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瑜景得到消息,在朝贺一散就跑了来。
“阿寰,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也知道自从我母亲去了,妹妹们离开,那里于我也不过是个稍好些的客栈而已。”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颜容和颜宛带着丫鬟小厮去旁边的院里看过,确定那边能够很好地安顿完这些人之后踏着初一的暖阳走回来。
“八殿下吉祥!”
“免!阿宛阿容你们也吉祥!”
吉瑜景就是对上南宫家的兄弟姐妹,最多也就点下头。从来没有回礼的时候。但对颜家妹妹却亲热多了。不但回了礼,问道。“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若是没有,不如我们去马场玩?”
“不用,我们今天不打算出门。”颜宛打着手语,颜容翻译。
“哦?那在家中有什么节目?”吉瑜景不认为这三进的宅子里有什么节目能玩的,这里住了几十个人,已经很挤了,“东城门出去不到十里,我有一座别院在那里,那儿的马场虽然没有城西外面的公共马场大,我们几个人用却是足够的。”
一听不用和很多人一起挤,颜宛不由得有些心动。去年一年她几乎没得去哪里玩过。
颜容一看姐姐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意图,便看向颜寰。
颜寰本来和吉瑜景交情就好,城外的别院也去过几次,那里极是清静,确实可以避开那些八卦之人。
“阿景你若有事就去忙吧,留两个人去传个口谕,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我今天能有什么事?初一走本家亲戚,我家的那些不是一大早就进宫了吗?没我什么事。”
于是颜容让王大娘去搬吃的,张大娘张罗马车等其他物品,两刻钟后,众人正准备上马车,却见门外停了一匹高头大马,上面一个大汉大着嗓门问:“请问这里主人是不是姓颜?里面可住着颜家容娘?”
颜容走上前去:“我就是颜容。你找我何事?”
大汉忙下马来,长揖见礼:“某是古御史家的护卫,家里老夫人今晨很早便去了太清观,想上这新年的第一柱香,却不想一直等到辰正都没见观里开门迎客,直到辰末观里才有人隔着门给外面传话,让找颜府的小女儿去,不然观门不能开!某奉家老夫人之命一路飞奔进城,去了颜将军宅子,却不料您并不住在那里,辗转找到连家,得知您住在这里,这才寻了来!”
“太清观不开门?那里的每年的头柱香都是在初一这天早辰寅时就点上了,怎么可能会等到辰时?”吉瑜景严肃地看向颜容,“他这话不可信,又是不认识的人,别理他。”
颜寰也觉得这事实在让人相信不起来:“我们确实不认识你,你的身份牌子呢?拿出来看一下。”
那大汉恭敬地双手递上一个腰牌。颜容接过来细看了几眼,转手递给吉瑜景。吉瑜景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和颜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说道。
“这牌子看不出什么,我对古家的人没什么研究,一时倒也判断不出来,大黄,去查查是否真有此事!”
“是!”吉瑜景的一个护卫领命而去。
颜容几人想了一下,便回去里面等候,也把那个大汉让在门房里喝茶。
但只等了小半个时辰,就又有几个骑马的来到门前,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三人成虎,更何况这里不止三人:古御史家、张侍郎家、王行走家、李行走家和赵府尹家。
“大黄用不了太久,我们再等等吧。”吉瑜景淡然道。
士另一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她大半年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少年了。颜容眯了眼,看着处变不惊的他自信的样子,心里对他夺得那个位子成功率又加了几分。
“我在外面偶然听人说,瑞雪兆丰年,但今天只下过几场小雪,然后一直到今日天气都很晴好,想来今年的收成没有往年好了。”颜容似是闲谈般说起这事。
“哦?”吉瑜景顺着接话,“我前几天还在想不下大雪就没有那么多人挨冻,也算件好事呢!”
“殿下不如自出些钱在各城行个善,想来百姓会很感念您的爱民之心的。”颜容脸上露出凄色,“白天有暖阳冻不死人,晚上却更干冷干冷的,有些无家可归的人,不一定能熬过冬去。”
吉瑜景一想也是,更何况他比五皇子多出来的一大优势不就是财大气粗吗?花点小钱收些民心,于自己上位也是很有好处的。便点头道:“行啊,大年初一就想着天下苍生,阿容是个心怀天下之人呢!”
对于这种话,颜容自是不会沾沾自喜的。她自己是什么人自己清楚的得,她就是自彻头彻尾的自私之人,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然以她的能力,想要造福天下还不容易?
“报殿下,太清观不开观门确有其事!城东颜府面前聚了一众不知颜家兄妹们外住消息的乡亲们在请人了!”
“那我们马上就出发吧。”颜容看了一眼大哥和姐姐,见他们都点头,便说道。
不管外界如何,她最先在乎的必是兄姐等亲人的反应。
马车上有颜府的牌子,路上之人一传十十传百,从城东到城中这一路就汇聚了不少人,大家都想去看个新鲜,谁也不明白为什么太清观开门和颜容这个并没有出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第二二零章 打不开的门
第二二零章打不开的门
百对于太清观的事,颜容也不知道。她与太清真人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对于那个似乎一眼就看穿自己的人,她是一点也没有想过深交的。
他们选择的是马车,前后又跟了很多好奇的民众,一路上还不停地增加,这个数目终于在出了西城门之后稳定下来。
但他们的车队也变成了在几千人的簇拥下行走,那速度真不是一个慢字可以形容的。
“阿容,这样走下去,下午才能到呀!”吉瑜景的耐心慢慢被外面的吵闹的声消耗完。
颜宛、颜寰和吉瑜景三人的户卫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全都围在马车外面,但这样只能挡住人群,却挡不住那些兴奋的声音。
大年初一啊,一年之中闲人最多的时候,这事情刚好在这个时候发生,他们又是从城东穿城而过到城西的,所以几乎大半个城的闲人都跟来了。
难道你们以为那山上能容得下那么多人吗?跟着去也不一定能看到呀!
“急什么?”颜容看向他,“八殿下若是有事忙,先走即可。”
吉瑜景本来就打算在颜宅和他们混一天,此时心里也好奇太清观究竟为什么会让颜容去开那道门,怎么可能会走?
“要不我们冲出包围骑马去?”颜寰也有些不耐。坐在马车里,但速度却比走路还慢,谁受得了啊!
“不必了,那太清真人设计了这些,你就不想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吗?”
“想啊,难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照着她的剧本来演啊。”
几人看着她的无辜的表情都很无语,感情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做。这是犯懒吧是犯懒吧?
那边粟广靠坐在车厢尾部,他拍拍自己的腿:“以这速度还有好久才到,阿容来休息一会!”
颜容还真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倒了过去!
颜寰和吉瑜景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欣朝的风气是开放,可这都枕到别人的大腿上了!
颜宛看了两个僵了表情的人。也有些无奈。她难道没有教训过小妹吗?不,她说过很多次了。可什么时候见小妹听过?于是慢慢地都习惯了。
颜寰反应过来,一把拉起颜容:“躺我这里。”
颜容身上没骨头似的,依言靠了过去。靠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给靠呀,这才一辆马车,他们全挤在一起,她想躺也躺不了。
粟广腿上突然空了,心里升起一抹很不舒服的感觉。他眯眼看了下自己的师弟,想了想。又靠着车厢闭上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没所谓一样。但在车里的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他的手却偷偷地摸过去拉了颜容的手,同时用内力凝成一线传到她耳中:“进你空间吧。”
颜容是确定自己能够只有意念进入空间。但对于带一个人进去还是不是如此,或者说,她是意念进去了,那带的人呢,也只是意念吗?但粟广的意念力,嗯,他的水平如何?能够暂时与身体分开吗?
既然不敢确定,她又怎么会在在人前实验:“不进,你要是突然不见了,那得多吓人啊。”
于是。这一段本不漫长的旅途就在外面热闹非常。里面沉闷异常中,如蜗牛般爬到太清观所在的山脚下。
期间颜家兄妹几人闭目休息。完全没有要说话聊天的意思,粟广却与吉瑜景对视了几分钟,然后才各自别开视线,也闭目休息。
走下马车,看看天上已经西斜的太阳,至少都是未时末了。
颜容是今天的主角,大家一看她们从马车上下来,便自觉地让开了前面的路,颜寰几人跟在她身边,围着她向前走。
他们就像是进入水里的油星一般,所过之处激起一堆议论之声,但几人都没有搭理,目视前方,沉默地走着。那些前后武装的护卫们很尽责,把他们一伙护得密不透风。
太清观门外有一大片空地,这里白天的时候也算是个小市场,有小小的茶摊,也有卖小东西的。总之来观里上香的都能在这里小歇一下脚。但今天这片地方却一个摊子也没有了,因为这里已经被挤得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了。若不是空地边上有围拦,真怀疑要有很多人被挤掉下山去!
颜容站定在观门前,看着这个相对洛京里的宅子来说,无论大小还是式样都太过普通的门。旁边的好事者却都大着嗓门喊:“颜家小娘子来了,道长快开门啊!”
颜容面无表情地站着。她已经能放放的意念力带回了观里的情景,门后的大殿里三清祖师像前跪坐着一个道姑,那位道姑听到外面人的喊声,才站起来,一声不出便转去殿后的门口,然后是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显然是去给太清真人报信了。
调动意念力想跟上去,法瑞却开口了:'主人,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先不要动用太多力量。'
'为什么?'
'当主人站在这里时,法瑞突然有一种面对危险的感觉。'
'具体是什么你感觉得出来吗?'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细细地再查了一遍,门口的每一个角落都看过,连殿里的一粒灰尘都不放过,仍找不出一点与危险有关的东西。
'法瑞不知道,主人。'
'好吧,那你继续消化丹药吧。'能让法瑞不顾正在吸收百年物灵压缩丹来提醒,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事,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她们足足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有一个声音在门的那一边响起:“颜容小友,观门未锁,请你推开吧。”
颜容一听就知道是太清真人的声音。只是她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虚弱无力?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周围的人一听开门那么简单便不平了,想他们天不亮就来等着,只盼能上代表一年福运的头柱香。等到现在,几乎是大半天粒米未进!
“不公平!为什么她来了你们就开门,我们来的时候却不开!”
太清真人的声音依然虚弱无力,但却传进每个人的耳中:“这门从来不锁,它不想开的时候,谁也推不开。”
哈?他们听到的不是世界最大的笑话吗?门还有感情?爱开就开爱关就关?
颜容却已经沉默地用意仿力再观察了一次这扇门。却见它还是像刚才那样,门闩已经拿开放在门后面,看起来只需要轻轻一推便可以开了。
她还没有动,两旁边的人就已经越过她上前去,伸出手用力推那扇门。却见他们用力推了几次,门却纹丝不动。
“刚才是哪个道长在胡说,这门根本就是锁着的,不然怎么都推不开?!”
“就是,你们不会是唬弄我们吧?”
那些人等了一下,不见有从应声,又继续用力推门。
颜容却突然眯起了眼,只见在那些人推门的时候,门上似有一波晕开的光芒。
门上有机关?!
这下她才真的提起兴趣来。
门里面的太清真却却又说话了:“早上起来打算开门时就发现拨了门闩也拉不开,我后来又试过几次,终是不行,把你们把颜小友叫来,也是不得已。”
那些人听到声音,再次伸手去推门。颜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看去,只见那一**的光芒漾开之后,扩散到两边和空中,然后就消失不见。
颜容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
那些人试了几次门都没有动,看见她动了手,又听太清真人那样说,都以为她只要一伸手,门就能开。那在门边等着的都已经做好了往里冲的准备。
头柱香关系到一年的气运,能抢便抢,这已是多年来不成文的规矩了。
但是,门板和之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