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书本很是深奥,很多都不懂,有些字也不认识,罗老先生又忙得团团转,而且我们兵部与医部本就是隔开的,离得还有点远,每次只好把不认得的字给死记硬背下来,见着罗老先生时再在地上一笔一画的划出来。
耗时足足一年半才背完,整整三年才全懂了含义,真正使用是在第六年,刚开始我是一小卒,没兵没将,后来打仗时间长了,很多人都战死了,连一些长官也没幸免,而我也慢慢的有了军功,从军第八年,我终于第一次当官,手下有了一百个兵。
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因为罗老先生说了,我手上百条人命,生死都在于我的领导,感觉压力好大。
第十九章
本来很想把心法教给大家的,可是罗老先生说这心法只适合我练,我很是不懂,为什么人家练不得,罗先生问晓得《论语》里的那句因材施教么?我点点头,似懂非懂。
放弃让全军同练心法的念头,转成日夜魔鬼训军,每天都操得百条汉子叫苦连天,可是也没办法,谁叫他们打不过我,后来有人想用关系转营换领导,被王二陈三骂个狗血淋头,有些人打消了念头,有三个还真给溜走了。
那年冬天我军决定主动出击,一是因为后方粮军充足,二是冰天雪地敌军适应能力没我们好,很多人都冻坏了,综合考虑,决定攻城!
足足一月战争才结束,然后三个换走的士兵中死了两个,而我们九十七条汉子中十五个重伤,其它多少有点挂彩,但好歹没丢了性命,剩下的那个叫王莽,死活要回来!还有其它营里的好些人想调过来。
但因编制人员限制,没法,最后长官无奈,只好再升我一级,掌管五百人头了。张三接了我的位,王二作副将。
我们三个很高兴,一是为作战胜利,二是为这么多年我们还活着,虽然身上伤疤无数,王二张三还有一点很高兴,因为我们当官了,饭菜质量数量上也有个大的跃进,我再也不用抢他们碗里的菜吃了。
还有点我们悄悄的高兴,我们的工钱上涨了!!!不要以为打仗就没工钱,那可是在卖命,虽然有点便,但好歹每月都有几个铜板。
王二张三计划着把铜板存起来娶娘子,我计划着把钱存起来,给我弟娶娘子,还有爹娘辛苦一辈子,应该享福了,我爹的腿不好,每到阴雨天就酸痛难耐,我娘的眼睛不好,总是看人模模糊糊的,回家给他们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听说我姐生了个大胖子,我还没见过呢,也要买点见面礼。还有我家那老房子,摇摇欲坠,是应该整修整修了,不要提议重建,那可是个大工程,最要命的是个花钱的大工程,所以我综观全局,认为打几个木桩,把房子固定住,然后屋顶再去深山砍几捆毛草,多铺几层就不会漏雨了。
还有韩士祺,就是我那个青梅竹马,我可没少吃他家的糕点,他自小身体不好,以后我给他多买些补品调理调理,说不定他身子骨结实了,敢和人打架了,他娘再来提亲时,就要我爹应了。呵呵,有点脸红呢。
其实韩士祺还是很知书达礼的,不像我身边的这些兄弟,一个一个粗犷得要命,还没几个会认字的,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问题,很让我头痛,罚与讲理中可没少挣扎,想讲道理吧,有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罚吧,这事像家常便饭一样,一日三餐。
最后决定,只要不是打得卧床不起,或者是打成影响军容,我决定睁只眼闭只眼。如果起不了床的话,就出不了操,练不好功就会被敌人杀掉。要是把脸打伤的话,留下个疤回去不好娶亲。
要是犯了这两项,我一火起,就会把他们揍个半死,因为他们都打不过我!所以,后来很少有我发威的情况。
好不容易碰到个会认字的了吧,比如说我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叫岳飞,听说是大户人家出身。难怪那么讨人厌,老是鼻子朝天,寒着个脸,活像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只有打胜仗的时候脸上才算平静,可别指望去找笑容,我找了大半年,明确的告诉你:没有!!!
第二十章
之所以知道他识字,是因为我送上的军务报告总被他批得密密麻麻,最后还横批一语“字真丑!”我也想写好看点啊,当初我认字可是韩士祺在地上用树枝,有时也用石块划出来的。我家没钱买笔和墨!能认出来就不错了,还挑来挑去的,挑得我火起。
还好不是很丢脸,因为就我和他两个知道。我的上级,及上级的上级都只认得几个规矩点的字,我那鬼画符的字他们可认不出来,所以每次我的报告都是给岳飞看。
主要是我和我的兵还瞒有名气的,一是出操累,二是都很耐打,三是战功比较多,四是死亡比较少,所以颇受重视。
气人的是别人十天交次报告就成,而我被岳飞硬性规定,五天一次!为这我可没少挑灯夜战,严重的影响了我的睡眠质量及时数。
总是顶着两个熊猫眼,脸色泛青两眼无光,连皮肤都棘手了,没错,是棘手,因为长豆豆了,雨后春笋似的,越长越多越来越茂盛,前仆后继啊一批又一批,好了又长,长了又好,反反复复。
可没少去罗老先生那里要药草,又洗又涂又擦的,以预防为主,我连澡都是用药草来泡,我可不想以后身上全是豆豆,夫君会嫌的。
王二张三也为我急,他们知道我素来讲究容貌,可是又没办法,只好有空了就拿着样板去山上找草药。药品在军中和粮草一样重要,是大家的命,数量有限很。
平常都是节省着用。而我这也不是大病,用多了自然怕影响不好。所以只好自力更新去山上找,还好我把罗老先生的本领学了七八成。
天要下红雨了,王二既然求我教他认字,张三帮他带兵出操,岳飞去山上找草药(就是那个叛变又归队的岳飞),虽然奇怪,但求学总是好的,所以我也乐意教。
本来想拿家书做教科书的,我想着学会了好写信给爹娘报平安,顺便也可写情书啊,我知道王二很喜欢隔壁村的小青,如果不是参军,早就成婚了。战争拆散了热恋中的情侣,真够残忍的。
王二死活要拿我的报告来学,说现在的身份是军人而不是丈夫,想想也是,先有国才有家,我们守住了前线,后方的家人才得安宁。于是就边写报告边教他。
王二的耐心好多了,不过,记忆可就不行了。老是写字缺笔少画的。不过,连着内容,大概还是能估出意思来的。
很是安慰,以前可没少逼着他俩跟我学认字,刚开始他们也瞒有兴趣的,可是事实的残酷严重的打击了他们的自信,连带的也没了热情。
据他们说那些字横来弯去的,变个方向,字又不同,他们老是搞不清,觉得比出操还累,死活不再学,再逼他们,不是躲我就是干脆挺尸不起来,只好不了了之。
没想到事隔多年,会主动学习,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无常啊。
大概一年左右,王二的字也写得像模像样了,如果按我的要求来说是已经很好了,可是,想想我的字都被批得一无是处,王二这徒弟还会偶尔少个笔画什么的,不是很敢保证。
每次王二都要我念,他写报告,可是我不敢递上去,字少个笔画我是不介意的,问题是王二那兄弟,别字瞒多的。大家都知道,我朝的文字,音同意不同,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都有,这可是军情报告岂能儿戏,怕误了战事,最主要是怕被岳飞骂。
有次来月信,大家都知道的,女人来这个总是四肢无力昏昏欲睡,结果睡过头给耽搁了报告,咬咬牙用王二的那滥竽充数,结果只差没粉身碎骨!
被岳飞炸得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中,所以那次我出操特别的狠,一千号兄弟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全躺铺上摊尸去了。也不错,省了不少粮食。
忘了说了,现在我已经从军第十载,战功越来越多,手下有兵一千,而且是个二十四的小伙子,哦,不,大姑娘了。军中呆久了,我都快成男人婆了,有点愁,以后怎么找婆家。
第二十一章
犹记得当年姐姐给我分析过,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而且列过十大抢手闺阁女子的要求:一,最好是天生丽质,最少也要五官端正。二,琴棋书画女红,样样精通。三,以夫为天,任劳任怨。四,温柔善良勤劳
我很是担心,长得五官是端正,只是黑得像碳,肌肉比较结实得很,硬点就算了,还伤痕累累,幸好脸上没有。
下棋无人能敌,很是高处不胜寒;也会写字,虽然丑点;女红就会织布,还织得很不错,很多大户人家都点名要我织的布;不过拿绣花针就不行了,总会扎手,在家时也是娘和姐姐缝缝补补。
琴和画更差远了,还没见过琴长啥样,王莽有时会拿自个做的笛吹吹,瞒好听的,不耻下问虚心求学,可我手重气大,一吹笛就裂开了,毁笛无数,王莽再也不教我了。
至于以夫为天,任功任怨,我倒不是怕吃苦,只是,如果夫君是错的,也要听么?岳飞还是我上级呢,有时他批的不对,我可没少和他吵,据理力争!我觉得,对的就听,错的就不听,以夫为天有点难。
于是跑去问王二张三,想娶什么样的女子。王二很简单,说小青那样的就成了,算了,当我没问他。
张三想了想说:“能看,勤快,温柔,听话,对我娘好,会缝补衣服。”最后一条我想是他受够了穿我补的衣服了,总说太难看还补不牢。
有次给他裤子屁股那里打了个补丁,结果线角太松,穿了几次就三边松了线,他不知道,穿了去出操,那补丁随风一摇一摇的,被人笑了好久。张三回来狠狠的盯着我,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红,足足半个月没给我吃他碗里的菜。
这什么答案啊,真让人绝望。难不成我嫁不出去了?要知道我现在二十四岁了,早就过了出阁的年龄,而且算过了,十大抢手闺阁女子要求我达标率太低,本来还指望男子改变下择偶条件,结果,唉!仰天长叹!
我知道张三王二能代表广大群众,不死心之余,想到了岳飞,他最是与众不同。于是提笔问他,结果肠子都悔青了,还不如不问,骂我个半死,说我公私不分,报告上写私事,最后甩给我句“自小订亲了。”
事实证明,我的忧虑是对的!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好不容易凯旋归来,我已经二十六了。
恢复女儿妆去见王二张三,结果他们愣了半晌后说:“花安,求你了,还是原来的样子吧,太不习惯了,就你那煤灰似的脸,还贴朵花,还让不让人活了。”
太寒碜人了,气得我又和他们打了一架,本来他们是打不过我的,无奈女妆不好动作,限制我出招,而且他们两个对我一个,难分高下。好不容易把他们压在我身下,结果邻居来串门,吓得尖叫一声跑了。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整的,就变成说木兰不知礼数,还是母老虎。一传十,十传百,方圆数十里的人,见着我都绕路走。
气得娘直抹眼泪,天天给我叨唠男女授受不亲和出嫁从夫,以夫为天,听得我宁愿再去打仗,同时大叹,人言可畏!
姐姐看着我也直叹气,幽幽的说:“黑成这样,如何是好。”本来我是不怎么上心的,被姐说多了,也愁了。
干脆去山上整些草药回来,又洗又涂,在家里呆的时间久了,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主要的是太阳晒不到,慢慢的,也没那么黑了,不过要像姐姐那种白是不可能的了。
我在家倒是呆得瞒自得其乐的,采采草药,有时还能打到点野味,兔子山鸡什么的,改善下生活。
第二十二章
小弟也长成个大男子汉了,想当年我从军时他才六岁,脸上滑滑的嫩嫩的很好捏。现在不行了,手感一点都不好。
一气之下,按军规叫弟弟出操,日不出叫起来扎马步,正午时打发去田地里打猪草,日落剁猪草再煮熟去喂猪羊。
爹娘喂了一头母猪,还生了一大窝小猪,还有两只羊三只牛,打算过年给弟弟娶隔壁村的妹喜过门,听说身家清白,长得端正,人也勤快,娘去看过,屁股瞒大的,肯定能生儿子。
我想把弟弟变成个五好青年,品性好,脾气好,会疼人,还要会赚钱,最主要的是要有力气保护家人。我可不想弟弟像韩士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被人欺。
每天训得我弟鼻青脸肿昏头转向的,爹娘可心疼坏了,也不敢多说,因为他们知道我脾气的,认定了的事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就像当年我代父从