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吉瑜景淡淡道。
“是!”护卫们只会草草处理现场,剩下的清洁工作交由宫女们做。
“阿景,去母妃那里住吧。”南宫贵妃皱眉看着那一滩血迹,几欲作呕。
“不,叫人来换张地毯就好。”吉瑜景皱眉看向颜容,“丰年没回来?”
“他去追那个黑衣人了。”颜容说道,“有个黑衣人重伤逃走,他回来时刚好见到,便追去了。你知道,这个时候顺藤摸瓜最好。”
南宫贵妃本来忙着叫人换地毯,听到她这话,冷笑道:“你虽然坐在窗边,但这边的窗子可不是看向大门方向的!没本事就不要夸口,今天若不是有机关,我们母子岂不是就死于非命了?不说就算我们死了你讨不到好,现在我们没死,你更别想好!”
“母妃!”吉瑜景叹气。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人跳起准备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是很诡异地停下,然后落到机关的地刺上被刺死的。若是那人能控制或是照他的动作推断,就算他冲不了太远也不应该是落在起跳的位置,明显是有人出手了的结果!
可心里有成见的南宫贵妃却根本想不到这一点,她气怒地喝自己儿子:“别想给她求情!你命都差点为了她任性没了,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颜容越听越不是滋味,什么叫做为她任性?到底谁任性了?这都哪跟哪啊?
“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南宫紫珏铁了心要处置她。冲着儿子喷了一通之后马上高声叫人。
“母妃,不可!”吉瑜景脸色大变。他虽然不知道颜容的真实功力,但是能让丰年开口推荐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比他差很多吧?自己没命对丰年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母妃不信自己的判断,难道还能怀疑丰年?
颜容冷笑:“南宫贵妃,请三思啊!现在太子殿下身边可就只得我和萧九两个人,你是觉得有萧九就足够了对吗?”
“萧九?”南宫紫珏环视四周,没有见到还有第四个人。
“属下在。”黑暗里走出一个人,正是萧九。
“你守在这里,保护殿下。”南宫贵妃再次看向颜容,“既然有人在那就更好了,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
吉瑜景这回不但脸色大变,更是急得上前一把捂住她:“母妃,刚才若不是她,你儿子我与你说不定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啊!”
颜容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两个都是瞎子呢!”
吉瑜景脸色通红:“阿容,我母妃不是习武之人,没有那份眼力劲看不到当时的情况,她误会你了,请你见谅!”
南宫紫珏却觉得自己看得再清楚不过,此时听到儿子这么说,急得用力挣扎起来。
“母妃,当时的情况确实是阿容出手才能杀了那刺,不信你问萧九!”吉瑜景无奈拉萧九下水。
萧九一直看着事态发展,他早就想说句公道话了,但他的身份又确实不好开口。此时被问起,自是爽快道:“娘娘,刚才确实是多亏了颜家小娘子出手!不然就算属下以死相护,最多也只是能争取一点点时间而已。那个刺的身手极好,几乎可以媲美丰年老大,那速度可比机关还要快的!”
南宫紫珏双眼冒火:“我亲眼看到的,她一直呆在那边不动手,就在那里看戏!”
和个外行人打交道,真是太憋曲了。颜容却没有太生气,而是深觉无奈:“贵妃娘娘,你紧张儿子的心我能理解,但如果你对武学没有研究,就请不要胡乱指手画脚!殿下身边有萧九在,而我这个位置刚好守住门和窗这两个唯二通道,不管刺从哪里进来都先经过我这里。”她说着话,纤手一挥,挡在门口处的屏风突然炸开来,几片木屑飞射过去,吉瑜景护住他老娘才没让她被毁容。
“那你为什么不在刺一进来的时候就出手?”南宫贵妃虽然知道自己终日处在一个危险的地方,但如此近距离的直面死亡却是第一次,心里那股火找到了发泄之处,不是那么好散的。
“我做事当然有我自己的考量。”颜容也不急,坐在榻上转手又一挥,窗口旁榻边那个博古架子也炸开来,“我有这样的力量,但也需要时间来锁定目标。若不能一击即中就免不了游斗,而一旦开始游斗,这房间够大吗?殿下那里够安全吗?若是再多一个刺进来呢,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南宫贵妃哑口无言。仔细想来,当时机关打开的瞬间那刺就跳起来,照理说就算再掉下去也会有个惯性,而不是像那样被反吸下去一般。
“太子殿下,如果还需要继续我们的半年之约,我希望今天这事以后不会再发生。”颜容冷冷地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窝回榻上缩进被子里。
至于收拾善后,关她什么事?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九章 萌动
吉瑜景的余毒有颜容出手,没几天就清完了,只是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全,所以暂时只能做小幅度的动作。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颜容都一直陪着他窝在房间里面。
“阿容,你闷吗?”吉瑜景看了看奏折又看看对面墙下矮榻上睡着的人。
“不闷。”颜容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听着有些嗡声嗡气。
她巴不得这半年都这样过算了,天天都在空间里面,看书也可修炼也可去交流平台找人聊天也可,一点也不闷。
吉瑜景却觉得她在说反话:“不闷的话你怎么天天都躺在床上?哪有人这么喜欢睡觉的?”
“我还真就是喜欢睡觉的。”颜容淡然反驳。
“来帮我批奏折吧?”吉瑜景要求道。
“不要,我还没有睡够。”颜容还是一点要出被窝的意思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我睡觉是在修炼吗?”
吉瑜景歪着头想了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没有印象。”
“那你现在知道了。”颜容说完这句就不打算再继续讨论。
萧九却从暗处现身,他眨眼就到了颜容的榻边:“小容容,你真的可以躺着修炼?”
颜容终于探出头来:“是。”
“你是怎么做到的?”萧九好奇得双眼发亮,“我们自从被教打坐开始一直都是那样的姿势,躺着难道不会睡着过去吗?”
“你会,我不会。”颜容不想和他解释什么,而且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她是在开始修炼意念力之后身体里的内力才一直保持在运转的状态。她总不能让他也练一下意念力吧?
“哎呀!”吉瑜景突然轻轻地叫了一声。
“殿下!”萧九反应迅速地窜了过去扶住他。
“你腹部重伤差点被人一击致命,想快点下床的最好办法就是安分一点躺在那里好好养着!”颜容的意念力覆盖着这一大片地方,对于他的动静哪里会不知道。
“阿容,来帮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吉瑜景挥手。“萧九你回你的位置去。”
被打发了的萧九眨巴两下眼。不情愿地又隐了身。
“好吧好吧。”颜容终于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
吉瑜景的拳头握紧了又松,他有些紧张了。这几天颜容除了给他解毒丹药时走过他之外就很少靠近。自从那晚的偷袭发生之后,南宫贵妃每次来看他都当颜容是透明的,但吃穿用度却没再忽视过,他有吃的必定也给她送一份。于是她更不用靠近他了。
颜容一点也没有想别的。她直直走过去,伸手掀起他上衫下摆,露出腹部的伤口。
“有血丝渗出来,应该是裂开了。”她说着便想叫人传御医。
“别!”吉瑜景一急。又牵动伤品,痛得他长吸了口气,“另叫御医。被母妃知道肯定又要训我了。”
颜容诧异地看他,马上又低头看伤口。“离御医来换药还有一个多时辰,裂得不大,现在不换也没事。”
“他来的时候母妃一定也在的,她同样会看到。”吉瑜景目露恳求,“阿容,你帮我换吧?”
这几天,看他发号施令的样子已经有了一点成熟决断的模样,但此时看着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不,在这个时代来说,他已民经是个青年了,他却仍像个孩子一样因为做错事怕被家长发现。
“好吧。”她心一软竟然同意了!应下之后才暗自恼着想道:怎么不叫萧九来换?觉得自己好使唤是不?!
解开绷带,然后清洗伤口,又换上新的药之后重新包扎,颜容动作并不太熟练。
“要不等会御医来我和他说以后由我帮你换药?”颜容的手伸过吉瑜景的腰下把绷带绕过去的时候兴冲冲地抬头提议。
吉瑜景正出神地看她一双小手在自己身上忙活,又见她为了穿过自己的腰部而从两侧身手下去,她的小手微凉,柔柔地滑过他的皮肤,就像是微风扫过心头一般一陈酥麻。
“嗯。”吉瑜景忍不住哼了声。
“我拉得太紧了吗?”颜容却以为自己太用力了。她跟白女只学了药理和制药配药,更多的是用毒,对于救人还真没有太多经验。没有动手不觉得,真正做起来才发现记忆里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有些笨手笨脚,实在是缺乏实践的缘故。
暗处的萧九心里重重叹口气,不忍看地捂往自己的双眼。不过,他的指缝也太大些了吧?
吉瑜景听到她的问话,很高兴地答:“好,以后你帮我换药。没有太紧,刚刚好。”
那刚才那声低呼是因为伤口痛吧。颜容如此想着,加快手上的动作,系上一个和御医打的一样的结,轻轻拍下手:“好了,感觉怎么样。”
“嗯,比御医包扎得舒服多了。”吉瑜景藏起自己眼底淡淡的**,笑着赞道。
看着颜容脸上飞起的欣喜笑容,他的心像是被温柔抚摸了般舒服极了。这几天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任谁只要看见都知道她不开心,或者说,她对在这里的生活没有一点兴趣。现在,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阿容”虽然只是一点点改变,但从小生活在看人脸色的皇宫里,他很明白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就要努力去走,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殿下!”门外却有人不愿意他继续。
“何事?”吉瑜景深深被打扰了,他的声音虽然努力压抑仍有丝不悦在里头。
“禀殿下,丰年求见。”门外的宫女回道。
“进来!”吉瑜景看着颜容已经放置刚才换药拿出来的东西,然后转身走回她在这个房间里的地盘:那张矮榻。
要不把那张榻搬到自己的床边来?虽然明知不可能,他仍然止不住这样想。
“见过殿下!”丰年走进来。见到坐在榻上的颜容,眉头挑了挑。他虽然没有长时间在这里,仍然知道此女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刚才他们是在做什么事吗?吸了两下鼻子。他明白了,“殿下要保重身体,御医说再过三天就能稍稍动作,请不要急于一时,以免您呆在床上的时间更长!”
“知道了。丰年你还是一样啰嗦!”吉瑜景让自己舒服地半躺着。不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就是不看他。对于坏了自己好事的人,他虽然不至于迁怒,但也不能开心面对。
丰年也是关心他,念了一次便罢了。若没有什么要紧事。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左右他是主子,自己也不能太拿大。
“殿下,前晚偷袭之人经属下跟踪到城东的一个别院后墙,他不知道卑职跟踪。应该不是故意露出踪迹。”丰年看了看又窝回榻上的颜容,小声地贴在吉瑜景的耳边说,“这两天卑职顺着查下去,发现那个别院属于李大学士,但不在他名下,而是在他第五房小妾的哥哥名下。那里面住着十几个人,武功都不差,最强的比之内庭护卫还略高一分!”
吉瑜景左手拿奏折,右手手指在被面上轻敲:“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
查了两天,不可能才得这么一点线索。
丰年于是接下去道:“这些人在那里住了有三年,不过却是陆续住进去的,那处的邻里并不知道晓里面住了如此多人,因为那里明面上只住了一家生意人,白天出门做事,晚上闭户在家。其他人都是高来高去,非常掩人耳目。”
“李家和窦家一向同穿一条裤子,他窦家支持的是五皇兄,他们看上的不就是五皇兄的出身低下,若是没有他们难成气候吗?不过,他们以为五皇兄是那么好驾御的吗?”又在被面上轻弹,他眯了眯眼,“上一次应该也是他们的人,说不定还有其他别院,不可能只养了十几个。你再去查!”
“是!”丰年应了,继续道,“殿下,这些人不就是丈着那个和我身手一般了得的人才敢来闯这紫云宫吗?现在人没了应该会安份一段时日。若是他们不动一动,我们想查下去就要多花些时间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吉瑜景虚心地问。
“嗯,不如给他们制造些乱子?”丰年显然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