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也困了,今天中午就让我和您一起睡吧!”颜容迫切想要实验一下自己的左手异能是不是真的可以帮助连氏。
但吃和睡的问题解决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不如试试看可不可以直接让她想开一点,心情好起来才能恢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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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平静
颜容和连氏并肩躺在床上她把手环过连氏的腰,和她小声说话。
“娘亲,国子监的大比什么时候开始?刚刚大哥说娘亲可以带我们去看!”她一边说心里一边默想着娘亲心情好起来。
“十九大比,三天结束,二十三开始停学。”连氏笑着,“过去两年娘亲都带了你们去,今年当然也要去!”
“那大哥以前成绩如何?”她觉得大哥气质沉稳,看起来还有些书卷气,可颜家毕竟是武将出身,真不知他擅长的是哪一门。
“你大哥骑射最强,乐理最差!”连氏似乎想起了往事,笑起来,“第一年大比他骑射就得了第三,但乐理一艺却差点得了个差!”
“真的啊?”颜容掩嘴而笑,“大哥以前没学过乐理吗?”
“嗯,以前我们怎么逼他都不学,进了国子监才学起来,开始一个月里青鸿居里的丫鬟下人们简直呆不住,纷纷找借口跑出来,都是被他的埙声闹的!”连氏又把话题拉回大比,“那次他的埙声眼看把评委都吓到了,他便弃埙而歌,竟把你以前常吹的那曲‘之子于归’唱出来!这才得了优。”
“真好玩。”颜容向往地说,“我们一定要去看啊!”
“当然要去的。”连氏轻声应完,呼吸声便慢慢变得绵长――睡着了。
颜容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有刺痛的感觉,使劲按了按,还是不好,只能闭上眼休息。
也许是潜意识的催动,她的心法运行时在脑部流动的时间似乎比平时长了些,一股温暖的感觉抚慰着她的头部她在无意识中睡着了。
颜容起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又恢复了最好的状态。她疑惑了一下,想不明白就抛开了。去晴柔居和颜宛一起做针线,然后再回自己的听水居里写一会儿字,晚上陪连氏吃饭、散步,再看着她睡着了自已才回去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滑过去。
“连翘,林铭那里有没有传来大哥的消息?”颜容坐在窗前,迎着寒风问。
“三娘子,把窗关上吧,冻病了让奴怎么同夫人交待?”连翘急道。
“这点风,冷不到我的。”颜容不为所动,“快和我说吧!”
连翘见她不听劝,才不情不愿地说:“今日大郎一早骑马去了南郊马场,跑了一圈回转去国子监,冲了澡刚刚到课时。中午在学里用饭,下午和八殿下并一帮同窗练了一会武然后看书,晚饭后吹埙,然后就歇下了。”
“好,我知道了。叫林铭小心着,跑马和练武都危险,一定要看着点,特别要检查好马匹和武器,别出岔子!”
“是,三娘子!”连翘点头应下,就走了出去。
迎春这才进来:“三娘子,时候不早了,歇下吧!”
颜容叹了口气,眼里浮出一丝迷茫。她到底在做什么呀?孩子不像孩子,想的东西贼多;大人不似大人,想做些什么娘亲和大哥都不给机会!
“颜宥上宗谱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颜容坐在床上,仍不肯睡去。
“二祖叔还是不同意,老爷天天不是外出会友就是入宫面圣,不知哪天才能去宗祠求情。”迎春表情客观、声音客观,“夫人那里已经吩咐下去,只等定好日子便可。”
“那王大娘那里呢?她在忙什么?”颜容再问。
“三娘子,奴答完这个问题您就歇了吧,想知道明儿起来了再问就是了!”迎春颇为无奈地还价。
“好。”颜容伸出左手看了看,又伸出右手比了比,十指纤长指甲圆润光滑,形状好看――左手没有长变形,她就放了心。
“大娘给三娘子做衣服,已经完成了大半,说是过年您就能穿新衣了!”迎春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们闲的时候也有帮忙,我做了条腰带,连翘做了里衣,小丫鬟们各有出力!”
王大娘是想借此事挽回在院子里的地位,并同时讨好自己吧?真是好手段。不过既然决定重新启用,便由她!
“知道了,你们都辛苦了,到时候一并有赏!”颜容失笑。
“那迎春就先谢三娘子赏了!”迎春把她按下去躺好,盖好被子吹了灯,只在外间留了一盏远远地透着些亮,便关上门出去。
颜容瞪大眼看漆黑的帐厅,心里呼了几声自己的名字:实际上是在叫那个“睡着的灵魂”。无果,才终于睡下。
十二月一十九,连氏带着两个女儿出门。颜飞毅被请去给骑与御两艺做评,不方便带颜宥出门,叫连氏带着。连氏便也捎上他。
颜寰一早就先去国子监做准备,颜容她们吃过早饭才慢慢出发。国子监离得不远,同样位于富贵人家聚集的东城,走了三柱香左右就到了。
“夫人,前面过不去了,车太多,可否就在这里下?”赶车的老张请示。
张大娘帮着掀开一点车帘让她们看出去。只见外面一条长街两边满满地停着无数辆马车,几个穿着灰色长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举着个牌子把后来的马车拦住。
“夫人请见谅,前面没有位置,马车不好回转,请在此处下车吧。”一个瘦高个子,面白无须的男子上前来说。他说话的同时露出温和的笑意。
“无镜先生!”连氏带头下马车,“烦劳您亲自出来主持,麻烦了!”
那无镜先生笑笑:“夫人不必多礼,某多做些也能多补贴些家里,您实在不用在意!”
他在颜容的感观里瞬间高大起来!多有责任感一个人啊。
“无镜先生是国子监里有名博学的先生,教的数课每堂都有很多人去听,以至于天气好的时候,他的课都安排在户外。”连翘在颜容耳边小声说。
“阿宛,阿容,过来给先生见礼!”连氏严肃地说。
“是!”颜容拉着颜宛的手,后面跟着颜宥上去行礼,颜宛只能做动作,话便只得由颜容一个人说。
然后道声别,连氏带着她们顺着马车之间留下的一条只够四人并肩而行的路进去。
“那个戴白帽的是虚空先生,教授乐理;手里举红着红牌那个是曾启先生,教授书理;还有那个扎黄色发带的是林无洛先生,教授御礼。”迎春和连翘走在颜容两边,她们偷空给她解说。
颜容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记住了那四个维持外面道路秩序的国子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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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四君阁
进入国子监,颜容两眼不够用全国有名的最高学府此刻就在眼前,让她怎么能不多看几眼,不心生激动?
这里看起来很简朴,大门进去是前院,一条大路直通过去。这里有高大的房子和宽敞的院子,院里有两棵高大的梧桐在路两边遥相对应,树上叶子枯黄,地上一片落叶也无。
穿过中堂进去,便见到一群群穿得花红柳绿的人,一堆堆地聚在一起聊天谈笑。
“连夫人,你可来了!”一个胖得像圆桶般,穿着大红衣裙的女人滚球般朝颜容所在的队伍冲过来。
“窦夫人,好久不见了!”连氏笑道,“是你这件新衣更衬肤色,还是近来逢遇喜事精神爽利,让你气色这样好?”
窦夫人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小缝,透出精光。她没理会连氏的敷衍:“哎哟,这是就是我们可怜的二娘吧?瞧瞧这标志的小模样,竟然就成了哑巴,做孽啊!”
一个穿了灰黑衣服的瘦高个女子也带着仆众下人过来,闻言接道:“照我说啊,那么多人骑马都出过问题,有摔断了手跌断了腿的,可就没听说过还能惊哑了嗓子的!连夫人啊,你们家二娘迟不哑早不哑,偏是某些人来了之后才哑!要我说啊,都是你这做母亲的不为孩子们着想,那种事情放到别人家里还不早早收拾干净了?”
颜宛冷着一张小脸,颜容面色平静。连氏稍稍放了心,才冷下脸来对着这两含沙射影的人道:“多谢窦夫人和李夫人对我家二娘的关心!太医说,过些时日便自会好转,到时候再让她亲自给你们道谢。”
虽然连氏没说,但颜容却拉了颜宛上去见礼:“见过窦夫人,李夫人!”
两夫人有心再说几句,却还得先还礼。
“哟,三娘是吧?小模样虽然没有二娘好,也及不上我们家阿珠阿彩,却还算清秀,这小嘴儿真甜呢!都是一个娘生的,看来二娘以前也是如此啊!”窦夫人捂着血红大嘴笑得肥肉乱颤更新最快
“窦夫人您手上的大金镯子真漂亮,有二两重吧?”颜容仰着头天真问,“听说穷苦人家全部身家加起来都没有一两金,夫人您真有钱!”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用童稚的声音把“全部身家”几个字咬得特别重。院子里静了,那些急促的噗哧便凸现出来――有人忍不住偷笑出声。
窦夫人那圆球上穿金戴银,活脱脱一个俗不可耐的暴发户形象啊。她还真怕戴得少了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我的镯子哪止二两重?”窦夫人却没听出什么不对来,“这是洛京最大的金器铺子鑫阳金铺里最大的那只,老值钱了!”
颜容忍笑:“闪闪发光的真好看!”
李夫人拉了窦夫人一把:“别丢人!”
窦夫人却像是被点然了的炮仗,一下子跳起来:“丢人?我丢谁的人了?我怎么就丢人了?你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李娇娇,就算我家老爷叫你跟着我看着点,那也不是给你诋毁我的权利的!你个寡妇就算再得老爷信任又如何,还不是不可能进我窦家的门?!”
颜容捂着嘴,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那两个人突然掐起架来。
“阿容,我们进去,大比快开始了!”连氏无奈地摇摇头。
围观的人小声议论,话题已经从颜宛变哑巴转到了窦李两家的诽闻上来。颜容接到颜宛感激的笑容,小小地咧了下嘴便罢。哼,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神医,把二姐姐的声音找回来,到时候让这些看笑话的有女儿的人家后悔没有早给女儿订亲!――媒人都来颜府了,不上她们家门!
颜宛看不出她的表情,以为她还在生气,便做了几个手势:别担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颜容笑道:“二姐姐,我们才不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们去看大哥把她们家里的学子都比下去!”
颜宛用力点头。
她们跟着连氏拐进个月亮门,门上有一匾额,上书三个端正的大字:四君阁。这个院子比之其他的更大,有些像四合院一样四周建有三层阁楼,却像亭子一样四面开放。
“这里是四君子楼,看景观赛最是方便。不过冬天就有些冷了,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生很多火盆!”连氏给颜容解说。此时炭盆都点了起来,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每年大比时一次性用那么多炭,对国子监来说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所以想要所有地方都点无烟的银霜炭是不现实的。
“不若围上帷幕隔成小间,只留着赛场这面空着,这里就不至于太透风,火盆的热度不被吹散,这样就可以少点些了。还有,这个院不是叫四君阁吗?怎么是四君子楼?”颜容远看院门,“我在门上看到了。”
“你的想法不错,不过每年固定如此布置,想来也有他们不更换的理由。”连氏颔首,“四君阁里的这梅兰竹菊四座楼一起被称为四君子楼。”她指向一个方向,那楼周围环绕着梅树,此时含苞欲放了几个花骨朵儿,“我们坐东面的兰楼上层。”
“这座位是怎么分的?”颜容四下里看了看,根本没有疑似工作人员的人带领,大家却都像是一早知道似的有序。
颜宛翻了个眼白,比了几个手势。颜容吐了下小舌头说:“好姐姐,人家真的不知道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
她尽管理直气壮地推说不记得,实际上她根本从来没有知道过!这些对于土生土长的人来说是常识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是知识。
“按身份品级来座,北面梅楼上层坐的是皇室和点评主持,第二层是三品大员及家眷,底层是八品官员及家眷;东面兰楼上层是一品官员及家眷,二层是五品,底层是九品;西面的竹楼上层是二品,二层是六品,底层是富户;菊楼上层是四品,二层是七品,底层是无品级也捐不起钱的平民百姓。”连氏一长串解说,听得颜容晕乎乎的。
颜宛又做了几个手势。颜容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就是说上层视野好品级高对吧?”
连氏点头,又奇怪地问:“阿容,你刚才是和阿宛说话?”
“是啊,”颜容点头,“我们研究了一些手势,可以代表特定的意思,这样二姐姐想要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