽,全身生有骨刺。是为玄冥。”
花小莫仰慕的目光瞅着兰七,如果不是地点不对时间不对,他肯定扑上去抱住对方。
“你是谁?”在一阵良久的沈默后,背对着他们而坐的老人再次开口:“从哪儿来?”
花小莫面上平静,心里却在吐槽,老头,你再问一句“到哪去”,你就成科学家了。
这两句话一落,白宸几人再次极有默契的去看花小莫,目光深谙叵测。
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能够带给他们特殊感情的少年是谁?从哪儿来?不提起不代表遗忘。
花小莫垂头看着脚尖,搭下的长睫在他眼脸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挡住了他眼底的不安和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小莫额间已经渗出汗水,凝聚成汗珠滑下来,濡湿了些许睫毛,有点痒,他抬手去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压迫感渐增,花小莫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闭了闭眼转身朝白宸几人喊道:“我们走吧。”话语里带着乞求,他不想再呆在这里,不想把自己心底的那部分拿出来,不敢赌。
白宸默然看他一眼便收回视线,落九霄扯了下唇角,些许苦涩,伸臂把神情不安的少年揽入怀中,往外面走。
兰七脸上一闪而过怅然,似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他动了动垂在腰际的手,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而站在最边上的秦毅面部表情自始至终都冷硬如石,头也不回的跟了上去。
几人尚未走至门口就听身后老人苍老的声音:“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花小莫颤抖着反驳,因为激动,眼眶微红,他垂下眸子轻声重复:“我没有。”
火盆里的炭火猛地爆出一串火花,发出啪的声音,老人发出一声长叹:“逃避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花小莫喉咙有点干涩,他听到自己很平静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来。”说完就去看身边的几个男人,本以为自己会惶恐的想逃,真正说出口后才发现思绪格外的清晰,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下,他露出一抹笑容:“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后来我知道,我会来这里,是因为你们。”
他所指的你们,并没有特地将秦毅除外,因为就在刚才他想到一种可能,如果白宸他们三个身上有那个胎记,那秦毅身上应该也有。
因果是分不开的,既然有果,就必然有因。
而让他略感诧异的是几个男人在听到这个讯息时只是皱了皱眉,很快就恢复过来,没有震惊,只有感动和幸福。
花小莫偷偷松了口气,下一刻似是想到什么,拧了拧眉,是他小瞧他们的承受能力还是他遗漏了什么东西?
坐在地上的老人站起身转过来,火光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让花小莫吓的后退几步,是神庙的那个和尚,分明是同一个人。
不对,那个和尚眉骨没有那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